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天命记载 道统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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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与宁散人的对话落在侯希白耳中,让他连连扇动美人扇。
周兄简直比袁天罡还会算。
宁散人果在等候,且他的道功似乎真有问题。
一切都被言中。
散手八扑在他侯某人看来属于完美无缺,可一听周奕的话,看宁散人的样子明显打算重读南华经了。
“你在算什么?”
东大寺门口,乌鸦道人板着脸看向一旁正在拿手指掰算的矮胖道长。
“当然是算时间,难不成道爷还会算命?”
“什么时间?”
木道人从左手换到右手,格外投入:“从我去雍丘到现在的时间。”
“算这些做什么?”
“你就不懂了,七八年前,我曾与道门天师对掌不落下风。”
木道人说话时面带骄傲得意之色,显是拿出来炫耀的:“从大战的表现力来瞧,宁散人还差我数筹。”
乌鸦道人眯着眼睛:“我不信。”
“不信你自己问。”
“不用问,你现在去对一掌给我瞧瞧。我从不信耳朵听到的,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木道人听罢,扁平阔脸上的表情相当不爽,带着威胁语气道:
“你以后别求道爷给你打造厨具。”
“别当真,我仅是开个玩笑,”乌鸦道人被他拿捏了,挤出笑脸,同时搂住他的肩膀,“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木道长的本事?我心中也佩服得很。”
“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打造泡鲍鱼、干贝等干货的汤罐?”
木道人懒洋洋地回应:“那东西最好用天雨铁,等有时间去一趟西域再说。”
两人没在意石龙偶尔投来的目光,更不在乎东大寺中的僧人。
他们随口说话,眼睛都盯在周奕身上。
二人的心态自然远胜常人,对世间高手名宿多半只是一听而过。
但周奕对他们而言,意义截然不同。
当年虽然期待他成为“道门第一人”,但也清楚那可能是多年以后的事情。
甚至干脆仗着年岁熬死宁散人都是有可能的。
谁想到,这“多年以后”过得这样快。
木道人首次遇到周奕的时间要比乌鸦道人早,那时曹府寿宴,他以为对方招摇撞骗,兴师问罪而来。
尽管从寿宴败走的是他。
可周奕当时什么功力,木道人心中门清着。
故而再看今日,他就忍不住掰手指计算年月,两只手都用不完。
非是光阴似箭,而是太过短暂!
设想一下,若回到从前,那时有人告诉他,寿宴上那个做法事,真气还没练出来的小天师将在七八年后远远超越宁散人,成为新的道门第一人,恐怕打死都不会相信。
木道人想到这,感觉眼前光影错乱,感官也错乱了。
他抱着脑袋摇了摇。
定神时,忽然发现周奕的目光朝他看来,还带着几分神似当年的微笑。
从他的笑容中,木道人不由想到在扶乐城中被周奕与单雄信一唱一和哄去闯鹰扬府大营的场景。
饶是他情感粗犷,亦有几多追思涌上心头。
木道人神气地一歪脑袋,不再朝周奕看。
但是,阔嘴不禁咧得老高。
宁散人听过周奕一番话后,陷入沉思,似在回忆南华经。
所以慈航静斋的人打玉鹤庵过来时,宁散人也不曾将目光从穿过林隙的阳光上移开。
昨夜了空寻周奕,得到他“我会早来”的答复。
于是,东大寺这边早早就准备了。
周奕与侯希白路过玉鹤庵,自然被净念禅院的人察觉。
“天师。”
梵清惠上前打招呼,周奕微微点头,目光就飞向了梵清惠身后沐浴在晨光中圣女。
也许是因为师父在旁边。
师妃暄接触到他的眼神后,赶紧侧目不敢瞧他。
“梵斋主,不知请我到此所谓何事?”
梵清惠直言:
“是想将一些秘密告诉天师,眼下已无关紧要,天师就当一个故事听听好了。”
多半是她们口中的“天命”了,周奕心中了然。
寺院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名身材消瘦,眼中饱含神光的老僧迈步而出,他身后还跟着东大寺诸多僧众,列成整齐的两排,规格极是隆重。
“天师法驾,本寺蓬荜生辉,外边晨风带露,还请入寺说话。”
这老僧正是禅法高深的荒山大师。
东大寺在长安的性质与洛阳的白马寺差不多,虽没有白马寺恢弘,却也是皇家祈福上香之所。
荒山大师属于苦修士,平时从不迎客。
但周奕身份特殊,故而昨夜收到消息后,全寺都在准备。
梵清惠也抬手请行,周奕看到荒山大师身旁,还有嘉祥大师、智慧大师。
四大圣僧中,道信大师与帝心尊者不在。
四祖回禅宗不问世事,帝心尊者也参透凡相,返回华严宗了?
