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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朕的钱(今儿还两万)


辽国汉人士大夫依旧选择隐忍。

    澶渊之盟后,辽国对汉人的政策做出了一定程度的改变,士大夫奉辽国为正朔。

    所以他们都愿意在辽国为官,为自己家族获取更多的利益。

    而且辽国的士大夫们目前对于回归大宋并不是那么的在意,他们在辽国更能受到重用。

    可是一旦回归宋国,燕云之地就变成边陲落后之地。

    本地士大夫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他们就算参加科举,那也没多大把握。

    在他们看来宋朝国家英俊如林,科举本来就竞争极为激烈。

    若是南归,他们定是考不过这群中原人。

    在大宋朝廷还能有政治地位吗?

    家族还能绵延富贵吗?

    全都会化为乌有的。

    中原科举是什么难度,大辽科举是什么难度?

    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

    他们这些燕云之地的士大夫读书人进入宋朝后,兴许连最开始的乡试都无法通过。

    上升通道等第一步就被堵死了,那还谈什么家族的政治前途?

    要不然等朱元璋一统南北后,也不会搞南北两榜,就是为了扶持此处。

    所以即使汉儿一直都被契丹人鄙视,他们这些汉臣也会选择默默忍受,而不是叛逃大宋求取富贵。

    最为重要的是,大宋的政策是对在大辽当官之人,叛逃过来不会有什么优待,还会怀疑你是来当谍子的。

    反倒是不当官的百姓叛逃过来,朝廷会给予优待的。

    大辽的士大夫们选择继续忍受,而此时大宋的士大夫已经在东京城主持摸鱼大赛决赛了。

    今日是最后一日,这场赛事过了之后,官府就要全力清淤。

    宋煊站在高台上。

    汴河两岸聚集了许多百姓。

    他们大都押了赌注,参与到这场盛事当中来。

    而被挑选出来的参赛选手,他们也都是进行抽签决定穿上几号的衣服。

    一切都是未知的。

    你想要押宝哪一个具体的人,根本就没机会。

    全都凭借自己的运气。

    运气好,那就能赚钱。

    运气不好,赔钱就成了。

    谁都说不出话来。

    不仅帮助宋煊的一些官员、国子监学子悉数到场,连带着契丹人也都出来凑热闹。

    如今天下承平,在这种赛事当中,带点赌头,那更是让许多人都变的兴奋起来。

    曾公亮、宋庠、张方平、吕公弼等人全都站在看台上。

    此处相比于人挤人倒是稍微显的宽阔些。

    他们正在谈笑,但是宋庠却发现了宋煊身边乔装打扮的官家。

    他脸上凝重之色,一闪而过,又接过话茬,没有往外透露。

    宋庠觉得官家来站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曾公亮是见过官家的,但是他主要是站在大殿末尾。

    看的并不清晰。

    热闹的现场,他也没有把心思放在官家会来这里热闹处去想。

    “当真是热闹啊!”

    曾公亮忍不住感慨道:“若不是因为灾情,谁看见此景都是盛世啊!”

    “不错。”

    宋庠也赞同。

    相比于死气沉沉的灾害,如今这番场景,也会让周遭百姓产生向上的心思。

    而且也不用朝廷把这批灾民纳入厢军体系内,无异于为朝廷将来数年都省去了许多额外支出。

    宋庠在三司使工作,对于朝廷税款的支出深有体会,对于庞大的军费支出,那更是看的他眼皮子直跳。

    若是再无限制的增加厢军人数,总有一天赋税会无法覆盖的,到时候朝廷就会出了大问题。

    宋庠在看数据的时候,先帝末期军队人数就超过九十万人了,若是再多把百姓编入厢军,破百万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

