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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东南五州总督


第737章  东南五州总督

    东州城外。

    官道蜿蜒如带,延伸向远方朦胧的山影。

    时值暮春,本该是草长莺飞、暖意融融的时节。

    奈何今年倒春寒格外凛冽,连日的阴雨方歇,湿冷的空气便迫不及待地钻入骨髓,使得这官道两旁的垂柳,虽已抽了新绿,却依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无生气。

    官道旁,十里长亭。

    这本是供行人歇脚、友人饯别的寻常所在,今日却显得格外不同。

    亭前空地上,东州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从身著绯袍的知府、同知,到青衫典吏、绿袍巡检,依照品级高低,乌泱泱聚了数十人。

    他们三五成群,却并无多少交谈,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压抑。

    几名衙役穿梭其间,小心翼翼地在各位大人脚边放下一个个烧得正旺的小巧铜制暖炉。

    炉内银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橘红色的火光跳跃著,试图驱散官员们眉宇间凝结的寒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文官们大多体弱,久坐案牍,难耐这料峭春寒,纷纷将微颤的手拢在暖炉上方,汲取著那一点可怜的暖意。

    而武官们则大多挺直了腰板,分散站立在文官群体之外,他们或按刀而立,或抱臂观望,彼此间眼神交汇时,也多是客套而疏离的点头致意,并无多少熟稔之感。

    这并非他们天性孤傲,实是相识日短。

    一年前,东州城外那场突如其来的血腥厮杀,如同一场狂暴的飓风,几乎将东州官场的武职体系连根拔起!

    六扇门统领罗栾,那位曾以铁腕著称的汉子,身中化龙门李雪晴的三尸断魂掌携带的奇毒,据说死状极其凄惨,浑身溃烂,七窍流血而亡,连个全尸都未能留下。

    东州守备主将,在城外战场上与李雪晴正面硬撼,虽凭借亲兵死战得以突围,逃回府邸,却也已是五脏移位,经脉尽断,强撑了三日,呕血不止,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与不甘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就连世袭罔替的银翼侯石丹琴,那位在军中享有赫赫威名的侯爷,也在此战中折戟沉沙,被李雪晴一掌重创,若非关键时刻有神秘高手现身相救,恐怕连他也难逃一死。

    饶是捡回性命,此后大半年也一直饱受剧毒折磨,日夜煎熬,生不如死。

    直到上个月,才侥幸请动了有「武林第一神医」之称的沐木先生出手,耗损心神,方才将那跗骨之蛆般的沉毒化解。

    那一战,东州六扇门与守备军的精锐几乎损失殆尽,大小军官阵亡、重伤者逾百,城外的土地曾被鲜血浸透,久久不散腥气。

    可谓东州立城以来,武职系统遭受的最惨重打击。

    经此一役,如今站在这里的武官,十之八九都是近几个月才从邻近州府、甚至是从京营紧急调任补缺而来。

    陌生的环境,沉重的压力,尚未理顺的关系,使得他们之间,自然少了那份历经生死、并肩作战后应有的默契与熟络。

    然而,在这群大多面生的武官之中,却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此人年约四旬,身材魁梧挺拔,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浓密的须髯修剪得一丝不苟,身著六扇门高级官员特有的金鹰补服,腰佩制式长刀。

    他虽静立不语,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久居公门、浸淫案牍而形成的沉稳气度,与周围那些或多或少带著行伍煞气的同僚截然不同。

    他,便是梁奇志。

    一个在东州官场沉浮超过二十年的老人。

    他曾是东州六扇门的统带,距离统领之位仅一步之遥。

    后因与凭借人脉上位的罗栾争夺统领失败,心灰意冷之下,被调任至青州担任六扇门统领。

    然而命运弄人,青州随后爆发康宁公主赵惜灵自立之事,不愿附逆的梁奇志历经艰险逃回朝廷。

    恰逢东州六扇门统领空缺,朝廷念其熟悉本地情势,便一道调令,将他这「游子」又送回了这片熟悉的土地,坐上了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位置。

