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五帝法身，燕如歌之危

    万事俱备，感受著自身体内磅礴的力量，徐广心中明了，只待功法突破，自己便能顺势突破。

    若无外挂，想要完成这一过程，需要他自己领悟涅变之法。

    但—

    徐广打开面板，看著上方呈现的密密麻麻的数字，海量经验，足够五帝真形变功法再次蜕变。

    他眼中带著期待。

    【功法演化！】

    许久未曾动用的演化功法功能，在这一刻，开始轰然而动。

    以五帝真形变为基础，融合他五道神通，御极武尊极魂之力，涅变之后，神魂几乎与肉身无二，彻底合一。

    此为涅变！

    【五帝朝元法相经-巡天篇（一涅）：不重其形，而凝其神，不御其力，而掌其权，以自身五神通为天庭，体内气血为臣民，奉神魂登临帝位，凝五神通为五法相，五身巡天，五相具成！】

    徐广感悟这门消耗十二位数经验才推演出来的功法，心中惊艳。

    这门被自己从五品开始，便一直在推演的功法，终于在涅变之后，展现出真正的力量。

    以体内五神通，凝五道法身，五帝巡天，五帝皆成法相。

    非凡，的确非凡！

    徐广心中很是满意，这门功法，几乎满足了自己对一涅时的所有追求。

    如今神功已出，正是涅变之时！

    与定坐中。

    徐广感受周身澎湃的气血与源如潮水般退去，内敛于每一寸肌肤、每一道血脉深处。

    一股全新的，更加恐怖的力量，在他的肉身与神魂中孕育，诞生。

    不知过了多久。

    宫室之内，徐广猛然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河幻灭，宇宙初开。

    他周身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加内敛，也更加深邃浩大。

    皮肤之下，隐隐有宝光流转，气血如龙，一举一动仿佛都蕴含著莫大的力量。

    第一次涅变，成！

    他成功跨过了那道天堑，正式成为了一尊涅变境武者，站在了世间高手的前列！

    徐广眼神一凛，瞬间长身而起。周身环绕的异象收敛入体，他一步踏出残破的宫室，海水自动分开。

    神念如同水银泻地般扩散开来，比之涅变前强大了何止十倍！

    身形闪烁，旋即便间一道身影从他体内走出，周身通体如碧玉琉璃，纯净无暇，可见青色神光如江河奔流，那是无穷生命力的显化。

    其面容似中年徐广，温润而威严，双目似两池春水，蕴含无尽慈悲与指挥，眉心有一道竖纹，似闭合的第三目，其内隐隐有枯荣显化。

    长发以青龙盘绕为簪，束成帝冠，发丝飘荡间，有万物生长、凋零之像，循环不息。

    身著万灵朝苍帝袍，其并非完全静止，而是在缓缓活动，仿佛一个微型的世界。

    此为青帝法身！

    徐广默默看著自己凝练的第一道法身，感受著对方体内的力量。

    很强，几乎与他一般无二，其能够施展万籁寂神通，执掌岁杀真意。

    感受著自己此刻的力量，徐广心中满意，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涅变中处于何等地步，毕竟能够进入涅变的，不会再是一品时的良莠不齐。

    都是堪称一方人杰的存在，有能匹敌、乃至轻而易举战胜他的，并不意外。

    不过—

    无所谓，待他凝练五道法身，以五帝巡天，一涅境中，想必无人能敌，就算是二涅法相，也未尝不可尝试。

    起身，忽的感觉这处深海迷宫之中，隐隐有些怪异。

    收敛气息，徐广开始仔细探查这处偶然发现的海底地宫废墟。

    断壁残垣上覆盖著厚厚的淤泥与不知名的深海苔藓，但一些裸露出的石质构件上，却雕刻著远比天上京更为古老、蛮荒的纹路。

    这些纹路并非装饰，更像是一种天然的道痕，与整个迷海的气息隐隐呼应。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一根断裂的巨大石柱。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但更深处，却有一种微弱的、奇异的脉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缓慢而有力。

