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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口粮


时间:  1937年7月19日,凌晨至傍晚

地点:西山深处废弃山村及周边(西线);平汉铁路以西山区,猎户团临时营地(北线);落鹰坳以南八十里,陇海线某小站外围(南线)

【西线:第一口粮】

(天刚蒙蒙亮,山村废墟里还弥漫着晨雾和凉意。)

“虎爷!虎爷!发财了!发财了!”  福贵连滚带爬地从村子外围跑回来,激动得差点被门槛绊个狗吃屎,手里紧紧攥着两个还带着泥的罐头。

赵虎正就着凉水啃昨天岩哥他们找来的野山药,闻言一口山药差点噎在嗓子眼,瞪着眼骂道:“你他娘的鬼叫个啥?捡着金元宝了?”

“比金元宝还实在!”福贵把两个铁皮罐头献宝似的递到赵虎面前,唾沫横飞,“牛肉!小鬼子的牛肉罐头!还有…还有米!白花花的大米!就在东边那个山坳坳里,伪军的一个小哨所!人不多,就五六个二鬼子,扛着一条破枪,正往哨所里搬东西呢!驴车上全是这玩意儿!”

唰!周围或坐或躺的人都站了起来,眼睛瞬间绿了,死死盯着那俩罐头,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尤其是岩哥那帮“野人”兄弟,他们对食物的渴望几乎成了本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林天豪也激动起来:“虎爷,机会!拿下这个哨所,咱们起码一个月饿不着肚子!”

赵虎接过罐头,掂量了一下,眼神放光,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哨所位置?地形?火力配置?摸清楚没?别是鬼子下的套!”

“清楚!清楚得很!”福贵拍着胸脯,“是山药蛋…就您昨天赐名那小子,天没亮就钻林子里,是他先发现的!那小子,跟个山猫子似的,摸到人家眼皮子底下都没被发现!”

赵虎看向一旁沉默的岩哥,岩哥重重地点了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个简单的地形,又伸出五根手指,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凶悍。

“好!”赵虎猛地一拍大腿,“妈的,正愁没地方开张呢!这就送上门来了!巡山客!”

“在!”巡山客立刻上前。

“你带两个人,再去探!把哨所周围给老子摸得清清楚楚,一只公蚂蚁都不能放过!”

“是!”

赵虎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林天豪、福贵,最后落在岩哥和他那帮兄弟身上:“天豪,你脑子好使,想想怎么打。福贵,把你那点偷鸡摸狗的本事拿出来,看看能不能摸进去。岩哥,你的兄弟…敢不敢见血?”

岩哥没说话,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头,紧紧攥在手里,手臂上青筋暴起。他身后的那些兄弟,也纷纷寻找着顺手的“武器”——削尖的木棍,沉重的石块,甚至还有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半截锈蚀铁条。

林天豪看着这群拿着原始武器的同胞,心头一酸,但更多的是豪情:“虎爷,不用硬冲。我看福贵和岩哥他们配合就行。福贵想办法摸进去制造混乱,岩哥的人熟悉山林,在外围埋伏,等伪军跑出来,一个也别放过!”

赵虎咧嘴一笑:“就这么干!咱们‘西山抗日挺进队’,今天就要开荤了!记住,动作要快,动静要小!抢了东西就走!”

(西线悬念钩子:  装备原始、仅凭一腔血勇的“西山挺进队”,首次主动出击袭击伪军哨所,福贵的“手艺”和岩哥等人的悍勇能否完美配合?这看似顺利的“第一口粮”,会不会隐藏着意想不到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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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线:猎户与兵】

(天色大亮,北线五人组在密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终于按照神秘枪声留下的细微标记,找到了一处位于山崖下的隐蔽洞穴。)

洞口有两个穿着兽皮坎肩、手持老旧但保养得极好步枪的汉子放哨,眼神锐利如鹰。看到汉斯他们靠近,立刻举枪,低声喝问:“站住!什么人?”

汉斯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恶意:“兄弟,别误会!昨晚在河床,多谢出手相助!”

