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擅自行动的阿提拉并不知道在他们二百多公里外，还有一支部队正在急行军中。

    沧桑不少、胡子被剃了一些的贝勒加斯此刻用一双疲惫的眼睛看着前方。

    “贝勒加斯，必须要休息了，如果再不休息，战士们就扛不住了！”

    “该死的阿提拉，该死的混球，那个混蛋如果抓到了，一定要关在地牢里，吃一辈子的素，喝一辈子的铁水！”贝勒加斯破口大骂着，想他马上就要八十岁了，早就过了穴居半人最巅峰的时期，但这一个来月还要如四十岁的小年轻一般赶路。

    太尼玛的折腾人了！

    如果不是为了和平，为了诺提拉和平奖章，他真的不会如此折腾，催促自己的心腹部队赶路。

    “贝勒加斯，或许阿提拉他们此刻还没到人类的地盘！”

    “休息两个时辰，然后继续赶路，我们必须要在他们抵达人类领地前彻底阻止他们。那些该死的混蛋，大人让他们聚集，不是去攻打敌人的，那些可恶的家伙……”

    想到他们长老院那边发来的跟人类建立和平的意愿，还有明明领了任务，但是却选择特立独行的阿提拉分队，贝勒加斯就感觉一阵头疼。

    几乎所有的智慧种族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

    穴居半人在神圣之星上一直都是以性格爆裂、顽固不化、好战成性出名。

    这在他们看来，倒不是什么缺点，反而是优点。

    但穴居半人也有一个让不少氏族更令人头疼的东西——氏族内斗。

    氏族内斗，争权夺利，为了话语权，还有为了嘲笑别人。亦或者建功立业心切，穴居半人的氏族谁都不服。

    在之前的战争中，常发生一些脑体分离的离谱操作。

    而贝勒加斯所在的氏族和阿提拉所在的氏族也都是高贵铁锤的一员，但他们内部的争斗却从未停止。

    正所谓兄弟倒霉我鼓掌。兄弟干不成的我能成。

    本来穴居半人的指挥官是让贝勒加斯担任使者的，让各部协同的。

    谁知道担任副使的阿提拉那边居然开始了急行军赶路，并且主动和他们断开了通讯。

    贝勒加斯那边还不知道这些家伙又犯下了和自己之前类似的冲动。

——

    精灵俘虏营，稀有的阳光出现，让这里变得略微懒散一些。

    例行的单独问询时间，大多数精灵都保持着一贯的沉默，用以彰显自己那点可怜的骨气。

    本来唐幻竹以为今天团队们也会和之前差不多。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

    “笃，笃。”

    唐幻竹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安妮丝。这位曾经差点被魔法献祭的高傲的精灵姑娘，此刻正带着镣铐，站在外面，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

    “请进！”

    唐幻竹放下手中的报告，语气平淡的道。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接触和交流，精灵们也算是理解了不少人类的规矩。

    有事要敲门，打扰别人的时候要先喊报告。还有一些保持礼貌之类的。

    虽然不少刺头前期闹腾的挺厉害，但是嘛……

    爱的漏电教会了她们做精灵的道理。

    唐幻竹看着对方，心中感觉自己好像要有了一些新突破了。

    因为往常都是她们主动开口跟精灵谈话，这还是第一次精灵在人类面前表现出比较犹豫的神色。

    唐幻竹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推到对方跟前。

    “你们的第三耕作小组最近的表现很好，监狱内有没有发生暴力，其他人组团欺负你们，亦或者其他的事情？”

    “没有！”

    “嗯，在这里工作的时候，积分有没有被无故扣掉，有没有被其他人类，亦或者同族威胁，做一些有辱精灵人格的事情？”

    “也没有！”

    “嗯，喝点茶吧。想一想有什么要说的！”

    安妮丝按照唐幻竹的提示，喝了一口茶，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唐幻竹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人民……是什么？”安妮丝问出这个问题后，脸颊微微泛红，似乎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

    【不枉我们费劲心力的给他们参杂了那么多的科普视频，看来火种已经在她们内心中长成了！】

    唐幻竹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她没有直接抛出那些生硬的定义，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是什么？”

    “我……不知道。”安妮丝有些泄气，“你们魔法……电视，你们电视上总说为了人民！电视里也说，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国家的主人。我不明白，这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里带着精灵一族特有的，对于秩序和阶级的固执，“一群散沙一样的个体，怎么可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这不合逻辑。只有在母神，在祭司跟贵族的领导下，精灵才能长治久安！”

