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1937年7月16日，正午

地点：西山废弃矿洞、北部山区密林、“蝙蝠营”外围战场

【西线：矿洞猎杀】

“退回洞里！把门虚掩上！咱们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赵虎压低声音，眼中凶光毕露。

四人迅速退回阴暗的矿洞，将那扇被撞坏的门板勉强扶起，虚掩在洞口，只留下不易察觉的缝隙。赵虎和巡山客一左一右埋伏在门后两侧，手中紧握着匕首和刺刀。林天豪和福贵则躲在后面稍远处的黑暗里，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洞外，假“山魈”带着他那七八个手下，牵着呜呜低吼的狼狗，越来越近。

“头儿，痕迹到这儿就没了…”一个手下看着被撞开的洞口和周围凌乱的脚印，低声道。

假“山魈”眯着眼，打量着那扇虚掩的破木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钻山洞？哼，自寻死路！二组守住外面，一组跟我进去！小心点，那独眼龙和东北虎不好对付！”

他打了个手势，两个手下上前，小心翼翼地用枪口顶开木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光线涌入，照亮了洞口附近一小片区域。假“山魈”带着三个手下，呈战斗队形，谨慎地踏入了矿洞。狼狗兴奋地在地上嗅着，朝着洞内深处狂吠。

就在最后一个人完全进入洞内，视线尚未适应黑暗的瞬间——

“杀！”赵虎如同猛虎出闸，从门后阴影里暴起！手中的刺刀带着一股恶风，直接捅进了离他最近那个敌人的心窝！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几乎同时，另一侧的巡山客也动了！他像一头沉默的豹子，匕首闪过一道寒光，精准地割开了第二个敌人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潮湿的岩壁上！

“有埋伏！”假“山魈”反应极快，在赵虎动手的瞬间就猛地向侧后方扑倒，同时手中的***喷吐出火舌！

“哒哒哒！”子弹打在赵虎和巡山客刚才藏身的位置，碎石飞溅！

矿洞内瞬间枪声大作！剩下的两个敌人也反应过来，疯狂扫射！子弹在狭窄的空间里横飞，撞在岩壁上反弹，发出啾啾的怪响！

林天豪和福贵吓得抱头趴在地上，子弹就从他们头顶飞过！

赵虎和巡山客借着洞内嶙峋的岩石做掩护，与假“山魈”三人激烈对射。空间太小，***的火力优势被削弱，双方几乎是在贴脸互搏！

“砰！”巡山客一枪打中了一个敌人的肩膀，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枪掉了。赵虎趁机补上一枪，结果了他。

现在只剩下假“山魈”和最后一个手下！

假“山魈”眼神凶狠，一边射击一边朝着洞口退去，显然想跑！

“想跑？留下吧！”赵虎怒吼，猛地从掩体后跃出，不顾一切地扑向假“山魈”！假“山魈”调转枪口，子弹擦着赵虎的胳膊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趴着的福贵，不知哪来的勇气，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怪叫着砸向假“山魈”最后一个手下的后背！那手下吃痛，动作一滞！

“好机会！”巡山客独眼一亮，抬手一枪！

“砰！”最后一个手下眉心绽开血花，仰面倒下！

假“山魈”成了光杆司令！他见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从腰间掏出一颗手榴弹！

“一起死吧！”

“小心！”赵虎瞳孔猛缩，猛地向前一扑，将假“山魈”死死抱住，两人滚倒在地，拼命争夺那颗哧哧冒烟的手榴弹！

“松开！你他妈松开！”假“山魈”面目狰狞。

巡山客冲上来，用枪托狠狠砸在假“山魈”的头上！假“山魈”闷哼一声，手上力道一松！

赵虎趁机夺过手榴弹，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矿洞深处猛地扔了出去！

手榴弹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黑暗中。

“轰！！”一声沉闷的巨响从矿洞深处传来，整个山洞都晃了晃，簌簌落下尘土。

爆炸过后，一片死寂。

假“山魈”被巡山客砸晕了过去。赵虎喘着粗气爬起来，胳膊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没事吧？”巡山客问。