    此刻,梁奇志并未与同僚扎堆,而是独自站在亭外略显泥泞的路边,目光深沉地眺望著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原野。

    春风拂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却吹不散他心头的万千思绪。

    「兜兜转转,起起落落————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这里————」

    他心中无声地叹息,滋味复杂难言。

    当年,他因争夺统领之位失败,又不满罗栾靠背景上位,更因感受到来自朝廷的猜忌,在极度失望与愤懑之下,一念之差,暗中渡海,投靠了海外势力化龙门,希冀借此寻一条出路,甚至————有朝一日能借力重返巅峰。

    如今,他真的回来了。

    死对头罗栾早已化作一杯黄土,朝廷似乎也摒弃前嫌,给予了他足够的信任与权位。

    梦想中的官位触手可及,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意与兴奋,唯有满腹的感慨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妄感。

    仿佛这两年的颠沛流离、暗中交易,都不过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梁大人,可是在感慨这物是人非?」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梁奇志收回思绪,转头望去,只见东州知府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正含笑看著自己。

    他急忙微微躬身行礼:「知府大人。」  

    东州知府年约五旬,面容清癯,须发已见斑白,他摆了摆手,示意梁奇志不必多礼,目光也投向远方,语气带著几分唏嘘:「梁大人离任这两年,东州————乃至整个东南,都已是另一番光景了。你刚回来,许多事情恐怕还需时间熟悉。」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压低了些声音道:「明日,本官在府中设宴,为你接风洗尘,顺便————为你引荐一个人。」

    梁奇志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哦?不知知府大人要引荐的是哪位高人?」

    知府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此人并无官身,亦非世家子弟,但如今在这东南五州,说话的分量,恐怕比许多封疆大吏还要重上几分。」

    「他便是天下会的帮主雄霸。」

    雄霸————梁奇志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苦涩。

    他岂止是认识?

    当年他心怀忐忑,秘密渡海前往化龙岛,第一个接待他的,便是这个当时还略显青涩,却已锋芒初露的年轻人。

    之后,雄霸便成了他与化龙门之间的主要联络人,他的「引路人」。

    梁奇志曾极力交好雄霸,视其为在化龙门内的重要倚仗,毕竟对方身兼首席弟子、监察使、细作统领、亲卫统领数职,地位尊崇,权势熏天。

    可谁能料到,短短数年,风云突变。

    雄霸凭借天下会迅速崛起,其势力膨胀之速,手段之凌厉,野心之昭然,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如今听闻的种种,无不显示此人已有自立门户之心,与化龙门的关系更是变得微妙而紧张。

    这让他梁奇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

    是继续紧跟雄霸一路走到黑?

    还是重新向化龙门表露忠心,祈求谅解?

    无论哪条路,似乎都布满了荆棘与未知的风险。

    东州知府并未察觉梁奇志内心的波澜,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当然,与此人交往,须把握分寸。过从甚密,于你日后仕途恐有妨碍。」

    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朝廷如今用他,不过是借其力稳定东南局势,抵御那肆虐沿海的铁蛟帮海盗。你也知道,我大干水师————唉,屡战屡败,颜面尽失。若无天下会协助守御,恐怕这东州城,都早就被海盗给占了。」

    「但是————」

    知府话锋陡然一转,带著一丝冰冷的警示:「一旦海盗之患平息,天下会这等民间武力,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尤其————」

    他目光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用气声道:「缉事厂的番子已查到些许端倪,那雄霸————与海外化龙门关系匪浅。而化龙门————据传,与前朝余孽有所勾连————」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梁奇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比这倒春寒更冷上十分。

    东州,这块是非之地,早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先是六扇门四大名捕之一的「逐影」神秘身亡于此,引得六扇门总部震怒,高手尽出追查。

    随后,那个曾在京城重创缉事厂前二档头靳进良的神秘高手也在东州现踪,缉事厂的缇骑番子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在这两大强力部门的交叉调查之下,许多原本隐藏在阴影下的秘密,正被一点点揭开。

    而化龙门近来动作频频,大有从海外重返中原之势,更是让这潭水愈发浑浊。

    「唉————」

    梁奇志不由得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这叹息中充满了对时局的无力与迷茫。

    朝廷与黑龙帝国停战议和,割地赔款,巨额赔款如同沉重的枷锁,最终通过层层加码的赋税,压在了早已不堪重负的百姓肩上。

    如今各地横征暴敛,寅吃卯粮,甚至有些州府已将税赋预征到了五年之后!

