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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丑陋的嘴脸


徐母像是终于找到了倾泻情绪的缺口,一路上朝着萧恒絮絮不止。

夜风将徐母花白的发丝吹得凌乱,徐母却浑然不觉,只沉浸在那汹涌而来的回忆浪潮里。

言语间有深切的懊悔,有世事无常的无奈,但更多的,是那沉甸甸、几乎压弯了脊梁的悔恨。

徐母不住地想,倘若当初自己能对徐三严加管教,而非一味纵容,又何至于酿成今日这般无法收拾的局面?

对于徐母这近乎泣血的诉说,萧恒始终沉默着,未曾出言打断,只是静静地聆听。

那低沉的犬吠与徐母哽咽的声音交织在这寒凉的夜色里。

然而,一个疑问在萧恒心底悄然浮起:徐三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当真全是徐母一人之过么?

随着徐母的叙述,往事缓缓铺陈。

当年徐家父子三人战死沙场的噩耗传来时,徐三不过是个年仅四岁的稚童。

徐家的顶梁柱一朝倾塌,这个幼子便瞬间成了徐家唯一的根苗,承载着全族延续香火的沉重期望。

那时徐母的公婆尚且在世,骤然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痛,便将这幼孙视作了眼珠子、命根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徐三但凡有丝毫差错,徐母连一句重话都来不及说,便会招致二老极大的不满与严厉的斥责。

加之徐母自己当时也遭逢巨变,心神俱碎,不自觉地将这幼子当作了余生唯一的依靠与寄托,久而久之,也就默许、甚至逐渐顺从了这种全然溺爱的教养方式。

徐三那偏执乖张的性子,便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娇惯与无原则的包容中,慢慢滋生、固化,最终沾染了诸多难以根除的恶习。

追根溯源,这般境况,又岂能简单地将罪责全然归咎于某一人之身?

徐家村之所以得名,便是因村中徐姓人家占了绝大多数。

这村落统共五六十户人家,徐姓便占了七成有余,是名副其实的大族。

徐母家的宅院坐落于村子中部略偏的位置。

随着萧恒一行人再度踏入村中,方才暂歇的犬吠声又一次此起彼伏地响彻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搅动着沉寂的夜。

在徐母的指引下,众人来到了一处院落前。

相较于村中其他大多略显简陋的屋舍,徐母家的宅院在整个村子里算得上是顶好的了。

乃是长三间的土坯正房,屋顶竟罕见地铺着青瓦,只是看上去年岁已久,色泽晦暗,不少地方因瓦片破损缺失。

不得不用密实编织的茅草块来填补,像一块块难看的补丁,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正房一侧还倚着建了两间低矮的偏房,外面用夯土的矮墙围成了一个大院子。

这般规制的住房,在大梁朝的乡野之间并不常见,通常唯有那些有些底蕴的世家旁支,或是本地乡绅之流,才有能力修建。

徐家当年能得以用青瓦覆顶,全靠徐父当年在军中效力,用性命搏来的银钱。

这也解释了为何如今青瓦会不够用,需以茅草替代。

徐父战死已是十几年前的旧事,这些青瓦历经数十载的风吹雨打、日晒霜侵,自然损毁、碎裂了不少,又无足够的余钱及时购置补充,实属正常。

众人驻足于徐母家紧闭的院门前,门内立即传来一阵极具威慑力,中气十足的犬吠声,声音洪亮,显是体型不小的猛犬。

显然,在徐母被强行驱离自家不过短短数日的光景里,这栋承载了她半生悲欢的屋舍,已然迅速易主。

“汪!汪汪……!”院内的狗吠声一声急过一声,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周仓将背负着的徐母小心放下,沉声问道:“大娘,您可知眼下霸占着您家的是何人?”

徐母用衣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哑声道:“多半是徐光华那一家人。”

“前两日,隔壁的张家老二媳妇看不过眼,偷偷给我送过一回吃食,提起过,说我们娘俩刚被那些收债的赶出来,第二天,徐光华一家就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

“好一个趁火打劫,鸠占鹊巢,”周仓闻言,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厉色:“破门!”

“得令,”身旁的铁牛咧嘴狞笑一声,大步上前,对着那扇看似不甚牢固的木质院门,铆足了劲,抬脚便狠狠踹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夜空中炸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扇看似简陋的木门并未应声洞开,反倒将猝不及防的铁牛震得倒退了两三步。

“卧槽?!”铁牛稳住身形,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若非身后一名同伴眼疾手快,赶忙上前伸手搀扶了一把,铁牛怕是真要当场跌坐在地,出个大丑。

萧恒见状,眉头微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周围那几名原本已持刀在手、屏息凝神,只待门破便立刻冲入院内控制局面的护卫,此刻动作皆是一顿,脸上齐齐露出诧异之色,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铁牛身上。

其中一人甚至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嘀咕道:“头儿,你昨晚……该不会是又偷溜去怡春院寻那位红姑娘了吧?这腿脚怎地虚浮了?”

