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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一场事先张扬的绑架案!


莱昂纳尔把阿尔贝迎了进来,客厅的电灯光下,阿尔贝脸上的风霜和布满血丝的眼睛让他更显得憔悴。

    莱昂纳尔给他倒了杯水:“你不是在阿尔及利亚打理罗昂家的铁矿吗?”

    阿尔贝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收到了阿尔弗雷德的信,还有他寄来的一堆巴黎的报纸!”

    他急切地说:“上面全是关于你的消息!里昂的小崽子们烧了《我的叔叔于勒》!上帝啊,我当时就坐不住了!

    还有,阿尔弗雷德在信里面提到了‘许多人觉得有必要给背叛者一个更惨痛的教训!’我想,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阿尔弗雷德消息比我灵通的多,这说明……说明现在围困你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还想干点别的!

    我立刻就买了最近一班船票赶了回来!莱昂,你不能指望这些疯掉的狗崽子能继续理性下去……”

    他愤怒地指了指窗外:“这帮蠢货,被人利用了还觉得自己高尚……无可救药!”

    莱昂纳尔看着他,笑了笑,语气平和地问:“阿尔贝,是罗昂伯爵让你来的吗?”

    阿尔贝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跳起来,脸涨得通红,赌咒发誓地喊着:“莱昂!我以罗昂家族的荣誉起誓!

    绝不是!我父亲根本不知道我回来!我是看到报纸才……我要是说谎,就让阿尔及利亚的太阳把我烤成木乃伊!”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我是你的朋友!我阿尔贝·德·罗昂,是那种看着朋友落难还无动于衷的小人吗?”

    莱昂纳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坐下说,坐下说。我相信你。”

    他顿了顿,带着点调侃又问:“那你这么跑过来,你父亲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阿尔贝的脸更红了,他记得父亲的告诫,那些关于家族利益、政治权衡的话此刻在他耳边回响。

    但他用力甩了甩头,梗着脖子,倔强说道:“家族是家族!我是我!我父亲怎么想,我管不着!

    我知道你是对的!至少……至少你不该被这样对待!被一群毛头小子堵在家里!”

    看着他这副模样,莱昂纳尔心里有些感动,正想再说点什么,门口又是一阵喧闹,接着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莱昂纳尔再次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气喘吁吁的居伊·德·莫泊桑。

    他帽子歪戴着,领结也有些松散,脸上同样是愤怒和担忧。

    莫泊桑一进门就大声说:“莱昂!我的上帝,外面这阵势!”

    看到阿尔贝,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然后他又转向莱昂纳尔:“白天我和爱弥儿他们碰过头了,我们都认为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太危险了!”

    他抓住莱昂纳尔的胳膊,语气严肃:“收回你的幼稚想法!你真的想被这群人围困上一个月吗?

    爱弥儿听说了一些很不好的消息,有人在鼓动这班蠢货,说要给一点‘肉体上的苦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听我的,莱昂,想办法,马上就走,至少先离开这儿!”

    莱昂纳尔沉默了下来。

    他原本计划利用法庭公开申明自己的立场,如果被判有罪,就立刻提起上诉。

    在上诉期间,再利用法律程序的空档,安排到底是“流亡”,还是真的坐牢去。

    根据德拉鲁瓦克的预计,自己最多会得到六个月到一年左右的监禁,还有几千法郎的罚金。

    当然,这种判决并不是立即生效的,莱昂纳尔还可以上诉,最长可以拖到十月份。

    所以他私下里让德拉鲁瓦克做了一些法律上准备,确保他出事以后生意不会受到影响。

    但现在,夏尔·德·拉罗什富科和他那帮“青年卫队”的打乱了他的步骤。

    如果他们不只是“护送”他上庭,而是采取更过激的行动呢?

    这些被狂热冲昏头脑的年轻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莱昂纳尔愿意上庭,甚至不惧怕坐牢,但是被这群疯子包围上两个月,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何况他们还有随时失控的可能,你不能指望一群狂热者能一直保持理性。

    想想看,无论他去哪里,只要是公共场合,都有几条尾巴跟着,这些尾巴还随时会成为抽打自己的鞭子。

    阿尔贝的哥哥阿尔弗雷德的信,显然是一种暗示,罗昂伯爵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警告自己。

    看到莱昂纳尔沉默不语,眉头紧锁,莫泊桑知道他在权衡。

    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莱昂,别犹豫了!硬扛下去没有好处!我们商量了一个办法……”

    ——————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亮,别墅外的喧嚣声就激烈起来。

    莱昂纳尔披上衣服,走到窗边望去,只见一幕令人动容的景象:

    一群穿着旧军服的老兵,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残缺,不知何时来到了别墅外围。

    他们有的坐着轮椅,有的拄着拐杖,有的空着一只袖管,有的脸上带着狰狞的伤疤。

    他们褪色但依旧能辨认出颜色的军服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勋章。

    他们正与“法兰西共和国青年卫队”的年轻军校生们对峙着。

    一位失去了一条腿,依靠拐杖站立的老兵,用他那沙哑的嗓子大声训斥着:

    “勇气?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谈勇气?勇气不是在别人的家门口耀武扬威!