    唐幻竹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桌上，让自己看的很放松。

    精灵和人类很类似，甚至有着类似的肢体语言，所以人类一些表示安全无威胁和放松的动作，对精灵也可以展示出来。

    “我们人类现在和你们精灵不太一样，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们也曾经认为贵族，国王，神明掌控着一切。我们理解你们！”

    “不过在你们看来，是神明和贵族决定了王国的走向，对吗？”

    安妮丝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母神的意志就是森林王国的方向，就是精灵一族的未来。”

    “如果是几千年前，嗯，大概是殷商时期，你们的情况和我们很类似！”

    “但现在在我们这里和你们是不同的。”唐幻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用着自己的节奏说道，“无数个像你、我一样，会吃饭会睡觉，有喜怒哀乐的普通人类汇聚在一起，共同组成了社会，形成了国家。”

    “他们的价值跟对王国的奉献是最大的，最多的！他们用劳动创造财富，用双手建设家园，他们的意志，最终也决定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那统治者呢？”

    安妮丝直接问出让她纠结了许久，甚至是在精灵俘虏一族内部只要提及，就直接揍人的问题。

    她的声音提高几分，带着明显的，压抑着的疑惑跟特殊的渴望。

    “你们在魔法电视上总是说这些，你们刻意隐瞒你们人类内部的真正统治者！谁给你们下达的命令？谁在背后掌控一切？别告诉我什么都没有！”

    在她看来，这一定是人类狡猾的谎言，一个用来愚弄底层民众的骗局。

    人类企图用妖言惑众和各类恐怖事物，突破高贵精灵们的心理防线。

    听到这个问题，唐幻竹开心的笑了。

    不是那种公式化的，也不是带着怜悯的笑。

    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像是老农看到地里终于冒出新芽的欣慰。

    总算在她们内心深处，植入了突破性的种子！

    几个月了。

    从一开始的攻击、拒绝、各种抗议，到后来的麻木！

    再到现在的……主动思考。

    这些被武力彻底击垮了高傲的精灵，终于在日复一日的文化冲击下，开始用她们的脑子，去审视一个和她们不同的世界。

    她们开始好奇了。

    好奇为什么人类的士兵纪律严明，不好杀、不好色。

    好奇为什么人类明明那么弱小，明明不怎么懂魔法，但却又蕴含着一股她们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

    这个问题，正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关键。

    “统治者啊？”唐幻竹笑意更深，“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非常好。”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慢悠悠地站起身，再次给自己和安妮丝各倒了一杯茉莉花茶。

    “这个问题，三言两语可说不清楚。它背后，是我们人类数千年，用鲜血和生命写下的故事。”

    唐幻竹将水杯推到安妮丝面前，重新坐下，目光变得深邃。

    “想听吗？我们的一些历史，一些你可能永远也想不通，但又无比好奇的故事。一言半语无法讲述清楚，是非常漫长的！”

    安妮丝看着眼前的杯子，又抬头看看唐幻竹，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与渴望。

    她知道，一旦接受，自己固有的世界观可能会松动。

    不过她认为自己对母神，对祭司们，是有着难以想象的忠诚，还有无数的感情。

    她给自己的心理进行特殊的建设——我只是想要了解下人类，然后找到机会，尝试反击而已。

    而且，她心中那份无法抑制的好奇，让她难以自持。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为了让你听得更明白，我得从头说起。”唐幻竹沉吟片刻，“这个故事有点长，大概需要……嗯，讲上好几个晚上吧。”

    开诚布公的交流是一种非常难的操作！

    就算是夫妻之间，也是隔着肚皮，无法感知心脏的。

    人类又没有掌控可以轻松感知精灵的魔法，脑机接口虽然可以达到让视觉进行传输的能力，但距离真正的读心，还有很多道路要走。

    还好人类并不会强迫精灵，让她们将自己族群的大量消息告诉人类。

    所谓的兵力布防图，各类可以突破的点，城市跟人口等比较敏感的信息，人类是一个都没有问过。

    唐幻竹就是简单的跟安妮丝进行了一些共情的交流。

    为什么女人很容易被渣男欺骗？

    为什么樱花妹子那边很多女人宁愿知道牛郎都是骗自己的，还甘愿付出呢？

    一句话——他懂我！

    打开一个人的内心的最好方式，就是痛彻心扉的感同身受。

    对精灵的了解越多，人类越发现精灵内部的怪异点和矛盾点。

    精灵的母神至高无上，祭司、军事贵族和各类贵族似乎掌控了精灵所有人的未来，乃至是生老病死、繁育与成长。

    因为有神奇且诡异无比的魔法，精灵一族甚至没有意识到自身处于被一种压榨和被利用的状态。

    不过这些东西现在和精灵们说，很容易让对方应激。人类有一句老话说的很好——人学事，难于登天。事教人，一步到位！

    人类终归和精灵不是一个种族，他们又不是西方人类那些姓资的，也不是隔壁没人性的樱花人，不会搞出来突破人类道德底线，开历史倒车的事情。

    所以一点点来突破，让对方思考，润物细无声改动一切，才是王道。

    这一次，唐幻竹也没有太多的说什么。她只是平静地讲述着人类远古时代的一些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人类也曾有过神明，也曾虔诚信仰。”

