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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省试报名


对于官家的话,鲁道宗没有再进行反驳。

    “那宋十二该当如何奖赏啊?”

    鲁道宗没有想到陛下竟然还想要对宋煊进行奖赏。

    于是他思考了一会,这才开口道:“官家,此事不要着急。”

    “嗯?”

    鲁道宗便说了先替宋煊隐瞒身份,免得因为这些事,在科举考试当中受到影响,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因为他发现宋煊的策论写的一般。

    此番科举考试改革,像宋煊这样善于诗赋之人,怕是在科举考试当中无法占到便宜了。

    听到鲁道宗的话,赵祯内心有些担忧。

    因为鲁道宗是个实诚人,不会拿这种事骗自己。

    当时宋煊考中解元,赵祯着实是高兴了一会,甚至还畅想着宋煊能够连中三元呢。

    如今他策论写的一般,岂不是直接倒在了省试这一步上?

    “鲁参政说的在理,此事容朕再仔细想想。”

    赵祯内心是有些相信宋煊的实力,但是他又没有亲眼见过宋煊策论的实力。

    鲁道宗却是见到了,他不会说谎!

    一想到此事,赵祯就有些心烦意乱。

    他特别想要宋煊能够高中榜单,甚至能够中状元。

    但也是需要实力才行。

    “鲁参政说一说宋十二写的策论内容。”

    赵祯便听的是有关燕云十六州的,相比于他爹不想收回来,赵祯内心还是渴望能够完成太祖以及太宗的志向的。

    否则下一次辽国进攻,就该自己签订城下之盟了。

    赵祯是不想签这种盟约的。

    但是听着鲁道宗所说的宋煊策论内容,他听起来却是一般,而且还是老调重弹,没有什么新意。

    更是没有想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至于鲁道宗还说了曹利用的话,赵祯觉得是不是鲁道宗被十二哥儿给蒙蔽了?

    那些话明明是曹利用拾人牙慧。

    这件事赵祯是十分肯定的。

    “罢了,你先去与我母后交代此事,她对于此事也是极为生气的。”

    赵祯便没有多留鲁道宗说会话。

    鲁道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恭敬的退下。

    如此一来也能交代的过去,太后那里也不好驳斥皇帝的口谕。

    无论如何处置宗室都得皇帝做主。

    刘娥本想从重处理。

    但是鲁道宗先去找了皇帝定下了基调。

    她也只能选择生闷气,不去计较。

    人家八大王都成了神经病了。

    八贤王显然是无稽之谈。

    除了当日宋煊提了一嘴,东京城内根本就没有人传颂这个称号。

    教子无方。

    那也得是正常人才能教子啊。

    赵元俨就如同他大哥赵元佐似的。

    精神不正常了,如何能教子?

    况且鲁道宗还是她丈夫重点说要重用之人,刘娥也不会报复他。

    毕竟这个人他还得用呢。

    “宋煊?”

    刘娥瞧着鲁道宗送来的详细经过汇报。

    “回大娘娘的话,却是此名举子。”

    鲁道宗实话实话,除了官家与太后,他没打算告诉别人。

    “此子倒是不畏强权。”

    刘娥对宋煊说你也配姓赵这句话十分欣赏。

    鲁道宗颇为意外的瞥了一眼刘娥。

    若是等他进了朝廷,怕不是第一个要怼您这位不该掌权的太后啊?

    不过鲁道宗并没有提醒她。

    况且他觉得宋煊写的策论一般。

    尽管成为应天府解元,可那是科举考试没有改革之前。

    宋十二的诗赋可谓是名动三京。

    如今科举考试突然改革,对于宋十二而言,并不占据优势。

    “大娘娘说的对,此子还是应天府解元呢。”

    “哦?”

