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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名王豪爽


窦家庄园西侧是一片生长茂盛的竹林,那撞破篱墙摔入进来的人和马又在竹林边缘翻滚丈余才被坚韧的竹子拦了下来。

    “谁家狗奴,不要跑!”

    窦锷带人冲到这里来,但是因为不常住在这里,一时间竟找不到穿过竹林的路径,只能一边大声喝骂着,一边疾走寻路。

    正在这时候,在这竹林篱墙的另一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急促的马蹄声,应该是有一队骑士快速向此逼近而来。

    “窦锷,退回来!”

    张岱斗争经验比较丰富,危机感也比较强烈,听到这奔马声,心中便是一凛,连忙大声喊话示警。在搞不清楚对方来历之前,当然不能将自己暴露在对方铁蹄下。

    窦锷也听出对方似是人多势众,不再尝试穿过竹林去,听到张岱的呼喊后便折返回来,吩咐庄丁去马厩里牵马。

    “园中主人可在?某等自非歹人,只是在庄外平地操练马球,坐骑失蹄跌滑,非是有意冒犯。主人若允,某等登门致歉,并具薄礼……”

    这时候,那一群骑士已经勒马于篱墙外,并有一人大声喊话道。

    “那你们便从庄前正门来!”

    窦锷瞧着对方怕不是有二三十人,透过竹林缝隙可看到那些坐骑尽是高头大马,就算不欲善了,也得考虑到不能连累眼下还在庄上的张岱和李峡,因此在想了想后便说道。

    于是一行人又转赴庄前,不多久便有一队鲜衣怒马的骑士们策马行来,当双方距离拉近时,彼此都有些傻眼。

    “张岱!你怎在窦氏庄上?”

    那群骑士当中,一人策马跃出,正是河东王,抬手指着张岱惊讶问道。

    “今日恰与窦郎、李九同游南郊,入此稍作歇息。”

    张岱见到河东王后也比较意外,一边入前拱手作揖,一边又笑问道:“大王怎么入此操练马球?此间平野再怎么坦阔,终究不是精造的马球场,难免失误受伤啊!”

    马球乃是唐代比较流行的体育竞技运动,不只是对参与者的骑术、球技还有马匹的质量有要求,对场地的要求也比较高。

    一般爱好这一运动的公卿权贵家里都修筑有专门的马球场,岐王府上也有一座,张岱之前也曾受邀去打过几场马球。

    “上巳节渐近,届时各家约定在曲江游苑较技,须得勤于操练。我怕打扰家人清静,便来南郊练球,庄上球场正在翻整,便先在外闲戏。”

    河东王答完这话后,便又向窦锷招手道:“既是窦郎在此,事情就好说了。我也不是有意冒犯你家,但既然撞坏了篱墙,总得给个交代。今先向你致歉一声,稍后自有我庄奴前来修整,工料都无需你再操心。

    另你今年可选定随从哪家出战?若还无去处,不如与我同往,来日若能拔得头筹,除了应有的一份恩赏,我这里自会给你们一份丰厚馈赠!”

    上巳节曲江游园也是长安春日一桩盛世,届时不只芙蓉园这一御苑会向士民开放,圣人往往也会亲自莅临,宴会宗亲贵戚、与民同乐。

    在这一盛会中自然也会有几项固定的项目,其中就包括马球比赛。往往是由京中几家权贵子弟各自组建球队,有时候还会有南衙、北门并五坊小儿组队参与比赛。

    当今圣人也爱好马球运动,在中宗年间甚至还代表大唐出战、与吐蕃的使者们比赛马球而大获全胜,所以对于宗戚子弟们这一运动也是非常支持。

    “大王言重了,既是一桩误会,说开就好了,哪还劳动大王亲来解释!”

    窦锷日常虽也眼高于顶,但面对河东王自然还是要保持恭敬,连忙欠身应答一句,当听到河东王邀请他加入自己球队时,他脸上也大露意动之色,但想了想后还是摇头道:“某球技素来不精,多谢大王礼下相邀,不敢献丑拖累。况与张六等还相约别事,只能敬谢大王。”

    河东王与窦锷也算熟悉,知道这小子属于人菜瘾大类型,所以才发出邀请来作致歉,听到窦锷居然拒绝了自己,当即便心生好奇,连忙问道:“你等何事相约,竟连如此趣事都失了兴致?”

    “是这样的……”

    窦锷先将河东王一行邀入庄上,一边走着一边将事情跟河东王讲述一番。

    “张岱那茶叶当真如此奇妙、让你等舍得各备巨资来栽种?”

    河东王听完这件事后自是大为好奇,旋即有些不满的望着张岱说道:“既然有此趣物,张岱你往来间怎么不见赠送?”

    你不知道,你妹知道啊!

