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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他挺会编呐(一更)


啪。

    还有人往下扔石头。

    砸的窦臭又是起了一个红包。

    哀嚎声再次大了起来。

    宋煊连忙制止还想砸死窦臭的人。

    方才混乱没看见有人袭击官员还则罢了,切不可当众做实了袭击官员这件事。

    宋煊当即回头对着众人道:

    “俺们扔的都是书本,是窦臭他自己个不小心掉下去了。”

    “店家的屋檐也忒不结实了。”

    “对。”苏洵自是应声:

    “俺亲眼瞧见窦臭他自己个掉下去的。”

    “诸位同窗,今日之事皆是因俺而起,面对不公,想要找他要个说法。”

    “谁承想窦臭竟然自己个不小心掉下去了,诸位可在客栈里喝喝茶,俺请客,待到官府的人来了,俺一人承担。”

    “放屁。”张方平当即大叫道:

    “这件事本就是窦臭有错在先,怎么能是因十二哥而起呢?”

    “张大郎说的对。”苏洵连连附和:

    “就算是县太爷来了,我也要在这为十二哥作证。”

    “爹。”

    躺在床榻上目睹一切的窦翰,眼神惊恐且愤怒的指着宋煊等人:

    “你们怎么敢的?”

    “你们怎么敢的!”

    宋煊没有理会众人,而是让众人散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大家。

    “十二郎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日是你站出来在考场上训斥窦翰,便是一人承担。”

    “如今又是出了这种事,你还想一人承担,是不是看不起我等应天书院学子?”

    “就是,如此恶人恶事,如何能让你宋十二一人背了?”

    “若是官府要抓人,那便把我等一同抓进监牢。”

    在如此气愤填膺之下,倒是让店家把不少人都请到大堂内坐着给他们倒茶。

    只是未曾想会出现这种事。

    那些个读书人讲道理都能把人从二楼讲下来,真是可怕啊!

    “张推官,那窦臭从客栈二楼摔下来了,似乎腿也折了。”

    捕头丁哲连忙把消息传递过来,轻声说了一句后,头上止不住热汗往下流。

    十二郎他也忒狠一些了。

    把小的腿打折,又把老的给搞折了。

    再怎么不把人放在眼里,那也是当朝翰林学士,位比宰相啊!

    张亢放下手中的黄豆,拍了拍手里的残渣,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

    “前头带路,过去瞧瞧。”

    “是。”

    丁哲连忙在前头疾走,一下被张亢叫住:

    “慢些走,我这身形胖,太累了。”

    丁哲连忙应声。

    张亢倒是不着急,慢悠悠的走过去。

    他头上也就该出了热汗,表演也能好上一些。

    只要窦臭人没死,这件事就有了回转的余地。

    况且连晏相公都没有着急。

    如今窦臭他仗势欺人的事迹已经广为人知,引起学子公愤。

    再由晏相公参他一本,让他引以为傲的翰林学士的官职,可就保不住了。

    刘太后当政,如今正是要收买人心的时候,如何能轻易略过此事?

    兴许过不了多久,晏相公便会返回朝廷中枢。

    窦臭躺在地上哀嚎,满头的红包,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腿摔断了。

    但没有人扶他。

    众人全都远远的围观。

    最主要的谁都不想找麻烦。

    倒是客栈掌柜的脸上有些纠结之色,叫跑堂伙计去请王神医过来一二。

    那帮学子们嘴里一直都说窦臭窦臭的,谁知道他是官啊?

    “你完了,宋煊,你完了!”

    窦翰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可是没有人愿意搭理他,此间屋子完全就是一个臭粪坑。

    众多学子在宋煊的带领下退了出去,唯有仆人想要顾这个,又想要顾那个,可哪一个都顾不到。

    窦臭的贴身奴仆已然是派出去做事,此时根本就不在身边。

    窦臭只觉得脑瓜子摔懵了,但他心中要宋煊死的念头却一直都萦绕着。

    以前他只想着随便出手,让他一辈子都活的不如意,现在他就得死!

    然后窦臭就瞧见一张胖脸出现。

    张亢微微捏着鼻子:

    “窦学士勿忧,在下是应天府推官,我已经差人去找郎中了,按照我的经验,骨伤不要轻易移动,免得造成二次伤害。”

    窦臭强忍着疼痛,大吼着:

    “你给本官把宋煊以及那帮殴打本官的学子全都给抓起来,他们这是要造反!”