    仅仅是日常军饷军粮就耗费极大。

    若是一旦发生战事,后期保障、转运、赏赐、组织动员、损耗、管理等等,军费怕是要超过五千万了。

    如今朝廷一年才有六千万左右的收入。

    再加上官员的俸禄、皇室与宗室的支出。

    若是没有皇帝的小金库再往外散财,那当真是入不敷出了。

    这种情况直到赵祯自己亲政后任用一大批贤才,以及他自己生性节俭,连带着后宫也有模有样的效仿。

    国家收入破亿,他也积攒了许多钱财,只不过一闹天灾,士卒数量就在大幅度上涨,支出也越来越多。

    到了中后期,宋朝面临着巨大的财政压力,造成了积贫的局面。

    这不是说宋朝贫穷,而是财政上的窘迫和收支失衡。

    如今赵祯的内库当真跟空了的差不多。

    宋庠发现年岁尚小的宋煊面对这种天灾丝毫不慌,能想出这种别出心裁的办法来。

    简直是一举多得,非常值得推广,怨不得大娘娘要把这个法子定为国策。

    果然这连中三元之人,那也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宋庠算是彻底的服气了。

    当年他弟弟宋祁写信,宋庠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双方老家也是认识的,就算要拜访,那也是宋煊年岁更小,辈分也小,更要主动来拜访他。

    但宋煊没有,完全靠他自己闯荡出来了。

    “嘿嘿嘿,我始终觉得宋状元控制粮价的手段,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着实是让我羡慕。”

    吕公弼对于眼前这种活动并不是那么的放在心上。

    大宋百姓都好官扑。

    只不过京师百姓更盛。

    可反向催涨粮价,促使更多的粮商去购买粮食运到东京城,甚至连刘从德都带着姻亲一起买粮食。

    现在东京城的粮食储备可是比闹灾前还要多。

    谁能把价格再涨起来了?

    一下子就稳定了京师的粮价,把那帮投机倒把之人给坑了。

    “是啊,我当年修筑河堤的时候,也遇到了这种事,只能尽量下令降低粮价。”

    “可是那些粮商反倒会每日限制售卖数量,买不到的人只能在背地里买高价粮。”

    “好在是水利兴修顺利做完,要不然我也成了会稽的罪人了。”

    曾公亮是真的在地方上为官,他们几个听的津津有味。

    吕公弼再次笑了笑:“听闻滑州那里,可没有东京城这般容易。”

    “滑州灾民太多,灾情也很严重。”

    宋庠倒是没有嘲笑:

    “不过宋状元能在这里赚钱,朝廷也就能调拨更多的钱粮支持滑州,也算是双赢,要不然就麻烦了。”

    宋人在议论纷纷。

    契丹人也是来凑热闹。

    “看样子,宋人还真是喜欢这种与民同乐的场景。”

    大辽也会举办活动。

    不过一般都是契丹贵族参加,连契丹底层人都没机会,更何况是一般的汉儿呢。

    他们都不配。

    萧匹敌出身后族,对于“阶级”这件事是从小就被刻在骨子里的。

    怎么能掺和在一起呢?

    平白辱没了身份。

    “难道宋人真的缺钱到这种地步了,所以宋煊才会举办这种赛事?”

    对于萧匹敌的询问,耶律宗福摇摇头,不知道真假。

    辽国人对于宋朝的认知,都是十分富裕。

    而且岁币给的也十分的痛快,从来都没有拖欠过。

    听他父辈说,刚开始签订盟约的时候,双方都很担忧对方会擅自撕毁盟约。

    所以在边境上都没有放松警惕。

    几年的顺利交接,才让双方确认对方都没有撕毁盟约的意图,双方使者才开始往来密切。

    一百多年的和平相处,辽国使者访问宋朝光是纸面记载就有三百多次。

    “那属于咱们辽国的岁币还能拿到吗?”