周奕打了个招呼,诸位佛门高手包括嘉祥大师在内,一齐礼佛作礼。
寺门口这边,唯有宁散人依旧拄着身体不动。
这种状态对练武之人来说比较难得,没人打扰,周奕与侯希白、木道人等人一起随荒山大师朝内走。
一路上,周奕问出方才生出的疑惑:“帝心尊者何在?”
嘉祥大师称了一声佛号:“善哉善哉,他已去往极乐世界。”
又听智慧大师详说,原来帝心尊者入了战神殿所在的奇妙空间后,他催动大圆满杖法与鱼怪大战,导致地下大湖中的魔龙盯上了他,后来没能及时走脱,在通往战神殿的石阶下被魔龙击杀。
几句沟通过后,周奕基本搞清楚了佛门的目的。
他们的态度与了空相似。
不过,相比于净念禅院,一直出力的四大圣僧,他们所在的三论宗、华严宗等地的奢华程度差了不少。
眼见天下将定。
周奕收到一个信号,在道统之争上,佛门虽未明说,却承认自家败了。
他们将完全遵从新朝的规矩。
通过他们几位,即可约束天下佛寺。
对于新朝的安稳,无疑是有好处的。
往日恩怨,周奕并未放弃追究,却不在眼前。
梵清惠说要讲述秘密,可能顾忌人多,一直没开口。
时辰尚早,荒山大师便请众人用斋茶。
期间,谈论的重点放在了战神殿上。
说了些与渡世宝筏、武道感悟有关的话题。
放在当今武林,这近乎是一种常态,因战神浮雕是个没有尽头、可无限探究的话题。
无论功力高明还是粗浅,都对此充满兴趣。
放在几年前,鲜有这等武道交流会。
便是石龙、乌鸦道人也不介意在这事上与佛门的人多聊几句。
周奕不觉得新鲜,却也不坏他们的兴致,他偶尔评点一些感悟,总会引发深思。
等早斋结束,荒山大师算是尽了一份地主之谊。
梵清惠请周奕入内院。
周奕本以为斋主要亲自展露茶艺,没想到,在一间植有巨大银杏的内院静室院落前,她驻足对师妃暄叮嘱几句,便朝周奕告辞离开了。
“妃暄,你师父这是将你卖了?”
周奕坐在一间摆着茶具、棋盘与诸多书籍的房间内,微笑望着圣女。
“不是,是我主动提议的。”
师妃暄与他对坐,空灵的嗓音回荡在室内:“你可猜到师父之前说的秘密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他们挂在嘴上的天命吗。”
“嗯。”
她应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倒茶,精致小巧刻有莲花纹的瓷壶就被周奕率先拿在手中。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师妃暄瞧见,周奕正朝她面前的杯中注水,望着澄澈清绿的茶汤,她缓缓说道:
“这是静斋最大的秘密,也是祖师地尼留下的。所谓的天命,便是对未来帝王的预言。”
“按照祖师所说,当中原处于乱世,静斋该派出传人寻那能拨乱反正的真命天子,协助他们统一天下。”
周奕早有所料。
师妃暄这一代早早便能选中李世民,言静庵支持朱元璋,秦梦瑶支持朱棣。
正因地尼留下所谓的‘天命’,慈航静斋才能每次都选择正确。
若是如此,当今乱世,两家圣地联合四大圣僧支持二凤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有充分的理由下场争斗。
一来明知有盛世降临,二来也找不到比二凤强的,毕竟本世纪最强生物。
至于自己,当然遁于预言之外。
“是地尼的预言,还是她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师妃暄郑重道:
“根据祖师留书,有关真命天子的预言来自塞北牧场。”
“塞北牧场?”
周奕疑惑地望着她,又听她道:“你可听过女师?”
女师?
周奕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师妃暄见他这样子,便知他猜不到了,直言道:“祖师当年练功时去往塞北,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她的留书。”
“那女师名叫纪嫣然。”
纪嫣然.