    “窦学士,可是有人证?”

    张亢不紧不慢的挺直身子,像他这样肥胖的身躯,总是俯身是非常难受的。

    “我就是人证,我说的话就是律法!”

    围观人群自是发出一阵惊诧之声。

    虽然大家都明白,可也没有当众宣之于口的。

    张亢心中冷笑一声,他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

    这种浑话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丁哲,你去把宋煊叫来,我要在大庭广之下把此事问个明白,免得有人说假话。”

    “是。”

    至于受伤的窦元宾,更是无人理会。

    现在有官府接手了,他再如何受伤,也没有人包扎。

    “宋煊,本官且问你,那窦学士说你把他从窗户推下来的,可有此事?”

    “回张推官的话,此人简直是一派胡言。”

    宋煊便再次当着不明真相的群众面,把这件事简洁的说了一通。

    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当官的是如何仗势欺人,引起大家的愤慨。

    至于窦臭时不时痛苦的哀嚎,以及愤怒的威胁,都不如宋煊的口才说的好。

    毕竟看热闹的人,谁不愿意吃个完全的瓜啊?

    况且自古以来,大多数官员都不是什么好玩意的形象,早就在百姓心中定型了。

    如今窦臭的行为,在宋煊添油加醋的渲染之下,更是给窦臭挂上了好男色的形象。

    唯有如此,才让众人听得更加过瘾,也更加愿意往外传播。

    北宋时期因为城市繁荣以及享乐文化的发达,东京城内自是有专门这么一个群体。

    苏轼、黄庭坚等人的作品当中皆有对“小郎”的描写,而且他们主要服务对象也是文人雅士这群士大夫们。

    况且窦臭出身名门,有这点雅趣实在是正常。

    宋煊只保准现场自己说的是这个版本,至于流传出什么番外,那就不是他能够控制住的了。

    张亢听得忍不住嘴角抽搐数下。

    没成想你个浓眉大眼的宋十二还挺会讲故事的。

    看样子是以前小看你了,觉得你是靠着拳头说话才成为勒马镇三害之一。

    如今听来,光嘴皮子不行,可光靠着拳头也不行!

    这小子当真是个异类。

    一直都坚定站在宋煊身后的张方平,努力绷着自己的脸上的表情,尽量表现的严肃一些。

    他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十二哥这绘声绘色现场新鲜编出的花样小故事。

    让知道真相的他,当真是要蚌埠住了!

    苏洵听得是极其愤怒,恨不得上去狠狠踩窦臭的断腿。

    他竟然如此恶心,觊觎十二哥的美色!

    哪个大丈夫能忍受得了如此侮辱?

    包拯黑着脸,他虽然听着气愤,但并没有被宋煊的描述裹挟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有那么一点点了解宋煊。

    绝不是个能吃亏的主!

    所以他方才所讲的那些受委屈的事,还有待商榷。

    就连赶来医治的王神医都停在人群当中没有打断宋煊的话,因为窦臭已经疼晕了过去。

    只要人不死,那就没什么大事的。

    张亢看见窦臭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被宋煊的话给气的,还是疼的。

    就是因为这个人差点让自己仕途断绝,去岭南吃虫子去。

    如今见到他如此吃亏,张亢心中别提多舒爽了。

    所以也当做没瞧见窦臭晕过去,而是装作沉浸在宋煊编造的义士反抗强权的故事当中。

    张亢不得不承认。

    十二郎这个坏小子,讲故事好听是好听,就是有点磨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在这磨时间?

    宋煊相信窦臭是晓得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个知道有多冤的道理。

    如今他就是这样做的。

    反正证据嘛,那便是莫须有!

    如今众口铄金之下,谅你窦臭今后怎么反转,都无法改变被动的局面。

    既然你喜欢臭,那俺就帮你把名声搞得更臭一些。

    不用谢。

    总之,百姓们还是爱听有关下三路的故事。

    更重要的是主旋律当中有一个英雄反抗的主线,更是让他们拍手叫好。

    弱小对抗强大,夹杂着好友情,以及一些禁忌支线,在座的百姓很少能代入到窦臭那个官员头上去的。

    再加上宋煊带上了背后这帮仗义出手的同窗们,自是让身后被他裹挟的学子们,一副脸上与荣有焉的模样,个个站的脊背挺直。

    原来我们在宋十二心中竟然是这般高大的形象啊!

