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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子时不许天收人


子时,月上中天,清辉如霜,却穿不透送魂楼内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檀香混合的诡异气息。

楼内灯火通明,每一盏灯芯里浸的都是人油,火光跳跃间,映照得满堂金碧辉煌,也映照得人心鬼祟。

归元童捧着最后一册烫金名册,一步步走向那尊吞噬了无数命运的巨大铜鼎。

他的脚步很慢,很沉,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那本该毫无表情的稚嫩脸庞,此刻却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眼角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那是根植于他神魂深处的洗脑咒印在疯狂发作,像一根烧红的铁钉,反复搅动着他的记忆与意志,逼迫他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念诵机器。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一声狂暴的吠叫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从无人注意的角落猛地窜出,正是那头终日守在血碑下的守碑犬!

它不知是如何闯入这守卫森严的送魂楼,双目赤红,状若疯魔,不顾一切地朝着铜鼎猛冲而去。

“砰!”

香炉被它撞翻,滚烫的香灰与火星四散飞溅。

几点致命的火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悬挂于铜鼎上方的断愿铃帷幕之上。

那帷幕由上千枚断愿铃串联而成,平日里静默无声,此刻被火星一燎,竟发出“叮铃”一声清脆又尖锐的响动。

这声铃响,仿佛一道惊雷,直直劈入归元童的脑海。

他浑身剧震,那根搅动神魂的铁钉似乎被这铃声狠狠敲了一下,剧痛之下,竟带来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猛地抱住头,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那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绝望与反抗:“我不想……我不想再念任何人的名字了!”

话音未落,送魂楼地面的一处暗渠盖板猛然爆开,水花四溅中,一道矫健的身影如蛟龙出水,冲天而起!

正是白小莲!

她人在半空,手腕一抖,一条浸透了药液、闪烁着诡异光泽的绳索便如灵蛇出洞,呼啸着甩向屋梁。

那并非普通的绳索,上面竟挂满了数百枚残破的断愿铃!

这些铃铛,都是她从各处废墟中搜集而来,又以自身精血日夜温养,强行唤醒了其中沉睡的最后一丝执念。

药绳缠绕在横梁之上,随着白小莲的下坠之势,绳上数百枚残破铃铛疯狂地相互撞击,发出充满了无尽悲鸣的噪音!

这噪音的频率与铜鼎引发的共鸣截然不同,像是一把把尖刀,硬生生搅乱了那稳定而邪恶的归元声场。

“锅虽冷,但愿未熄!”

弹幕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那是无数与她一样不甘之人最后的呐喊。

白小莲借势一荡,身形如燕,轻巧地落在滚烫的铜鼎之前。

她无视那灼人的热浪,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正是血碑匠在生命最后一刻,留给她的、用自己指骨磨成的铃舌!

“咔嚓!”

她将这枚骨质铃舌狠狠插入铜鼎鼎身上一处极其隐秘的机关锁孔之中。

随着一声轻响,她用尽全身力气,厉声高喝,声音响彻整座送魂楼:

“今天这炉,不煮命格,只炖王法!”

几乎在同一瞬间,她体内那枚被强行压制许久的“窜稀丹”外壳。

那枚真正名为“因果逆流丹”的禁药,骤然爆裂!

一股磅礴浩瀚、逆转常理的力量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并顺着她与铜鼎的接触,疯狂地注入其中!

因果逆流!

铜鼎本是吸收百魂意愿,此刻却遭到了最彻底的反噬!

它不再是吞噬者,反而成了被灌注的对象。

那些刚刚被它吸入、尚未完全消化的孩童命格与意愿,在这股逆流之力的催动下,如同沸腾的岩浆,在鼎内疯狂倒灌!

“嗡——”

铜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坚不可摧的鼎身之上,竟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龟裂。

血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喷薄而出,将整座送魂楼染成一片地狱般的赤红。

空中,无数虚幻的影子随之浮现。

有在血碑前跪得双膝糜烂的孩童,有呕出最后一口心血的血碑匠人,有不愿子女被夺走命格、引火自*焚化作哭魂幡的父母……

他们的虚影交织在一起,不再是沉默的祭品,而是愤怒的控诉者。

他们望着那即将崩裂的铜鼎,齐声呐喊,声浪汇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洪流:

“我们不愿归元!”

“嗷——呜!”

废墟般的楼内,那头撞翻香炉的守碑犬仰天长啸,它的啸声苍凉而古老,竟奇迹般地引动了送魂楼地底深处,那些被常年镇压、已然残破不堪的地脉!

大地开始轻微地震颤,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自地底升腾而起,与空中无数魂灵的意愿遥相呼.

【平权残响·自发震荡】!

白小莲袖中,那口平日里用来煮饭的黑锅,此刻竟无需她催动,便自行疯狂震颤起来!

它感应到了众生的意志,感应到了地脉的共鸣,锅身变得温热。

一道并不起眼,却凝聚了所有反抗意志的微光,从锅口骤然射出,精准地穿透了层层血光,击中了铜鼎最核心的部位!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仿佛天地都为之撕裂。

巨大的铜鼎在众生意愿、因果逆流与地脉共鸣的三重冲击下,轰然炸裂!

无数燃烧着血焰的碎片,以无可匹敌之势刺穿了送魂楼的屋顶,呼啸着飞向深沉的夜空,如同一次献给王法的盛大烟火。

狂暴的气浪将楼内的一切掀飞,那些被捆缚在角落、即将被抽取命格的孩子们,身上的束缚应声而断。

他们额头上那代表着“祭品”身份的诡异烙印,竟肉眼可见地迅速消退、淡化,最终消失无踪。

一个瘦弱的男孩在气浪中跌跌撞撞地站起,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一股磅礴的灵气在他体内冲撞开来,竟当场冲破了困扰他多年的瓶颈!

另一个女孩则缓缓睁开眼睛,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

“我想起来了……我叫……阿遥,我叫林阿遥。”

远处,急促的钟声大作,一队队身着玄色制服、手持制式法器的镇平司甲士如潮水般涌来,将整座送魂楼的废墟团团围住。

屠极立于人群的最前方,他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地狼藉,看着那些从麻木中觉醒、眼中重新燃起光亮的杂役与孩子们,看着那座已经彻底崩塌的送魂楼,久久不语。

最终,他缓缓抬起手,用冰冷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擅动。”

当他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寻找那个搅动了这一切风云的罪魁祸首时,却只看到夜色沉沉。

白小莲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混乱与阴影的交界处。

废墟之上,只有那头黑色的守碑犬,静静地蹲坐在一截断裂的横梁上。

它抬头望着东方天际那一抹渐露的鱼肚白,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泪水,只有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夜风拂过,带起一阵焦糊与血腥混合的气味。

白小莲的身影在一片断壁残垣的阴影中踉跄浮现,她靠着一堵被烧得焦黑的墙壁,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根针在刺穿她的肺腑,胸口起伏的剧烈程度,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一般。

因果逆流的代价,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沉重。

她强行压下喉头涌上的腥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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