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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乐曲编号


在那笔画断裂的某些细微处,熔蚀的痕迹与印章本身的玉质纹理有极细微的不吻合感!

更像是被人用高温利器事后刻意灼烧加工过,以模仿焚烧效果,但却未能完全模仿天然大火烧融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萧凌野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对手的狡猾和谨慎超乎想象,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考虑了进去。

但百密终有一疏!

这枚印章,极有可能是伪造的!

是为了坐实焦尸身份而故意留下的破绽!

那么,焦尸大概率不是章管事。

而云岫山庄的钥匙,是真线索,还是另一个陷阱?

无论如何,云岫山庄这个名号,已经正式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这个帝京城最神秘的权贵享乐之地,它的背后,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它与四海堂、与玉玦案、与那位神秘的“侯爷”,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调查,进入了更深的层次,也步入了更危险的雷区。

萧凌野知道,他们正在接近一个巨大的、盘根错节的黑暗势力核心。

每前进一步,都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

汇通典当行的焦尸案,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帝京底层江湖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

随后便被刑部刻意引导的“意外失火”结论匆匆掩盖。

但暗地里,针对云岫山庄的调查已然悄无声息地展开。

然而,云岫山庄绝非寻常之地。

其背景深厚,守卫森严,且行事极为隐秘,对外仅以“高级私人园林”自称,非持有特定信物或经显贵引荐,根本无法踏入其门半步。

刑部的暗探几番尝试,皆无功而返,甚至险些暴露身份。

那把从暗道中取得的青铜钥匙,仿佛一个冰冷的嘲笑,静静地躺在证物桌上,通往一个已知却无法触及的谜团。

调查再次陷入僵局。

萧凌野并未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强攻云岫山庄。

他深知,越是看似完美的障眼法,其本身往往也隐藏着突破口。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最初的起点——那具在桃花涧发现的、身份存疑的女尸。

既然焦尸很可能不是章管事,那阮红绡的下落依旧成谜。

这具被刻意赋予阮红绡特征的女尸,其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找到她是谁,或许就能揭开对手替换尸体的目的,甚至找到真正的阮红绡。

“秦仵作、桐儿,重新勘验那具女尸。”萧凌野对秦子衿和沈疏桐道,“忽略那些明显的‘阮红绡’特征,寻找她本身独有的、无法被模仿的标记。”

三人再次来到殓房。

那具白骨化的尸骸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一次,他们检查得更为细致,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审视每一根骨骼。

“颅骨无显著特征……肋骨无陈旧性骨折……指骨旧伤已确认是模仿……”秦子衿一边检查一边记录,语气有些沮丧。

沈疏桐举着油灯,目光扫过尸骸的盆腔区域。

那里是之前发现桃花花瓣碎片的地方。

忽然,她的目光被骨盆内侧靠近骶骨的一处极其细微的凹陷吸引了。

那凹陷非常小,且被泥沙填充,不仔细看极易忽略。

“这里……”她指着那处凹陷。

萧凌野和秦子衿立刻凑近。

萧凌野用细镊子小心地剔除凹陷处的泥沙。

清理干净后,发现那并非自然的骨骼凹陷,而是一个极其精细的、刻上去的符号!

符号很小,像是某种鸟类的简化图案,又像是一个特殊的字符。

由于刻痕很浅且年代似乎较为久远,已被骨骼自然的生长和磨损部分掩盖,但依旧能辨认出大致轮廓。

“这是什么?”秦子衿疑惑道,“不像胎记,也不像外伤所致……像是被人刻意刻上去的标记?”

“是‘雀徽’。”

萧凌野凝视着那个符号,缓缓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前朝‘秘闻司’培养细作时,会在其身体隐秘处烙下或刻下代表其代号的标记。”

“这是‘雀’字徽的变体。”

“此人,很可能是前朝秘闻司残留的细作!”

前朝秘闻司!

一个本该随着前朝覆灭而烟消云散的神秘组织,其成员竟然出现在今日的案中?

这具女尸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前朝细作?

对手找一个前朝细作来冒充阮红绡,是为了什么?

增加迷惑性?

还是另有深意?

“查近二十年来,所有关于前朝秘闻司余孽的卷宗!看看是否有代号带‘雀’字或与此图案相符的女细作记录!”洛砚得知后,立刻下令。

这部分卷宗大多封存在大理寺或宫内,调阅需要时间和权限。

等待期间,萧凌野的思绪却飘回了百花楼。

阮红绡是从那里被疤手人带走的,那里或许还留有关于她的、未被注意的线索。

他决定再去一趟百花楼,这次,带上对声音和细节或许更为敏感的沈疏桐。

百花楼依旧莺歌燕舞,仿佛之前的失踪案并未对其造成太大影响。

老鸨见到洛砚和萧凌野再次上门,脸色有些不自然,但碍于刑部权威,只得小心作陪。

萧凌野并未直接询问阮红绡,而是以了解乐师状况为由,提出要看看阮红绡生前使用的乐器和她住的房间。

阮红绡的房间早已被新来的乐师占用,旧物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但在存放旧物的杂房里,他们找到了阮红绡用过的一把旧琵琶。

琵琶积满了灰尘,弦也断了数根。

沈疏桐的目光却被琵琶琴箱底部的一处细微划痕吸引。

那划痕很新,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匆忙刻上去的,是几个歪歪扭扭的数字:“柒  贰  拾  叁”。

“七二十三?”洛砚疑惑,“像是日期?七月初三?还是什么编号?”