    「这是——」徐广眉头微蹙，神念如丝如缕地探出，小心翼翼地融入石柱，顺著那微弱的脉动向地宫深处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神念「看」到了一片被混沌光芒笼罩的区域。

    那里，地面不再是破碎的砖石，而是光滑如镜的奇异物质，上面烙印著无数复杂到极点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转，汲取著来自四面八方、乃至整个迷海的某种混乱、死寂的能量。

    一个巨大的、覆盖了不知多少范围的禁制！

    这禁制并非人为布置，更像是天然生成，与迷海的本源紧密相连！它像是一个巨大的过滤器，或者——一个囚笼？

    徐广能感觉到，迷海中那侵蚀心神、混乱意志的力量源头，似乎就与这地宫深处的禁制有关。

    若能参透其中一二，或许不仅能找到离开迷海的办法，甚至能窥见一丝迷海形成的奥秘！  

    此等发现，非同小可。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燕如歌。此女见识广博，手段繁多，尤其对上古秘辛、阵法禁制似乎颇有研究。

    若与她联手探查，或许能更快破解此地的秘密。

    想到此处，徐广不再迟疑。

    他运转新得的涅变之力，身形如一道幽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海底地宫，破开沉重的水压，向著海面而去。

    涅变之后，速度何止倍增。他依照记忆，朝著之前与燕如歌分别的那片海域疾驰。魂血追魄令已被那方融合了岁杀真意的小印暂时镇压，气息不显，倒是不必担心引来流亡者。

    然而，当他逐渐靠近记忆中的方位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前方的海域，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灰蒙。

    远远便能听到喧嚣之声，各种怪异的嘶吼、狂笑、咆哮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声浪。

    空气中弥漫著浓烈的妖气、血气以及一种——病态的兴奋感。

    徐广收敛所有气息，如同融入了环境本身，悄然潜行靠近。

    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一片相对开阔的海域，被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海妖团团围住。

    这些海妖实力参差不齐，从堪比人类三品到一品皆有，它们簇拥著三方明显更为强大的势力。

    东方，一团浓郁的血色妖云之上，端坐著一尊庞大的身影。那是一头血煞狂鲨修炼成精的妖王，人身鲨首，满口利齿外翻，身上覆盖著暗红色的骨甲，手持一柄狰狞的锯齿大刀，气息狂暴嗜血，赫然是二涅层次的妖王！

    他麾下的海妖也多以鲨族、狰狞海兽为主，煞气冲天。

    西方，则是一片闪烁不定、电蛇游走的乌云。乌云中，隐约可见一尊修长的身影，通体覆盖著蓝紫色的鳞片，头颅似鳗，双眼狭长，手中把玩著一颗不断跳跃著雷光的珠子。

    这是一尊雷鳗妖王，同样散发著二涅的强横气息，其麾下海妖多带雷电属性，眼神阴冷。

    北方，则是一头体型如山岳般的玄龟，但其龟首却呈龙形，背负的甲壳上天然生有玄奥符文，散发著厚重的土黄色光芒。玄龟妖王看似沉稳，但那偶尔开合的眼中，却流露出历经岁月沉淀的狡黠与贪婪。

    它麾下的海妖种类最杂，但纪律似乎更为严明一些。

    三尊二涅妖王，呈鼎足之势，将这片海域围得水泄不通。

    而在三方势力围困的中心，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正凭借著一道不断明灭的星光护罩苦苦支撑口星光之中，燕如歌面色苍白，嘴角带著未干的血迹，原本华丽的衣裙多处破损，气息萎靡不振。

    她头顶悬浮著那枚岁杀珠，星光与时光之力交织，勉强抵挡著来自四面八方的威压和偶尔试探性的攻击，但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更让徐广心头火起的是，这些海妖围而不攻，竟像是在——观赏取乐！

