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录状似无意，实则暗含深意，语气关切地向新回归的基因原体，罗伯特·基里曼问道：

    “基里曼，你是否决定，第十三军团的第一轮远征的方向，是否需要帮助？”

    帝国的远征舰队，同行商浪人扩张时遵循原则一样，在每一轮扩张时，都会选定一定主要前进方向。

    这样也是最高效的扩张方式，不断改变方向，追求环式扩张，既因为亚空间的不可预测而难以实现，也异常低效。

    不同的是，那些规模较小的行商家族通常的主要扩张方向就是唯一的方向。

    规模较大的行商王朝和帝国的远征舰队，在主干之外，还有分支舰队。

    基里曼早已思考清楚，他开口说道：

    “我的军团，会向泰拉方向进发，打通与泰拉之间的交通道路，方便获得补给。”

    宁录闻言，立刻在心中对基里曼的行为进行分析。

    他知道，黄老汉以身穿金甲的形象，给康拓托梦，让他抚养基里曼。

    黄老汉给基里曼找的养父超乎他的预期，将基里曼培养成一个老练的政治家，他的任何举动都有其考量。

    [基里曼现在首要面临的问题是，从战争之子之前奥西里斯平叛的惨痛失败中走出来。

    若是没有我的出现，他最好解决之道就是亲自解决奥西里斯控心种。

    嗯，899年，“战犬”军团在与优瑞迪斯终区的格洛提安帝国所属兽人战斗时，遭遇了奥西里斯控心种。

    收到星语者通讯的罗伯特·基里曼立刻前去增援战犬，并成功在战役中歼灭这只异形种族，让新生的“极限战士”彻底摆脱过往失败的耻辱。]

    现在因为宁录的干预，军团长格伦·沃索托没有阵亡，平叛舰队中的军团旗舰幸存，惨痛损失没有他记忆中那样严重。

    [基里曼重建军团的过程更加顺利，这种情况下，失去奥西里斯控心种这个复仇对象，他的目标自然是靠近人类帝国的中心，神圣泰拉。

    所以，他选定的方向是银河星图的西侧，建立通往泰拉的稳定航线。]

    宁录想明白基里曼的意图后，进而思考如何利用他问出的信息。

    他在未来奥特拉玛五百世界中遴选的四个世界之一，塔拉萨就在基里曼第一轮扩张的方向上。

    自发明亚空间引擎后，人类的拓张就告别过往循序渐进似的拓张。

    亚空间航行是无法精确预测的，没有星图的情况下，一次亚空间跳跃可能出现在几光年外临近星系，也可能跳跃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其它次星区，甚至另一个星区。

    邻近沃斯托尼亚的西岱星系在经历数轮拓张后，才被行商浪人刘易斯·冯·瓦兰修斯发现。

    尽管宁录知道，基里曼未必会在第一轮拓张中，发现塔拉萨，但他还是决定稳一手。

    这一次，他会用预言之骰占卜塔拉萨。

    [下一次就占卜考斯吧。

    总体而言，距离马库拉格越近的世界，较早发现概率上仍然要比火风暴星和阿文提尼姆大得多。

    东部银河的明珠，同北部银河的明珠特里肯，谁会是我治下领地最闪耀的呢？]

    宁录作出未来两次占卜顺序的决定后，突然想到，塔拉萨未来不仅会是“虚空三叉戟”战团的母星，还是卡托·西卡留斯的家乡。

    [嗯……那么，未来的守望之主、马库拉格骑士冠军、塔拉萨大公、钛君毁灭者与被钛君戏耍者……西卡留斯岂不是会成为秩序阴影？]

    还真是有点……抱歉呢，基里曼，你的崽子小卡托，未来会是我的子嗣。]

    他思虑间，诚挚地开口说道：“明智的决定，若有需要我帮助之处，无需客气。”

    [若能掌握基里曼远征进度，也好方便之后的占卜，毕竟，他还有其它想要截胡的对象。]

    “多谢你的好意，”基里曼致谢后，自信地说道，“虽然我的军团人数不足三万，但我有信心完成远征。”

    “父亲，将第十三军团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失望。”

    所有战争议会成员，都感受到基里曼语气中的自信以及野心。

    荷鲁斯·卢佩卡尔和他身旁的费努斯·马努斯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宁录，给别人提供帮助前，你的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黎曼·鲁斯的粗豪声音响起，他挑衅地说道：

    “你的巫师小子们要是不行，我的狼群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众位原体齐齐皱起眉头，大多对鲁斯的野蛮话语露出厌恶之色。

