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谁在替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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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在江北第一医院的走廊里弥漫,像一层看不见的霜,贴着地面缓缓流动。
林默的白大褂一尘不染,衣角在穿堂风中微微扬起,如同他此刻的表情——标准,却毫无温度。
他刚结束一台长达七小时的颅内动脉瘤栓塞术,额角渗出的细汗已被他用袖口悄然拭去,指尖仍残留着手术钳的金属凉意。
查房途中,一声清脆的童音从特护病房传来:“林哥哥!”
五岁的小石头刚做完心脏房间隔缺损封堵术,躺在病床上,乌溜溜的大眼睛映着窗外斜照进来的午后阳光,像两颗温润的黑曜石。
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豁口,床头的卡通听诊器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林默停下脚步,目光在男孩脸上短暂停留,微微颔首,嘴角牵起一个标准的弧度:“恢复得不错,继续保持。”他的声音平稳,像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平直的绿线,动作无可挑剔,仿佛从教科书里走出来的完美医生。
实习护士柳依依跟在身后,听见自己皮鞋敲击地面的回音,清脆却空洞。
她快走两步,在林默身边压低声音:“林医生,小石头妈妈昨天送来锦旗,说一定要当面谢谢您——是您术前发现了他潜在的过敏性休克风险,救了孩子一命。”
林默目不斜视,脚步未停,只淡淡道:“锦旗交给护士站统一处理就行。”
柳依依怔住了。
她记得两个月前,林默还会蹲下身,用冰凉的听诊器轻轻碰孩子的额头,逗得他们咯咯直笑;会坐在床边,翻开手绘的《白细胞大战病毒君》,用变声的语调演绎“中性粒细胞突击队”。
那时他的笑声像春天解冻的溪流,清澈而温暖。
而现在,那个温柔的林默,仿佛正被一层看不见的坚冰封冻,一点一点地消失。
回到办公室,空气陡然凝重。
市公安局的法医秦芷瑶早已等候多时。
她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袖口熨帖,发丝一丝不乱,眼神锐利如刀,像解剖台上那把从未出鞘的柳叶刀。
桌上摊开着三份独立的卷宗,纸页边缘泛着冷光。
“林默医生,”她开门见山,声音如手术室空调的冷风,“我来调查近期院内发生的三起‘术后突发性脑梗’死亡案例。”
她将三份死亡报告推到林默面前,指尖点在死者姓名上,指甲修剪得极短,动作精准如标尺:“死者分别是骨科、心外科和神经外科的病人,年龄、病史、基础病均未达脑梗高危标准。手术主刀医生各不相同,过程堪称完美。”
她目光陡然锁定林默:“唯一的共同点是,三份手术的麻醉辅助记录上,作为记录人签名的,都是你——江北医院规培医生,林默。”
空气仿佛被抽干,柳依依下意识屏住呼吸,耳膜因缺氧而微微发胀。
秦芷瑶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划过冰面:“三场手术,三种不同的麻醉方案,却出现同一种罕见的死亡结果。林医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默面无波澜,伸手拿起一份记录,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摩挲,平静道:“我只是按照流程签字,负责记录麻醉师的用药时间和剂量,并不参与决策。”
他的回答天衣无缝。
但秦芷瑶何许人也?
