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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回答我,这是不是欺师灭祖


杨仙尊接下来的行程基本上就是一片膜拜与欢呼了。

    虽然沿途官府都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架势,或者说也可以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姿态,任由他的队伍通过,但百姓的夹道欢迎就与他们无关了。

    法不责众嘛!

    刁民!

    都是刁民!

    因为与朝廷信息隔绝……

    虽然其实还有海州一条路线,但问题是紧接着海州就出现了大批溃兵形成的盗匪。

    出现的很是时候。

    但也确实导致了海州向南的官道被切断。

    总之江南的忠臣义士们,再想知道来自圣主明君的消息,也就只有海路或者绕行遥远的四川了。

    但我大清海上不发达,这一点众所周知。

    毕竟海禁才过去没多久,当初别说是商船,就是渔民都不准造船,那是真正片帆不得下海,安东卫渔民活不下去由地方官上奏,最终得到麻哥开恩才允许捕鱼,但不准造船,只能扎木筏,就这还是地方官得意的吹嘘为自己为民请命的结果。所以现在海上得不到朝廷消息更不可能海运粮食这一点情有可原,民间半个世纪片帆不得下海,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只能是空怀满腔忠义,看着滞留镇江的几百万石粮食无可奈何。

    皇上,不是我们不想给京城送粮食,实在是做不到啊!

    您再等等,等我们绕道四川给您送去,您和几十万铁杆庄稼就在京城耐心等着吧!

    而且因为两江总督噶礼兵败被俘,两江也没了总督,所以江苏巡抚张伯行只好暂时署理总督,虽然没有皇上旨意,但问题是现在没人啊。

    江宁将军?

    他病死了。

    江宁将军鄂克逊已经七十多,要不然怎么没带兵北上呢,但得知噶礼兵败后依然不顾年迈,试图率军北上,但在江宁官员们为其壮行的酒宴上喝多了,回去就中风死了。他死后原本在扬州筹措军费的江宁织造曹寅匆忙返回,但刚出扬州就遭遇一群溃兵抢劫,他带着护卫的八旗兵奋勇抵抗,但不幸被流弹击中,就这样为圣主明君尽忠了。

    总之在短短半个月里,我大清在江南的几个大员就纷纷出事,暴病,遭遇劫匪遇害,甚至苏州制造李煦居然还落水淹死了。

    简直令人错愕。

    他居然在风平浪静的太湖上落水淹死了。

    总之原本一片和谐的江南,仿佛一下子就有一股邪气侵袭,各种诡异的事情不断出现。

    妖异。

    这就是妖异。

    而且不仅仅是江苏,这种妖异还在不断蔓延,杭州驻防八旗甚至出现了大规模食物中毒事件,据说是个八旗将领的儿子结婚,酒宴没弄干净,总之一下子食物中毒死了近百。杭州将军怀疑是被人下毒,愤怒之下想带兵搜捕,但浙江巡抚王度昭据理力争,杭州百姓恐慌,差点酿成民变,最终杭州将军大局为重,而且也证实确实是置办酒宴的肉放的有些久了,才没有造成大乱。

    据说当时绿营都已经入城了。

    大局为重!

    这时候也只能大局为重了。

    说到底八旗在江南无非也就是三个驻防将军,噶礼抽调了江宁驻防八旗的大部分,虽然他是总督管不了驻防将军,但他这个总督可是麻哥亲信,所以京口驻防八旗甚至是将军亲自率领,结果一战尽墨。也不能说他傻,事实上他这也是最明智选择,毕竟真要是守不住徐州,驻防八旗在江南也没用,就那点人不可能震慑住江南。

    他们能有用的关键,在于北方的八旗能够南下,不是他们这万把人能镇压江南。

    而是他们后面的八旗主力军团。

    但如果后者无非南下,那他们那点孤军正好给江南百姓泄愤。

    而现在还没发展到这种地步,也仅仅是因为这个仙尊画风并不让江南士绅们喜欢。

    他们还得先看看。

    但如果这些驻防八旗不懂事,那人家也不会再惯着他们。

    所以杭州将军也只能大局为重了。

    当然,我大清在江南统治的迅速清末化,跟正在南下的杨丰无关,他最终在淮扬百姓的膜拜与欢呼中驾临扬州。

    扬州。

    囚车的队伍缓缓驶入新城。

    “快看这狗官!”