    刘娥从来不会去关注这种小事,也就是去年宋祁兄弟之间状元排名被刘娥操作了一通。

    帮助宋庠完成连中三元的壮举,尽管士林当中都不认他连中三元这块牌子。

    “倒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啊。”

    刘娥对于宋煊的名字印象很是深刻,一个平民百姓出身的学子,有一次在宰相嘴里讨论,就已经十分出众了。

    更不用说讨论过好几次。

    鲁道宗点点头,随即又说明了自己的想法,那便是在科举考试结束前,尽量保护宋煊的名字不被外人所知。

    要不然依照东京城百姓的热闹程度,怕不是会去日夜叨扰宋十二了。

    那个时候他还如何全心全意放在科举考试上?

    听着鲁道宗的话,刘娥有些纳闷的道:

    “宋十二既然已经考了解元,如何还会有落选的可能呢?”

    鲁道宗进一步给她解释了科举考试的事,再加上他去调查的时候。

    恰巧瞧见宋煊的策论,写的一般,并不出彩,所以他有些担忧。

    刘娥点点头,便没有多说什么。

    举子考试这方面上,她没有太多的发言,只是听着那群宰相们出主意。

    宋十二未免运气有些不好。

    不过他还年轻,兴许再过三年就适应了。

    刘娥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依照鲁道宗诚实的为人,他也不会在这方面上撒谎。

    “罢了,此事待到科举结束之后,若是他宋十二没有金榜题名,再说。”

    再加上宋十二居住在张耆的房子里,刘娥下意识的就觉得宋十二与张耆的关系匪浅。

    因为这么多年,都没有外人住在他那里。

    张耆没说,刘娥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问他。

    “喏。”

    鲁道宗很迅速的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也不想在刘娥这里待着,容易生闷气。

    毕竟眼前这位是真的有心想要效仿武则天。

    随着东京城“你也配姓赵”的口头禅流传。

    八大王赵元俨的儿子赵允迪被官家革去官职,勒令在宗正寺内反省。

    赵允迪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平日里纨绔一些,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而且也不仅仅是他一个宗室子这般行事。

    但赵允迪遇到那个说你也配姓赵的人,怎么想都没觉得他自己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至今赵允迪都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

    不过万幸之中,赵允迪并没有被贬为庶民,那也是官家法外开恩了。

    只要老老实实,兴许两三年后,风声过后,再给他封上官职,也是可以操作的。

    赵允迪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到底是因为藐视大宋律法,还是因为承认了八贤王的名头,遭到了刘太后的打击。

    赵元俨却是出奇的没有生病,而是主动出王府,这么多年第一次去皇宫向赵祯谢恩。

    赵祯瞧着许久不见的八大王,未曾想他已然这般老了,好一顿勉励。

    但是这一件事在宗室当中已然传开了。

    导致不少宗室成员都人人自危。

    甚至有人怀疑此事是刘太后在幕后主使的。

    就是为了打击八大王,她好效仿武则天的旧事。

    对于针对赵允迪道那个人。

    民间少有人知晓其姓名,官员当中也是莫名其妙。

    因为鲁道宗根本就不往外透露,作为御史的程戡也不清楚。

    反正事情,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没有人会去质问天子。

    谁问鲁道宗便说这是官家的意思。

    避免那人被打击报复。

    所以,宋十二怒斥宗室子你也配姓赵这件事。

    总归是缺了一个主角的名字。

    但依旧是被百姓所传颂。

    许多人都抓耳挠腮的。

    迫切想要找出敢于当众斥责宗室子的人。

    如此劲爆的消息。

    谁先发掘出来,定然能过获取一笔不菲的报酬。

    因为有人已经发出悬赏,暗中打探幕后之人是谁?

    可是宋煊当真不怎么露面,又是初到的外乡人。

    本地地头蛇想要去寻人,也不会轻易寻到张耆的住处去。

    那里除了他家里的人以及仆人。

    谁会住在那里啊?

    张耆御子颇为严格,不会随意出门张扬惹事。

    那条街道都没有人摆摊什么的。

    再加上谁人不知张耆是如今大宋的第一宠臣。

    谁会想不开了去查他?