“死不了！”赵虎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昏迷的假“山魈”，眼神冰冷，“把他捆起来！老子要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是哪路牛鬼蛇神！”

洞外，听到里面爆炸声和枪声停止，守在外面的两个敌人面面相觑，不敢进来，也不敢走。

赵虎他们暂时安全了，但也被困在了这个矿洞里。而且，这个假“山魈”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北线：图穷匕见】

山路崎岖，队伍沉默地行进着。王强和张大山被沈钧的“特务营”“保护”在中间。

王强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这支“特务营”太安静了，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流，行动整齐划一到近乎刻板。而且，他们选择的路线，并不是通往已知的任何一个八路军根据地或者安全点，反而是在往更深、更偏僻的山区里钻。

“沈连长，咱们这是要去哪儿？”王强忍不住再次问道。

沈钧头也没回，语气平淡：“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有多远？”

“快了。”

这敷衍的态度让王强更加确信有问题。他悄悄对张大山使了个眼色，手指不易察觉地指了指旁边一条陡峭的、布满灌木的岔路。

张大山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又走了一段，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山梁，下面是一条深涧。

“休息十分钟。”沈钧下令，战士们散开警戒，但他本人和另外两个战士却隐隐站在了王强和张大山的身后，挡住了退路。

王强假装坐下喝水，目光快速扫过周围地形。深涧对面，是连绵的原始森林。

“沈连长，”王强放下水壶，突然开口，语气随意，“咱们营的李大个子，就是那个投弹能手，他媳妇儿生了吧？生了个啥？”

沈钧愣了一下，随即自然地笑道：“生了，个大胖小子。”

王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李大个子是他瞎编的！特务营根本没有这个人！

他猛地站起身，同时大吼：“大山！动手！”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张大山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向后撞去，将身后那名战士直接撞下了深涧！同时他手中的步枪如同烧火棍般横扫，砸向沈钧！

王强也拔出了驳壳枪，对着另一名战士“啪啪”就是两枪！

事起突然，“特务营”的人显然没料到王强和张大山如此果决狠辣！

沈钧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张大山的横扫，手中的中正式步枪已经抬起：“抓住他们！”

枪声瞬间爆响！

王强和张大山一边开枪一边朝着那条预先看好的灌木岔路猛冲！子弹在他们身后啾啾作响！

“别让他们跑了！东西要紧！”沈钧气急败坏地吼道，带人紧追不舍！

王强和张大山钻进茂密的灌木丛，不顾荆棘刮破衣服和皮肤，拼命向下滑行！身后追兵的叫喊和枪声紧追不舍！

“砰！”一颗子弹打在王强身边的树干上，木屑崩了他一脸！

“妈的！这帮王八蛋肯定是‘蝙蝠’的人！”王强咬牙切齿。他们冒充特务营，就是想兵不血刃地拿到样本和电台！

两人连滚带爬，终于滑到了山涧底部，一条小河拦住了去路。

“过河！”王强毫不犹豫，和张大山一起跳进齐腰深的河水，奋力向对岸游去。

对岸就是原始森林，只要钻进去，就有机会摆脱追兵！

沈钧带人追到河边，看着正在渡河的王强二人，脸色铁青。他举起步枪，瞄准…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哒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声突然从森林边缘响起！子弹不是射向王强，而是扫向了正在河边的沈钧等人！

“有埋伏！”沈钧大惊失色，连忙卧倒。

只见对岸森林里，冲出来几十个穿着破烂百姓衣服、但手持各种武器的人！为首一个黑脸大汉，操着浓重的口音吼道：

“河里的兄弟！快过来！俺们是西山游击支队的！干死这帮***假货！”

王强和张大山又惊又喜，拼命游向对岸。这突如其来的第三方，是敌是友？！

【南线：血染旌旗】

日军侦察机的误击，像一根***，瞬间点燃了战场压抑的气氛！

“兄弟们！看见了吗？！鬼子在帮谁？！谁才是汉奸？！晋绥军的弟兄们！中央军的弟兄们！别被奸人利用了！调转枪口！跟我们一起打鬼子啊！！”