    “砸死他!”

    ……

    两旁的百姓看着囚车里面的噶礼和郎廷极,一个个明显很欢乐的喊着,而且还在不断向他们扔各种乱七八糟。

    他们对德昭这些反应其实没那么激烈,毕竟已经快七十年了,当年的幸存者基本上没多少活着的了,甚至年轻一代都不一定知道,但噶礼和郎廷极不同,前者本来就是我大清头号贪官,而且是众所周知的贪官,那绿营将领说他在两江天怒人怨并不是夸张,他真的就是民愤巨大。

    郎廷极是漕运总督,一样也是扬州人熟悉的。

    他其实是当年坑了郑成功的郎廷佐堂弟,他爹是郎廷佐叔叔,只不过这种大家族堂兄弟辈年龄差距大点。

    他俩算是囚车里面主要拉仇恨的。

    不过也陆续有那些耄耋老人被扶出来历数当年的罪恶。

    杨丰依然端坐在他的行宫里,因为行宫太大,他无法进入扬州城门,不过这只是小事而已,不就是城墙阻挡嘛。

    扒开就行了。

    所以随行的工兵正在不远处准备爆破。

    他淡定的看着那些正在控诉的老人,这些当然不可能只是扬州本地的,本地能活到现在的没几个,但江南各地的加起来就多了,而这些很显然也是故意被送来的。江南的官绅们的确不会公然喜迎仙尊,但在民间拉起仇恨却是必须的,包括收买绿营操纵战局溃败的目的也是如此,就是让他到扬州,然后把我大清以杀戮掩盖的旧事揭开。

    然后他们操纵民意。

    至于最终目标,那就得看仙尊的表现了。

    “仙尊,有个清妖翰林求见。”

    侍从登上行宫禀报。

    “清妖翰林?”

    杨丰意外了一下。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还真就没有个翰林级别的主动来见他……

    当然,实际上除了被抓求饶的,其实也没什么官员主动来见他,主要是他画风实在太恶劣,但凡有点尊严的官员,都不考虑与他同流合污。

    再说就算那些汉人官员的确对麻哥已经没什么忠心,但投靠他这样的还是得考虑一下,一则道不同不相为谋,二则与他相比麻哥真的更像圣主明君,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他手下也根本没有原本当官的或者士绅阶层,他又不用人家,人家想投也没门路,他手下各地都是民兵化,都是老百姓根据人口坊厢村庄然后推选营长兼管军民。

    很简单的体制。

    甚至颇有古风。

    就是一个营长管一千家左右,然后自己挑选队长,后者管一百户左右,最终这个构成基层体系。

    至于府县主官这个倒是杨丰指定。

    但实际上就是从表现好的营长或者天兵军官里面挑选。

    而相当于中枢的类似朝廷的一级根本没有,他就是身边一些挑选的年轻聪明的当侍从。

    他发出命令,给基层照办,他不发命令,基层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向他禀报,事实上也很少向他禀报,主要是经常找不到他,然后还是内部商议解决,至于文人肯定有在他手下办事的,但都是在基层。那些营长队长挑选助手时候,难免对文人习惯性高看一眼,但这个文人肯定不是士绅,只能是那些他们熟悉的穷秀才,穷童生之类,本来也就是个当塾师或者小吏的,所以被选中肯定不是那种废物。

    营长们都是推选,至少现在的推选还就是真推选,民间绝对公认有本事而且做人公道的。

    最终这个体系内真没翰林的位置。

    “带过来吧!”

    杨丰说道。

    很快那翰林被带上了行宫。

    这个四十左右的家伙就像见麻哥一样,很标准的跪倒磕头。

    “草民张廷玉叩见仙尊。”

    他说道。

    “你不是自称翰林吗,怎么又成草民了?”