“去你的,老子这是纯属意外……是这破门邪性。”

铁牛黝黑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赶忙辩解,同时为了挽回颜面,他再次猛吸一口气,运足十分力气,朝着那木门又是更狠的一脚踹去。

“砰!”

“哐嘡——!”

这一次,木门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巨力,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断裂声,整扇门向内轰然倒塌,溅起些许尘土。

门既已破,那数名精锐护卫立刻如猎豹般迅捷地鱼贯而入,冲进院内。

片刻之后,院内那持续不断的凶猛犬吠声,像是被人骤然掐断了喉咙,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一阵明显的骚动与惊慌的人声从屋内传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想干什么?啊……!”

“大爷饶命……饶命啊!你们是求财还是……?只要好汉们高抬贵手,家中但凡看得上眼的,尽管拿去,尽管拿去。”

“若是……若是求色,我……我妻子尚有些姿色,献给好汉,献给好汉,只求饶过我父子性命。”

“徐光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老娘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你竟敢……”

“闭嘴!贱人,休要多言,惹恼了好汉……”

“啪——!”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瞬间压下了屋内所有的哭喊与争吵。

萧恒并未立即踏入院内,只负手立于门外,静候回禀。

稍顷,铁牛大步从院内走出,来到萧恒面前,恭敬抱拳道:

“殿下,屋内现已控制,共计三人,一中年男子,一妇人,另有一约莫十一二岁的男童。”

“还有一只护院  的恶犬,也已处置,殿下可以入内了。”

“嗯。”萧恒微微颔首,这才迈开步子,从容地踏过倒在地上的门板,走进院落。

在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照耀下,院内情形一目了然。

院子颇为空旷,一角杂乱地堆放着些农具柴薪等杂物,不远处,一条体型壮硕的黄犬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

“跪下!”

随着一声低喝,徐光华一家三口被护卫从正房中押解出来。

大抵是因天气转凉,屋内又未生火,三人皆是和衣而卧,此刻衣着倒还算齐整,并未出现衣不蔽体的狼狈相。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已将三人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身体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小腿处被护卫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三人顿时身不由己。

“噗通”一声齐刷刷跪倒在地。

那名叫徐光华的男子,看年纪约莫三十出头,此刻双眼死死紧闭着,不敢看向周遭那些明晃晃的刀兵与煞气腾腾的护卫。

只是一个劲儿地用力磕头,额头撞击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咚咚”闷响。

口中更是连连高喊,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了调: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屋里……屋里但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只要好汉们看得上,尽管拿走,只求好汉们大发慈悲,留我一条狗命,留我一条狗命啊。”

萧恒垂眸,看着脚下这磕头如捣蒜、丑态百出的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带着浓浓玩味与鄙夷的冷笑。

声音平缓,缓缓开口:“哦?看你这家徒四壁的模样,又能有几个值钱的物事?”

“不过……”

萧恒话锋故意一顿,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旁边那瑟瑟发抖、颇有几分颜色的妇人,“你这媳妇,瞧着倒还算有几分滋味。”

萧恒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那徐光华几乎是毫不迟疑地、用近乎抢答的急切语气尖声叫道:

“好汉若是喜欢,尽管带走便是。”

“尽管带走,别看这婆娘只是个乡下村妇,但……但伺候人的活计,保证……保证能让好汉满意。”

“只求好汉开恩,饶了我……饶了我父子二人的性命,这婆娘您只管拿去,拿去!”

“姓徐的,你个天杀没良心的王八蛋,老娘跟你拼了!!”

徐光华的媳妇王氏,听得自家男人竟如此轻易便将自已推出去顶缸。

顿时目眦欲裂,积压的恐惧瞬间化为滔天的怒火与怨毒,尖叫一声,状若疯虎般朝着身旁的徐光华扑抓过去。

但她身形刚动,便被身后两名孔武有力的护卫死死按住了肩膀,任凭她如何挣扎嘶吼,也无法触及徐光华分毫。

那徐光华虽紧闭双眼,却能清晰地听到王氏那撕心裂肺的咒骂与挣扎的动静,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

但此刻徐光华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像是生怕萧恒反悔一般,闭着眼睛朝着萧恒声音传来的方向,用更加尖利急促的声音喊道:

“好汉,好汉您快,快把这疯婆娘带走。”

“快带走啊,不然……不然这疯子发起疯来,真会撕了我的。”

萧恒冷眼旁观着这出夫妻反目、人性尽显的丑剧,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讽。

并未多言,只随意地抬起手,朝着控制王氏的那两名护卫轻轻挥了挥。

护卫立刻会意,松开了钳制王氏的手。

王氏瞬间获得自由,积怨已深的王氏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整个人如同索命的冤魂一般。

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绝气势,猛地扑向了跪在地上、仍在不住磕头的徐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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