    唐幻竹的声音不高，使用的精灵语言也比较生涩，但却带着一种穿越历史的厚重感。

    “那时候，神明的旨意就是我们人类部落的律法，就是我们生存的方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传播神明意志的人，渐渐地，开始在其中掺杂自己的私心。”

    “他们利用人们对神明的敬畏，将神明的法律变成掌控凡人部落的工具，将神圣的信仰，变成了争权夺利的筹码。”

    安妮丝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她紧盯着唐幻竹，那双翠绿的眼眸中，复杂的情绪翻涌。

    她想反驳，想说人类的神明与母神不同，想说精灵的祭司纯洁无私，可话到嘴边，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思考堵住。

    人类的神明是至高无上的，母神也是如此！

    那祭司们呢？

    执政官们呢？

    想到那些老家伙曾经对待自己的记忆，欺负她，甚至是将之称之为荣誉和骄傲的事情……

    这种怀疑，像一根细小的冰针，刺破了她坚固的世界观。

    她从未想过，母神的信仰也能被利用，神圣也能被污染。

    但是如果仔细想精灵部落那边，似乎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大先知跟祭司们来开口传播母神指令的吧？

    不，圣树是母神的化身，母神怎么会被精灵的先知和祭司们操控呢？

    “你们人类的神明可真弱啊！我们的母神无所不能，而且使用圣树网络显圣，母神的旨意不会被扭曲的！”

    “哦，是吗？”唐幻竹只说了这一句话，“那你们的母神很厉害！”

    看着安妮丝咬了嘴唇。唐幻竹知道自己不能子啊说了。

    这些事情太敏感，已经对安妮丝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性。

    一次性吃太多人类这边的历史，很容易吃撑，所以唐幻竹简单的说了一下，下个钩子后就离开了。

    种子已然种下，剩下的，就是等待它生根发芽。

    待唐幻竹离开，安妮丝仍旧坐在椅子上，面前的茶已经凉透。

    她的大脑虽然没有激起滔天巨浪，但是无数的疑惑已经产生！

    人类的神明被凡人利用，这在精灵的认知中是不可想象的。

    母神是至高无上的，她的意志通过神速网络传达，是绝对的真理。

    她回忆并审视族中那些祭司的言行、贵族的特权，那些看似理所当然的安排都有不少矛盾点！

    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脚下的土地正在龟裂。

    另一边，唐幻竹带着跟精灵交流后总结的数据，笑着返回办公室。

    她将跟精灵交流期间，一些关于神明和宗教的话题，俘虏安妮丝的心态变化，详细地告诉了组长贡鹏飞。

    “哈哈……安妮丝已经开始动摇，但不要小瞧魔法还有几百年持之以恒的魔法洗脑的威胁性啊。”贡鹏飞开心无比。

    “组长的担忧很好，对方终归和咱们不是同族的！”

    “嗯，所以一定要以稳为主！保持当前的节奏，对方会主动和我们进行交流的。”贡鹏飞推了推眼镜，示意她继续，“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什么好点子？”

    “我还在想，是不是可以播放一些更大的公审……不，将我们一些历史上的交流大会的影像播放给精灵俘虏们了？”

    唐幻竹纠正了自己的用词，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我们的一些影像，能直观地展现人类社会如何处理类似的问题，如何构建公正，以及普通民众的力量。这会比我们单纯的讲述，更具说服力。”

    贡鹏飞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抬眼看向唐幻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提议很不错！但不能强行灌输，而是要诱导她们自己去思考，去比较。让她们亲眼看到，一个没有所谓神明直接掌控，却依然能有序运转，甚至更加繁荣的社会，是如何建立的。”

    “好！”唐幻竹笑着应声，心中对下一步的计划已然清晰。

——

    异世界，小型时空门新建的区域。

    临时搭建的大型钢结构房内，此刻已化作一个巨型运输工地，轰鸣声与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油污和钢铁的混合气息，近百名工作人员身着统一的制服，像精密运转的齿轮般各司其职，在各自的岗位上挥洒汗水。

