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赵有禄,何方神圣!
推荐阅读:从迎娶织女开始修仙 斗罗大陆的jojo替身使者 斗罗绝世:逆命之瞳 港综:开局苦一苦陈浩南 红楼帝业 晦朔光年 美利坚:我来是留学,不是留情啊 海贼:从洛克斯时代开始种田 三国:江东从此无鼠辈 千面之龙
人材,要自己培养。
不过文武双全才能扛住老太爷家的催收队,要不然爆通信录也烦。
安徽政务培训学堂是赵安用于培养文臣的机构,武将如何培养呢?
赵安很想趁热打铁再办一所安庆讲武堂,然而“体制”不允许他办军校。
满清也没有军校这一概念机构,中央军八旗采用的是世兵制,旗人子弟天生就是军人,军事技能为家族传承,说白了,就是老子教儿子。
八旗内部所设的官学也是以教满、汉、蒙及儒家经典为主,虽然骑射训练是必修课,但与后世的军校教育是两码事。
武科举考试考的也是个人武艺,与指挥军队、运用战术、步炮协同无关,选出来的也是“武夫”,而非“将才”。
便是满清有军校,也不可能让一个地方官开办。
私开军校跟写“清风不识字”有何区别?
八旗那边高级将领主要看出身,绿营这边一个士兵想当上将领除了在战场上自个磨练,别无它途。
压根没人教。
汉人就是自个悟出来成功当上军官也无法获得清军的统帅职务,只能作为旗员的下手使用。
如现在福康安身边的杨遇春。
发展工商业为的是财,可造反光有银子不行,必须要有人——一支军事技能点满的军官团。
无法开设军校,如何解决军官团培养?
赵安有点犯愁,秘密搞肯定不行,因为他需要官方身份的掩护,不可能一开始就告诉这些将来的军官咱们学习是为了造大清反的嘛。
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你们先学,等白莲教起义后上战场实践,打出威风来保得赵校长平步青云上殿都能带刀,反不反也就由不得这帮军官了。
谁让你们叫校长的。
不过赵安思来想去还是将军校这一概念搁置,决定先把安徽绿营的“人事权”拿到手中。
绿营那帮军官,尤其是淮南绿营、抚标这帮将领前番杀良冒功,胡作非为,赵安可是记在心里的。
只是为了稳定,暂时没动他们而已。
如今自己有双眼花翎、遏必隆刀、黄马褂三件“神器”在手,于安徽的地位已经稳固,是时候拨一拨绿营这副算盘珠子了。
在此之前决定先争取一个人的支持,若无此人支持,不仅他的“新政”将事倍功半,甚至寸步难行,就连他对绿营下手也会很困难。
这人便是安徽按察使,被人恭称为“臬台大人”的张诚基。
张诚基执掌一省刑名、驿传,权柄赫赫,若他对赵安心存抵触,也无须明里直接对抗,只消暗示手下对那些积极响应新政的商人照章办事、严加稽查,便足以令商人们胆战心惊,刚刚被赵安燃起的热情顷刻间便能被浇灭。
赵安想动绿营将领也要通过此人,因为只有按察使司衙门才能动用“司法”程序,也才能避免赵安被人联想“抓军权”。
形象一点讲,某绿营军官杀良冒功,强抢民女,苦主上告,按察使司衙门启动程序,赵安这边就只需配合,无须亲自动手。
一个案子说不定就能牵涉一批绿营将领,比赵安一个个的弄要快多了,且程序正义无瑕疵。
只是现任安徽按察使张诚基对赵安似乎抵制,赵安到安庆上任都过了好几天,弄出的动静也不小,可这位张臬台身体始终抱恙,一直没有照规矩到藩司衙门同赵安会面。
对此,赵安心知肚明,这位张臬台多半是见自己圣眷优渥,不敢公然对抗,索性称病不出暂避锋芒。
换位思考究其根源的话,当是张诚基那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在作祟——他乃正经科举出身、两榜进士,瞧不起赵安这捐纳杂途起来的“幸进之徒”合情合理。
赵安一上任就大谈工商兴省,还把商人们叫到衙门开会,一幅要与商贾为伍操持“贱业”的做派肯定也让人张臬台大为不满。
有些局面不能被动,必须亲自去破才行,老宋那边虽然已经暗中活动收买按察使司的属员,但短期内肯定不会有什么效果,故赵安决定会一会这位臬台大人,便命人备了几样寻常滋补药材,也不张扬,只带了几名护卫便往按察使司衙门的后宅而去。
张诚基就是装病,赵安过来时其正与小妾饮酒作乐,听得门房来报说是新任藩台赵大人来探望大人,张诚基顿时愕然,旋即眉头微皱,眼中掠过一丝厌烦,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迅速回到卧室躺好装病。
“大人请!”