    耶律宗福指了指这人山人海的现场:

    “光是看这群人都参与了官扑,你就不必担心南朝不会给咱们岁币这件事。”

    耶律宗福随便算一算,每个人只押注十文,现场这么多人,也早就把岁币的数目给凑到了。

    而且依照闲汉的说辞。

    到了决赛,可不是押注十文的事了。

    如此巨量的财富,耶律宗福才猛然想起,什么叫藏富于民。

    待到合适的时候,宋人再通过一场赛事收回来,用来渡过难关。

    萧匹敌便不再关心了,他就是来东京城凑热闹的。

    只要钱到手就成了。

    他还打算给自己的夫人以及皇后购买一些宋人的新鲜玩意,拿回去哄他们高兴。

    现场的欢乐,并没有干扰到耶律宗福。

    他这次是真的觉得宋煊有手腕。

    因为通过闲汉的叙说,在这场摸鱼大赛结束后,便会继续清理汴河的淤泥。

    然后还会举办一场拍卖会,据说好多都是从皇家出品的宝贝,还有茶商们挑选出来的宝贝赠送给宋状元的。

    耶律宗福这才反应过来,宋煊他为了挣钱,先是用这摸鱼大赛,挣全城百姓的钱,再用拍卖会挣东京城有钱人的钱。

    他是一个都没放过。

    照这么估算下来。

    耶律宗福确信宋煊这两场活动,就能够把燕云十六州的赋税钱都给挣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哑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缓解自己发酸的心思。

    宋人出了这么一个能力强悍之人,还是让耶律宗福感到不高兴的。

    因为契丹人又有了对他们这些汉儿,进行攻击的最新借口。

    同为汉儿,瞧瞧南朝的汉人,再瞧瞧你们这些汉儿,是不是心都没有在我大辽。

    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做出如此精采绝伦的事,你们都做不出来呢?

    萧匹敌等人都是看个热闹的态度,但是耶律宗福等汉人,却是感到了危机。

    一种被比下去的危机感!

    他们在辽朝为官,本来就不被大多数契丹人认同,自身安全感不够。

    可是没有人理解耶律宗福的内心想法,随着抽签结束,宋煊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后,现场越发的热闹起来。

    许多人都在嘶吼着自己购买的号码,用来激励下面的参赛人员。

    不光是上面的人获取胜利有奖励,他们这些获胜者同样会有奖励。

    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胜利在拼搏。

    “十二哥,这决赛可真是热闹,个个都是其中好手。”

    赵祯用宋煊的千里眼往下瞧着,十分兴奋。

    这样看的当真是清楚。

    可惜十二哥这个千里眼只有一个。

    宋煊则是思考着接下来怎么能引更多的契丹人进入拍卖会。

    除了那最终宝贝,香水之类的,他们也会需要的。

    至少那些契丹女人会喜欢的。

    不过宋人对这种玩意也是喜欢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购买。

    为了支持女婿的工作,曹利用带着儿子那也是大手一挥,买了点赌注。

    反正如今曹家也不差钱了。

    当初为了给女儿凑嫁妆,又举办奢华的婚礼,那可是借贷来着。

    然后就在女婿的建议多撸口子,连带着禁军士卒一起去撸口子,现在都没还钱。

    那几个寺庙也不敢再来要钱,就当没有了。

    相比损失点钱,他们更害怕重现周世宗灭佛的旧事。

    到了这个份上,还是有大批人愿意舍财保命的。

    “姐夫,那玩意是什么?”

    曹旭指了指官家手里的那个新鲜玩意。

    “不该问的别问。”

    宋煊回了他一句:

    “免得泄漏了机密。”

    “好。”

    曹旭果断闭嘴。

    如今他在国子监的地位颇高,全都拜自家姐夫所赐。

    所以面对宋煊的话,比他爹说的还要顺从呢。

    在角逐当中,有两位取得最终胜利,一个是斤数最重,一个是单条鱼最重。

    宋煊请他们上来,让他们先登记。

    宋煊直接给他们挂上了金牌。

    “谢谢大官人。”

    二人没想到还会有金牌,一个个咧的嘴很大。

    “铜镀金的,别高兴太早。”

    宋煊拍了拍他们肩膀:“免得被人给抢走了。”