    「哈哈哈！这小娘皮快撑不住了！」

    「啧啧，这星光法术倒是漂亮，可惜啊——」

    「三位大王，还等什么？直接拿下便是！」

    「你懂什么？三位大王这是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喧哗声、嘲笑声不绝于耳。

    那血鲨妖王更是舔著嘴唇，狂笑道：「小姑娘，识相的就乖乖交出你在天上京所得宝物，还有你那星光修炼法门！本王或可饶你一命，收你当个侍妾！哈哈哈！」

    雷鳗妖王阴恻恻地接口：「血鲨，你想得美。此女身上的秘密，岂是你一人能独吞的？依我看，还是按老规矩，各凭本事。」

    玄龟妖王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如同巨石摩擦：「两位何必急躁。此女已是瓮中之鳖。不过，我等三方在此，若是一拥而上，未免失了身份，也容易伤了和气。不若——换个有趣的玩法？」

    血鲨妖王和雷鳗妖王都看向玄龟妖王：「哦？玄龟老儿，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玄龟妖王呵呵一笑：「简单。我等三方，各派一名麾下好手，进入圈中。谁先擒下此女，她便归谁处置，其身上宝物，也由擒获者一方优先挑选三样，剩余再由我等三方均分。如何？」

    血鲨妖王眼中凶光一闪，觉得此法虽不能独占，但自觉己方麾下猛将如云，机会很大，便瓮声道：「好！就依你！」

    雷鳗妖王沉吟片刻，也阴冷点头：「可。」

    三方妖王达成协议，立刻开始挑选人手。

    血鲨妖王派出的是一头浑身覆盖骨刺、气息凶悍的一品巅峰「裂骨魔鲨」。

    雷鳗妖王派出的则是一条身形纤细、速度快如闪电的「紫电箭鳗」。

    玄龟妖王麾下，则走出一名手持重锤、龟甲厚重、防御力惊人的「玄龟力士」。

    三名海妖皆是一涅修为，摩拳擦掌，眼中闪烁著贪婪和残忍的光芒，缓缓逼近中央星光护罩下的燕如歌。

    燕如歌面如死灰，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本就状态未复，又被三大妖王气势压迫，如今再面对三名同阶高手的围攻，绝无幸理。

    隐藏在暗处的徐广，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没想到燕如歌竟落得如此境地。虽然此女心机深沉，野心勃勃，但终究曾与他并肩作战，更有传艺（炼器）之谊。

    更何况，地宫禁制之秘，还需要她的见识。  

    硬闯？面对三尊二涅妖王以及成千上万的海妖，即便他刚刚涅变，也风险极大。

    目光扫过三方势力，最终落在了北方玄龟妖王的阵营。

    玄龟妖王看似沉稳，但其摩下种族混杂，管理相对松散，或许有隙可乘。而且，那玄龟力士看似防御惊人，但速度应是其短板——

    速度慢，救人后逃走的希望更大。

    念头转动间，徐广有了决断。

    他身形如鬼魅般移动，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玄龟妖王阵营的后方。这里海妖数量众多，种族不一，气息混杂。

    他看准一个刚刚从外围巡逻归来、形单影只的海妖。

    此妖乃是一头海蛇修炼成精，化形不完全，保留著蛇尾，修为约在二品巅峰，在妖群中并不起眼。

    他有鬼龙杀生符宝，与此妖身上气息有七成相似。

    徐广如同阴影般贴了上去，在那海蛇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忘却真意笼罩，让其瞬间失神，杀戮真意化作一丝无形锋锐，瞬间湮灭其神魂。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甚至没有引起周围妖兵的任何注意。

    他迅速将那海蛇妖的户身收入储物装备，同时身形一阵模糊，肌肉骨骼轻微蠕动，在黑魂尊体对自身掌控力大增的辅助下，竟在数息间化作了那海蛇妖的模样，连气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甚至顺手取出了那海蛇妖的令牌和一把品质粗糙的鱼叉状兵器。

