虽然李寻丽的手术是做完了，但是术后的定期复查在前期还是比较频繁的。

    沈荣州又赶上去国外出差了，因为全线停运的事情，国内外很多运输都卡在了关口，骤然放开，很多线就争先恐后地想要先过。

    原本堆积如山的公务直接把张泽钦给淹了，原本还有个沈荣州帮忙分担，然后再有另外两个副手分担，可是沈荣州说请两个月假陪他老婆去做肿瘤手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谁能不批呢？

    两个月的时间，张泽钦觉得自己像是老了三十岁，所以在沈荣州销假回来了之后，火速就把运输公司这边的事情全部移交给沈荣州了。

    于是沈荣州刚回来就被叫去出差了，而且预计还是一趟长差。

    本来么，沈清清也是准备返回首都那边了，线下工作室的事情可以开起来了。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线下辅导基地了。

    沈清清打算把线下的那个工作室开拓一下，选择一个郊外安静一些的地方，做一个集中备考基地，就像是高三集训的那种模式。

    但是现在因为沈荣州出差，那么陪伴李寻丽去做复查的事情就得落到沈清清身上了。

    沈漾漾和沈泓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沈漾漾在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沈泓的学校在山卡拉里，来回都得四五个小时，更别说是上课的时候了。

    所以只能沈清清独挑大梁了。

    不能去实地考察，那就得派人来接替她干这个活儿了。

    这个使命，舍郑东其其谁！

    郑东其作为沈清清的远程操控台，得到任务分配之后，就火速拿着沈清清的名片去找郑父了。

    需要地，还需要有折扣的地这种事情，这不就是现成的资源吗？

    而且沈清清除了是大客户，还有一层郑秋衡的救命恩人的身份在，郑父宰谁都不可能宰沈清清的。

    毕竟是搞房地产的，对于一些风水命理玄学还是有些信奉的。

    人家替你儿子化解了一灾，你不与人方便，反而去刁难她，那这灾指不定就要回到你儿子身上了。

    郑父得知沈清清要买那么大一块地方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

    谁都知道这三年经济形势低迷，各个公司裁员的裁员，缩减福利的缩减福利，缩小规模的缩小规模，怎么沈清清这边看着像是还要扩大规模的样子呢？

    但是郑父也没有多问，这是人家的生意，他做好他自己的生意就行了。

    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带着郑东其他们去找地去了。

    郑东其这边开始推进工作，沈清清那边也带着李寻丽前往广城进行第一次复查。

    “从复查结果上来看，手术伤口处略微有一点发炎，李女士你也说偶尔咳嗽会感觉到一阵抽痛是吧？不用担心，这个是正常的，我这边开药之后按时吃，注意多休息，尽量避免去烟尘大的地方，适当可以做一些运动，不要太累。”

    “等下一次来复查的时候，再看看情况。”医生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地轻松，看起来检查报告上就是个普通炎症的样子。

    沈清清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一次复查，李寻丽就没有那么着急回家了，一来是小女儿和小儿子都在广城，外甥女也在广城，虽然不说，但是也都知道在学校肯定吃的就没有家里的好。

    所以李寻丽就在广城多留了几天，多带带这几个孩子出来吃饭，到处走走。

    沈清清则是去了涂川，开放之后有很多货都需要赶快提上工期，然后尽快发货。

    又有不少其他新的授权线要开通。

    涂川的这摊事情，比优前途那边还要更复杂一些，因为跟各个版权公司交谈的次数太多了，而且这些公司请来的全都是谈判好手，哪怕沈清清身边也挖了不少有能力的人，也还是被一场场交谈弄得心力交瘁。

    尤其是在这边谈完了之后，再接收到来自郑东其那边条理清晰的汇报之后，那种想要把郑东其直接带在身边的想法达到了顶峰。

    但是这不行，沈清清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涂川跟优前途两边的工作人员混合起来。

    有能力是一回事，但是两家公司要泾渭分明是另一回事。

    她不可能会放任这种混淆界限的苗头从她这里开始。

    沈清清双目无神地瘫在办公椅上，呆愣愣地看了半天吊顶的水晶灯，目光一转，又看到了放在桌面上的那张全家福，看了一会儿之后，重新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脸，再次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因为沈清清的忙碌程度远超李寻丽在广城的停留时间，但是浔清那边离开太久也不太行，所以李寻丽跟沈清清说了一声之后，就自己先回去了。

    白天的时间，沈清清几乎要掰成两半来用，一半是涂川的事情，一半是优前途的事情。

    甚至最离谱的那段时间，沈清清两台设备同时开两边的线上会议，一只耳朵戴一边的耳机。

    涂川这边因为IP的商谈问题总是时间拖得很长，所以在前期所有部署都做完了之后，基本上就是每天听版权方那边吹水，然后扯皮，完了就等下一次吹水扯皮的时间。

    于是沈清清就把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优前途的线下集训基地的事情上面了。

    优前途在首都的所有人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些年被沈清清叫去开会所支配的恐惧。

    线下集训基地的选址很快就确定出来了，功能区沈清清只给了两个地方要具体，一个是自习室，一个是宿舍区。

    这两个都是直接照搬Q大的模式，但是会比Q大更偏向个人一些。

    剩下的地方需要怎么规划，就要负责的部门出一个合理的方案给沈清清了。

    优前途这批人能干这么久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比起那些不懂装懂还特别喜欢瞎逼逼的领导，沈清清简直就是神仙领导了。

    虽然沈清清也会指挥他们做一些决定，但是她只做她了解清楚的那部分，至于剩下的需要怎么协调，就完全交由负责的部门自由发挥，只要搭配不突兀就可以。

    并且还能听得懂人话，就像当年线下工作时刚开的时候，对于工作室的辅导房的风格方案确定，沈清清也没有固执己见，而是认真地让他们去做了调研对比之后，才根据数据拍板决定。

