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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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院长!那些百姓把咱们医学院给围了,耕牛也不给咱们用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是啊孙院长!您可得想想办法啊,再不取那些疫苗,都要错过试验时间了!”
“孙院长”
长安医学院的试验楼上,孙思邈被一群医学院医者,学生围在中间,不停地向他诉说着目前的困境。
而孙思邈则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为什么好好的防疫工作会变成这样。
要知道,在李恪没有回来之前,长安的疫情已经得到有效管控了。
就算每日依旧有长安百姓感染,但感染的人数,并不算多。
至少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少了不知几倍。
这也是他们医学院敢抽调大部分流动医者,医护人员搞牛痘疫苗培育的主要原因。
另外,朝廷之前的配合也十分到位,甚至连太医院的太医都出动了。
可是,为什么李恪回来之后,会变成这样?
要说李恪在捣乱吧?他也没有捣乱,甚至还自己成立了医疗队,为长安百姓诊治天花,积极配合防疫。
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百姓不再信任医学院,以及他们的防疫工作。
所以,孙思邈此刻也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怀疑到李恪身上。
尽管李恪的医者治疗好了部分感染天花的患者,但他依旧对那些医者心存怀疑。
毕竟连他这个‘神医’都没办法有效防治天花,还寄托于李承乾给出的这个牛痘接种法。
那些李恪的医者,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孙思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外面的嘈杂声,喧闹声,越来越大,仿佛随时都要失控。
“交出医学院!”
“让蜀王殿下的神医进来!”
“你们这些骗子!庸医!见死不救!”
“什么牛痘!狗屁!就是想害死我们!”
“砸了这鬼地方!把牛都放出来!让蜀王的医者来救我们!”
愤怒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浪,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医学院的墙壁上,也砸在孙思邈和所有医者,学生的心头。
几个情绪激动的壮汉已经开始用肩膀撞击沉重的朱漆大门,发出“咚咚”的闷响,门栓在巨大的力量下痛苦呻吟。
试验楼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透过窗户缝隙,能看到外面群情激愤的百姓。
他们衣衫褴褛,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或脓疱的痕迹,那是天花肆虐的烙印。
此刻,这些烙印仿佛成了他们被欺骗、被抛弃的证明。
“孙院长——!”
几个年轻的医学院学生,踉跄着冲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和连日熬夜的疲惫,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把咱们好不容易隔离观察,快要到取苗时间的牛都抢走了!说那是害人的‘邪物’.”
说着,他又指向旁边一个额头流血,被搀扶着的青年:“王师兄去理论,也被被他们打伤了!”
“孙院长,怎么办啊!”
另一位负责疫苗提取的医者急得直跺脚,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特制的无菌琉璃瓶:“没有那些耕牛,我们之前数日的观察、记录全白费了!再找不到合适的耕牛提取疫苗,窗口期就过了!这.这等于掐断了我们唯一的希望啊!”
“让锦衣卫来!把这些愚民都赶走!”有人悲愤地喊道。
“不可!”
孙思邈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须发皆白,此刻脸上是深深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痛心。
他看着窗外那些陷入疯狂,被恐惧和煽动蒙蔽的百姓,眼神复杂:“他们是病人,是走投无路的百姓!是我们的同胞!动用武力,只会让仇恨更深,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更有借口!”
“况且.”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他们只是被蒙蔽了双眼,被天花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又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恐惧。”
数着,他走到窗前,推开一道缝隙,提高声音,试图用自己一生的威望和医德安抚:“诸位父老乡亲!静一静!听老道一言!牛痘之法,绝非虚妄!”
“它是以毒攻毒,取牛身上温和的天花病毒,种入人体,使人获得抵抗之力!”
“此法虽险,却是目前唯一有望根绝天花之道!蜀王殿下那些医者所谓的治愈,老道闻所未闻,天花之烈,岂能轻易根除?此中恐有蹊跷!”
“请大家冷静!相信朝廷!相信科学!给我们时间!”
虽然他的话说得十分真诚,但他的声音在狂暴的声浪中显得如此微弱,如同投入怒海的一颗石子,瞬间被淹没。
“放屁!老道士骗人!”
“蜀王殿下明明治好了人!我们都看见了!”
“什么科学?就是你们这些骗子编出来骗人的!”
“你们就是想看着我们死在这场瘟疫中!你们好狠的心啊!还拿我们的耕牛做什么试验!是打算白占我们的耕牛吗?!”
“别听他废话!冲进去!砸了那些害人的东西!”
随着有人不断带节奏,人群彻底失控了。
啪!啪!啪!