周铁山声嘶力竭的呼号，在硝烟中回荡。

那些原本将枪口对准独立团的晋绥军和中央军士兵们，看着天上盘旋的日军飞机，又看看对面虽然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立如松的独立团官兵，很多人脸上露出了挣扎和动摇。

“妈的！老子不干了！”一个晋绥军的班长猛地调转枪口，对着天空的日军飞机“砰”地开了一枪，“打鬼子！”

有人带头，顿时引发了连锁反应！不少晋绥军和中央军的士兵纷纷调转枪口，朝着天上的飞机开火，或者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了西面刚刚停火的“蝙蝠营”方向！

“你们…你们要反了吗？！”那个前来谈判的晋绥军上校又惊又怒，但此刻他已经控制不住部队了。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周铁山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举起喇叭怒吼：“独立团的！是爷们儿的，跟老子冲！端了‘蝙蝠营’！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杀！！”

“杀！！！”

压抑已久的怒火和屈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独立团残存的官兵，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刚刚脱离的“蝙蝠营”再次发起了决死冲锋！而不少晋绥军和中央军的士兵，也自发地跟随着冲了上去！

“八嘎！顶住！顶住！”“蝙蝠营”的鬼子没想到中国军队在内讧之际竟然再次合力攻来，仓促组织抵抗，但防线在愤怒的浪潮冲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战斗变得更加惨烈！每一寸土地都在激烈争夺，每一座工事都在反复拉锯！

周铁山亲自抱着一挺轻机枪，冲杀在第一线，子弹在他身边嗖嗖飞过，他也浑然不觉！

小刘和铁蛋也跟着冲锋的队伍。小刘捡起一支牺牲战士的步枪，朝着鬼子工事开枪，虽然枪法生疏，但满腔的仇恨让他无所畏惧。铁蛋则如同人形坦克，专门破坏鬼子的火力点，手榴弹扔得又远又准。

就在独立团即将再次突入“蝙蝠营”核心区域时，突然，一阵极其尖锐、不同于以往任何炮弹的呼啸声，从天空传来！

“炮击！卧倒！！”有经验的老兵声嘶力竭地大喊！

周铁山猛地抬头，只见天空中，十几道拖着白色尾迹的…特殊的炮弹，正朝着他们冲锋的队形和刚刚汇聚过来的部分晋绥军、中央军阵地坠落！

那不是普通的炮弹！弹体上隐约可见醒目的黄色标志！

“毒气弹？！鬼子放毒气了！！”周铁山目眦欲裂，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防毒面具！快戴…”他的喊声被接连不断的、沉闷的爆炸声淹没！

“嘭！”“嘭！”“嘭！”…

那些特殊的炮弹落地后，并没有产生剧烈的冲击波，而是爆开一团团黄绿色的、带着浓烈刺激性大蒜气味的烟雾！烟雾迅速弥漫开来，笼罩了大片区域！

“咳咳…我的眼睛！”

“啊！喉咙！烧起来了！”

“救命…”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在烟雾中响成一片！没有配备防毒面具，或者来不及戴上的士兵们，在吸入烟雾后，立刻感到呼吸道和眼睛如同被火烧灼，剧烈咳嗽，涕泪横流，皮肤也开始出现红斑和水泡！

是芥子气！鬼子动用了最肮脏、最致命的化学武器！

刚刚还气势如虹的进攻队伍，瞬间陷入了地狱般的混乱和屠杀！黄色的死亡烟雾如同恶魔的呼吸，无情地吞噬着生命！

周铁山也被少量毒气波及，感到一阵眩晕和呼吸困难，他眼睁睁看着身边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战士们成片地倒下，在痛苦中挣扎，心如同被撕裂般剧痛！

“撤…快撤…”他艰难地下达命令，但声音在混乱的惨叫声中显得如此微弱。

完了吗？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眼看就要成功，却倒在了敌人最无耻的武器下？！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一阵急促的、不同于日军装备的冲锋号声，突然从战场侧后方嘹亮地响起！

“嘀嘀哒哒嘀——！”

紧接着，更加密集、更加凶猛的枪炮声，如同天崩地裂般从侧后方传来！一支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生力军，打着鲜艳的红旗，如同神兵天降，狠狠地撞入了日军的侧翼！

是真正的援军！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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