    尤其是汉尼拔，他对鲁斯浪费食物的毁灭行径极为不满。

    随着远征不断推进，野狼、战犬与食尸鬼所过之处，留下的尽是一片废墟。

    即使不想兄弟爆发矛盾的沃坎，也厌恶鲁斯所为。

    荷鲁斯没有表露出对野蛮行为的鄙夷，同时思索鲁斯的意图，他在初见时便发现狼王习惯以野蛮形象示人，厌恶天生的狡诈。

    相较其他兄弟，基里曼对鲁斯没有那么厌烦，他检视过狼王向战争议会提交的战争报告，同第六军团还名为“撕裂者”时的战报进行对比。

    他注意到，相比过往在德尔斯瓦恩行星上的疯狂和野蛮，在德尔萨的屠杀，甚至在莫洛里安起义中对平民毫无意义的肆意屠戮，第六军团已发生变化。

    随着鲁斯的回归，新的“太空野狼”已经套上了理智的枷锁。

    野狼不像过去那样，进行毫无意义的屠杀，但他知道，鲜少有人会像自己那样，去辨别野蛮行径中的些许差别。

    “不劳你费心，”宁录瞥了一眼鲁斯，开口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你如此厌恶灵能，今日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是撒腿跑过来的吗？”

    “星语者不一样，”鲁斯咆哮地说道，“他们与全父进行了灵魂结合仪式，同你的那些巫师崽子不一样。”

    “哦，”“律师”敏锐地抓住了鲁斯话语中违反帝国真理的漏洞，“需要我提醒你吗?”

    “帝皇说过，他不是神！”

    “你将芬里斯的神话，神灵之王自天域降临之言，在战争议会宣讲，是对帝国真理的公开嘲讽。”

    “我想鲁斯，只是受芬里斯文化影响太深，”荷鲁斯竭力维持兄弟的和睦，他开口缓和紧张的氛围。

    “鲁斯，”荷鲁斯语气严肃，“我们初见面时，我就提醒过你，诸神皆伪，没有天界，也没有什么全父。”

    帝国真理的另一个坚定奉行者，基里曼认同地点头：“世间无神，鲁斯，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鲁斯会明白的，”马卡多出言解围，他将话题转移到即将踏入战争议会的新成员身上。

    “铸造总监要进来了。”

    参加数次战争议会的宁录知道，代表帝国双头鹰另一头的火星铸造总监，总会掐着时间在会议开始前的最后一分钟，踏入金色宫殿。

    他每一次的时间，也都是代表万机之神神圣数字的第12秒。

    身穿红袍的火星铸造总监，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踏入金色宫殿。

    他坐在议会长桌的末尾，与帝皇的宝座相对。

    随后，两道金色的身影突现。

    帝皇坐上居中宝座，禁军元帅康斯坦丁·瓦尔多，坐在宁录右手旁上座，同马卡多相对。

    瓦尔多在议会中的席位，并非源自征服战绩，作为帝皇的护卫，保卫布塞法罗斯号，随着帝皇四处奔走寻回基因原体，他的战绩被一个又一个基因原体超过。

    但他是帝皇的万夫首座，帝皇的坚盾，第一位首席禁军，古老禁卫军团的盾卫元帅，人类之主的精英亲卫……

    帝皇与火星铸造总监，人类之主的掌印者马卡多与禁军统帅瓦尔多，也是战争议会唯四永恒固定的席位。

    “吾主。”马卡多和宁录开口说道。

    “帝皇。”火星铸造总监以此称呼。

    “父亲。”荷鲁斯等人齐声喊道。

    “铸造总监，马卡多，我的儿子们。”帝皇开口说道。

    他在王座上就坐，面色严峻。

    “此次会议，我们要商议如何面对一个新出现的重大威胁。”

    “第五军团第一零五先锋连，通过抵近侦察和慎重评估后，认为其对帝国边疆构成严重威胁。”

    “异形控制了当地的人类殖民地，利用当地的人类和资源，制造海量的奴隶士兵。”

    “星辰猎手”不像许多军团，主力会在一个或数个方向集体行动。

    作为帝国的探路者和发现者，他们被拆分成一个个连队，在帝国的边境外围进行探索。

    宁录看到马卡多操作星图，北部银河的一个区域被高亮。

    星图中的一块被单独投射出来，一个星系的图景徐徐展开。

    宁录看到，星系名称一栏写着“Addex-Mors”，其中有标记为深红色的六颗行星，威胁评估“极高”。

    他瞳孔一凝，心中暗道。

    [旋角-莫尔斯。

    冉丹。]

    他思考时，黄老汉开口问道：

    “本次会议的议题是，由哪个军团负责解决这个新出现的重大威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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