周奕迅速反应过来,露出恍然之色,果然还是与项少龙有关,纪嫣然是他的妻子。
项少龙练过墨子的剑法,还看过墨氏剑法补遗。
他与墨家有关,而圣极宗正源自墨家。
地尼与第一代邪帝相恋,她能接触到隐秘的机会更大。
一番联想,勉强脑补个大概。
项少龙不太靠谱,还喜欢吹牛,由他留下预言的可能性极小。但纪才女擅长谋划,极为冷静,定是她将一些听到的话留心记下。
师妃暄见他表情有异,登时有些好奇了,试探问道:“你听过她的名字?”
“嗯。”
“真听过?”
周奕只以四字回应:“唐宋元明。”
师妃暄一对美目升起朦胧似轻柔月色,她看向周奕,感觉他的眼中充满神秘色彩。
张着小口,朦胧好奇又变作惊讶。
“明白了吧,这就是底蕴。”
周奕微微一笑,将茶递给她。
师妃暄浅抿一口,也不追问,只是脸上出现一抹轻松之色。
“奕哥知道这些,我就不用过多解释了。慈航静斋并非刻意要与你为敌,师父想让我传达给你的就是这个意思。”
周奕只是听着,没有回话。
“洛阳一役后,师父与了空禅尊受到巨大打击,他们一度怀疑,祖师留下的预言是错的。”
有这种怀疑,自然与二凤有关。
因二凤领悟了人生真谛,少走几十年弯路。
“你师父现在有什么打算?”
“待天下平定,便封闭山门。”
“你呢?”
“我?”
师妃暄淡雅清艳的脸上荡漾笑意,她抿着唇道:“我自然也随师父一起闭关练功。”
“好啊,那我就去你们终南山门一趟,与慈航静斋算一算账。”
师妃暄立刻捧茶递来:“别,你消消气。”
周奕将她手中瓷盏放在桌上,顺手一拉,便将圣女温软的身体拉入怀中。
“妃暄,你师父知道我们的事了?”
“嗯。”
“当时在西寄园内,师父已看到我追你而去,”师妃暄的声音很低,“等我从云深小楼那边返回长安时,她寻我问过,我已将一切坦白,包括和氏璧。”
“哦?梵斋主养气功夫不错,今日我倒没瞧见她生你的气。”
“师父听过我的话后,只作叹息,并未动怒。”
师妃暄秀眉微蹙:“或许她曾经气愤,但我在云深小楼耽误几日,她的气已经消了。”
“我也提到与剑典修炼有关的事。”
“梵斋主怎么说?”
“便是祖师在世,武学境界尚不及你高,师父沉思良久,最终让我听你的。”
周奕听罢,倒觉得梵清惠比自己想象中理性一些,没那么固执。
“既然你师父不反对,还回终南做什么,留在我身边吧。”
师妃暄垂眸问道:“你身边莺莺燕燕,心中还能想到妃暄吗?”
“这叫什么话,若不是猜想你会在此,了空就是把头磕烂,今日我也不会来东大寺。”
周奕严肃道:
“你师父来时我就在观察她,倘若慈航静斋要为难你,我可决不允许。”
师妃暄的目光凝注在他脸上,发现他确实不是说笑,她浅浅一笑,又温声道:“你好霸道,我师父又不是大恶人。”
“妃暄,你那天早上为何要跑出云深小楼。”
周奕忽然说起这事,引得她欺霜赛雪的双颊微现红霞。
她带着一丝羞急:“婠婠与你.与你那样乱来,你不制止她,还还对我.”
她想到那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摸到自己身上,立刻呼吸急促,已然说不下去了。
“其实,我是想让你制止她。”
圣女听了这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压根就不信。
“还记得我与你说的道胎之法吗?”
“嗯。”
师妃暄回忆起来:“你在三峡上说过。”
“对。”
周奕神神秘秘:“你附耳过来,我教你。”
师妃暄感觉他不老实,却还是凑耳过去,周奕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瞬间让她脖颈泛红。
圣女轻呸一声,红着脸道:“骗人,道胎哪是这样练的。”
“不骗你。”
周奕很认真,韩柏和秦梦瑶确实是类似练法。
“这样一来,不仅能练成道胎剑心,还能有.”
“奕哥,你别在这说。”
她伸手把周奕的嘴巴捂住。
那纯真圣洁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恳求之色,周奕将逗她的话咽了下去,这里毕竟是东大寺,得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师妃暄感受到周奕手上的力道变低,抬头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站起身来,收拾好情绪,把方才的茶水再度递来。
周奕正端水来喝。
外间突然传来脚步声。
且这脚步节奏听上去非常熟悉,很快,一道白影如鬼魅一般移步而入。
婠婠站定时,周奕方才喝的茶,已落在她手中。
“圣女的茶真好喝。”
小妖女笑着尝了一口,抬头望向微微一怔的周奕:“奕哥,来,你也喝一口。”
她说完,把圣女的茶含在口中。
闭着眼,一脸魅惑地做出一个朝他口中渡的动作,可是嘴唇还没有贴上,她脚下极快,又笑着后撤移开了。
周奕自然什么茶都没喝到。
“茶呢?”