    张岱近年前后赠送数遭请云阳县主品鉴,倒是没怎么注意给河东王送,闻言后便只笑语道:“这实在是我疏忽了,来日一定登门敬送以供大王品鉴。”

    “如果只是无处栽种,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等几人也无谓再各处奔走、尝人冷眼,我家近畿还有几处别业废园,你等都来助我上巳日球场夺魁,之后便由得你等收拾治业去罢!”

    河东王倒也豪爽,接着便又开口说道,旋即指着张岱说道:“张岱你自己虽然技力寻常,可你门下几徒却艺能不俗。你都送来我处听用,免被他人邀走!”

    窦锷和李峡闻听此言后,顿时都面露意动之色。

    河东王这一提议,既能让他们不会错过上巳节的盛会,还不耽误正事,尤其不需要再去折节求人,当真是一举数得。

    故岐王作为圣人的弟弟,在京畿周边也拥有众多的园墅田邑,总能选到位置和地势都非常合适的地方。

    张岱对此却有点不怎么上心,河东王固然是一片好心,但若是借用其家园墅来做这些事情,可能就会让这件事提前受到过多的关注,或还会平白招惹一份猜忌,未必是什么好事。

    宗王庄园产业的赠受,要比单纯的钱帛往来醒目得多,尤其又牵涉到大批劳动人口的招募与安置,而且还是在京畿附近的地带,必然免不了会落入有心人的窥探中。

    张岱本就有一些比较狂野的思路与计划,自然不希望太早受到最上层的视线注视。

    况且,这要真是个什么好办法的话,他也就不用憋到现在才做,早就可以与云阳县主商讨合作了。

    不过河东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便笑语应答道:“大王豪迈随和,我等却不敢恃宠而骄。肯相引戏乐已经受宠若惊,岂敢因此卑微小事进扰大王!携徒与戏、助王雅兴,自是幸甚。茶园事宜,某等自有方略规划,不敢滋扰大王。”

    河东王听到张岱拒绝他的帮助,于是便又感叹道:“礼毕以来,人皆争相求悦于我,我自知其心肠颜色。如张岱一般能够不以俗欲、不因货币而向往来者,着实不多。

    你等既然自有主张,我也懒得代人谋划,总之记得,有什么钱事上的困扰,直告无妨。既是我的良友,我也不会任由你等因此小事忧怅于怀。”

    他说起这话来自是豪迈得很,那是因为他在如今的宗室二代当中言之首富都不过分。他老子岐王遗留下庞大的家产,而他又没有兄弟分摊遗产,讲到能够调使的财富,只怕就连当朝太子都远比不上他!

    河东王虽然热衷享乐、酒色无度,但也多多少少遗传到一些其父礼贤下士的性格。

    只可惜他既没有其父的文艺之才,也没有什么超然的时誉,日常能接触到的无非和他一样的宗室纨绔,又或者五坊斗鸡走狗之徒,故而对于张岱这种称誉人间的后起之秀也比较欣赏和重视。

    更难得张岱不是因为贪图他的钱财而与他亲密互动,这就让他不免更加高看一眼,珍惜这一份情义。

    窦锷和李峡听到张岱婉拒河东王的帮助,心中自是有些遗憾,但他们也未作质疑,听到河东王接下来的豪迈表态,便也都笑逐颜开、连连道谢。

    “你等稍后还有无别的去处?若是午后无事,张岱你能否伴我入城回家一趟!”

    河东王快步往别处行出几丈,抬手将张岱招过来,有些羞涩的向他小声说道:“前日也不知何事又惹恼阿瑜,这女子归后大发雷霆、诸多挑剔。我不屑与女子争理,便且避出于外,离家仓促,一些东西还遗在家。张岱你与我同归吧,外人面前她总还要维持体面,不会人前失礼!”

    张岱闻听此言顿时一乐,感情这是被赶出家门来了。不过云阳县主还有这样一面,发起脾气来竟然吓得她兄长都不敢待在家里,这也不免让他颇感意外。

    “县主端庄知礼、娴静出尘,与大王又是手足至亲。既然怒形于色,必也事出有因。大王若不细审自身错误、及时改正,无论与谁同行,也不能消解至亲心结啊!”

    兄妹俩吵架,总也不能是县主的错,所以张岱便苦口婆心的劝告河东王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河东王闻言后却一脸苦恼道:“我自非什么端庄好人,平日大小错误不少,这些阿瑜又不是不知。只要不是太严重,她也懒于过问。但是前日我实在没有做什么恶事,她一早便出门去访我堂姊永穆公主,午后归家便大发雷霆,家中什么都是错的……”

    张岱本来笑吟吟的听着河东王讲述,听着听着却感觉不对,到最后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心虚的说道:“大王说的是前日午后?”

    “是啊,怎么了?你知内情?”

    河东王闻言后便点点头,待见张岱神情有些不对,当即便一脸狐疑的询问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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