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4.M30。

    佩莱萨星系。

    第十一战团的舰队自曼德维尔点跃迁而出，沃斯托尼亚之子号的舰桥，佩尔·科斯切尔尼审视地看着全息投影。

    拿非利人的蛋形战舰，近乎滚动着接近己方阵线。

    “领主大人，”音阵大师的声音响起，“收到全息影像，是人。”

    “继续集结。”佩尔在亚空间航行途中阅读过黑皇帝下发的拿非利人资料，已经猜到他们的手段。

    善于利用规则的“腐化男爵”，决定给拿非利人表演的机会，战团舰队则趁此机会完成集结。

    他大步走向全息平台。

    “连线已建立，”技术军士报告，“全息投影很弱，但音频清晰完整。”

    佩尔从黑皇帝下达的资料中，已经知道，拿非利人在声波方面拥有独特造诣。

    拿非利人种族内交流时使用的语言异常刺耳，声音的高音域甚至达到超高频波段，即使是阿斯塔特也难以识别听到。

    佩尔刚走全息平台，就看到光芒绽放。

    身影模糊，但勉强能分辨出五道身影都是人类。

    “人类同胞，请立刻离开。”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这里没有任何需要你们插足的事项。”

    “你们已被鸠占鹊巢，异形在这里建立了污秽神殿，无数人的生命精华被偷走。”佩尔冷声说道。

    “醒悟吧，你们不应愚蠢地继续效忠。”

    人影画面陡然变得清晰，佩尔能看到五人面色虔诚，齐声说道。

    “不！他们是天使，他们教导我们！”

    “我们虔诚地侍奉他们！”

    “他们以你们为食。”“腐化男爵”大声说道，已“腐蚀”十数名贵族、商人、军官的他，都无法理解对面被奴役的人类。

    他瞪大眼睛，“难道你不痛恨他们吗？”

    “凡人最大的荣幸，便是滋养神明。”五人笑着齐声说道，伴随着他们诡异的话语，画面都变得模糊。

    “拿非利。”佩尔决定不再跟这些无可救药的人类浪费口舌，他直接向奴役他们的异形说道。

    “我知道你们从泰拉、卡利班与巴拉克的神话之中，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拿非利的意思是堕落的六翼天使。”

    “真正的天使不会躲起来，出来说话。”

    音频中响起空气颤动的锐响，奇异的谐波嗡嗡作响。

    操作平台的技术军士们，惊愕地看着通过未知手段完成的粒子传输，就仿佛缥缈无形的鼓膜张合间的波纹荡漾着涌入。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与以太能量无关。

    技术军士们突然明白，为何父亲要下令，记录、分析拿非利人的说话、通讯。

    一旦能掌握这种技术，能够实现加密通讯。

    “你为何要来到这里，与我们对抗。”拿非利人声音奇特而高昂，他清晰地用哥特语表达了每个单词的每个音节。

    “无需如此，我们想要和平。”

    “你们不是天使，只是寄生虫。”佩尔扫了一眼头盔内的战术层，百分之九十四的战舰抵达佩莱萨。

    “你们以辐射的生命之力为食，你们需要被崇拜，奉为神明。”

    “你们的技术控制人类的思维，禁锢人类的心灵。”

    “那也是一种和平。”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加入我们吧，我会向你展示，你会明白，共同是多么美好。”

    “既是凡人，亦为神祇。”

    “你们不过是虚假的苍白倒影！”佩尔怒喝道，拿非利人的存在是对黑皇帝的亵渎。

    他径直走下全息平台，头盔的目镜中，闪过集结完毕的绿色符文。

    “攻击！”