    只要有金子,就算是铜镀金,那也足以让他们高兴。

    更不用说铜器在大宋那也不便宜。

    他们二人这辈子可没机会摸金子啊。

    尤其是这铜镀金的戴出去,消息传开,也不会遭人抢夺。

    宋煊授予他们一人一个巨大的纸壳子。

    上面写着头奖一千贯的文字。

    依照他们的身体能力,就算是五百贯铜钱,一个人也很难轻易带走。

    “回头直接去县衙领钱就成。”

    “若是担忧这么多钱在家里放着不安全,我会让你们跟禁军一样办个折子,需要钱来领钱就成。”

    “有人惦记你们的钱,跑来县衙寻我,定能护得你们周全。”

    “多谢大官人,多谢大官人。”

    一千贯。

    纵然是在东京城,那也是足可以让人羡慕的存在了。

    虽说不能购买过于高价的房子,但是买下一处在东京城的落脚之地,偏僻地点。

    那磨一磨价格,那还是可以做到的。

    若是租住公租房,每月四五百文,那他一家人租一百五六十年这钱都花不完。

    无论怎么讲,这都是一笔巨款,足可以改变普通人的个人命运的钱。

    就算宋煊极力打击罪犯,可难免会犯事后跑到祥符县躲避。

    这就加大了破案的难度。

    “还是大官人考虑的周全。”

    “对对对。”

    他们两个更高兴的听到宋煊话中会照顾他们的意思。

    “嗯。”

    宋煊笑呵呵的道:

    “现在走到前台,去享受你们的荣耀时间吧。”

    “下次摸鱼大赛希望你们也有好运气和更强的实力。”

    “嘿嘿嘿,多谢大官人。”

    “多谢大官人。”

    他们二人都是在东东城讨生活的普通人,平日里卖力气能挣一百文,那就是过于幸运了。

    现在一下子就天降大财。

    整个人都往外散发着亢奋之情。

    宋煊当即宣布,让大家恭喜这两个运气与实力极佳之人。

    同时也恭喜买了他们号码的人,那也是自己的运气极好。

    大家一起赢了。

    人群当中自然是夹杂着许多欢呼声。

    尤其是宋煊这话,只有最幸运的人才能赢钱。

    抽中盲盒大奖的舒爽之情,点燃了汴河两岸中奖的百姓。

    众人大叫着,艰难的转身,要去县衙兑换中奖的号码。

    中奖之人是有,但相比于数目庞大的购买群体,还是处于少数人。

    就算是曹利用等人也都没有买中自己的想好的幸运数字。

    如今东京城每个人打招呼的第一句,便是你中奖了吗?

    若是中了,那自是引起周遭人的羡慕,感慨着运气真不错。

    若是没中,那我也一样,当真是这次运气不好,再看下次摸鱼大赛,等我运气回来之类的种种。

    宋太岁他截断汴河,定然不会只举办一次的。

    下次还有赢回来的机会。

    官扑就如此正式结束了。

    开封县吏员们便指引着早就准备好的灾民,以及东京城想要来打工赚钱之人,进场清理淤泥。

    河床经过大批人踩踏,已经不会再向先前一样,踩一踩就要陷进去的程度了。

    减轻了施工难度。

    宋煊在县衙内,等着一帮人总结算账。

    可以确认,这次活动是挣到钱了,但是得确认挣到多少钱了。

    毕竟如今县衙后院新盖的两个教室都堆满了铜钱。

    为了防止贼偷来,把子手这个老贼王已经被聘用为技术顾问。

    不仅在县衙忙碌,也在樊楼忙碌,指出贼人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和手法。

    把子手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摇身一变,还能被招安,吃上皇粮了。

    如此情绪之下,他自然是干的分外起劲。

    他在宋煊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若是县衙按照他的整改还丢了银钱,他直接嘎呗死在这里,对不起大官人对他的信任。