    那你就不单单是与张耆做对,而是折了刘太后的面子。

    你有那个胆子吗?

    最终东京街头的闲汉们,也只能化用宋十二所写的三国演义那句:

    “那人何等模样?”

    “面相英俊,极其雄壮,不知姓名!”

    如此在东京的市井流传。

    而且瓦子里还胡编乱造了一出大戏。

    尤其是这种以平民身份吊锤权贵身份,特别受到东京百姓的欢迎。

    瓦子里的戏场,场场爆满。

    最为重要是那胡姬也不知道宋煊等人的名号,她也是因为此事极大了提高了知名度。

    甚至被邀请去瓦子里演自己那个角色,以此来赚更多的钱。

    此番争斗也都是皇家小范围的利益受损。

    但是在好事的东京百姓眼里,却是一次极大的狂欢!

    你个宗室子今后还狂什么呢?

    平日里他们可没少有人耀武扬威的。

    如今遭到了人家的质问。

    “你也配姓赵。”

    一下子就打的溃不成军了。

    大宋百姓不是狂热的以下犯上,而是你可以有权利,但恨的是你仗势欺人。

    这种事寻常百姓,竟然会遇到。

    不用说高官,就是说县衙的临时工,也会利用手中的权利去欺压小民。

    大宋东京城的百姓对于皇室确实是经常开玩笑。

    而且一般情况赵宋皇帝也不会过于苛责。

    他们连商人为了招徕客人盖的房子比皇宫宫殿高的事,都不计较。

    放在前朝以及后面的朝代,一人下人的商人,谁敢?

    九族不想要了?

    李君佑这几日都没有出来,他今日在街上游荡听到你也配姓赵的话,又匆匆回家。

    “爷爷。”

    李仕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富足,东京城的房子也是占地面积大。

    如今他正在后院斗鸟。

    “去街上溜达过了?”

    “溜达过了,好多人都在说你也配姓赵的话,连幼童都是如此。”

    “不必在意。”

    李仕衡放下手中的小玩意,依旧瞧着那只名贵的鸟:

    “反正出了事的是赵家的人,你不过是被他强压着花钱之人。”

    李君佑他爹在外地为官,他是跟着他爷爷在东京生活。

    “爷爷,我不懂,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不要问,也不要去想,他什么来头与你也没什么干系。”

    李仕衡双手背后,瞧着自己的孙儿:

    “你该在国子监读书就去读书,赵允迪他自找的,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你骑马赔钱这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该过自己的好日就过,日后在街上遇到了,随便打招呼。”

    李仕衡明白这是刘娥想要搞八大王,与他李家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的贪污名声,已经用了二十多年证明是真的。

    子嗣也用不着太出息,有官做就行。

    败点家。

    能败几个钱?

    “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对咱们家没什么威胁。”

    “可是他住在枢密使张耆家中。”

    “住就住呗,咱李家也不惧他张家。”

    “可是。”

    李君佑还想再说,但是一瞧爷爷李仕衡的眼睛,便不再敢再多言。

    爷爷。

    东京城的水太深了。

    咱李家也把握不住啊!

    李仕衡觉得自家小辈怎么越来越小心了。

    被他爹教育的实在是不成器。

    纨绔子弟都不会演呐?

    还得用自己教他!

    “你也配姓赵?”

    街边幼童也在扮演着游戏,大声嚷嚷着。

    张方平等学子顿感惊奇之色。

    他们总算是结伴而来,到了东京城参加省试。

    “发生什么事了?”

    吕乐简最喜欢吃瓜,当即去听了个痛快。

    待到回来之后,吕乐简一复述。

    他们几个人也钝感惊奇。

    张方平立即开口道:

    “面容英俊,极其雄壮,不知姓名,此事会不会是十二哥做下的?”