他问话,婠婠也不理会,只是抬起他的一只胳膊,拿他的袖子将自己嘴角的几滴水抹去。
看她的样子,比往日更加从容自然。
师妃暄静静地望向婠婠:“你不是寻阴后去了?”
“是啊,”婠婠说道,“刻下我师父就在此寺。”
“奕哥,师父与邪王一道来寻你的,你去瞧瞧吧,让我在这与圣女聊聊。”
周奕闻言起身,把婠婠拉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坐下。
“好好说话,不要闹。”
“放心吧。”
他拿起两个杯盏,各给她们添大半杯茶水,左右各有一次眼神交流,这才寻阴后邪王去了。
周奕本以为,这二位与宁散人、弈剑大师目的一样,想找自己一试。
没想到,他们却带来一个‘惊喜’。
“他是?”
周奕瞧着寺院中的尸体,隐隐有几分熟悉感,确定曾经见过。
东都的回忆忽然亮起:“魔帅?”
阴后与邪王微微惊讶:“看来赵德言欠债不少,变成这副样子,天师竟还能认得出来。”
阴后说话时翻开那显得干枯的手掌,见其五指骨结突出,如同利刃一般,这是练归魂十八爪造成的。
周奕一看到他,就想到黄安:
“是大尊还是杨虚彦?”
阴后笑望着邪王:“他这徒弟出息了,不仅动手杀人,还从他手下逃走。”
“在东都出现与你相斗的那几名高手,此次都去了战神殿。”
“这赵德言素以智计著称,没想到也有大意的时候,他出战神殿时被杨虚彦偷袭,等我们追上时,已成这副被吸干的模样,石大邪王出手,结果没有拿下自己的徒弟。”
又道:
“还有一个和尚,则是死在了大尊手中。”
周奕若有所思:“是那竺法明?”
“没错。”
阴后稍露严色:“这两人练成了邪门武功,路数相同,可以吸人功力。”
“不过.”
“似乎仅对他们这一路数有用,我与大尊试探了几招,他的功力提升不小,却也吸不了我的天魔劲力。”
听上去和养蛊差不多。
周奕不由看向邪王:“杨虚彦的变化,你一点不知?”
石之轩陷入思索之中。
他依如文士打扮,比往日更多几分儒雅之气。
甚至听到阴后的讽刺之言,也像是习惯了一般,丝毫没有动怒。
一个人的情绪联系着精神。
哪怕掩饰得再好,也会存在细微波动,这绝对瞒不了此时的周奕。
故而,邪王的状态超乎想象地稳定。
“早年他父亲被杀时,由我将他救下并传以补天道,相比于小白,他的性格、天赋倒更适合做我的传人。”
石之轩神色平静: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还有夺国之恨?他的那点小心思,我当然明白。”
“因此,他有些手段我瞧在眼中,却未干涉理会。因那时我在修补精神破绽,且有十足把握确定他钻不出我的手心。可正如小妍所说,这一次是我失手了,没想到他竟有本事超脱我的掌控。”
周奕见他情绪稳定,也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他刺杀杨广之后,就不能用寻常眼光看待了。”
隐隐感觉这两人是祸害,心中杀心顿起:
“他们现在在哪,李阀还是皇宫?”
“都不在。”
阴后摇头:“我们已经寻过几遍,看来他们正在猎杀长孙敞,也就是那个无脸人,所以不在宫中。”
“阴后是怎么知道的?”
“是杨虚彦在摆脱石大邪王时说的,听上去不像是假话,那长孙敞就是助王世充易容之人,他是长孙晟的弟弟,魔帅的师叔。”
阴后问道:“你猜杨虚彦为什么要说这些?”