    宋煊则是没有说要人命的事,只是告诉他干好了,赏钱少不了。

    这东京城人员太多,就怕有头铁之人,想要来打钱的主意,不得不防。

    把子手连连应声。

    他当然知道宋煊说的是真话。

    那赏钱也定然不会少的,县衙内衙役们的待遇都是明证。

    千金买马骨这件事,宋煊早就打下了基础。

    这帮人都愿意相信宋大官人的人品。

    赵祯也是在一旁急的走来走去,他当真是想要听一听这最后的结果。

    到底挣了多少钱。

    钱甘三已经把算盘打的叭叭作响,头上全都是热汗。

    最终汇总数据,他已经盘算了三遍。

    “大官人,数目出来了。”

    钱甘三有些踉跄的站起来,把账目双手递给宋煊。

    宋煊示意陶宏演算一遍。

    陶宏接过来,顺势坐下,扒拉了几下算盘珠子。

    钱甘三就发现眼前这个人,用的算盘计算之法,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一时间瞪大了双眼。

    赵祯也发现陶宏算账的方式与县衙之人大不相同,也是顿感奇怪。

    时间不长,陶宏便把自己计算的数据交给宋煊。

    宋煊接过来一瞧,此番利润足有二十七万七千八百一十九贯三百二十文。

    这还是用其余人的钱,双倍三倍赔出去之后的纯利润。

    若是再抛除人工开支以及各种器具支出,再加上赞助商赞助的,是要比这个数据还要多少一些的。

    “嗯,不错。”

    二人算的没什么差错。

    宋煊眉头微挑:“果然还是官扑挣钱,但还是得少干这种事。”

    他把钱甘三叫过来:

    “不该往外说的不要说,知道吗?”

    “小人知道。”

    “嗯,这段时间辛苦了。”

    宋煊拍了拍钱甘三的肩膀:“下个月给你们奖金都发进去。”

    “多谢大官人。”

    钱甘三行礼后喜滋滋的出去了。

    赵祯拿过账目看到最后,眼睛登时睁大:

    “十二哥,你十日内就赚了这么多钱?”

    “哎,是咱们一起赚的。”

    听到宋煊的话,赵祯就知道嘿嘿的傻乐。

    他的内库当真是连十万贯都拿不出来了。

    这点钱用来修缮汴河,以及供应灾民过冬,绰绰有余。

    唯一需要想的,就是灾民冬日会冻死的事。

    宋煊坐在一旁:“到时候咱们努努力,在拍卖会上多卖出点价钱去,兴许能凑够百万贯。”

    “百万贯。”

    对于整个大宋的赋税收入或许不够,但是对于赵祯而言,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孩子虽是皇帝,但真是自小就没咋见识过钱,更没有拥有过。

    他爹把祖上积赞的花了许多,剩下的刘娥都帮他花了。

    这只是第一届,就算是第二届不如这届热闹,可打个折,十日左右就能挣上十万贯。

    如此赚钱的买卖,赵祯确实激动。

    尤其是他瞧见开封县衙后院的房子都被铜钱塞满了,兑换成金银直接进入地窖藏着。

    赵祯当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即使他是个皇帝。

    “城外的砖窑制造好了吗?”

    宋煊直接询问最近这段时间城外的炉子怎么样了。

    那些淤泥被挖上来之后,要准备进行烧砖的。

    到时候直接在汴河两岸砌砖护岸,顺便在一些地方用砖石把两岸铺的紧密一些。

    方便河水快速通过,冲走残留的泥沙。

    人造冲沙,免得过几年汴河河床又堆满了泥沙,河水外溢,淹毁两岸居民的屋舍。

    陶宏最近一直都在忙碌这些事,通过曲泽找了一些合适的人手已经开始培训了。

    烧砖这门手艺并不难学,几个节点要搞清楚了。

    秦砖的烧制水平就达到了世界领先地位,汉砖更是蓬勃发展,东汉末年的时候,都要把墓室的砖挖出来,用来修城。

    只不过这种建造砖制墓室多是贵族和大户人家的墓葬和铺地,寻常人根本就置办不起。

    再加上如今的城墙也都是夯土,没有外包砖石,砖厂并没有大规模发展起来。

    主要是砖城成本过高,难以普及,直到明代,才开始大规模运用城砖。

    待到宋徽宗继位后,北宋将作监少监李诫才奉皇帝命令,编纂了《营造法式》一书,系统总结了砖瓦制作的工艺和流程。

    “我在漏泽园那块地,先前已经开炉试着烧了一些。”