    “不能够。”

    吕乐简立即反驳:

    “依照十二哥儿在宋城及时雨动名号,做好事如何能不留名呢?”

    王泰等人也是连连点头。

    谁不知道宋城及时雨的名号啊?

    宋煊还说过子贡赎人的人。

    做好事就是要宣扬。

    要不然就阻挡了别人做好事收好处的路子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奔着宋煊给他们写的书信地址而去。

    “东京城可太繁华了。”张方平忍不住一阵感慨。

    王泰早年间就在东京城生活过,他却是哼笑一声:

    “人口百万,只要钱管够,吃的喝的玩的,一应俱全。”

    张方平几人啧啧称奇。

    别说钱管够了。

    他们兜里都没几个钱。

    像他们这样进京赶考的学子,这些日子几乎扎堆儿到来。

    许多牙行的人都围过去,询问是否要租房之类的。

    总之,王泰说的对,来了东京城,便是肯花钱。

    什么都能给你办好了,擦屁股这种事人家也可以代劳。

    不仅是牙行,各色各样的人,乞丐、偷儿也会上前试探一下。

    反正都是无本的买卖。

    他们早就见多了这些懵懂进京的学子,是最容易得手的。

    况且大部分人都不会中榜,用不着担心报复。

    再加上他们团伙作案,更加熟悉地形,你就是想追。

    兴许被绕道巷子里,也会被暴打一顿,抢掠更多东西。

    纵然陈尧咨在开封府执法严苛,可是开封城内百万人口。

    还有不少人居住在地下的鬼樊楼当中。

    面对鬼樊楼,官府纵然出兵围剿数次,大多时候也是无功而返。

    “滚开。”

    焦明直接掏出菜刀,喝退想要伸手的偷儿。

    “再敢胡乱伸手,我砍断你的爪子。”

    正在大肆宣讲东京繁华的王泰这才警惕起来,瞧着偷儿转身就跑。

    “直娘贼。”

    王泰怒骂一声。

    家父配享太庙,自己这个前丞相之子,险些在东京给人偷了。

    那可是丢了大脸。

    “多谢。”

    焦明只是点头,收好菜刀。

    他瞧着这东京城依旧是没有什么改变。

    依旧许多乞儿,偷儿,闲汉。

    大抵是读书人越来越多了。

    此番他跟着来是保证宋煊考试前的伙食问题,万不能出错。

    每个人眼里的东京城都不一样。

    这便是孕妇效应。

    张方平等人在王泰的带领下,从密集的人群当中走向宽阔的道路。

    “没带错路吧?”

    “倒是没有。”

    王泰越走越心惊。

    因为他已然知道此处是何地了。

    “我早就听闻临近考试,东京城的房租,来回路费以及在东京生活几个月,节俭点像咱们这种近距离的也需要三十贯。”

    “若是两广、四川、福建等地,当地官府会为举子发放驿钱,饭钱,以此来资助他们入京赴试。”

    张方平是跟着宋煊看邸报的时候瞧见过。

    从天圣三年开始,四川等偏远地方就可以有驿劵可以领。

    包拯年岁最大。

    他瞧着如此街道以及奢华的房檐,觉得宋煊定然是没少花钱。

    许多举子进京要么就是有家族支撑。

    要么就是有亲朋好友借钱。

    要么就是借高利贷。

    只要当官后,所有钱都能还。

    贫富无定势,一朝天子臣。

    在宋一代,宰相一定要从读书人当中选拔,皇帝周边皆是儒士。

    而且同等官阶上,文官总会比武官高尚半阶。

    参加科举,面见天子。

    一朝跨越数个层次,无论是谁都没有不心动的理由。

    而且大宋的科举考试比唐代的更加公平。

    成为大宋官员是提升地位社会最快的法子。

    宋太宗就下令,无论是农民商贩之子,甚至是道士之子都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这些人渴望跨越阶级,从被统治者成为统治者的意愿强烈。

