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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大宝府试夺冠


—— 大宝府试夺冠 十岁秀才



二月二,龙抬头。

州府贡院外,天未亮已排起长队。

青布小轿、朱轮马车、骑驴背箱的寒门子弟,把整条青云巷堵得水泄不通。

沈家牛车混在其中,车篷上覆着一层薄霜。

大宝穿着沈青萝连夜缝制的月白儒衫,袖口以银线勾出浅浅锦鲤纹,抬腕行礼时,像一尾静水跃鲤。

“娘,我进去了。”

少年嗓音微哑,却稳得像刻进竹简的墨。

沈青萝替他正了正方巾,指尖在他腕上轻轻一握——

一缕灵泉顺着经络悄然渡入,驱散连夜奔波的疲惫。

“去吧,把名字写在最上头,让娘抬头就能看见。”

“嗯。”

大宝转身,背影纤长,像一根新竹,顶着雪,也要破土穿云。



贡院内,号舍森严。

州试最后一场“策问”,主考是刚从京里下来的翰林院编修——季怀川。

题目只有八个字: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考生哗然。

此题看似简单,却最易流于空泛。

大宝却眸光微亮,提笔蘸墨,腕底生风:

“臣闻:邦之本在民,民之本在食,食之本在田,田之本在技……

今有灵泉反季之术,一亩可抵三亩之出;

机关灌溉,一人可操十顷之犁;

义仓之法,丰年捐一勺,灾年得一锅……”

他写沈家菜,写青萝义仓,写寒泉温室,写机关坊水车。

一笔一划,皆是躬身田垄的实证;

一章一段,全是可验可算的数目。

季怀川背手巡场,路过大宝号舍,本是随意一瞥,却猛地停住。

少年字迹清峻,锋骨内敛,策论更是句句落地,连亩产石数都精确到斗升。

他竟不由自主俯身,看得忘记移步。



场外,日头西斜。

沈青萝带三宝在茶棚等候,小二把瓜子碟换了第三回。

小黑狼被栓在桌脚,急得团团转,尾巴扫起一片瓜子壳。

“娘,哥哥怎么还不出来?”

三宝捧着小脸,指缝间全是汗。

沈青萝望向贡院朱漆大门,语气轻缓:“你哥在写他的锦绣前程,写得越慢,越稳。”

话音未落,鼓声轰然——

“封卷——”

人群像潮水往前涌,又被差役挡回。

又过了两刻钟,铜锣三响,大门洞开。

考生鱼贯而出,或喜或忧,唯独大宝,月白儒衫不沾半点墨污,像一柄收鞘的剑,稳步而来。

三宝“嗖”地冲过去,抱住哥哥大腿:“哥,中不中?”

大宝弯腰,把妹妹抱起,梨涡浅现:“文章已成,剩下的交给圣人。”



当晚,太守府后院。

季怀川把考卷摊在案上,灯火映得他眼底发红。

“十岁孩童,写田亩水利,竟能精确到‘一顷三亩二分水’!”

“更难得——句句不空,条条可验!”

他提笔,在卷首重重画下一个“○”,旁边批注:

“经世之才,状元之器。”

次日黎明,誊录官呈上名次草榜:

第一名:松麓书院,沈宴北。

红榜未发,消息已插上翅膀,飞回沈家村。



村里,正逢义仓放粥。

里正听到捷报,当场把大勺扔进粥锅,溅起一片米汤:

“案首!咱们村出案首了!”

百姓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

“活菩萨家的神童!”

“十岁秀才,文曲星下凡!”

有人把三宝举过头顶:“小福星,你哥中案首啦!”

奶团子被抛得高高,笑得见牙不见眼,小黑狼在下面蹦跳着接。

沈青萝被围在中央,耳边全是“恭喜”“贺喜”,她却抬头望向州府方向,眼眶发热——

那个雪夜陪她背书的孩子,终于把名字写在了最上头。



三日后,放榜。

太守府门外,红榜高悬。

沈宴北三字,赫然榜首。

锣鼓声里,差役飞马报捷:

“松麓书院沈宴北,年十岁,高中本次府试案首——”

马蹄踏过之处,百姓跪倒一片:

“文曲星,活菩萨家的!”

大宝被请上高台,接过季怀川亲手递的“案首”铜印。

少年躬身行礼,声音清亮:“学生沈宴北,叩谢师恩,叩谢父老!”

抬头那一瞬,阳光落在月白儒衫上,像给他镀了一层金。



当夜,沈家小院灯火通明。

里正带人抬来一块楠木匾,红绸为结:

“十岁案首”四字,漆得锃亮。

沈青萝吩咐挂在正堂,与“青萝义仓”并列。

三宝踮脚,把一朵大红绢花别到哥哥胸前:“哥,你比狼狼还威风!”

二宝把机关鸟升到半空,鸟嘴喷出一片银粉,在月光下写成一行字:

“文曲星,沈宴北!”

银粉随风飘散,像一场无声的烟火。

沈青萝端出早早备下的“及第羹”——

黄瓜片作碧玉,番茄丁点珊瑚,菠菜打成翡翠汁,浇在灵泉面上。

“吃了这碗羹,明年乡试,再夺解元!”

大宝双手接过,低头抿一口,甜酸清鲜在舌尖炸开,像把四季都含进嘴里。

他抬眼,眸子亮得惊人:“娘,孩儿不止要解元,还要状元,让您诰命加身!”



次日,太守府设“鹿鸣宴”。

季怀川当众执壶,给大宝斟酒:“沈小友,他日金銮殿上,莫忘今日青云巷口。”

大宝双手捧杯,躬身到底:“学生牢记,以民为本,以实策问。”

酒过三巡,太守取出“皇商荐书”副册,递给沈青萝:

“本官已上折,为沈氏请封‘义仓乡君’,另荐沈宴北赴京入国子监读书。”

沈青萝心头一跳,面上却从容:“太守厚爱,青萝替全村谢过。”

宴罢归家,牛车吱呀,雪落无声。

大宝靠在母亲肩头,轻声问:“娘,进京怕吗?”

沈青萝握住他手:“怕什么?咱们一家,一条心。”

三宝在怀里睡熟,小黑狼蜷在车板,尾巴偶尔扫过,像扫碎一地月光。



第三日,沈家村祭春。

义仓前,新搭的高台上,里正高声宣读:

“沈氏长子宴北,十岁秀才,特赐‘文曲’铜匾,永镇乡里!”

台下,百姓齐跪:

“活菩萨,文曲星,双星镇宅,沈家村有福了!”

沈青萝被请上台,俯看乌压压人头,胸腔滚烫。

她抬手,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场:

“诸位父老,沈家能出案首,是全村供他读书,是义仓让他无后顾之忧。

今日起,凡我沈家产业,抽一成红利入义仓,助学、济孤、养老,直到——

天下无饥,万家有书!”

“好——”

呼声震天,惊起槐树上的雪,簌簌落如碎玉。



夜里,空间。

药田灯火通明,金参在寒泉雾气里轻轻摇晃。

大宝坐在田埂,借月光写《青云策》:

“……民有食,方可读书;民有书,方可知礼;民知礼,天下方宁。”

二宝把“案首”铜印嵌进机关鸟腹部,鸟影掠过夜空,银粉洒成一条光带,像给未来铺就的锦绣大道。

三宝骑狼,举着小灯笼,给金参照路:“小龙龙,快快长,陪我哥哥考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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