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程方煜猛地站直身体，眼神锐利地扫过来：“刚才比赛前，你让我把手机调静音是不是故意的？”

乔安琪捡烟盒的动作瞬间僵住，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强装镇定地抬起头，脸上带着疑惑：“方煜，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比赛太吵，怕打扰你看我比赛，才让你调静音的呀……怎么了？”

程方煜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眼神里带着探究，刚才盛妍说“打电话没接”，他才突然想起，是乔安琪缠着他调了静音。

虽然他知道车祸不是乔安琪安排的，但这静音，确实让他错过了盛妍的电话，也让盛妍的怀疑更深了。

乔安琪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强装委屈：“方煜，你该不会是在怪我吧？我真的只是好心……更何况，我也没想到盛妍姐会出事……”

程方煜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他现在没心思追究这些，满脑子都是盛妍刚才的话，还有她眼里那彻底的失望。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盛妍就这么离开他，绝对不能。

乔安琪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他暂时不会怀疑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暗暗盘算起来：盛妍已经开始怀疑车祸是安排好的，虽然不是她做的，但她可以顺水推舟，让盛妍更恨程方煜，让他们彻底断了可能。

她站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心疼的表情，凑到程方煜身边，柔声道：“方煜，别想那么多了，我先找个地方给你敷敷脸，好不好？”

程方煜没应声，却迈开了脚步，往电梯口走，乔安琪立刻跟上，嘴角在程方煜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病房里，盛妍听着门外的动静消失，才缓缓闭上眼。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慢慢恢复了平稳，可她的心跳却还在剧烈起伏。刚才那番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可心里的怀疑和失望，却一点都没减少。

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可程方煜最近的所作所为，让她不得不往坏处想。

程方煜的脚步沉重地落在电梯地毯上，乔安琪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冰袋”“敷脸”的话，可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盛妍的眼神，那是一种彻底抽离的冷漠，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脱离掌控”这四个字，像毒蛇一样缠在他心上，越想越让他烦躁，越想越让他生出一股偏执的狠劲。之前他以为，盛妍再闹、再恨，终究还在他的视线里，可刚才她那句“滚”，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厌恶，让他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彻底消失。

不行，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念头刚冒出来，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就顺着脊椎爬上来，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只要把她困在身边，不管用什么方式，总有一天她会回头，这个想法让他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一种近乎失控的兴奋，连带着左边脸颊的痛感都淡了几分。

他靠在电梯壁上，闭上眼，试图平复情绪，却没注意到身边乔安琪突然僵硬的动作。

乔安琪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查清楚了，三年前那篇SMA论文的原始作者，登记名是盛妍。”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手里的保温桶差点没拿稳，指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怎么会？当年她明明找人改了原始登记信息，怎么还能查到盛妍的名字？

“你怎么了？”

程方煜突然睁开眼，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他刚才就察觉到乔安琪的不对劲，只是没心思问，现在瞥见她惨白的脸，随口多问了一句。

乔安琪心里一紧，立刻强迫自己挤出笑容，把手机飞快地塞回口袋，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没、没什么，就是刚才蹲久了，有点头晕。”

她说着，还故意晃了晃身体，装作虚弱的样子。

程方煜皱了皱眉，没再追问，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盛妍，根本没心思深究乔安琪的异常。

可乔安琪却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发慌，后背已经悄悄渗出了冷汗。

她知道，这件事绝不能马虎，既然能查到原始作者，说明盛妍手里很可能还握着更直接的证据。

比如当年的实验记录、未公开的数据，甚至是她偷数据的痕迹，必须尽快验证这件事，最好能先一步毁掉证据，绝不能让盛妍把当年的事翻出来。

不过目前看来，盛妍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必须得在盛妍追究前就消除所有的后患！

电梯门打开，程方煜率先走出去，乔安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赶紧跟上，只是脚步比刚才沉了许多，脑子里已经开始飞快盘算着如何验证盛妍是否握有证据。

程方煜让司机送乔安琪回去，自己则径直回了程家别墅。

一进门，他就拨通了市中心医院院长的电话。

而另一边的医院里，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宋叙和苏哲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目光对上，空气里瞬间多了点隐秘的张力。

“小妍刚醒，需要人守着，我今晚留在这儿。”

宋叙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伸手就去整理病床边的陪护椅。

苏哲却按住了他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宋师兄还要回实验室处理数据，这里有我就行，我的职业自由些。”

两人眼神交锋，谁都没退让，盛妍看着这一幕，无奈地轻咳一声：“你们别争了，我麻烦苏晓过来就行，她机灵，也熟悉我的习惯。”

两人这才作罢，却都没立刻走，直到苏晓拎着保温桶赶来，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接下来几天，盛妍在医院静养，除了偶尔头晕，身体恢复得还算快。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她回到程家的别墅，刚放下行李就拨通了院长的电话，想确认回科里上班的时间。

电话接通，她刚笑着说“院长，我是盛妍，我现在已经好了，随时可以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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