    宋仁宗有贤相之称的李迪、王曾、张知白,杜衍,皆是出身贫苦。

    尤其是杜衍,一个遗腹子,自幼贫寒,通过科举考试实现了阶级跃迁。

    不过好在晏殊是比较当人的,就算南京距离东京不远,但是在鹿鸣宴上,晏殊特意召集乡贤,为参加省试的举子们,送上一笔馈赠。

    举进士者三十万钱,给一身新衣服的丝绸,应学科者三千钱,一身衣服的普通布料。

    剩下的就是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

    “十二哥儿是真有钱啊。”

    吕乐简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要不是喜欢同大家一起赴考学习,他可以住在堂哥吕夷简的家中。

    不过带到大家一起去礼部报到后,再回堂哥家里吃一顿便饭。

    祝玉一言不发,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韩琦摇摇头:“在东京城里,有钱也禁不住花的。”

    王泰也是附和的点点头,感慨的道:

    “东京居,大不易。”

    但是租房这门买卖却是非常暴利,前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宰相赵普被弹劾,广第宅,营邸店,夺民利。

    包拯却是明白王泰话里的意思。

    士农工商,商人居于末流,即使富可敌国,甚至用不着皇帝的一纸诏书,下面的官员都能把你给弄丢倾家荡产。

    所以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子嗣能过有官职,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财产。

    范详有些瞠目结舌:“十二哥租住此处得多少钱?”

    吕乐简瞧着大门。

    不说金碧辉煌,那也是极为奢侈。

    尤其是在东京城内寸土寸金的地方。

    周遭也不会有人打扰,是一个极好的温习功课的地方,再加上去贡院也不过是多走两条街就能到了。

    “会不会每月几十贯?”

    “不知道,我听说有同窗为了省钱,租住在城外那些人迹罕至,有鬼怪之说的地方,外面就是坟包子,跟咱么在北邙山过夜时差不多。”

    包拯对于东京的物价不是很了解,但是听着街边小贩叫卖的声音,就是比南京要高出不少。

    “我还听说面对高昂的费用,有远方士人不愿意来京师参加省试。”

    几个人也都明白,钱的问题很难解决。

    许多“无常产”的贫寒举子,举全家之力而为一己之旅费,由此产生的愧疚感与心理压力,让他们放弃赴京考试的内因。

    “不过十二哥有今日,都是他自己个闯荡出来的,其中艰辛未曾与我等言明。”

    饶是出身宰相之家的王泰,在了解宋煊的出身后,那也是极为钦佩的。

    要是一般人出身这样的家庭,光是“内耗”就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心神,哪有时间去读书学习呢?

    兴许一辈子就如此浑浑噩噩的过下去。

    “不错。”

    张方平自是明白宋煊在勒马镇的处境。

    若是不是“三害之首”,他一个幼童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不过他们这几个没经历过太多苦楚的人,不知道像宋煊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大宋不禁止商人参加科举,也不禁止士人可以从事经商活动。

    连官员都光明正大的出租房子进行盈利活动呢。

    甚至直到北宋末期,朝廷才颁布对官员和举子的禁令,那就是不允许他们贩卖食盐,可是因为阻力,并没有实行下去。

    如今大宋官员也不禁止去卖盐这种暴利的商业活动。

    尤其是许多举子为了挣路费,会贷款吧家乡的土特产运输到东京贩卖,然后再买东京的土特产运回老家去卖,以此来赚取差价。

    甚至因为四川的举子途中押运商品,以至于因为过关交税的原因延迟到达京师,朝廷会主动给他们延长时间参加科举考试。

    到了南宋时期这种行为,有的地方官府味了增加收入,尽量完成税额,会被重点抽税,但是许多举子都想要逃税,有逃税成功的举子写日记清醒自己逃税成功。

    “几十贯?”

    范详虽然得了晏殊送给的一些盘缠,可是距离今年也过上两年时间了。

    如今他手中也没有那么多钱。

    “几十贯就能租住此处?你们可知道这是谁的府邸?”