不用周奕猜,石之轩随口接道:
“那是说给我听的,我能感受到他的得意。压抑了那么久,自然想与我多聊几句。”
石之轩的平静让周奕内心诧异:“看来,邪王在战神殿中多有感悟。”
石之轩却摇头:
“错,战神图录更像是当头一棒,我虽有提升,更知晓前路之艰难。看似近在眼前的境界,却虚无缥缈,一辈子都难以触及。”
他定睛在周奕身上:
“天下间能达到那一步的,终究是凤毛麟角。”
“你如果破碎虚空,别把小青璇忘记了。”
他首次将对女儿的关怀从话语中显露出来,这一次,就连阴后都露出异色。
周奕正色,拱手一礼:“请放心。”
阴后将目光从石之轩脸上移开,把一卷古籍递给了他,上书“天魔策”三个古字。
除了天魔策之外,还有一道阴后手写的秘法。
正是舍利元精提取法门。
“这”
周奕准备提换取寿命一事。
阴后打断了他的话,自述道:
“当年我与岳山作为一日夫妻,而后生下女儿单美仙。这是我阴癸派讲究的断爱绝情之法,一定要找一个自己不爱且以后不可能会爱的男人,所以才选中了岳山。”
“她在东溟派过得很好,我也没什么担心的。”
“与她相比,婠儿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更像我的女儿。”
“天师若记得那二十年延寿,就放在婠儿身上吧。”
周奕没想到阴后的转变这样大:“为何如此?婠儿我自会照顾,宗主无须担心。”
阴后醉人一笑:“天师果真不是虚情假意。”
“不过,那二十年对我来说,已无多大用处。想以天魔大法突破到向邪帝那种层次,百年都不够。”
说到这话时,她的语气稍显暗淡。
“还有一个消息,你很快就会听到。”
“大兴宫中的代王杨侑,病死了。”
周奕第一反应便是辛娜娅下毒,李渊虽然善于杀降,这时却无毒害杨侑的必要。
他正在思索,阴后邪王却打算离去。
“两位要前往何处?”
阴后笑道:“暂且还在长安瞧热闹,看天师怎么对付漠北数十万大军。”
“好,”周奕点了点头,“这样的热闹确实不可错过。”
“另外.”
周奕提议:“待九州安定,我准备在东都紫薇宫讲道,两位可来一听,或许会有所悟。”
他的话语充满自信,让邪王阴后也为之动容。
作为江湖上资历最老的一辈,后辈才杰要给自己讲述武道,无疑是倒反天罡。
可周奕太过特殊。
哪怕经历过战神殿一行,此刻也不禁意动。
石之轩儒雅一笑,略一拱手:“好,到时自来打扰。”
阴后亦是如此。
周奕也向二人回礼。
三人出了东大寺的院落,侯希白迎了上来,他一来不似往日那般提心吊胆,二来感觉石师有变,说话声亲切了不少:“师父。”
石之轩轻应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白,你比你师兄幸运,好生珍惜。”
“是,师父.”
侯希白从未感受到这样慈祥的石师,陌生中,让他有一丝伤感。
虽说往日石师让他畏惧,可一身本事,都是师父所传。
听说有的人是‘老来慈祥’。
石师年岁大了,心也要老了。
“阿弥陀佛。”
嘉祥大师双手合十,他看到石之轩后也颇为感慨,要说他门下最出色的弟子,非石之轩莫属。
“石之轩,你已经脱离了苦海。”
听到老僧的声音,石之轩半开玩笑:“徒儿已悟空一切。”
嘉兴大师点头:“看来战神殿才是你心中的佛国,倘若道信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一定会很欣慰。”
石之轩道:
“我会去禅宗请师父喝酒。”
东大寺的荒山大师本欲说话,此时住了口。
毕竟,他们东大寺的僧人是不允许犯戒喝酒的。
同时,众人也注意到极度离奇的场面。
佛、道、魔三家最顶级的人物汇聚在一起,彼此之间,竟没有争斗杀意。
这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石之轩与阴后离开了,荒山大师返回了自己平日练功的禅室。
达摩堂的首座在他打坐下来时问道:
“主持,您认为道统之争为何会结束?”
荒山大师目色庄重:“天师已凌驾在三大道统之上,他是最特殊的天子。”
“那道统之争会永远结束吗?”
“不会。”
荒山大师果断摇头:“按照以往的规律,若天师不破碎而去,接下来将有一段漫长的蛰伏期,等这一代人离开,争斗将再次上演。”
“不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迟疑。
达摩堂首座竖耳倾听。
荒山大师转出严谨之态,继续道:“他已经打破了规律,我不知他成为天子之后会做什么。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没法回答。”
当天晚上,周奕伴着夜色漫步长安。
侯希白对他的佩服之情,愈来愈烈。
他甚至以为自己处于幻觉之中。
圣地圣女与魔门妖女,竟陪着周奕一同出行。
这一刻,什么多情公子,就像一个入门一天的学徒碰见几甲子的老师傅,无尽的敬仰与谦卑。
“周兄,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给我五百金,我就教你。”
侯希白加快扇扇子的动作:“不学也罢。”
靠近朱雀大街小酒馆时,婠婠忽然提议:“听说上林苑请来尚秀芳指点曲目,不如去瞧瞧?”
