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断魂崖的路比想象中更崎岖，越靠近四域交界，天地间的灵力越发紊乱，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测星甲上的星图在断魂崖位置凝成一团黑雾，刘哔看着那团黑雾，眉头紧锁：“蚀灵教在用活人精血构建‘聚魂阵’，黑雾越浓，说明祭品越多。”

“还有多久能到？”凌薇的药篮里已备满了解毒、疗伤的药材，指尖因连日调配药膏微微泛红，“清灵草不多了，得省着用。”

雪惊鸿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冰玉盒：“这里有雪域城的‘冰心草’，效果和清灵草相似，就是性子烈，得用你的药引中和。”

凌薇眼睛一亮：“太好了！冰心草配清灵草粉末，能解蚀心咒的效果加倍！”她接过冰玉盒，指尖触到雪惊鸿的手，两人同时缩回，凌薇脸颊微红，低头忙碌起来。

阿影看着这一幕，护脉掌下意识地握紧，同心佩在掌心微微发烫。墨影注意到他的异样，低声道：“断魂崖的蚀灵教主力有‘三煞’，骨煞只是其中之一，剩下的‘血煞’和‘影煞’更难对付，分心会出事。”

阿影定了定神，点头道：“我知道。”

三日后，断魂崖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座陡峭的黑色山崖，崖顶缭绕着浓得化不开的黑雾，隐约能看到黑雾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周围插满了白骨幡旗，风过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下面有哨卡。”雪惊鸿指着崖底的黑影，“大约五十人，都带着蚀灵幡的碎片，能吸收灵力。”

小石头趴在岩石后，数着崖底的教徒：“他们守着唯一的上山通道，硬闯肯定吃亏。”

墨影的暗影罗盘指向崖侧的一处裂缝：“那里有条暗道，是山体断层形成的，能绕到祭坛后方。”

“我带一队从暗道走，”刘哔沉声道，“铁兰、雪惊鸿随我去捣毁聚魂阵的阵眼；阿影、墨影、凌薇从正面吸引注意力，尽量拖延时间，别硬拼。”

“不行！”阿影反对，“正面火力太猛，我们三人应付不来，不如让凌薇跟着你们从暗道走，她的药膏能解阵眼的毒。”

凌薇摇头：“正面需要人解蚀心咒，那些被抓的俘虏说不定能帮上忙。阿影哥哥，我跟你走。”

“那就这么定了。”刘哔不再犹豫，“半个时辰后行动，以冲天白光为号。”

半个时辰后，阿影深吸一口气，凝聚光明灵力，护脉掌拍出一道白光，精准地击中崖底的一个白骨幡旗。幡旗应声碎裂，黑雾散去，露出后面被绑着的十几个俘虏。

“有入侵者！”教徒们立刻警觉，举着弯刀围了上来。血煞——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手持血色长鞭，狞笑着走出：“抓活的！教主正缺光明灵力的祭品！”

“想抓我们？先问问我的冰裂掌！”雪惊鸿不知何时绕到教徒侧面，冰系灵力化作冰墙，将十几个教徒困在其中。

阿影趁机冲向俘虏，护脉掌拍向绑住他们的锁链，同时对凌薇喊道：“解药！”

凌薇迅速将冰心草与清灵草混合的药膏抹在俘虏们的人中，俘虏们眼中的血丝渐渐消退，其中一个青衣修士喊道：“我是落霞城的张护卫！多谢少侠救命！”

“想活命就帮忙！”阿影将一把弯刀递给张护卫，“去左边的哨卡，那里有更多俘虏！”

此时，血煞的长鞭带着黑雾抽来，阿影侧身躲过，长鞭抽在岩石上，竟将岩石腐蚀出一个大洞。“你的光明灵力不错，正好给我的血煞鞭开光！”血煞狂笑着，长鞭如灵蛇般缠向阿影的脖颈。

“小心他的鞭子有剧毒！”凌薇大喊，将一把淬了药的匕首掷向血煞的手腕。

血煞侧身躲开，长鞭却因此慢了半分，阿影抓住机会，护脉掌拍向鞭梢，光明灵力与黑雾碰撞，长鞭上的血色瞬间淡了几分。“有点本事！”血煞眼中闪过诧异，随即召回长鞭，凝聚全身黑雾，“尝尝我的‘蚀灵血雨’！”

黑雾在他头顶化作一团血云，无数血滴落下，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阿影将凌薇护在身后，同心佩的光芒暴涨，光明灵力形成一道护盾，血滴撞在护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无法穿透。