    一根根长达十多米的石油运输管道，在耀眼的湛蓝色光芒中，稳稳地从现代世界的时空门内吐出。

    它们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轻盈地穿越那道涟漪般的屏障，落在异世界人类搭建的接收平台上。

    地球端的运输团队与异世界的接应人员配合默契，早早调整好的翻转机械装置精准地抓住管道，随即用绞盘装置将其提拉，稳稳地安放到等候已久的平板运输车上。

    这些钢铁巨物将被运往极北之地的石油中心，在那里，挖掘机已经开挖出了合适的管道，而特种管道焊接工人正夜以继日地工作，将它们连接成可以源源不断输送石油的超大型运输网络。

    苏明瑾戴着工程防护帽，站在稍远处的观察平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繁忙的景象。

    她能感受到脚下大地的轻微震颤，那是重型机械运作的反馈。

    自从小时空门从大时空门分割出来，并投入使用以来，现代世界与异世界的各项测试都在同步进行，而每次测试结果都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惊喜。

    “苏总，效率没得说吧？”

    身旁，一名技术负责人咧着嘴笑着。

    “自从有了小时空门，咱们大型物件的运输速度简直是坐火箭。这才几天功夫，从地球定制的石油管道就运来了五十多公里。照这个进度，半个月内，整个运输任务就能彻底完成！”

    苏明瑾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眼中仍带着思索：“是很快。但可惜小时空门还是有点小，大型船舶器件的整体运输暂时还办不到。”

    她的话并非抱怨，而是一种对更高效率的展望。

    刚开始的时空门很小，物资跟各类运输都需要调整，排班。

    现在主时空门扩大，时间也冷却到了22个小时，又多出来了一个只能运输死物的小型时空门。

    大有可为啊！

    “苏总，一步步来嘛。”技术负责人笑着说，“时空门技术还在不断迭代，或许再等一段时间，就能继续扩充呢！到时候别说船舶，就是整个航母都能轻松给搬过来！”他半开玩笑地展望着。

    苏明瑾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远处正在忙碌的工人，他们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工作的投入。

    这正是唐幻竹之前跟精灵安妮丝所说的，由无数普通人汇聚成的强大力量。

    劳动者们通过汗水建造了这里的一切，并一点点改造异世界，将其变成人类的生存之地，然后这里就成为了人类自古以来的领地。

    她收回目光，语气变得严肃：“李总说地球那边保密工作比较严峻。咱们异世界的石油存储和时空门关闭周转建设要多用心。这些小时空门现在是运输石油的主力，但后期，它们的战术和战略用途，可远不止于此的。”

    “嗯，苏总放心，我们时刻记着智囊团的分析。”技术负责人立刻回应道，“现在我们建设的石油管道已经考虑快速拆卸和调整的可能性。万一未来需要运输其他物资，或者改变战略部署，我们也能迅速应对。”

    “嗯！”

    苏明瑾满意地应了一声。

    时空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大时空门能转运几乎所有东西，还自带强大的消杀功能，确保了两个世界的生态安全，而小时空门则专注于运输石油、钢铁合金等一切非生命体造物！

    更令人惊叹的是，科学家们早就确认大、小时空门都拥有着类似简并态物质般的原子排序，配合其时空门自带的特殊力场，其坚固程度超乎想象。

    科学家们经过反复测试，确认不论是大时空门还是小时空门，结构都异常稳定，甚至能够随着人类意念进行重量调控。

    如此坚不可摧的特性，加上特殊力场加持，即便是人类世界最顶尖的真理武器正面轰炸，也无法将其摧毁。

    这意味着，小时空门不仅是运输工具，更可能成为一种战略武器。

    比如……将小时空门设计成诱饵，将其投放到敌方关键区域，吸引敌人靠近。

    一旦敌人踏入陷阱，地球方面就能通过这个“诱饵门”瞬间倾泻恐怖的火力，给敌人送上一份“大礼花炮”。

    或者在关键时刻，人类甚至可以使用飞机将小时空门投送到某些战略要地，然后地球方面可以毫无顾忌地通过它，源源不断地投送各类武器，进行轮番轰炸。

    这简直就是移动的火力投放点，是战略威慑的终极体现。

    不过嘛……

    唯一的遗憾是，这些小时空门的灵活操控范围目前被限定在主时空门十公里以内。

    一旦超过这个距离，它们就会被关门，直接失去物品运输的能力。

    一旦超过十公里，尿分叉都没了，只能变成高科技合金疙瘩。

    这使得任何利用小时空门进行军事打击的行动，都必须慎之又慎，因为一旦操作不当，很可能演变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危险局面。