她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细节——就在他说话的同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手中的一张CT胶片,在灯光下微微泛蓝的影像上,精准地在脑基底动脉分叉处停留了不足0.3秒。
那一瞬,林默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
对普通人而言,这只是惊鸿一瞥。
但对顶尖医生而言,这0.3秒,已足够唤醒深埋记忆中的影像图谱——他曾在一个急诊夜班中见过类似的伪影样高密度灶,当时未被重视,如今却如幽灵重现。
秦芷瑶不动声色地收回胶片,心中却已掀起惊涛。
这个规培医生,有问题。
当晚,林默倚在值班室墙上,右腕那道金色纹路隐隐发烫,像有细小的火焰在皮下窜动。
他闭上眼,试图驱散脑海中秦芷瑶那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可眼前却浮现出三张CT影像的重叠画面——血管分叉处,一点幽光闪烁,如同风中残烛……
不知何时,他意识沉坠,四周光影扭曲。
他再度踏入那座恢弘而残破的古殿。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医圣岐伯早已化为灰烬,只留下一地破碎的竹简,焦黑的边缘在热浪中卷曲。
殿中央,一个身穿古朴短褂的童子,跪坐在一卷未被烧毁的残卷前,小心翼翼地用嘴轻吹着手中一盏如豆般微弱的青灯。
灯火飘摇,映出墙上斑驳的影子,像无数挣扎的脉络。
童子缓缓抬头,露出那张林默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脸——自称“老药童”的引路人。
他开口,声音空灵,如风过铃铛:“心火不灭,术亦不枯。”
“你以七情六欲为薪,方能燃起这盏岐黄之焰,洞见生死脉络。然而,薪若燃尽,火亦随之而熄。届时,纵你医术通天彻地,亦不过一具行尸执刀,空有其形,尽失其魂。”
话音落下,青灯猛地一闪,幽幽青光映照在林默右手上。
他惊骇地看到,掌心那道神秘的金色纹路,正沿着经脉如藤蔓般缓缓上行,已越过了腕骨的关隘!
与此同时,神经外科主任苏清雪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她调出林默实习以来参与的全部病例,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一百一十七例手术,凡经他术前详细触诊者,术后并发症发生率近乎为零。
更令她脊背发凉的是,护士交班记录本角落的几条批注:
“13床,注意夜间低血糖风险”
“27床,警惕术后24小时内深静脉血栓”
“41床,建议复查凝血功能,或有异常”
每一条,都精准预言了后续危机。
她拨通柳依依电话,声音微颤:“依依……我们是不是一直忽略了什么?”
电话那头,柳依依沉默良久,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苏主任,我只知道,他以前拼了命地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特别。可是现在……我感觉,连他自己,都不想再看见别人了。”
深夜,医院地下设备间,冷光灯嗡嗡低鸣。
林默绕开监控,接入离线备份服务器——中央系统已被动过手脚,真正的原始DICOM文件只存于此。
秦芷瑶早已等在操作台前,身影被屏幕蓝光勾勒出冷峻轮廓:“不相信系统?还是,不相信任何人?”
林默未答,径直将三份原始脑血管造影并列投影。
数据流如星河滚动,他手指疾速滑动、放大、对比。
最终,指尖定格在三幅影像的同一位置——脑基底动脉细微分叉处,一片几乎不可见的阴影,如尘埃附着。
“这里,”他的声音在空旷房间响起,清晰而冷冽,“有药物结晶沉积。”
秦芷瑶瞳孔骤缩。
这种形态的结晶,她只在一份海外密级文献中见过——某种新型麻醉辅助剂,与人体蛋白结合后形成微小结晶,堵塞脑细血管,致死性脑梗。
副作用未公开。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如果这是统一用药引发的事故,背后一定有人想掩盖真相。”
林默终于抬头,第一次正视她,眼中淡漠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彻骨寒意与燃烧的怒火。
“所以,这次不是我被污蔑,”他一字一顿,“是有人想用我的名字,替他们背上这三条人命的锅。”
两人目光交汇,一为法医的森然寒光,一为传承者的烈焰之火。
窗外,乌云汇聚,第一道闪电撕裂夜空,雷声滚滚。
就在此刻,林默右腕那道已越过关隘的金色玉纹,骤然灼热悸动。
它仿佛在回应这场风暴:这一次,你不能只靠一个人扛。
阴谋的巨网已经收紧,而林默与秦芷瑶,刚刚触碰到那根最关键的丝线。
这根线,一头连着三条无辜的生命,另一头,则指向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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