萧凌野接过琵琶,轻轻拨动了一下那几根残存的弦。

琵琶发出暗哑不成调的声音。

他仔细检查琴箱内部,忽然发现在“柒”字刻痕的旁边,似乎还有一个极淡的、被试图刮掉的墨点,仔细看,像是一个小小的音符标记。

“这不是日期。”萧凌野眼中闪过明悟,“这很可能是一首乐曲的编号或者谱子里的某段位置标记!阮红绡在被带走前,或许预感不妙,匆忙留下了这个线索!”

“乐曲编号?”百花楼老鸨被叫来询问,想了半天,才迟疑道,“红绡她……她好像自己私下会谱些小曲儿,记在一个杏黄色的册子上,宝贝得很,从不让人看。她失踪后,那册子好像也不见了……”

“找!”萧凌野命令道,“就算把这杂房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那本杏黄色的册子!”

众人一番彻底翻找,终于在一个堆放废琴谱的破箱子的最底层,找到了一本封面已经磨损、略显残旧的杏黄色封皮的册子!

册子里面用工尺谱记录着许多首琵琶曲,大多是些婉约柔美的调子。

萧凌野快速翻到标注着“柒”的那一页(如果“柒”代表第七首曲子),然后又找到第二十三节。

那一节的工尺谱旁边,阮红绡用娟秀的小字写了一行注析:“此段轮指,仿‘金缕’悲音,然‘羽’音偏高,似莺啼破云,慎用。”

“金缕悲音?”萧凌野蹙眉,“这是什么曲子?”

旁边的百花楼老鸨和几个老乐师面面相觑,皆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

“好像……好像听红绡偶然提起过一次,”一个曾与阮红绡交好的乐伎犹豫地开口,“她说这好像是……是云岫山庄里的某位夫人最喜欢听的一支古曲,外面几乎没人会弹……她也是偶然听了一次,偷偷记下一点旋律,自己试着谱出来的……”

云岫山庄!

线索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与云岫山庄勾连起来!

阮红绡留下的“七二十三”,指向的是她私下记录的一首模仿自云岫山庄内部的曲子!

她在暗示什么?

难道她的失踪,与云岫山庄有关?

与那位喜欢听“金缕悲音”的夫人有关?

“那‘羽音偏高’又是什么意思?”洛砚追问。

萧凌野沉思片刻,道:“工尺谱中,‘羽’音对应简谱中的‘La’音。‘羽音偏高’,意味着这个音调比标准音略高。这或许是阮红绡听来的原曲就是如此,也可能是她在暗示……音律的异常?”

音律的异常?

萧凌野猛地想起牡丹楼案件中,苏怜心中毒昏迷前,似乎也曾对某种特定的音律有过反应!

难道云岫山庄内部,也在使用某种利用音律的手段?

“我们需要知道这首‘金缕悲音’完整的曲子!”萧凌野断然道,“尤其是那‘羽音偏高’的部分!”

如何获取?

云岫山庄根本进不去。

就在这时,沈疏桐却轻声开口,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我好像……能试着哼出一点……”

众人愕然看向她。

“那段旋律……‘七二十三’……我看着谱子……脑子里好像有声音……”她指着那行工尺谱,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专注。

小时候那些被****的、包括音律在内的庞杂知识,似乎在特定线索的触发下,开始隐隐发挥作用。

在萧凌野的鼓励下,沈疏桐凭借对工尺谱的本能理解和脑海中模糊的乐感,极其缓慢地、有些磕绊地哼出了一小段旋律。

旋律果然哀婉悲切,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而当哼到某个音时,她的音调不由自主地、极其自然地拔高了一丝!

就是那里!

“羽音偏高”!

萧凌野迅速用笔记录下这段旋律。

虽然只是片段,但已弥足珍贵。

“立刻去找京城最好的乐师,辨认这段旋律!查明其真正出处和名称!”洛砚下令。

同时,前往大理寺调阅卷宗的差役也带回了消息:

前朝秘闻司代号带“雀”的女细作,共有三人记录在案。

其中一人在靖难之役后便下落不明,代号正是“云雀”!

据卷宗模糊记载,此女最擅长的便是利用音律和舞蹈传递信息、执行任务!

桃花涧女尸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这位失踪多年的前朝秘闻司“云雀”!

对手竟然找了一个前朝细作来冒充阮红绡,其用意之深,令人不寒而栗。

而阮红绡留下的线索,又指向了神秘莫测的云岫山庄和一首诡异的“金缕悲音”。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前朝秘闻司、四海堂、云岫山庄、诡异的音律全都串了起来。

萧凌野看着记录下来的旋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与那“羽音偏高”处节奏相似的叩击声。

忽然,他敲击的动作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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