    陶宏脸上带着笑:

    “回头我叫人拉一车过来,让你瞧瞧。”

    “行,待到他们把淤泥运输到城外去,你们就快些动工吧。”

    宋煊知道这些淤泥是需要提前晒到,但是目前也只能先掺和着沙子用了。

    现在他也用不起糯米灰浆,用三合土来粘合就成,此法在南北朝就开始推广了。

    宋煊他们两个说完话之后,赵祯还沉浸在赚钱的喜悦当中呢。

    “虽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可是一日无钱的日子,那也是不好受啊。”

    赵祯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

    如今他虽然贵为大宋皇帝,可是这两样东西都没有。

    甚至连美人都没有。

    皇后还是自己不喜欢的,性格跋扈的不得了。

    幸亏有宋煊帮忙从中用策,才不用让他如同先前那般难受。

    “六哥儿无需过于忧愁,这段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宋煊只能用辽国来安慰他,大辽皇帝亲政也有皇太后在前面。

    尤其是辽国皇太后的权柄更重。

    太后与皇帝之间也会发生各种矛盾。

    赵祯倒是没有被安慰到,当即开口问:

    “十二哥,你是打算也要去出使辽国吗?”

    “我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宋煊想都没想:

    “若是真想要动兵收复燕云十六州,还是要去实地考察一下。”

    “否则光凭借别人所说的,就做出决断,那还是极为不妥当的。”

    赵祯颔首,他最欣赏宋煊的就是这点,就算心中有一百个主意,他也会想要实际瞧一瞧,免得被旁人的消息所误导。

    “我总觉得这一小部分女真人来的时机太过凑巧,有投石问路之嫌。”

    宋煊止住溜达的脚步:

    “万一是他们从中想要联合我大宋反叛大辽,我也好给他们去加把火。”

    “嗯?”

    赵祯当然知道女真人不是第一次来大宋求援。

    但是目前这种情况,大宋是更不可能出兵协助女真人的。

    朝廷根本就没有做好通辽国决裂的准备,也不会同意的。

    “十二哥,这些女真人又想要反叛?”

    “国晏端说了许多辽国人对他们的压迫,就算他在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话语不显得那么仇恨。”

    宋煊摊手道:“他们面上总归是在隐忍,怕是内部早就有暗流涌动来。”

    汉唐以来,中原对于外族多是揍,揍的他们不敢扎刺就成了。

    但是辽国不一样,他是强行把这些民族给拧在一起了。

    游牧、渔猎、种田,三方混合在一起,地位最高的是契丹人。

    辽国汉人在面对宋朝的时候,对于辽国而言还有统战价值。

    但是其余民族连点统战价值都没有,契丹人对于这些民族都是尽可能的屠杀,逼迫他们臣服。

    统战价值这个现象,也是在宋辽时期被发扬光大。

    “他们是在谋划反叛,想要引我大宋入局。”

    赵祯很快就明白宋煊话里的意思,这些人此时内附大宋是别有用心的。

    “自是如此。”

    宋煊连连颔首:

    “不过我感觉他们要是杀死辽国的使者,栽赃给咱们,那也不现实。”

    “若是杀死我大宋的使者,栽赃给辽国,那也不一定可信。”

    “所以我不明白他们想要搞什么手段,就女真人与契丹人安排在一个使馆内,看看他们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十二哥还是要小心一些。”

    赵祯叮嘱了一句:“这些人狼子野心,若是没有达成目的,怕是会另想办法。”

    “那还是六哥儿多加小心吧。”

    宋煊哼笑了几声:“我身居低位,杀了我也没什么用,顶多是惋惜,双方使者互相扯皮。”

    “可他们若是趁着官家宴请的时候,刺杀皇帝,那事情就无法挽救了,即使没有刺杀成功,可也不是能被轻易原谅的。”

    “刺王杀驾?”