    饶是素以富庶著称的东南五州,亦是民怨沸腾,暗流涌动。

    而那旨在弥补国库亏空的「改稻为桑」之策,如今已显现出巨大的弊端,执行过程中官吏勾结,强令毁田种桑,导致粮价飞涨,民不聊生,假以时日,必成大患,引发饥荒。

    更雪上加霜的是,肆虐的海盗几乎断绝了海外贸易,产出的丝绸堆积如山,难以外销,导致蚕丝价格一落千丈,这反过来又加剧了「改稻为桑」对底层百姓的盘剥与伤害。

    长此以往,这看似繁华稳定的东南五州,恐怕也难逃动荡之劫。

    大干王朝的根基,已然在肉眼可见地剧烈动摇。

    梁奇志早已预感到大厦将倾,却没想到崩塌的迹象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他目光短浅,无经天纬地之才,看不清天下大局将走向何方。

    但他凭直觉感到,就东南一隅而言,若能迅速平定海盗之患,打通海上商路,或许还能为这摇摇欲坠的王朝,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

    而眼下,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寄托在了今天东州城所有官员顶风受寒、出城十里所要迎接的那个人身上。

    突然!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只见官道尽头,一名六扇门捕快正拼命鞭打坐骑,朝著十里亭方向狂奔而来0

    他人还未到,嘶哑而激动的喊声已经顺著风传了过来:「来了!来了!」  

    「总督大人的仪仗————到了!!!」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亭前所有官员瞬间骚动起来!

    文官们慌忙丢开暖炉,整理著有些褶皱的官袍和冠带;武官们迅速收敛散漫,按刀肃立,挺直了胸膛。

    衙役们更是手脚麻利地将亭内残留的茶点、暖炉迅速撤走。

    片刻之间,刚才还略显杂乱的场面,已然变得秩序井然,所有官员按照品级高低,在官道两侧垂手躬身,摆出了最恭敬的迎候姿态。

    空气中弥漫著一种近乎凝重的期待与不安。

    很快,地平线上尘土大起,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视野之中。

    但见旌旗招展,甲胄鲜明。

    前有精锐骑兵开道,中有华丽仪仗拱卫,后有大批家丁、仆役、护卫簇拥著几辆宽大奢华的马车。

    队伍蜿蜒如长龙,气势煊赫,排场极大,充分彰显了车内主人尊贵无比的身份。

    看到这支足以彰显帝国威严的队伍,路旁官员们的腰弯得更低了,头颅也垂得更深,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因为他们心中都清楚,在那被严密护卫著的马车之中,坐著一位足以决定他们前程命运,甚至影响整个东南格局的大人物一新任东南五州总督,李文泽!

    朝廷对东南五州的重视毋庸置疑,此地乃是帝国财赋根本所在。

    如今东南局势糜烂至此,海盗猖獗,民变隐现,朝廷终于下定决心,设立五州总督一职,总揽军政大权,意在快刀斩乱麻,稳定东南,确保这条帝国最大的财源命脉畅通无阻。

    五州总督,位高权重,乃是从一品封疆大吏,直接对皇帝负责,非德高望重、能力卓绝者不能胜任。

    而李文泽,便是不二人选。

    淮西李家,乃是传承数百年的钟鸣鼎食之家,真正的世家门阀翘楚!

