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物被州府提走了！

最后一线希望，断了！

许墨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浑身的热血和成就感，瞬间冰凉。

还是慢了一步！

州府的人，手眼通天！

“他们…他们拿着州府刑房的公文，硬要提人，邻县不敢不放…”赵老四喘着气，满脸愧疚。

“不怪你。”许墨摆摆手，声音沙哑，“是我们慢了。”

无力感再次涌上。

对手太强大，无处不在。

自己拼尽全力，还是被轻易拿捏。

暴雨后的县城，一片狼藉。

河堤需加固，道路需清理，被淹的村庄需重建，灾民需安置…

千头万绪。

百姓们劫后余生的喜悦很快被现实的困境取代。

愁云笼罩。

“没了庄稼，下半年吃啥啊…”

“房子塌了，住哪啊…”

哭声和叹息声传来。

郭县令又“病”了，躲回后宅。

烂摊子，又甩给了许墨。

衙役们看着许墨，等他拿主意。

乡绅富户们则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向州府申请减免税赋，如何自保。

没人真正关心那些受灾的贫苦百姓。

许墨看着这一切，心里憋着一股火。

不能这么下去！

州府断了线索，但不能让百姓断了活路！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临时搭起的台子。

敲响了铜锣。

所有人都看向他。

“乡亲们！”许墨声音不大，但清晰，“天灾无情，但人得有活路！”

“县衙库房没钱，但有力气！”

“我决定！以工代赈！”

人群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啥叫以工代赈？”有人问。

“就是县衙组织大家修河堤、清道路、盖房子！干活，就管饭，发工钱！用干活代替白给救济！”

人群哗然！

“管饭？还发钱？”

“真的假的？”

“县衙哪来的钱？”

质疑声四起。

乡绅富户们也窃窃私语，觉得许墨异想天开。

许墨早就想过。

县衙是没钱。

但州府不是要“安抚”他吗？

不是怕他闹事吗？

他就借这个势！

他看向那几个乡绅代表，朗声道：“王员外，李掌柜，刘老爷…几位都是县里德高望重之人。此次救灾，还需诸位慷慨解囊，先行垫付部分钱粮。待州府赈灾款拨下，县衙连本带利偿还！”

他把球踢给乡绅。

乡绅们脸色顿时难看。

垫钱？万一州府不拨钱呢？打水漂了？

“许县尉，这…库空虚，我等也艰难啊…”王员外推脱。

“艰难？”许墨声音提高，“堤坝若再决口，各位的粮仓、铺面，能保得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指着身后疮痍：“今日我许墨把话放这儿！愿意垫资的，是我青州县的恩人，县衙记着，百姓记着！不愿的，以后县衙任何事，也休想指望乡亲们出力！”

软硬兼施！

乡绅们脸色变幻。

许墨现在民心所向，又抓着钱衙役，他们确实有点怵。

最终，几个大户勉强答应，凑一笔钱粮出来，但要求许墨立字据。

许墨当场立据。

有了启动资金！

“赵老四！老胡！小孙！”

“在！”

“你们负责招募人手，登记造册！按劳分配！”

“张屠户！带你的人维持秩序，防止有人捣乱！”

“苏婉！带妇女们设立粥棚，负责伙食，照顾老弱！”

一条条指令发出，井井有条。

众人仿佛有了主心骨，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河堤上、道路旁、废墟间，到处都是干活的人。

清理淤泥，加固堤岸，修复房屋…

虽然辛苦，但人人有饭吃，每天还能领到几文工钱，脸上有了希望。

许墨也卷起袖子，和百姓一起干活，一身泥水。

苏婉带着妇女们送来热粥咸菜。

场面热火朝天。

民心渐渐凝聚。

乡绅们看到局面稳住，也稍微放心，甚至有点佩服许墨的手段。

但许墨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州府的赈灾款能不能下来，什么时候下来，都是未知数。

垫付的钱粮支撑不了多久。

必须想办法开源。

他注意到，洪水退去后，留下大量淤泥。

这些淤泥肥沃，但清理费事。

忽然，他想起现代见过的“淤泥制砖”。

成本低，需求大，还能解决淤泥堆放问题。

“小孙！去找几个会烧窑的师傅来！”

烧窑师傅来了，听了许墨的想法，觉得可行。

“试试！”

很快，一个小型砖窑在城外建起来。

用淤泥混合稻草，烧制成砖。

虽然粗糙，但盖房垒墙足够用。

不仅自用，还能卖给周边州县！

又是一条财路！

百姓们更佩服了。

“许大人点子真多！”

以工代赈和淤泥砖窑，暂时稳住了局面。

灾情缓解，秩序恢复。

许墨的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连之前那些债主，看到他也客气了许多。

甚至有人主动提出，债务可以延缓。

许墨稍微松了口气。

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州府的威胁还在。

那条断掉的线索，像根刺扎在心里。

他让老胡加强大牢看守，严防钱衙役被灭口。

同时暗中派水耗子继续打探州府的消息。

这天晚上。

许墨正在计算账目，看还能支撑几天。

苏婉端着一碗糖水进来，轻轻放下。

“歇会儿吧。”

许墨揉揉额头：“钱快不够了。州府的赈灾款再不下，就麻烦了。”

苏婉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今天下午，王员外家的管家来买凉粉，闲聊时说起…说起州府那位王通判，好像…特别偏爱一种叫‘血玉莲子’的补品，只有州府‘济世堂’有售，价格极贵…”

血玉莲子？

济世堂？

许墨心里一动。

这似乎…和那本暗账里某一笔模糊的“特殊采买”对上了？

难道…

这济世堂，也是条线索？

他正想细问。

窗外突然传来三声急促的鸟叫！

是张屠户的警报！

有情况！

许墨猛地吹熄油灯，冲到窗边。

只见黑暗中，几条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摸向大牢方向！

刀光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目标果然是钱衙役！

灭口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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