    你们见过自己的战友在色当的炮火下看着变成碎肉吗!”

    另一位瞎了一只眼的老兵指着自己空洞的眼窝:“看看!这就是战争给我们的‘荣耀’!你们以为战争是什么?

    是晋升的阶梯?是沙龙里小姐们崇拜的目光?狗屁!战争就是碾碎血肉的机器!

    能从里面爬出来,带着点儿有用的东西回去的,一百个人里有没有一个?”

    又一个声音吼道:“我们为法兰西流过血,负过伤!但我们从不认为,反对战争就是反对我们!

    恰恰相反,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和平有多珍贵!才知道那些鼓动战争的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你们被人家利用了,还在这里自以为是的‘爱国’!”

    老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用他们残缺的身体和饱经风霜的经历,发出震耳欲聋的质问。

    他们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那些年轻军校生的脸上。

    许多军校生低下了头,脸上火辣辣的。

    他们被这些真正的英雄、战争的活化石训斥得羞愧难当。

    一些人的信念开始动摇,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挪。

    然而,夏尔·德·拉罗什富科虽然脸色铁青,但依然高声反驳:“各位老兵!我们尊敬你们的牺牲!但时代不同了!

    法兰西需要扩张,需要荣耀!索雷尔的言论就是在瓦解我们的斗志!我们必须……”

    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他:“闭嘴吧,公子哥儿!你身上那套漂亮制服,能挡得住子弹吗?

    等你像我们一样,在泥地里爬,看着肠子流出来的时候,再来说什么荣耀!”

    对峙在继续,气氛紧张。

    老兵们虽然人少,但他们的经历和伤痕带来的道德力量,暂时压制住了青年卫队的气焰。

    但在夏尔的顽固坚持和鼓动下,青年卫队虽然士气受挫,却仍然没有散去的意思。

    老兵们也在空地上支起了帐篷、架起了小锅,看来准备与这些年轻人持久战。

    莱昂纳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他们,就带着别墅里的所有人,一起动手,做了几十份食物,给老兵们送去。

    当莱昂纳尔把食物递到一个老兵的手上的时候,老兵忽然神神秘秘地对他说:“索雷尔先生,你放心,你一定会脱困的……”

    ————————

    情况仍然在发生变化,当天晚上,别墅附近不远处的一片空置的草地上,一群人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一个个都长得奇形怪状,有些简直不似上帝的造物,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这些怪胎们动作迅速,效率极高,很快,一个巨大的、色彩鲜艳的马戏团帐篷被支了起来。

    巨大的帆布篷顶正在被缓缓拉起,上面还画着些夸张怪诞的图案。

    营地里还时不时传来老虎、狮子这样猛兽的叫声,更没有人敢靠近了。

    这一幕突如其来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对峙中的老兵和青年卫队,也包括别墅窗后的莱昂纳尔等人。

    这附近没有太多居民,都是各种别墅,根本没几个人会去看马戏。

    这马戏团来这里干嘛?聚集在附近的人虽然多,但是没有谁有心思去看马戏。

    ————————

    夜深了,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这时,一辆装饰着金色帝国鹰、交叉权杖、蜜蜂和皇冠的豪华马车悄然驶入了“法兰西共和国青年卫队”的营地。

    车门打开,拿破仑·维克多·杰罗姆·弗雷德里克·波拿巴从车上下来了。

    夏尔·德·拉罗什富科早就等在那里,行礼过后,将对方恭恭敬敬地迎入了自己的帐篷。

    维克多·波拿巴一进帐篷脸色就沉了下来:“你这个蠢货,你想把这个行动变成一个笑话吗?”

    夏尔·德·拉罗什富科愣住了,忍不住解释:“殿下,不是我们不努力,是莱昂纳尔他……太狡猾了……”

    维克多·波拿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你知道这次那些大人物们付出了多少关系和金钱的代价?

    你们每天在这里的吃喝,还有马匹、车辆……结果你们真成了莱昂纳尔的跟班?”

    夏尔·德·拉罗什富科手足无措,几次想开口都被维克多·波拿巴严厉的眼神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维克多·波拿巴冷冷道:“我们需要采取更有效的行动……必须让索雷尔的猖狂得到教训!”

    夏尔·德·拉罗什富科急了:“可是公爵大人说过,我们不能……”

    维克多·波拿巴手一挥,打断了夏尔:“那波拿巴家的话不管用了是吗?你准备去东京的雨林里服役吗?”

    夏尔·德·拉罗什富科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里:“……遵命,阁下!”

    维克多·波拿巴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那好,明天晚上,天完全黑了以后,你们……”

    ……

    十五分钟以后,豪华马车又悄然离开了营地。

    夏尔·德·拉罗什富科看着远去的金色帝国鹰徽章,脸色变了又变。

    许久,他才返回帐篷;不一会儿又出来了,还叫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学弟。

    夏尔·德·拉罗什富科把一张纸条交给对方:“按上面的地址,马上送过去,现在就出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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