    这就是涅变后，神魂与肉身完全合一产生的奇妙之力。

    做完这一切，他低著头，混入了玄龟妖王的妖兵队伍中，学著其他妖兵的样子，挥舞著鱼叉，发出粗野的嚎叫，目光却紧紧锁定著场中即将开始的「狩猎」。

    此时，三名被选出的海妖已经逼近燕如歌的星光护罩。

    裂骨魔鲨最为狂暴，怒吼一声，周身骨刺爆发出惨白光芒，如同一颗炮弹般狠狠撞向护罩！

    紫电箭鳗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紫色电光，绕著护罩飞速旋转，寻找破绽，不时射出一道道凌厉的电矢。

    玄龟力士则稳步向前，手中重锤凝聚土黄色妖力，带著万钧之势，重重砸落！

    砰！轰！咔嚓！

    星光护罩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上面的裂痕越来越多。燕如歌咬紧牙关，不断催动源炁注入岁杀珠和护身法宝，但面色愈发苍白，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

    「就是现在！」

    徐广所化的「海蛇妖」，眼中寒光一闪。

    他看准那玄龟力士一锤砸下，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以及裂骨魔鲨和紫电箭鳗被燕如歌勉强震开的刹那空隙！

    他猛地从妖群中「跟跄」冲出，像是被混乱的能量波及，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去，口中还惊慌地大叫：「哎呀！」

    这一下变故看似意外，却恰好挡在了玄龟力士与燕如歌之间，也略微干扰了另外两名海妖的视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海蛇妖」手中的鱼叉看似胡乱地向后一戳，点向了因被「同伴」阻挡而微微一愣的玄龟力士的腰眼薄弱处。

    这一戳，看似无力，实则蕴含了徐广凝聚的涅变之力与一丝杀戮真意！

    「噗！」

    玄龟力士只觉得一股尖锐无匹、带著灭绝生机的力量瞬间透入体内，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想要怒吼，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体内的妖力瞬间被那诡异的杀意搅乱、

    湮灭！

    而「海蛇妖」则借著这一戳的反震之力，身形如游鱼般「滑」向了摇摇欲坠的燕如歌！在外界看来，就像是这头倒霉又「幸运」的海蛇妖，被玄龟力士的锤风「震」飞，恰好飞向了目标！

    「废物！」

    「怎么回事？」

    血鲨妖王和雷鳗妖王同时皱眉呵斥。

    玄龟妖王也是目光一凝，看向那头突然冒出来的「海蛇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场中变化太快，容不得他细想。

    只见那「海蛇妖」在空中「手忙脚乱」地挥舞著爪子，一把抱住了因力竭而几乎软倒的燕如歌！

    入手冰凉，带著血迹。燕如歌先是一惊，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便要催动最后的力量自爆符宝，宁死不辱。

    然而，下一刻，一个极其细微、却熟悉无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惊雷：「别动，是我。」

    燕如歌娇躯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抬头，对上了一双隐藏在妖异蛇瞳下的、熟悉而冷静的眼睛。

    是徐广！

    他—他怎么来了？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那决绝的念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徐广抱著她，装作兴奋又跟跄的模样，朝著玄龟妖王的方向大喊：「大王！大王！我抓住她了！我抓住她了！」

    同时，他暗中传音给燕如歌：「配合我，收敛气息，装昏迷。」

    燕如歌瞬间明悟，极其配合地脑袋一歪，「昏死」过去，周身气息变得更加微弱。

    这一切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从徐广冒充海蛇妖出手，到「巧合」地「擒获」燕如歌，不过两三息功夫。

    那裂骨魔鲨和紫电箭鳗反应过来，怒吼著想要冲上来抢夺。

    「滚开！人是我的！」徐广所化的海蛇妖，色厉内荏地挥舞著鱼叉，紧紧抱著燕如歌，朝著玄龟妖王的阵营后退。

    玄龟妖王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眼见「手下」确实抢先「擒获」了目标，众目睽睽之下，岂容他妖染指？

    他当即冷哼一声，庞大的威压释放开来，笼罩向裂骨魔鲨和紫电箭鳗：「胜负已分，两位不会想耍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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