    文人雅士推崇的调调,大多数百姓都不理解。

    但许多人都热切希望能有一个英雄人物,将来也能解救他们于危难之中。

    要不然包青天的故事也不会历久弥新。

    “宋煊,我爹死了,我与你势不两立!”

    扶着窗户朝下看的窦翰声嘶力竭。

    他好不容易在仆人的搀扶下,慢慢挪到了此地,就瞧见他爹眼睛闭上了,如何能不着急!

    张亢这才假装瞧见窦臭晕了过去,连忙叫王神医快过来瞧瞧。

    宋煊则是住口,站在一旁听着周遭人议论。

    王神医很快就把窦臭给捏醒了,疼得他嗷嗷大叫。

    于是又叫众人合力抬上楼,店家又给填了个床,父子俩相对而卧。

    直到这个时候,晏殊才慢悠悠的赶来,听着窦臭声嘶力竭的嘶吼。

    晏殊示意张亢把宋煊带回大牢当中听候发落。

    张亢虽然不理解,但依旧是照做,要当着众人的面带走宋煊。

    如此行径,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多学子都推开上前的捕快,任谁要抓走宋煊,那便把他们全都给抓走。

    捕快们本就是不敢对这些读书人耍横,一个个的都看向张亢。

    张亢也是无奈,于是装模作样的上楼去请示晏殊。

    晏殊脸色很是难看,指了指窦臭:“你惹出来的祸事,等着我去参你。”

    说完他也不给窦臭回话的机会,直接转身便走。

    这个臭气哄哄的房间,即使他带着面巾,也不愿意多待一会。

    如此行径也是表现出自己在努力了解情况,将来对上面也好有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窦臭当然知道晏殊的偏向性,可谁承想方才自己躲避石头,竟然会出现这种结果。

    于是他只能暂且等待回来办事的奴仆,然后回头再写奏折参晏殊一本,必须要重惩宋煊以及其余围攻朝廷命官的学子。

    他们这就是在造反!

    晏殊走下楼,瞧着聚集起来的学子,他负手而立:

    “尔等速速散去,今日的官司,只与宋煊一人有关。”

    “晏相公说差了,与我们都有关。”

    张方平早就与宋煊打配合习惯了,立马就带上大家。

    “放肆。”

    晏殊脸上挂着严厉之色:“此等围攻朝廷命官之事,岂能儿戏?”

    “速速退下,你们不要前途了?”

    听着晏殊的话,确实有热血上头的学子有了退堂鼓。

    宋煊再次站出来,站在椅子上:

    “诸位同窗的好意俺心领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就算抓了俺,俺也要去东京城去敲登闻鼓,请圣天子为俺做主,讨要个公平!”

    “俺宋煊不愿意牵连大家,还是听晏相公的话,莫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宋十二在此谢过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示意捕头丁哲前头带路。

    丁哲自是不想如此办差,可上官命令所在,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

    张方平自是不语,当即便要跟上。

    苏洵自是一起去,连包拯都跟上了。

    然后王修永也被感染。

    杜琛一咬牙,甩了下衣袖,开口道:“等等我。”

    “大不了一起去东京城敲登闻鼓去,我辈读书人岂能被一个朝中奸佞小人所威胁住!”

    “理应同去。”

    “宋十二本就是为了我等出头才招惹了那窦翰,如今他遭到报复,我等却要当缩头乌龟,岂是大丈夫所为?”

    王尧臣冲着众人一拱手,便直接跟着宋煊出去了。

    不就是监狱嘛!

    他就不相信,朝廷会如此偏袒一个以权势压人的翰林学士,他窦臭不配当翰林学士。

    方才宋煊说的不错,大不了就去京师敲登闻鼓,让圣天子决断。

    越来越多的学子不肯退缩,更多的人也是为了面子,见如此多的人走了,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思,也跟着走了。

    晏殊瞧着眼前这一幕,脸色虽然难看,可心中乐开了花。

    在大宋,学子们把事情闹大了,才不会被强压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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