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录抵达德鲁恩的第五个月，随着各主要灵能节点被逐一拔除，终于得以突破屏障，来到网络的中心节点。

    他在中心节点的巢城外，同荷鲁斯·卢佩卡尔以及莫塔里安会合。

    “宁录，”荷鲁斯笑容中夹杂审视，自于芬里斯寻回鲁斯之后，这是他们再次亲身相见。

    距离他在猿人星系，教导宁录，更是过去许久。

    宁录于伟大远征中取得的成绩，“秩序阴影”的规模，他的实力，都像烈焰一样燃烧着他。

    若不是“秩序阴影”经历一连串残酷战役，且将重心放在领地治理上，他甚至要放弃冗长的外交谈判手段。

    “荷鲁斯。”宁录面带微笑，平静地同荷鲁斯打招呼。

    “宁录。”

    宁录敏锐地注意到，莫塔里安不像在巴巴鲁斯那般热切。

    语气虽然不像鲁斯那么让人厌恶，但也透着疏离。

    “莫塔里安。”宁录语气如常。

    “我们”

    升入第三层心境后，蔓延意识。

    莫塔里安握着死神之镰，“目标只有一个，镰刀一扫而过，裁决巫术异形。”

    他大步奔行，劲风在身旁掠过。

    莫塔里安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他向最高峰进发，他斩下巫术霸主的头颅，解放巴巴鲁斯。

    今日，命运再次赋予他职责。

    同样是斩杀巫术怪物，解放德鲁恩。

    “斩首，”荷鲁斯认同地点了点头。

    “当然，”宁录从背后抽出奥西里斯控心杖。

    兜帽之下，莫塔里安阴沉地看了一眼宁录手中的法杖，率先迈步，死亡守卫沉默跟上。

    “走吧，结束这场战役，父亲期望人类文明的灯塔被解放。”荷鲁斯很快便超越身穿厚重盔甲的莫塔里安。

    父亲在战争议会就先念到的名字是他，他被父亲寄予厚望，理应由他，完成最后的斩首。

    父亲会为他的功绩而高兴。

    宁录的目光扫过阿巴顿和托嘉顿等四王议会成员，视线并未在第十九军团的阿尔卡哈斯·法尔和巴尔萨·库图里等人身上过多停留。

    他轻松追上飞速前行的两名基因原体，并未超过荷鲁斯，保持在他身后一步。

    旋即，一个庞然大物，映入他的视线。

    他的身影，遮盖了整座明亮的巢城。

    他的身躯上，密密麻麻，满是眼睛。

    他的触手垂落，缠绕在十二座尖塔上。

    宁录脊柱喷涌出耀眼的光芒，瞬间升入泰勒玛第三层心境，惊叹地想道。

    [这般庞大，难怪能束缚荷鲁斯、莫塔里安和察合台三位原体。]

    宁录知道，奴役者在亚空间内并无实体，由纯粹的精神能量构成，以灵能者的意志为食。

    他进入现实世界后凝聚的身躯，其体型和眼睛的数量，取决于他的精神能量。

    奴役者的首领，显而易见，比此前出现的所有奴役者都更可怕。

    荷鲁斯和莫塔里安在数秒后，先后看到了空中庞然大物，他们都不由露出一抹惊诧。

    莫塔里安紧握镰刀，没什么不同，都只是灵能怪物，是他命运途中，被斩杀的怪物而已。

    他大步向前，一步，两步……

    莫塔里安感到，一条恶心、滑腻的触手，仿佛缠住了他。

    他的身躯越来越沉重，他的眼皮不由自主地闭上。

    “巫术……异形……”

    莫塔里安的喉咙，仿佛被无数丝线扯着，每吐出一个词，都是一种煎熬。

    浓雾充斥他的视线，他仿佛置身于巴巴鲁斯山巅。

    苍白的躯体在雾中游荡，奈卡雷的讥嘲的笑声涌起。

    “死……”

    莫塔里安挥动镰刀，斩向浓雾中的苍白魅影。

    纳撒尼尔·伽罗看着基因之父，挥动镰刀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不及一个凡人。

    镰刀停住时，他也像是雕像一般呆立在原地。

    他发足狂奔，竭力向前看去，脑海中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可怖想法。

    [父亲，“死亡守卫”的基因原体，坚韧的莫塔里安，被异形……]