    坊间素有「一门七宰相,兄弟双名臣」之美誉。

    李家历经三代王朝而不衰,族中曾出过七位宰相,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当代李家,更是人才辈出。

    族长李清儒,便是当今朝堂之上稳坐钓鱼台的宰相,历经皇权更迭而屹立不倒,被天下士林视为世家领袖,定海神针。

    而其弟李文泽,更是了得。

    少年时便以武艺名动淮西,后转而习文,竟亦成当世大儒,学富五车,先帝时就已成股肱之臣。

    其人文武双全,老成谋国,在朝野上下声誉极高。

    此次李文泽临危受命,出任东南五州总督,他的到来,无异于给惶惶不安的东南官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而他选择将总督行辕直接设在面对海盗威胁最前沿的东州城,更是向所有人展示了他不避艰险、誓要稳定局势的铁腕决心。

    此刻,这支代表著帝国权威与希望的车队,终于缓缓行至众官员面前。

    东州知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忐忑。

    随后他小步快跑上前,来到队伍中间那辆最为奢华、由四匹神骏白马牵引的马车前,躬身行礼,用尽可能洪亮而恭敬的声音喊道:「下官东州知府,率东州府衙及六扇门、守备军上下同僚,恭迎总督大人大驾!」

    「我等卑职,愿为大人牵马坠蹬,引路入城!」

    说著,他竟真的上前,用手小心翼翼拉住了为首一匹白马的缰绳,姿态谦卑得如同最驯服的仆役。

    然而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屈辱,反而洋溢著一种与有荣焉的兴奋红光。

    其他官员见状,也仿佛得到了信号,一窝蜂地涌上前去,将马车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表达著敬意与谄媚,各种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试图在这位新任总督面前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印象。

    就在这喧闹的逢迎气氛达到顶点之时「吱呀——!」

    那辆奢华马车的车门,竟毫无征兆地从里面被猛地推开!

    众官员的喧哗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车门处。

    只见一名身著锦缎华服、面色略显苍白阴沉的老者,探出身来。

    他脸上敷著一层厚厚的铅粉,试图掩盖岁月的痕迹和不太健康的肤色,却反而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他身形消瘦,眼神锐利如鹰,冷冷地扫视著车下这群姿态谦卑到近乎滑稽的官员,鼻腔里发出一声清晰可闻的、充满鄙夷的冷哼。

    在场的官员们不由得都愣住了。

    他们脸上纷纷露出错愕与古怪的神情,彼此交换著茫然的眼神。

    因为这位老者————根本就不是他们翘首以盼的总督李文泽!

    而是他们的老熟人,那位脾气乖戾、曾在东州吃过大亏的银翼侯一石丹琴!

    谁能想到,这位侯爷竟会与总督大人同行?

    回过神来,官员们急忙压下心中的失望与疑惑,纷纷向石丹琴行礼:「下官等,拜见侯爷!」

    对于这位爵位尊崇且脾气不好的侯爷,无人敢有丝毫怠慢。

    石丹琴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礼节,依旧冷著脸,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带著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东州知府硬著头皮,再次上前一步,陪著小心问道:「敢问侯爷————总督大人他老人家————此刻是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车队后方那几辆同样华丽的马车,猜测著李文泽是否在其中一辆之上。  

    石丹琴看著众人那副急切、忐忑又带著谄媚的复杂表情,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森冷的、充满恶趣味的笑容。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穿了每一个人脆弱的神经:「一群蠢货!」

    「总督大人心系民瘼,体察下情,早已微服简从,提前数日便已进入东州城了。」

    「你们这些人里头————」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从每一张或惊愕、或恐惧、或煞白的脸上划过,带著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警告:「若是有哪个做过烂事,屁股没擦干净的————哼哼,那可要自求多福了。」

    「」

    此话一出,宛如晴天霹雳,在所有官员头顶炸响!

    刹那间,全场死寂。

    不少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更有那胆小的,双腿一软,若非身旁同僚下意识扶住,几乎就要当场瘫倒在地!

    总督大人————竟然早已不在车队之中?

    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东州城多日?!

    微服私访————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恐惧,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感觉,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剑,已然悬于头顶,不知何时便会骤然斩落!

    春寒,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刺骨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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