    苏明瑾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那些正在被运走的管道。

    十公里……这个距离既是限制，也是挑战。

    但人类的智慧，从来不会被距离所束缚。她相信随着研究的深入，这些小时空门，终将释放出远超想象的真正潜力。

    等到考察完小时空门的运输一切正常，苏明瑾带着工地安全帽，又去确认这边运输和正在建设的石油集散中心的事情。

    因为新出的小时空门，原本预定的单纯的石油运输通道，直接修改。

    从极北之地开采的石油除了在石油产出地冶炼，运输到时空门一带，也会进行的石油炼制，同时分流出石油，流入现代世界的地下，然后变成朱河大草原新油田的高品质新石油。

    不得不说一下异世界石油品质是真的高，不仅开采成本很低，而且炼制成本也很低。

    这么低廉的成本，即便是东大这边搞了一通，成本也比从沙漠狗大户的还要便宜。

    若不是石油工业太过重要，异世界跟现代世界都需要石油这个血脉！一旦石油价格动荡，就会引起恐怖的连锁反应，他们绝对第一时间往下降低一下石油价格。

    等到新场地建设考察完成，苏明瑾返回指挥中心，摘下头上的安全帽，随手放在桌角。

    工地上的喧嚣与办公室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端起水杯，给自己泡壶茶，又接了一杯温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

    “进来。”

    门被推开，助理刘畅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苏总，勘探队那边又有重大发现了。”

    “哦？”苏明瑾抬眼，示意他继续说。

    刘畅将一份报告放到她面前的屏幕上，开口道：“您之前让我们重点关注人体修复药剂的原材料需要大量的大章鱼……勘探队在勘探水文的时候，顺带对沿岸进行扫描，搜索可能还存在的地下河流空间……”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最后直接将一张图放大。

    “勘测队没发现更多的大章鱼，但是在这条内陆河的河床和沿岸，发现规模惊人的砂金矿，里面有很多我们需要的精金！根据初步估算，如果全部开采出来，至少是千吨级别。”

    “千吨？”苏明瑾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屏幕上那片被标记为亮黄色的区域，不禁笑出了声，“这异世界的黄金是不要钱的吗？前期的分散性黄金跟精金矿！之前在地下遗迹挖了几千吨，现在河里随便一捞又是上千吨。这地方是拿金子当沙子铺路？”

    这话说得刘畅也乐了：“勘探队的同志们也是这么说的，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黄金米缸里的老鼠。大家都说，这哪是什么异世界，分明就是应许之地。”

    “应许之地……”苏明瑾念叨着这个词，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却落在了地图上那条蜿蜒的河流上。

    这条河往时空门几十公里外，就能到长湖，从东方的魔鬼海域，除了少数断续的阻碍，几乎是一路向西延伸，虽然目前河道宽度有限，因为地形原因还未通航，远不及地球上的长江黄河，但潜力巨大。

    “我记得这条河有设计完整通航方案啊？全线贯通后能走多大的船？”她问了个问题。

    刘畅立刻调出水文数据：“大部分河段可通行五千吨级舰船。只要将部分狭窄处经过爆破和疏浚即可。如果想要通航万吨巨轮。需要采用基建部的同事的预案了！进行大规模的疏浚了！”

    将河流变成可通航万吨级别的船，也就东大能这样干了。

    基建狂魔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苏明瑾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考量。

    “黄金的事，先不急。”她做出决断，“不论是已经开始投产的金矿，还有之前从远古遗迹里带出来的那几千吨，都足够支撑我们运转很长一段时间了。钱再多，也买不来物流通道运输安全。”

    她的手指顺着地图上的河流一路向西，最终停在了一片被标记为高度危险的广阔水域。

    “魔鬼海域。”

    探测了那么久，所有人都知道那片海域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同样也可能蕴藏着大蜜蜜！

    “这条河，暂时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安全抵达魔鬼海域边缘的通道。”苏明瑾的语气不容置疑，“先彻底把多条内河航道贯通，等到运输船队和武装战舰从时空门附近的长湖基地，一路畅行无阻地抵达那里后，再考虑以后挖掘黄金的事情。”

    后勤补给线，交通运输线，永远是现代工业生命线。

    尤其是在一个危机四伏的陌生世界，一条能随时安全投送兵力和物资的内河航道的战略价值，远非千吨黄金可以比拟的。

    即便发现金矿的区域又发现了不少精金也不行。

    “明白！”刘畅立刻应下。

    苏明瑾看了下其他的，还有战士们训练之类的事情，示意刘畅离开。

    等办公室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了，她靠回椅背，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水喝了一口，随后低头观看了从精灵俘虏营那边发来的最新消息。

    等到确认那边的精灵们已经彻底的心态动摇了，她的嘴角扬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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