    王泰方才那一阵感慨也不是白来的。

    “总不能是宰相的吧?”

    吕乐简也是在东京生活的,不过后续随着他爹吕蒙正在洛阳城隐居了。

    要不是晏殊写信邀请,他就在太室书院读书了。

    “枢密使张耆的。”

    王泰当然知道他爹吕蒙正当过三次宰相。

    可无论如何如今天底下最受宠信的臣子便是张耆。

    闻听此言的吕乐简也是颇为诧异。

    “当真是?”

    “骗你做甚?”

    王泰言罢直接去敲门,这次开门的还是王保。

    “哈哈哈,你来了。”

    王保把门打开,王泰瞧着王保一身装扮,未曾想他竟然也穿上了如此华丽的衣服。

    就王保的身板子,更始废衣料。

    十二哥儿他真是舍得花钱。

    王泰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家里不缺钱,可也做不到给仆人保镖也穿华服。

    十二哥儿莫不是在培养死士吧?

    王泰觉得王保不懂的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的道理。

    可若是十二哥让他去自己杀人,王泰可以肯定,王保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哈哈哈。”

    张方平直接锤了下王保:“我感觉你又涨了不少肉呢!”

    “嘿嘿嘿。”

    王保大笑着,跟着宋煊吃得好穿的暖,以前别看个头大,可还是有些空架子发虚。

    哪像如今补回来了。

    纵然是扛着长枪跑路那也没什么问题。

    “啧啧啧。”

    吕乐简瞧着院子里的布置:“这间院子可真是奢华啊,尤其是在东京,那更是奢华。”

    包拯也是连连赞同,他未曾想宋煊此次来考试,竟然会选择如此奢华的地方居住。

    “哈哈哈。”

    宋煊从后厅走到前厅,站在门口笑道:

    “我一早就听到喜鹊在枝头上叫,没成想你们来的如此之快!”

    “冰化的快,我们就来了。”

    张方平背着自己的包裹笑道:

    “十二哥,趁着日头还早,我们赶快去礼部交帖子报名,我看今日来入城的学子又有不少。”

    “行,我早就打探好路,这里去礼部的办公衙门近的很。”

    宋煊让他们自己挑厢房居住,反正地方够住。

    倒是祝玉走过来:“十二哥,我可以自己一个人住在后厅。”

    “没问题,随便选。”

    “多谢。”祝玉手里的包裹很重。

    宋煊直接让仆人给祝玉扛包带路,顺便收拾一下。

    他可不想去帮祝玉拿东西。

    “好家伙。”

    吕乐简饶是见过大世面。

    可是也觉得这房子却是有些奢侈了。

    枢密使张耆是不是富可敌国啊?

    连出租的房子里,摆的器件都价值不菲。

    他就当真不怕被手脚不干净的人拿走?

    不过吕乐简觉得依照宋煊的性子,定然看不上这种玩意。

    只是他想不明白,宋煊是如何与张耆搭上线的。

    几个人先是休息了一会,然后才笑呵呵的带着自己的保举的证明前往尚书省礼部报道,办理考前手续。

    “果然是快。”

    张方平大喜过望,瞧着衙门口并没有太多人排队。

    直到这个时候,依旧是有牙人过来询问是否要租房之类的。

    总之是便宜又离得考场近,还重点介绍状元房。

    远的古早点的状元,近的就是宋庠兄弟俩的住处。

    总之,都是可以沾沾文气的。

    倒是吕乐简忍不住得瑟道:

    “不必了,我们住在张枢密使的家中。”

    牙人一听这话,再瞧几个学子穿着也是极为整洁。

    其中一个还身着华服,便笑着告退了。

    这帮人不是他的目标客户。

    至于方才那个学子,说的是真是假,他才不会在乎的。

    张枢密使什么时候往外租房子挣钱了?