在张家仆人引领下,赵安来到张诚基卧室,一见躺在床上的臬台大人,脸上顿时堆满关切:“惭愧惭愧,本官上任已经数日,今日才来探望张兄病情,实是失礼至极啊!张兄这病情如何了,可要紧的很?”
“赵大人,”
张诚基挣扎着要起身,努力使自己看着像是久病的样子,“不想下官这病竟劳动赵大人大驾,下官也是惭愧万分唉,不瞒赵大人,下官这身子骨向来不行,偶感风寒竟至卧床不起,以至未能恭迎大人赴任,也是失礼至极啊!”
“张兄快躺下,快躺下,你我同僚,何须如此见外?”
说话间,赵安已经快步上前按住作势要起来的张诚基,顺势一屁股坐在床边凳上,目光扫过张诚基那并无多少病气的面庞,以及鼻间隐隐嗅到的淡淡酒香味,心中更是了然。
这王八羔子就是在装病!
“张兄,如今安徽百废待兴,诸多事务都离不开张兄你这根顶梁柱,你这病可是半点都不能耽误,可请了什么名医诊视?用了什么药?若需什么珍稀药材尽管开口,我便是上天入地也定为张兄寻来!”
赵安声音听着诚恳,面上更是诚意满满。
张诚基听着却是心中厌恶,面上却只能勉强笑道:“唉,有劳赵大人挂怀了,下官请大夫瞧过,说是积劳成疾,又感了时气,吃几剂药,静养些时日便好.咳咳”
说完,臬台大人还配合地咳嗽了两声。
“噢,这样啊,静养好,静养好!”
赵安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似不经意般提及,“张兄这一病,下头那些刑名案子、驿传公务怕是堆积了不少吧?如今省里正要大兴工商,市面上龙蛇混杂,难免有些奸猾之徒想趁机兴风作浪,治安刑狱乃重中之重,臬台衙门若运转不灵,我这心里着实不安啊。”
稍顿,不无担心的看着臬台大人那容光焕发的脸,无比郑重道:“不过张兄身子要紧,不如这样,我上折子向朝廷说明张兄病情,替张兄告假如何?”
“.”
张诚基眼皮一跳:妈的,告假?你干嘛不直接上书说我死了!
这事却也麻烦,这小子真上折子说自己病的不轻,皇上弄不好还真能让他“病退”。
前任布政使陈大人不就真的“病退”了么。
念及此处,赶紧道:“赵大人好意下官心领,不过赵大人放心,下官虽然病了,但衙门里尚有得力僚属处理日常公务,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大乱子.至于大人所言工商治安诸事,也请大人放心,臬司衙门自当竭力配合。只是这刑名之事,关乎律法纲纪,程序繁琐,有时未免迟缓些,还望大人体谅。”
赵安听后不由轻声笑道:“既然张兄这么说,那我这个署理巡抚就放心了,嗯,律法乃纲纪所在,所以我才特意设了那商务督办署,其中稽查处就是专为稽查胥吏不法事,杜绝吃拿卡要,如此也能辅助臬台衙门肃清不法奸小,令本省政通人和嘛!”
督办督办,名为督办,实际是分按察使司的权。
这一点张诚基也是心知肚明。
“.张兄,说到底,你我皆是皇上的臣子,为朝廷办事,为安徽谋福,目标一致。只要底下人不生事、不掣肘,这工商兴旺起来,税赋充盈,吏治清明,你我脸上都有光,朝廷也方能知晓我等实心任事之功啊!”