    杨丰说。

    “草民此前的确在京城为翰林,但丁忧在籍已三年,虽丁忧期满但已弃伪清官职,故自称草民。”

    张廷玉赶紧说道。

    当然,主要应该是没法去京城了。

    他爹张英在麻哥四十七年病死,他守孝到去年年底,但那时候杨丰已经闹起来了,他从桐城陆路北上得走战区,水路运河还结冰,所以等到今年开春,结果又遇上杨丰南下,运河同样也断了,这时候除非他走海路,或者再转回去绕道四川,否则真的没法北上,他这样的经过民兵控制区,唯一结果就是被割了辫子,而且他这种身份的,模样也很难混过去,扛不住民兵严查的。

    宰相之家啊!

    这模样就算化妆也很难混在底层百姓里面。

    “我得到一幅画像,既然你是翰林,哪怕是清妖的翰林,终究也是儒生,那倒是该让你看看。”

    杨丰说道。

    说完他一招手。

    一名侍从立刻上前,站在张廷玉面前展开了。

    上面赫然是一个金钱鼠尾的孔夫子,跟刚刚被强行割了辫子的张廷玉对视着。

    场面颇有喜感。

    杨丰这里来就是要割辫子的,之前巴尔涂去见他也是割了的。

    “我真的很痛心啊,我也已经给孔夫子看了,他也很痛心,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后世儒生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

    礼义廉耻,这礼义廉耻都哪儿去了?

    这是欺师灭祖啊!”

    杨丰一脸痛心的说道。

    张廷玉趴在那里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种画像其实到处都有,地方那些文庙弄一张供起来是普遍的,虽然说起来的确也有些羞耻,但跟前程比,这点羞耻完全可以忽略,再说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再过些年要弄个不是金钱鼠尾的,说不定反而看着不习惯呢。

    “仙尊,前朝实亡于流寇,清虏南下,虽以本性凶残,屠戮颇多,但终究扫清群盗,使天下归于太平,士人迫于无奈,不得已为其所用,本意也是为天下百姓,欲以诗书礼乐教化之,弱其凶性,减其爪牙,期间难免顺其心意,犹如驯服野兽,迎合其性以近而教之。”

    他最终缓缓说道。

    “那是你们驯他们,还是他们驯你们?你们驯服野兽?我看是他们在驯服奴才吧?”

    杨丰冷笑道。

    张廷玉又无言以对了。

    “我不想跟你谈什么前朝,朱家子孙无能,亡国是活该,我也不想跟你谈什么清妖,他们是要被灭的,一群注定要被灭的人也没什么好讨论的,我只想问你这幅画像,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杨丰说。

    这家伙明显是想试探一下,看看他这个妖魔有没有改变的可能。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了,麻哥是没戏了,不用多了,运河断一年,麻哥那里就得杀无粮人,而且江南明显已经在玩割据自保,别说这个妖魔还卡在扬州,他就是现在离开扬州,江南士绅都照样找借口不向北方运粮。绿营已经被收买,或者说绿营本来就跟他们一伙的,这些混蛋谁给钱就听谁的,而江南士绅手里就不缺银子。

    就算杨丰现在让开徐州到扬州线,麻哥甚至都没能力重新打通运河,毕竟他现在还在等着北伐的天兵呢!

    大清这艘船已经在沉了,还没沉底只是因为船还算大,需要点时间而已。

    所以对于张家这样的可以说顶级世家来说,现在得考虑另投明主了!

    或者说那些世代簪缨,历经一个个朝代的世家们,都需要另投明主了,如果杨丰能够给他们想要的,那他就是明主,如果杨丰现在说,过去的事情咱们就过去了,以后君是君臣是臣,咱们重新开始,那张廷玉会毫不犹豫山呼万岁,并立刻去南京召集群贤前来接驾。

    后者也会为他迅速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八荒咸歌盛世!

    但是……

    “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杨丰却只是举着金钱鼠尾的孔夫子画像,问他这个明显没有其他答案的问题。

    说不算?

    这个家伙会说他亲自问孔夫子了,这就是欺师灭祖。

    说算。

    那士绅们凭什么得到原谅?

    “回答我,这是不是欺师灭祖?”

    杨丰喝道。

    张廷玉趴在那里继续战战兢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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