    赵祯倒吸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是有可能的。”

    宋煊指了指赵祯:

    “至少你的优先级远在我之上,他们为了挑动宋辽两国之间的战事,肯定要选一个份量足够重的人。”

    “待到两方打起来了,他们也好从中反叛,更为方便有好处啊!”

    “十二哥说的对。”

    赵祯点点头:“到时候便让大娘娘去接待吧,朕还是暂避锋芒,毕竟朕手里一直都没有什么权力。”

    “嘿。”

    宋煊努力绷住脸上的笑意指了指赵祯。

    他发现赵祯有些进步的,与刘娥的感情不像是以前那样了。

    赵祯也努力绷住自己想笑的嘴角。

    毕竟大娘娘的行径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

    “总不能好处都是大娘娘要了,危险的就由朕来承担了吧。”

    “哈哈哈。”

    宋煊放声大笑,幸亏屋子里没有外人。

    陶宏跟在宋煊身边这么久,那也是个胆大之人。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自己就当没听到。

    如今官家是傀儡的事,谁不知道。

    要是官家连点怨言都不敢说,那才是真的没有大丈夫气概。

    这种人不值得追随。

    “十二哥,这场赛事大娘娘也在关注。”

    赵祯把账本递给宋煊:“总不能如数上报吧?”

    “当然不能。”

    宋煊把账本递给陶宏:“做份假账出来。”

    陶宏接过账本开口道:“不知十二哥儿想盈利多少?”

    “五六万贯就成了,后面拍卖会那种怕是不好做账。”

    “明白。”

    赵祯本以为十二哥昧下一半来。

    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会上报一个零头还不到呢。

    “十二哥,这上报合适吗?”

    赵祯眼里露出疑色:“万一没有人相信呢?”

    “有什么不合适的。”

    宋煊重新坐下来:“他们爱信不信,我跟他们交代的着吗?”

    “要不是咱们举办这个摸鱼大赛,他们连五万贯都拿不出来帮我赈灾呢。”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咱们能想出好主意,才是最根本的,当然要拿大头,他们还想要一半?”

    宋煊哼笑了一声:“给他们个零头数据,他们都得说谢谢我呢。”

    “再说了,咱们还没有给那些禁军士卒巡逻的工钱、饭钱算进去。”

    “抛除成本,最终能够盈利,十日没有赔钱,还能赚上五六万贯,就是极好的买卖了。”

    “要真能赚出来大宋赋税十分之一,那才不正常呢。”

    赵祯在宋煊的影响下,胆子是比以往大了些,但也没有一下子变得那么大。

    赵祯点点头:“全都听十二哥的。”

    “嗯。”

    宋煊应了一声:

    “六哥儿将来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那自是该向太祖皇帝学习,暂且设立封装库,这二十万便是第一笔大额进项。”

    “对对对。”

    赵祯是穷怕了。

    他也想要存钱,将来好干大事。

    吕德懋带着几个人去了汴河施工现场。

    此处味道当真是不好闻。

    但依旧有许多百姓都在进行劳作。

    “南人向来习惯吃苦。”

    吕德懋捂着鼻子评价了一句:

    “若是在我大辽,让他们做如此活计,便是拿鞭子打,都不一定有他们勤快。”

    “不错。”耶律狗儿也赞同他的话:

    “我是愿意让汉儿成为我的奴隶的。”

    他们这些契丹贵族都有许多庄园,自是拥有许多奴隶。

    尽管大辽的汉官再推动奴隶制度消亡,可大辽自有国情在。

    他们打草谷除了抢东西,那也是抢人口的,成为他们的奴隶。

    怎么可能因为几个汉官的建议,就要废除这种制度呢?

