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的毒解了，就没继续待在医院待了，他带着绵绵和傅振海回了家。

林特护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去，现在她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绵绵。

绵绵也才知道林特护是苏老特意培养出来的人才，一直都跟在他身边做事。

苏老没再让绵绵插手吴征的事了，这事他亲自牵头审理。

出问题的那批药，每个药瓶的瓶底都有一串独特的防伪码。

那批药也有防伪码，做得以假乱真，所以吴征一直想不出要怎样来证明这些有问题的药，不是他研制的那批，而是被人调包的。

如今，他突然才想起正品防伪码在紫光灯下会浮现出极小的‘正’字水印。

苏老便让人逐个用紫光灯排查，结果发现这批有问题的药，防伪码印没有浮现出‘正’字水印，只有一片模糊的荧光。

说明，药是被人调包了，不是吴征研制的那一批。

而老陈也扛不住压力，承认药是被他调包的，并说出了指使他的人。

与此同时，苏青州的加密信件也被破译了，帮他谋害苏老的人，与陷害吴征的是同一个人。

吴征摆脱嫌疑，恢复了自由，苏老却难过了。

所有人，包括苏老，做梦都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是一向刚正不阿的何老。

只有还不知情的绵绵，听到吴征即将被释放了，高兴地整个人蹦了起来。

“太好了，师父终于要出来了！爸爸，姥爷，我要去看看师父！”

绵绵迫不及待地想去接吴征出来，刚想让苏老陪她一起去，转头却发现苏老情绪不对，“咦！姥爷，你咋啦？”

苏老指尖捏着那封破译的信件，指节泛白，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颤，“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和你何爷爷一起做事的日子。”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疲惫与失望像潮水一般涌上来，“那时候他总说，要守着良心做事，可现在——”

话没说完，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傅振海端着杯热茶走进来。

见苏老这模样，便朝绵绵使了个眼色。

绵绵很机灵，虽然不明所以，但她还是拉了拉苏老的衣角，“姥爷，不管怎么样，师父没事了呀！我们先去接师父，再跟我讲以前的事好不好？”

苏老看着绵绵亮晶晶的眼睛，勉强牵起嘴角，把信件叠好放进抽屉，“绵绵，姥爷还有要事要办，让林特护送你去就好。”

他要去跟何老讨要一个说法！

苏老站起身，在转身的瞬间，悄悄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几十年的老友，终究还是走岔了路，这份难过，哪是几句话就能压下去的。

去接吴征途中，绵绵扒着车窗，她既盼着快点见到师父，又忍不住想起刚才姥爷发红的眼角。

绵绵问傅振海，“爸爸，姥爷咋啦了？”

傅振海沉默片刻，才叹气道：“害吴叔和你姥爷的人是何老。”

绵绵听到幕后主谋是何老，不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咋可能呀？何爷爷人那么好，他之前还派小董叔叔保护咱们呢。”

说起何老让警卫员小董保护他和绵绵的事，傅振海就觉得窝火。

他讽笑了一声，“说得好听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咱们，怪不得咱们的行踪总是泄露，遭人袭击。”

绵绵有些难过，她小声问林特护，“林姐姐，何爷爷为什么要做坏事呀？姥爷以前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林特护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轻声回道：“人有时候会被很多东西迷了眼，但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绵绵小姐不用太担心苏老，他心里有杆秤。”

说话间，远远地，绵绵就看见吴征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往车子这边看来。

车子刚停，她立刻推开车门冲过去，一把抱住吴征的胳膊，“师父！你终于出来了！”

吴征弯腰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满是疼惜，“让我们绵绵担心了，是师父不好。”

他抬头看向林特护，点头示意，“辛苦你了，林特护。”

林特护笑了笑，“不辛苦，应该的。”

几人回到苏老的住处，发现苏老已经回来了，但没看到他人。

倒是小李愁眉苦脸地守在书房外面，绵绵蹬蹬地跑过去，“李叔叔，姥爷呢？你咋啦？”

小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绵绵小姐，老首长去见了何老了，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吵了起来，何老把当年老首长送他的字画给砸了。”

绵绵听了，眼睛瞬间红了一圈，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何爷爷咋能这样，姥爷得多伤心啊！”

说着，绵绵就推开书房的门时，刚好看到苏老坐在书桌前。

他面前摊着几片碎裂的纸，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显得格外落寞。

“姥爷！”

绵绵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苏老的胳膊。

苏老身子顿了顿，缓缓转过身，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傻孩子，哭什么，一幅字画而已。”

话虽这么说，他眼底的疲惫与难过却藏不住。

绵绵心疼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姥爷，别难过了。”

“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是我挡了他的路。”

吴征走上前，看着桌上的碎纸，沉声道：“苏老，何老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您不必为他，伤了自己。”

林特护嫉恶如仇，不想让何老逍遥法外，忍不住道：“老爷子，咱们手里的证据已经足够了，是不是得提交上去了？”

“该交代的，总要交代，只是这几十年的情分——”

苏老看着眼前的几人，没再说下去，他叹了口气，慢慢地挺直了脊背。

他伸手将桌上的碎画拢到一边，目光变得坚定，“小李，你去联系相关部门，顺便所有证据再梳理一遍，绵绵，陪姥爷出去走走。”

绵绵立刻点头，拉着苏老的手，“好！姥爷，咱们到院子里走走。”

看着祖孙俩的背影，傅振海和吴征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苏老虽然难过，但心里的那杆秤，从来没歪过。

只是没想到，他刚把证据提交上去，何老就自杀了。

听到何老自杀身亡的消息后，苏老正握着绵绵递来的茶杯。

指尖猛地一颤，温热的茶水溅在虎口，他却浑然未觉。

沉默良久，苏老才缓缓开口，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砂纸，“终究是没给我留下一句真正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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