不知谁带头扔出了几块石头,砸碎了试验楼的琉璃窗,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更多的石头、木棍、甚至腐烂的菜叶雨点般砸向医学院的建筑。
愤怒的百姓开始用能找到的一切工具疯狂破坏栅栏,冲击大门。
“保护试验室!保护疫苗样本!”
孙思邈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于是果断下令。
学生们和医者们含着泪,手忙脚乱地将珍贵的实验记录,部分提取出的牛痘苗样本转移到更安全的里间,用身体堵住被砸坏的窗口。
悲愤在他们胸中燃烧,他们不怕天花,却痛心于这无知的践踏和对救命之道的污蔑。
他们的坚持和努力,在汹涌的民粹狂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与此同时,在混乱的人群外围,几个身影正冷眼旁观,嘴角噙着冷笑。
正是与李恪交好的‘五虎一太岁’中几人。
却听李宗有些好笑的道:“看来咱们太子的锦衣卫也不行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屁都不敢出来放一个,我倒真是高看他们了!”
“呵,李承乾也就仗着陛下,才敢胡作非为,当初在秦王府的时候,我就看不惯他!”柴哲威冷笑着道:“若不是三哥身份不如他,陛下就应该立贤,怎么也比他强!”
“行了,少说两句,太子若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差,也不会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更不会一战灭两国!”程怀亮有些不悦的说了句公道话。
“不错!虽然咱们是站在三哥这边的,但也不要盲目自大,需知,骄兵必败!”尉迟环也随声附和道。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该干正事了!”
柴哲威见几人说不到一块去,当即就不耐烦的岔开了话题,然后对身后的人下令道:“到你们出场了,知道怎么做吧?”
“公子放心!我们都知道的!”
一名为首的乞丐,立刻谄媚着上前搭话。
柴哲威十分嫌弃的皱了下眉,随后摸出几贯钱,往空中一扔:“拿去吧!事后还有重酬!”
“多谢公子慷慨.”
为首那名乞丐又惊又喜的接过那几贯钱,然后二话不说的就带着同伴,混入了人群中,不时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看!他们心虚了!要销毁证据了!”
“冲啊!为了活命!为了蜀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混乱,无比的混乱,在极短的时间内,升级成了彻底的暴动。
轰隆!
医学院的大门在疯狂的冲击下轰然倒塌。
狂怒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院内。
他们见东西就砸,见设备就毁,看到穿着医学院服饰的人就推搡谩骂。
珍贵的显微镜被摔碎,培养皿被践踏,记录着无数心血的笔记被撕毁焚烧。
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纸张燃烧和人群汗臭混合的刺鼻气味。
“住手!你们住手啊!”
孙思邈被几个学生死死护住,看着他们的心血和未来的希望被如此野蛮地摧毁,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悲怆和无力。
“你们毁掉的是救命的希望!是子孙后代不再受天花之苦的希望啊!”
尽管他的声音无比的悲愤,但在暴民的狂欢和破坏的喧嚣中,无人听见。
就在医学院陷入一片狼藉,暴动愈演愈烈,甚至有失控暴民开始攻击阻拦的医学院人员,场面即将演变成流血事件的时候,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梁王李愔一身戎装,在一队王府护卫的簇拥下,一脸惊怒焦急地出现在混乱边缘。
他勒住马,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住手!都给本王住手!你们想造反吗?!”
他的吼声十分嘹亮,甚至不亚于传声筒。
只是片刻时间,就压住了部分喧嚣。
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些,然后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唐王爷。
却听李愔又满是痛心疾首的道:“本王奉蜀王之命,协助朝廷抗疫!尔等刁民,竟敢冲击朝廷重地,毁坏国之栋梁?简直无法无天!”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矛头隐隐指向医学院的不作为:“你们能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梁王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够了!本王现在不想听你们解释,如今,长安瘟疫肆虐,民怨沸腾,皆因有司救治不力,坐视百姓于水火!”
还没等医学院的人把话说完,李愔就愤然打断了他,然后痛心疾首地道:“本以为你们是太子设立的司衙,没想到如此难堪大用,竟至激起民变,酿成大祸!此乃失职渎职之罪!”
话音落下,他又环视狼藉的现场,看着那些被吓得瑟瑟发抖或怒目而视的医学院人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随即换上一副当机立断的姿态:“既然你们不能处理此等大事,本王既然来了,自是不能坐视不管!”
说话间,李愔猛地调转马头,对着身边一名亲卫厉声道:
“速持本王令牌,即刻前往尚书省,面见房相,李将军,禀明此地危局。百姓因怨生变,冲击官署,事态紧急,长安城防岌岌可危!”
“为保长安无虞,为救黎民于暴乱之中,请二位大人以国事为重,速调长安城防兵符,交予本王暂时代管!”