    吕德懋听到这话,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耶律宗福抿了抿嘴,没言语。

    他知道这种思维在契丹内部是十分正常的,可是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耶律庶成倒是无所谓。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到了南京,也该把书信都送出去了,开始筹集钱财呢。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安的不得了。

    明日那件珍贵的琉璃器,宋煊也就该在樊楼展出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明日定要早早的去占位置,好好的欣赏一二。

    这个好宝贝,自己势在必得。

    吕德懋没接茬,而是仔细观摩起来,这些百姓用双肩的担子把淤泥从河床经过一道缓坡挑上来岸来,一直都挑到城外去。

    车马行的大车可以拉四五千斤货物,但是都在新码头干运输。

    至于和平车,是东京城的货运车,这种倒适合短途运送。

    可是淤泥味道实在是太臭了。

    他们这种车若拉了淤泥,将来就别想再招徕其余客户了。

    独轮车倒是有,但北方的独轮车需要前后两人把驾,两旁有人扶着,还没有车兜子。

    独轮车的轮子大的,直接凸起来的那种,根本就不是平的。

    张方平瞧着依靠人力运输实在是太慢了。

    若是能够把独轮车的轮子给变小,上面变得平整一些,兴许就能运输的更加速度快了。

    这种独轮车的出现还需要时间再发展发展,才能出来,被张择端画进清明上河图当中。

    宋煊算完帐之后,把做账的活计交给陶宏后,便决定去施工现场瞧瞧。

    张方平蹲在岸边,用树枝画着图。

    至于对岸看热闹的契丹人,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反正也用不着自己去接待,若是他们能再次心善的一起去河底清理淤泥,张方平还能给他们点好脸色。

    毕竟宋太岁从契丹人手里坑来了不少金子用来赈灾的美谈,已经在东京城传开了。

    这就导致许多人都愿意同契丹人做生意。

    万一契丹人也昏了头呢。

    不为多挣钱,就为了凑热闹有谈资。

    反正凑热闹这项传统,从古至今都没有消失过。

    “画画呢?”

    宋煊站在岸边,屏住呼吸,打量了一下对岸的契丹人。

    他们的发型过于突出,想不发现都难。

    “十二哥。”

    张方平猛的站起身来,险些晕倒,被宋煊给扶住。

    “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没吃饭。”

    “味道有些冲,吃不下去。”

    张方平感觉自己两眼有些发黑,这跟他小时候吃不饱饭时候一样。

    跟着宋煊这些年几乎都没有再犯过。

    这熟悉的一幕再次涌出来。

    “人家都说久在鲍鱼之肆不闻其臭,你就该吃饭前来,要么在吃饭后来。”

    宋煊让张方平站稳打趣了一句:

    “可别因为一项工程就劳神费力,过早的消耗元气,兴许还没坐上宰相的位置,就噶了。”

    “哈哈哈。”张方平笑了笑,表示记住了。

    “十二哥,我瞧着他们在这里挑担子,实在是太慢了。”

    张方平用脚指了指自己画的独轮车形象:

    “这种独轮车小道沟渠、平原山地都可以畅行无阻,胜过人力担挑和畜力驮载。”

    “所以我想把这轱辘削去一部分,让上面平整,再搭建一个长的无盖箱子,如此用来运输淤泥。”

    “兴许能够更快,更便捷。”

    “嗯,是个好主意。”

    宋煊也知道如今的独轮车与他以前见过的独轮车有点区别,就是张方平说的那种小轮子,上面是平整的,放一个兜子。

    “到时候砖烧好之后,他们把淤泥运过去,再把砖块运回来,不空车,效率会极大的增加。”

    宋煊把曹旭喊过来:“你带着我的腰牌,去将作监一趟,把少监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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