    荷鲁斯感到右侧后方，莫塔里安停下。

    他惊愕扭头，旋即感到脖子上仿佛被绳索缠住，他扭头的动作，异常缓慢。

    荷鲁斯瞳孔放大，他看到手持镰刀的莫塔里安。

    转回头时，他越发感到艰难。

    荷鲁斯感到自己，仿佛陷入黏液之中，他的身躯，每一处都异常缓慢。

    “我……”他脑海中闪过金色的身影，他右臂抬起。

    触手绞碎金色身影。

    “父亲。”艾泽凯尔·阿巴顿和托嘉顿等四王议会成员，大声惊呼。

    第一原体，“影月苍狼”的基因之父，牧狼神，荷鲁斯·卢佩卡尔，居然无力地僵立原地。

    云层遮蔽珠白色浪潮，影月苍狼们在阴影中惊恐狂奔。

    第十九军团长阿尔卡哈斯，“灰烬之爪”连长内拉特·基林，智库巴尔萨·库图里，被称为乌鸦的阿拉斯托尔·罗夏，惊愕地看着，莫塔里安和荷鲁斯，先后像雕像般定在原地。

    他们连忙看向黑皇帝，旋即松了口气。

    黑皇帝超越“雕像”，继续向前。

    宁录举起奥西里斯控心杖，[奴役者心控荷鲁斯和莫塔里安，但你束缚不了我。]

    基因原体双眸中光影闪动。

    光影频闪间，袭来的条条闪亮心灵触手上，出现点点黑斑。

    轰轰轰！

    心灵的碰撞在灵魂之海中掀起滔天巨浪，灵魂之海震荡。

    无数围绕在奴役者开辟的门户旁，渴望进入德鲁恩，又被挡住的亚空间生物，被撕成碎片。

    至高天中，不可能堡垒的水晶尖塔中，奸奇的目光投向德鲁恩。

    祂看到呆立的荷鲁斯和莫塔里安，看到光影风暴同灵能触手的碰撞。

    祂看到那些掠食者们飞速远离，却被心灵风暴席卷而过，撕裂成碎片。

    祂皮肤上不断变化的面孔停驻，燃烧的眼睛上方伸出的两只横曲犄角，螺旋状末端，分别涌起蓝色与粉红色的火焰。

    劈啪作响声中，祂用迥异过往嘲弄的语调，愉悦地发声。

    “心灵，意志。”

    祂皮肤上，无数的面孔，以微妙的不同语调重复他的话。

    祂看到，无数恶魔，被风暴吸引而来。

    随着奴役者衰弱，他们嘶吼着冲向大门。

    回响于水晶尖塔中萦绕，祂看到宁录的喉咙积蓄金色光芒。

    他张口，怒吼声中吐出一头金色狮鹫。

    金色光芒，吞没大门。

    炸裂巨响于至高天久久回荡。

    金色光芒撕碎愚蠢冒进的恶魔，光雨蔓延中幸运者惊慌躲避。

    奸奇厌恶地移开目光，享受地看向红色巨人。

    宁录以“狮鹫之吼”，终结奴役者后，张开双翼，迎向坠落的庞大身躯。

    同一时刻，巢城中，上百被奴役，作为节点组成一部分的灵能者，骤然倒下。

    荷鲁斯右臂抬起，他眼眸中照进一抹金色。

    [父亲……]他念头刚起，旋即看到黑甲。

    荷鲁斯恍然，他并未回想起父亲，从记忆中的金色光芒获得的精神力量，突破异形的心灵束缚。

    宁录杀死异形。

    荷鲁斯默然将枪插回腰间，挤出微笑，对他的子嗣们说道。

    “我没事。”

    莫塔里安从噩梦中惊醒，他浑身被冷汗浸湿。

    他恍惚地握着镰刀，看到卡拉斯·泰丰，他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

    奈卡雷没有奴役他，他解放了巴巴鲁斯。

    莫塔里安望向灵能怪物方向，旋即看到宁录接住坠落的异形尸体。

    他默然转身，兜帽黏在头上，盖住了他苍白的额头。

    “离开，德鲁恩不属于我们。”

    宁录托着奴役者，欣喜地想道。

    [魔药材料凑齐，可以举行晋升仪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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