    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尚书省礼部的这几个官员也在议论,你也配姓赵的事情。

    毕竟这是近几日讨论度最高的话题。

    “面相英俊,极为雄壮,不知姓名。”

    “他们有人说是操着外地口音,前来进京赶考的学子。”

    “兴许就能来咱们这里报道。”

    “不会。”

    “按理说早就该报道了,如何能耽误这么久?”

    “况且看了那么多描述面容的,也未曾见过如此形容。”

    另一个官员却是笑道:

    “那只是拿着话本里描述,如何能够在现实当中寻到,身高七尺,多少人都达不到呢。”

    东京城内的版本早就更新迭代数次,再加上口口相传,事情也歪的不得了。

    从侠义说,再到皇叔说,最后到同性说。

    反正各种版本都有。

    但是无论剧情怎么发展,关于宋煊的描述,却出奇的全都采用了三国演义的版本。

    官员连带着吏员瞧见有新学子来报名了,就不在多说什么。

    几个人分散站队。

    张方平规规矩矩的行礼,连忙把自己的保举证明放在桌子上。

    官员打开它的保举证明,写着张方平的名字,再加上他在发解试的排名。

    然后另在的格子里,便是他若是有字,就写上,连带着小名也要挂上,生辰八字,以及从曾祖父开始的姓名,到他爹的姓名,全都记录在册。

    若是有婚配也要写上娶的是谁。

    在另外一个格子里写上张方平如今多大,面是白/黑/黄之类的,零星胡须,左眉有黑痣一。

    最后则是应天府本地的保人,证明张方平是张方平。

    “你们几个都是应天府的?”

    庞籍开口询问,其余几人应答。

    “那都不要着急,全都来我这里排队。”

    几个人当即回到张方平的身后,宋煊倒是不着急让他们都排在前头,他则是打量起这座府衙来。

    皇城脚下,倒是符合多年不修衙门的潜规则,任由老旧下去。

    尤其是礼部,那更是清水衙门,即使有公使钱,可也不至于拿来修衙门。

    待到宋煊把自己的保状拿出来后,礼部官员也是按照晏殊送来的明细仔细核对。

    毕竟这位可是应天府解元。

    “面若冠玉,目如点漆,身高约六尺(严格按照宋代官方尺度,在1.9米,但是不够),极为雄壮。”

    庞籍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宋煊,眉头一挑。

    当年他与韩亿前往应天府去探查窦臭案,那个时候宋煊的个头还没有蹿的如此之高呢。

    庞籍还记得自己被宋煊阴阳怪气的怼了一顿,让他说不出话来。

    如今再次见到故人,却发现宋煊已然是长成大人模样,甚至都考了应天府解元。

    “宋十二?”

    “庞相公,倒是几年未见了。”

    宋煊客气的拱手行礼。

    “当不得相公的称呼。”

    “你倒是真的长成大人模样了。”

    庞籍有些感慨的笑道:“此番进京参加省试,可有信心?”

    “自是有的。”

    “那便好。”

    庞籍笑呵呵的给宋煊盖了章,回头让他去隔壁屋子里交钱。

    总之就算是报名费的一种形式,给你个回执。

    到时候会根据人数的多寡,安排座位,然后再看张贴自己的座位号。

    待到宋煊走后去交钱,庞籍又拿起宋煊的保状,仔细看了下。

    随即他抬起头看向宋煊进了屋子。

    “面容英俊,极为雄壮。”

    庞籍觉得这么多学子,目前就宋煊他自己个符合这个表示模式啊!

    再加上宋煊年幼时便有前科“逼死”了当朝位比宰相的翰林学士窦臭。

    如今在街头公然怒斥宗室子赵允迪,你也配姓赵,完全说的过去。

    方才庞籍与宋煊短短几句话,发现此子更加内敛了,不像以前那般咄咄逼人。

    “莫不是当真是他?”

    庞籍自顾自的猜测,引得其余几个人过来。

    “你小声嘀咕什么呢?”