师妃暄也道:“尚大家是和青璇一样有名的才女,且喜欢书画。”
二人的话落在侯希白耳中,就像是打雷一样。
圣女与妖女请周兄去上林苑?!
这..这这
周兄,神人也。
侯希白真想掏钱学了。
“下次再听,今晚去找人。”
周奕可没这雅意,去皇宫找人才有意思。
天黑之后,直奔大兴宫而去。
皇城的防守对四人来说形同虚设。
杨侑的死曾引发宫廷混乱,但很快就平息下来,毕竟杨侑只是李阀摆在明面上的傀儡,没有实质性作用。
将宫廷摸索了几遍。
杨虚彦、大尊、李密,这三人的鬼影都没有找到。
不死心,又去往李阀。
这一次,没有找到人,却发现了异常。
李阀外围,有一具怪异的尸体,看样子死掉不久。
周奕不认识那人是谁。
师妃暄却认得:“是宇文伤。”
宇文阀的阀主,宇文成都与宇文无敌的老爹。
死掉了!
这位宇文阀第一高手浑身干枯,面皮耷拉在骨头上,双眼还有血丝凝聚,天顶大窍被洞穿,留下一个血眼。
死状与赵德言一样。
“宇文伤与李渊关系极好,李渊能掌握长安,也要得益于他的支持。”
“他死在这里,李阀的人没有察觉。”
“从脚印来看,应该是出门时被杀的。”
他们低声讨论,又进入李家府邸准备寻李渊问问。
可奇怪的是,大半夜,李渊竟不在府上。
李世民也不在。
剩下的李建成、李元吉,周奕没有理会。
带着疑惑,从李家大宅离开了。
翌日,周奕很快收到消息,原来二凤一直在柴绍府上,至于消失的李渊,又回到了李府。
巨鲲帮的卜天志亲自送来两条消息。
其一是大军即将抵达长安,另外一条,则与城中的香家有关。
“奇怪了,这杨文干管着关中一大势力京兆联,他是怎么与香家扯到一起去的?”
“这你就不知了,杨文干原名香文干。”
“什么?”侯希白一惊。
周奕道:“杨虚彦看中香家有可利用的价值,故而与杨文干同流合污,李建成不知此人路数,以为他一心支持自己,实际上,他反是人家的棋子。”
侯希白恍然大悟:“我这位师兄为了复仇复国,倒是挺能折腾的。”
“现在打算怎么办?”
“大军已至,就先把长安接管了,”周奕又看向北方,“再把颉利办了。”
“至于杨虚彦这帮人,他们总会露头。”
“我的人马一到,长安再大,细细排查下来,他们定然藏不住。”
侯希白道:“既然这香文干有用,我去盯着他。”
周奕笑了笑:“哪用劳烦你”
长安东侧斗门街道上,一双鹰目正盯在前方的大汉身上。
杨文干作为京兆联的龙头,本领不小。
可是,身后的黑衣人迅捷无比,跟踪人的本事更是高明,哪怕贴在几丈内,杨文干也发现不了。
……
“大汗,长安急报!”
“拿来!”
突厥牙帐之中,颉利不等人报,直接夺下情报,他面沉如水,看过之后,递给了突利小可汗。
突利看罢,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除了有南部大军动向,还有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大战魔龙?!”
牙帐中,凉帝李轨、西秦薛举,梁师都、刘武周还有诸多草原大部首领,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颉利冷哼一声:“有什么好怕的?”
“魔龙与我族的通灵鹞鹰相比,只是大一点的畜生。诸位更要明白,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露出一丝狠辣之色:“况且,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长安城西正对着我们的城墙,破开巨大坑洞,这难道不是向我们敞开大门吗?!”
梁师都心虚:“大汗准备直接打入城内?”
颉利看出他们的担心,隐藏内心杀气,镇定解释:
“我们将数十万大军摆在他面前,给他一个展现悲悯之心与遵守承诺的机会,倘若他不是假仁假义,真的顾忌长安百姓的生死,就该答允我们立下互不侵犯的盟约。
那么此战便打不起来,诸位也能回家抱着女人安心睡觉。”
一听颉利是这么想的,众人齐声附和:“好!就按大可汗说的办!”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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