    沃斯托尼亚之子号古老的机魂，感受到佩尔超乎寻常的怒火，咆哮着吐出锐利的闪耀光芒。

    晶莹剔透的光矛，打碎了两个浑圆的蛋。

    一个蛋形战舰最先反应过来，它像滚落的鸡蛋一样旋转起来，颤动间无形的力场荡漾成实体冲击波。

    寂静的虚空在粒子荡漾间，诡异地生出奇异的谐波。

    第十一战团的鸟卜仪没有捕捉到任何攻击信号，拟象圣室的军官也毫无察觉。

    直到嗡嗡声，诡异地在沃斯托尼亚之子号内秩序阴影们的耳边响起。

    佩尔的莱曼之耳过滤高频声波，刺耳声音顿时消失。

    他抬头，看向战略桌上方的视讯屏幕。

    虚空盾的数字不断跳动：97.14%，98.52%……

    佩尔的头盔中，响起副官的声音。

    “领主大人，无法识别异形攻击。”

    “遵照您的命令，所有完成自动充能虚空盾改造的战舰，均已位列战线前列。”

    技术军士通过法希战舰的拆解和杜兰虚空港技术进行研究，掌握了自动充能虚空盾的标准建造模板。

    第十一战团在日益成长的沃斯托尼亚卫星船厂，完成了大部分舰船的改造，这也是黑皇帝选择他的战团，负责虚空战的原因。

    “继续开火，打碎他们的蛋。”

    下达命令同时，佩尔回到战略桌前。

    全息影像中，黑色的战舰符文，射出道道闪耀光束，将蛋形敌舰切开。

    然而，蛋群就像冻僵一样，没有光束，没有鱼雷，也没有炮弹。

    但拿非利人并未坐以待毙，只是他们的诡异攻击无法察觉。

    颗颗蛋蛋翻滚间，层叠的声波，嗡鸣着席卷向黑色战舰。

    没有能量信号，没有符文预警。

    拟象圣室的军官们，不像过往那样，能通过敌舰武器朝向，判断哪些战舰处于敌方攻击范围。

    佩尔收到报告后，思索片刻后，下达命令。

    “派遣一支护卫舰队，分散驶向敌舰。”

    “记录直接驶向敌舰和穿插空隙战舰，遭受的攻击。”

    拟象圣室的军官，立刻理解了领主大人的意图。

    他希望通过实验，判断蛋形战舰释放攻击的角度以及它们之间是否会相互干扰。

    十四艘护卫舰，同时提升引擎的功率。

    佩尔将全息影像和周围视讯屏幕，同时纳入眼中。

    他脑海中，自然地将数据分为两组。

    正面径直冲向敌舰的五艘战舰：

    96.27%，93.18%……

    另一组七艘战舰，穿梭在两、三艘敌舰之间：

    95.05%，91.47%……

    佩尔的超人大脑，飞速计算，他的得出结论同时，副官的声音响起。

    “领主大人，敌舰的声波是全方向的，无法规划规避路线。”

    “穿插敌舰之中的战舰，遭受更高强度的攻击。”

    “经过一百三十六次迭代计算后，敌舰的音波会产生谐波聚合效应。”

    副官刚报告完，一艘穿插在三艘战舰中的战舰，突然亮起红色符文，随即在全息影像中消失。

    “命令战舰撤退。”佩尔获得想要的情报后，下达命令。

    “放弃常规侧弦攻击方式，舰艏一对一。”

    “打破那些蛋！”

    第十一战团的哥特式战舰，闪耀的光束如根根长矛，射向一颗颗蛋。

    声波袭来，能量下降。

    声浪退去，能量上升。

    凭空产生的刺耳声波和拉扯的数字是舰船遭受攻击，唯一的体现。

    佩尔将战局收入眼中：每一刻，都有蛋蛋碎裂。

    黑色符文，鲜少消失。

    [虽然无法捕捉拿非利人的攻击轨迹，但自动充能虚空盾，让我们战舰的恢复速度，远高于异形战舰的破坏力。]

    黑色战舰稳步推进，碎裂的蛋壳，散漫虚空。

    第十一战团抵达星系的第十日，佩拉萨的主星，最后的三十六艘蛋形战舰几乎在同一时刻碎裂。

    蛋壳残骸，如雨般穿透大气层，拍在地面上，引起阵阵大火。

    神殿周围，上百万人类欢呼他们神祇的到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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