    其余几个负责审核的官员立马围了过来:

    “应天府两个解元一起来报道,看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错啊!”

    这些人都是此次省试会元的有力竞争者。

    按照他们之间的观察,许多“学习好”之间的学子关系并不是那么的亲密。

    毕竟大家都是纯粹的竞争关系。

    “好家伙,看看这韩琦,面白无暇,眉目清朗,身高也高,莫不是那个怒斥宗室子赵允迪之人,便是他?”

    “看他样子像是刚来的模样,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还带着一丝水面上的气味。”

    “哎,宋煊,面若冠玉,目如点漆,身高六尺,极为雄壮。”

    “什么?”

    几个官员争相看了起来,他们本以为是韩琦,可是越看越像是这宋十二。

    毕竟韩琦的描述当中没有及其雄壮这个词。

    “庞判官,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宋十二啊?”

    庞籍本想直接应声。

    可是一想到此事出了这么久,都没有爆出是谁!

    就算真是宋煊做的事,但事情往往不是巧合。

    那必然是有皇室的人帮助宋煊掩盖,防止他在科举考试之前遭到报复。

    宋煊的名字,又不是头一次被刘太后以及官家知晓。

    所以在转瞬之间,庞籍便下意识的摇头:

    “话本里的人物说辞,怎么可能在现实当中也有人完全符合呢?”

    “尤其是宋十二一看,便是与其余学子一样,才刚到东京城,放下行李便来礼部报道,如何能是他?”

    几个人听了庞籍的回答,也是觉得在理。

    这帮学子都是初到东京城,怎么可能会掺和前几日的事呢!

    “你说,会不会是当时宋十二直接跑路,发现没有事,这才跟着其余人一同前来报道的?”

    几个吃瓜群众再次点头,觉得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

    庞籍当即笑了笑:“依照那人敢在东京城当众怒斥宗室子的行为,不像是跑路之人。”

    “还是庞判官说的在理。”

    宋煊并没有理会庞籍等吃瓜群众的话,他们也没想着让宋煊听着。

    毕竟背后讨论,也不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

    况且这些个学子面临科举考试,内心都有着极大的压力。

    没必要多嘴问一句。

    宋煊却是靠着门口,他们的议论声不自觉的就传到耳朵里了。

    待到这帮学子交完费用后,礼部的人又说你们报道的时间不算早了。

    三日后,也就是在省试之前。

    有两项重要活动,你们最好都参加一下。

    第一个是举子集体觐见皇帝之礼,名曰群见。

    第二个便是拜谒孔子之礼,叫谒先师。

    “敢问此番进京考试都学子有几何?”

    宋煊当即询问了一二。

    “目前已经超过七千之数。”

    庞籍给宋煊解释了一遭:

    “虽然你们是第一届遇到科举考试改革之人,但是相比于前期,人数也有所减少。”

    因为以前不用重复考试,如今是无法通过省试,便要在参加发解试的考试,可就不一定能够顺利通过了。

    宋煊闻言倒是松了口气:

    “那还行啊,才七千人,我等都是从万人里考出来的,不害怕了。”

    庞籍瞥了一眼宋煊,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装糊涂。

    参加发解试的学子,可以说是良莠不齐。

    但是参加省试的学子,那是精锐!

    参加殿试的学子,更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岂能同时相比较?

    张方平等人也并不在意,反正能来参加省试就行了,若是不能通过,就当练手了。

    谁还没落过榜似的!

    “行了,你们记得参加这两次活动就好,定要保重身体,莫要吃坏了肚子,到时候可就遭老罪了。”

    庞籍不厌其烦的叮嘱这些“种子”选手。

    “多谢。”

    几个人道谢连忙离开。

    另外一个官员却对庞籍笑道:“那宋十二如此想问题,定是个书呆子,如何能是怒斥宗室子之人?”

    “是啊,是啊,亏方才咱们还以为是他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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