“本王必当竭尽全力,平息暴乱,恢复秩序,并全力配合蜀王殿下救治瘟疫!”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冠冕堂皇,将一场精心策划的暴动包装成官逼民反的突发事件。
他深知,面对如此规模的暴动和失控的瘟疫,房玄龄和李靖纵然有疑,也绝不敢冒长安彻底大乱,瘟疫彻底失控的风险拒绝交出部分兵权。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亲卫领命,策马狂奔而去。
李愔则留在原地,指挥王府护卫维持秩序,将暴动的人群和医学院人员隔开,实际上却是将医学院彻底控制起来。
他看着在护卫保护下,面如死灰、眼神绝望的孙思邈等人,看着满地狼藉,看着那些被百姓视为救星的蜀王府医者开始接管现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阴冷笑意。
半个时辰后。
尚书省值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房玄龄看着手中那枚沉甸甸的长安城防兵符,又抬眼看向面前一脸焦急恳切的李愔亲卫,以及旁边沉默不语,但眼神锐利如鹰的李靖。
“梁王殿下.真是如此说的?”
房玄龄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兵权,国之重器,岂可轻授?
尤其还是在这种敏感时刻,将兵权交给一个封王,这不是祸乱之源吗?
他房玄龄是干嘛的?
曾经追随李世民发动玄武门的策划者之一!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
“千真万确,房相!”
亲卫单膝跪地,语气急促而忠诚的道:“医学院暴乱已起,刁民冲毁官署,打伤医者,焚烧器械,更有暴徒意图冲击皇城,长安城防多处告急,梁王殿下事急从权,率王府护卫拼死弹压,奈何贼势汹涌!”
“殿下言:为保长安无虞,为救黎民于水火,更为了全力配合蜀王殿下救治天花瘟疫,必须即刻掌控城防,调集兵马,方能平息乱局!”
“迟恐生变,后果不堪设想,殿下恳请二位大人以大局为重!”
李靖闻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虽然他不喜欢政治,但他懂兵事。
这场暴动来得太突然,太猛烈,目标又太明确——直指太子李承乾根基之一的医学院。
而索要兵权的,偏偏是李恪的胞弟李愔。
这背后若没有李恪的影子,他李靖的名字倒过来写。
“医学院暴动,自有京兆府,金吾卫弹压,何须动用城防兵权?”
“李将军明鉴,京兆府衙役早已被冲散,金吾卫远水难救近火,暴民如潮,已非寻常衙役可制!”
“那锦衣卫呢?太子殿下的锦衣卫出动了吗?”
“锦衣卫只能搜捕不法之徒,审理非常案件!哪能阻止得了别等暴乱?若是他们能阻止,恐怕早就出动了!”
“这”
李靖语塞了一瞬,但还是有些不忿,于是声音低沉,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眯眼道:“兵符一动,非同小可,梁王殿下可有陛下旨意?或太子手谕?”
亲卫心中一凛,但早有准备,立刻悲愤道:“梁王殿下身处险境,亲见暴徒凶顽,恐有蔓延全城,颠覆社稷之危!”
“殿下言: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待平息暴乱,控制瘟疫,自当向陛下,向太子殿下请罪!”
话到这里,他又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有声:“此刻,长安数十万百姓的性命,皆系于兵符之上,请李将军,房公三思!”
“这”
房玄龄与李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亲卫的话,半真半假,却击中了他们最担忧的软肋。
瘟疫失控,叠加大规模暴乱。
长安一旦彻底失序,后果不堪设想。
李愔以救民、平乱、配合抗疫的大义名分索要兵权,他们若断然拒绝,事后长安真出了大乱子,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李恪的治愈神迹,已经收拢了巨大人心,此刻民意汹汹,几乎一边倒地站在蜀王一边。
房玄龄长叹一声,那叹息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将兵符缓缓递出,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兵符在此。望梁王殿下好自为之!务必以黎民性命为重,尽快平息暴乱,恢复秩序!若行差踏错”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重若千钧。
“谢房相!谢李将军!”
亲卫狂喜,双手颤抖地接过兵符,如同捧着无上至宝,再叩首后,转身飞奔而去。
看着亲卫消失的背影,李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笔墨纸砚乱跳:“房公!这兵符一交,长安恐非朝廷之长安矣!李恪兄弟,其心可诛!”
房玄龄闭上眼,揉着刺痛的太阳穴:“李将军所言,老夫岂能不知?然,两害相权取其轻。此刻弹压暴乱,控制瘟疫为第一要务!”
“更何况,你以为陛下给我们兵符,是给我们用的吗?”
“这!”
李靖心头大动,顿时语塞。
只见房玄龄又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负着双手,悠悠道:“魏征说的对,子动父兵,不过鞭笞而已。只盼.太子殿下能早日回京,拨乱反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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