    也让优前途的员工明白，沈清清是听得懂人话，但不意味着会随便听，如果没有合理且有力的证据说服她，那也是白费的。

    不能亲自前往首都去看装修进度，沈清清就每天让郑东其去现场给她打视频，什么时候沈清清有空，就什么时候打，时间不固定。

    下半年的时候，沈漾漾毕业了，却一直找不到工作，实习的工作是一个换一个，但是正式工的工作却一直没有办法落定。

    沈清清知道，沈漾漾会在年底的时候，找到那份她想要的工作，所以关于沈漾漾的人生轨迹，她除了小学的时候强行改变了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插手过了。

    沈漾漾的人生挺好的，不需要被改变，她也知道沈漾漾不喜欢留在家里，她更喜欢去外面闯荡。

    可上辈子因为李寻丽的病，沈漾漾被死死地绑在这个深渊里出不去，不得自由。

    那这辈子，她就可以得到她自己想要的了。

    沈漾漾找工作找得焦灼，在涂川的员工宿舍自己睡着睡着，半夜就跑过来找沈清清了。

    一边絮絮叨叨地跟她吐槽，一边在沈清清床上打滚，滚着滚着也就睡着了。

    偏偏她的睡相是从小烂到大的。

    沈清清不得不在她睡着之后，去了她的那间房。

    国庆假期结束之后，之前三年堆积的第一批货终于全部完成配装，准备出发送到各个卖家手中了。

    从2018年直播行业进入火爆之后，沈清清也迅速让涂川和浔清那边建立起直播账号，涂川的直播账号就是简单粗暴地卖货，所有的视频也全都是各个角度各种风格地全方位展示涂川拥有的存货。

    橱窗里放着的都是销量稳定的商品，在直播间里带的，要么就是捆绑货，要么就是大热IP的折扣价。

    这一招，就比起等版权方授权卖出货品数量之后再交给他们来承做更高效一些了。

    涂川能够吃下那么多家IP的授权，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巴结版权方的小公司了。

    这些年，涂川的员工迭代也是非常迅速的，几乎每一个对接的IP里，涂川都有员工是这个IP的骨灰粉。

    就是那种，在这个IP的粉丝圈里很有话语权的骨灰粉。

    从这个骨灰粉可以代购，再到推荐到涂川的直播间自己买，这条路子，涂川已经走得很成熟了。

    而且相比较起其他家承做方来说，涂川的周边出品质量是最好的。

    并且每次都有礼盒，礼盒的设计也非常符合IP的内容，让每一个收到周边的粉丝都相当高兴，甚至开通了专门属于涂川的超话，每买到一次礼盒，就在超话里面晒出来。

    到现在为止，超话的关注人数已经超过三百万了。

    更有因为周边好看而入坑这个IP的，进行了一波双向宣传。

    而且涂川每一次宣发新周边的时候，都会发起抽奖。

    每次都是十个名额，不妨有人抽中了之后，还多买一份的。

    涂川已经隐隐有成为衍生周边制作公司里排名前列的趋势了。

    或者大言不惭一些说，已经是了。

    为什么涂川可以跟版权方谈得有来有回，而且也不着急他们找别家，就是因为涂川有这个底气。

    而且，沈清清在准备接下来《魔童2》这个IP的接洽。

    要知道，在两年后，《魔童2》的票房可是打进了世界电影排名榜前十的！

    《魔童1》在三年前上映了，但是当时涂川只拿到了一个代理权，没有版权授权。

    这一次，沈清清就是要直接去谈版权授权的。

    上辈子《魔童》的版权授权好像一直没有听说有给出去，一直牢牢掌握在版权方自己手里。

    沈清清下定决心，就算是用钱砸，也要把这个IP的授权砸下来。

    现在《魔童2》还没出，好好谈应该还是有点戏的。

    沈清清打听清楚了之后，就带着涂川最能说会道的人，以及这个IP的骨灰级粉丝出发了。

    但是沈清清没想到，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还能见一面，等她说完来意之后，后面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了。

    问就是出差了，不在公司。

    沈清清头疼得不行。

    不过头疼归头疼，还是得硬着头皮干，沈清清带着人研究负责人的喜好，准备投其所好来让他们松口。

    但没想到这一招的用处也不大，顶多就是从一开始问说出差了的回答，变成了“没法做主，真没有办法”这样的回答。

    从国庆后，一直到沈漾漾终于遇到了她上辈子入职的那个公司，再到沈荣州在过年前回来了的时候，沈清清都还耗在那座城市动弹不得。

    沈清清真的从来没有过这么毫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可又不愿意放弃，必须尽快拿下来，不然再拖下去，《魔童2》爆火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是彻底一丝可能也没有了。

    最终，突破口还是在沈清清带来的那位骨灰粉那里打开了。

    没有一位创作者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一位创作者可以不为同样爱他的孩子的人所打动。

    最终这场谈判，还是靠砸钱拿了下来。

    但好在在过年之前签下了合同了。

    而且还是全IP版权，也就是说，不管《魔童》系列出到几，涂川都能出对应的周边，直接拥有授权。

    回去之后，沈清清狠狠地给这次跟着出差的人发了一波奖金，然后就让赶紧回家过年了。

    沈清清也是急匆匆买了凌晨的车票回去的，因为中间去出差，李寻丽的第二次复诊就让沈漾漾陪着去了，沈清清不知道医生都说了什么，一回去就抓着沈漾漾问。

    沈漾漾也有点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就记住了一句话，说李寻丽恢复情况良好，下一次复查可以再晚一点了。

    复查时间的推移延长，确实是说明了很多东西了。

    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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