“这玉佩……”血煞瞳孔骤缩，“是雪域城的同心佩！你们和雪岚那女人勾结？”

“勾结又如何？”雪惊鸿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冰棱如箭般射向血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血煞被前后夹击，却丝毫不慌，长鞭横扫，逼退两人，同时对身后的教徒喊道：“启动第二阵眼！把那些俘虏都献祭了！”

祭坛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惨叫，黑雾瞬间浓郁了数倍，血煞身上的气息也随之暴涨：“哈哈哈！教主的力量在加持我！你们都得死！”

“刘城主怎么还没动静？”阿影心急如焚，护盾在血煞的攻击下已出现裂纹。

就在此时，祭坛后方突然爆发出冲天白光，紧接着是墨影的暗影刃划破长空的锐响。“是信号！”阿影精神一振，“他们得手了！”

血煞脸色骤变：“不可能！影煞在守阵眼……”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从祭坛方向倒飞而来，重重摔在地上，正是戴着黑色面具的影煞，他胸口插着一支冰棱，显然是雪惊鸿的手笔。“骨煞、血煞……都……栽了……”影煞说完这句话，便化作黑雾消散。

“两个废物！”血煞怒吼着，长鞭凝聚起最后的黑雾，不顾一切地抽向阿影，“我跟你同归于尽！”

阿影不再防御，将所有光明灵力注入护脉掌，同心佩的光芒与掌心的白光融为一体，形成一柄光剑，迎着长鞭斩去。“光明破蚀！”

光剑与长鞭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黑雾被白光撕裂，长鞭寸寸碎裂，血煞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白光中消融，只留下一句怨毒的诅咒：“蚀灵教……永不灭……”

随着血煞的死亡，断魂崖的黑雾迅速散去，祭坛上的白骨幡旗纷纷倒下，被抓的俘虏们欢呼着互相解绑。刘哔带着铁兰、墨影从祭坛后方走来，墨影的暗影刃上还沾着黑色的血迹，铁兰的破影剑则插在聚魂阵的核心——一块黑色的晶石上。

“阵眼已毁，蚀灵教彻底完了。”刘哔喘着粗气，测星甲上的黑雾终于消散，“多亏凌薇的药膏，那些被献祭的俘虏救回了大半。”

凌薇看着被解救的俘虏们互相搀扶着下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阿影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块干粮：“累坏了吧？先吃点东西。”

凌薇接过干粮，咬了一小口，忽然道：“阿影哥哥，等回了药华城，我教你种冰心草吧，和你的光明灵力很配。”

阿影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好。”

雪惊鸿看着两人，忽然对墨影道：“你说，我回雪域城后，也学学制药怎么样？”

墨影瞥了他一眼：“你先学会别把药草冻成冰雕再说。”

雪惊鸿哈哈大笑，笑声在崖顶回荡，惊起一群飞鸟，飞向湛蓝的天空。

收拾战场时，张护卫捧着一面落霞城的令牌，对阿影深深一拜：“少侠的恩情，落霞城永世不忘！以后若有需要，只需持此令牌，落霞城万死不辞！”

其他城镇的俘虏也纷纷献上谢礼，有冰封城的玄冰符，有焚风城的耐火纱，还有竹海城的灵音竹笛，堆在阿影面前，像一座小山。

“这些太贵重了……”阿影有些手足无措。

“收下吧。”刘哔笑着说，“这是你应得的。”

返程的路上，马车里堆满了谢礼，小石头正研究着灵音竹笛，试着吹了一声，声音却像破锣，惹得众人发笑。凌薇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忽然轻声道：“药华城的清灵草该收割了，我得快点回去。”

“我们送你到药华城门口。”阿影说。

“嗯。”凌薇点头，转头看向阿影，眼中有光闪烁，“等明年暖春，我带着新制的药膏去镇魔城找你，好不好？”

阿影心脏漏跳一拍，郑重地点头：“好，我等你。”

雪惊鸿看着这一幕，突然策马加速，跑到马车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雪域歌谣。墨影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车厢里相视而笑的两人，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夕阳西下，将归途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断魂崖的阴影早已被抛在身后，前方的路虽长，却充满了希望。属于他们的故事，在断魂崖的硝烟中，在彼此心照不宣的约定里，又多了几分值得期待的牵挂。而那些散落在四域的情谊与约定，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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