赵安一脸希望双方能够携手共进的真诚样。
张诚基心中则是冷笑,面上却道:“大人所言极是,请大人放心,下官定然督促下面的人用心办事,不敢怠惰。”
“好!”
赵安知一时难以说动,也不急于一时,又闲话了些天气、养生之道,便起身告辞:“张兄好生将养,真诚盼你早日康复,你我同舟共济,方能不负皇恩浩荡。”
“多谢赵大人关怀,恕下官不能远送!”
张诚基在榻上微微拱手。
赵安转身离去,脸上的关切笑容在转身瞬间便收敛起来。
送走赵安,张诚基则是一把扯下额头毛巾,坐起身来,满脸阴沉。
赵安言语间的敲打与拉拢,他如何听不出?
只是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骤贵的幸进之辈,更觉其所谓“工商兴省”乃是舍本逐末,败坏风气。
次日,不知道是不是真担心赵安会直接替他向皇上告假,还是觉得衙门里的事得管一管了,张诚基竟然病愈了。
于堂上正看“文件”时,管家悄步进来奉上一封家书:“老爷,苏州老家送来的信。”
张诚基“嗯”了一声,接过信拆开。
信是老家侄儿写来的,多是些家常问候、苏州本地“新闻”。
读至后半,忽有一段文字吸引了他的目光:“.近来江南之地,有一奇闻流传甚广,街谈巷议,颇引人遐思。皆言今上昔年南巡之际,于苏杭等地,曾有一二风流遗韵,留有龙种在民间。又言朝中忽有年轻官员简在帝心,圣眷隆厚,超擢飞速,官至二品大员。
众人皆私语,此或乃天家血脉,今上私访得之,故而大力提拔,以作补偿,兼因其确有才干,遂成一段君臣骨肉相得之佳话此虽市井谣传,荒诞不经,然言之凿凿,竟似有其事。侄儿姑妄听之,亦觉有趣,特书于叔父一笑.”
读至此,张诚基的手指猛地一顿,眉头紧紧锁起。
皇上南巡私生子?年轻官员圣眷隆厚?超擢飞速?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入臬台大人的脑海!
下意识就想到昨天假惺惺来探望自己的赵有禄,此人原不过扬州府学微末小官,何以突然得了圣心,赏赐优渥,竟直接擢升安徽布政使?
纵是有主动缴纳议罪银千两得圣宠,此等出身也不当平步青云至此啊!
从二品的实任布政署理巡抚,那是多少官员耗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位置,他赵有禄何德何能位居此位?
再看那特赐同进士出身,黄马褂,尚方宝剑,以及那双眼花翎!
此等恩遇,已远超常理!
先前只道是皇上急于敛财,故而特宠能搞钱之臣,如今结合这江南谣传,难道.难道这荒诞不经的流言,竟并非空穴来风?
观赵有禄在安徽所为,当真是敢于任事,知府总兵说杀就杀,甚至肆无忌惮,若真是毫无根基的寻常臣子,岂敢如此?
张诚基越想越是心惊,手中信纸飘落在地浑然不觉。
若赵有禄真是那自己这般抵触岂非是自寻死路?
天家之事,讳莫如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回想此人昨日来访虽言语带刺,却也未失礼数,甚至主动释放“合作”之意,自己若一味端着科举正途架子,硬顶着不与之“合作”,万一触怒了“上面”,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之间,堂内寂静无声,只有张诚基粗重的呼吸声起伏不定,看的边上管家也是紧张,莫非老家出了什么变故?
“赵有禄啊赵有禄,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张诚基喃喃自语,抬头看向堂外的目光无比复杂。
许久,臬台大人深吸一口气,似下定决心看向管家。
管家忙道:“老爷有何吩咐?”
“去,备一份厚礼,以我名义送到藩台衙门,就说是多谢赵大人昨日亲自探病,下官愧不敢当。”
说到这,张诚基迟疑了下,又道:“另外,说待我身体稍愈,必当亲往拜谢,并与赵大人详细商议工商兴省,肃清胥吏积弊之事。”
(本章完)
(https://www.shudi8.com/shu/741720/28375532.html)
1秒记住书帝吧:www.shudi8.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di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