这时,洞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猎刀,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眼神犀利的山鹰。他打量了一下狼狈不堪的汉斯五人,目光尤其在张大山和王强身上停留了片刻。

“昨儿的动静是你们闹出来的?够胆啊,把鬼子的机场点了?”络腮胡声音洪亮,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豪爽。

汉斯点头:“迫不得已。兄弟怎么称呼?这份情,我们记下了。”

“喊我老刀就行。”络腮胡摆摆手,然后看向张大山,突然笑了,“张大炮!还认得老子不?”

张大山一愣,盯着老刀看了半晌,猛地一拍脑袋:“哎呀!你是…刀疤脸!当年在喜峰口,二十九军大刀队那个不要命的排副!”

“哈哈哈!亏你小子还记得!”老刀上前重重捶了张大山一拳,“听说你们西北军后来打散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活着!”

张大山也咧嘴笑了,随即眼神一暗:“活着的弟兄…不多了。”

老刀叹了口气,随即眼神又变得凶狠:“都一样!老子原来的队伍也没了,就带着一帮打猎的弟兄,在这山里跟鬼子耗上了!我们这叫‘猎户团’,专打鬼子这头畜牲!”

他招呼汉斯他们进洞休息,洞里还有十几个猎户打扮的汉子,正在擦拭武器,整理猎物,气氛彪悍而有序。

王强灌了几口猎人递来的热水,缓过气来,又开始嘴欠:“哎呦喂,可算遇到自己人了!老刀大哥,你们这装备可以啊,中正式、汉阳造,还有鸟铳?刚才那枪声,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似的,听着就带劲!”

一个年轻猎户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中正式步枪:“小鬼子送的!”

老刀解释道:“伏击过几波鬼子的运输队,慢慢攒的家当。”他看向汉斯,“你们接下来有啥打算?”

汉斯把情况简单说了,提到要南下去找周铁山汇合。

老刀沉吟了一下:“往南…路上可不太平。鬼子刚吃了大亏,正在发疯似的拉网搜山。而且…”他压低了声音,“听说最近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也在这一带活动,神出鬼没,不像咱们的人,也不像鬼子,专挑落单的鬼子小队和…像你们这样有本事的人下手。”

安德烈皱起眉头:“身份不明?土匪?”

老刀摇摇头:“不像。手段狠辣,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我们有个外围的弟兄前几天失踪了,最后传回的消息就提到过这伙人,衣服不像军装,但动作比鬼子还利索。”

汉斯和王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突然出现的第三方势力,是敌是友?

(北线悬念钩子:  老刀提到的神秘第三方势力突然介入,手段狠辣目标不明,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这伙人是否与“秋风计划”有关?他们的出现,会对汉斯小队南下汇合的计划造成怎样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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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线:灯下黑】

(夜幕再次降临,陇海线旁的一个四等小站静悄悄的,只有站台上孤零零的一盏煤气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周铁山、千面狐、“隐士”、小刘、铁蛋五人,如同鬼魅般潜伏在车站外围的杂草丛中,望着不远处那列喘着粗气、刚刚停稳的闷罐货车。

“就是这列,”“隐士”低声道,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异常锐利,“半小时后发车,方向没错。守卫不多,主要是防备土匪。”

千面狐已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粗布衣裳,脸上也抹了煤灰,她仔细观察着车站的情况:“看到那两节加挂的包厢没有?窗帘拉着,外面有便衣守卫。估计就是白天跟鬼子车队一起的那些‘大人物’。”

周铁山心里一紧:“他们在车上?那我们…”

“正好!”千面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要送的东西,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跟我来!”

她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避开站台灯光,利用阴影和货堆掩护,迅速接近列车中后部一节看起来最破旧的闷罐车厢。

周铁山几人屏住呼吸,紧跟其后。铁蛋年纪小,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到了车厢连接处,千面狐示意停下。她侧耳倾听片刻,又仔细观察了车门上的铅封。“这节车装的是普通货物,铅封是旧的,好对付。”

只见她从头发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金属丝,在锁孔里轻轻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轻响,车门被她拉开一条缝隙。

“快!进去!”千面狐低声道。

五人鱼贯钻入漆黑闷热的车厢里,里面堆满了麻袋,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千面狐从里面轻轻合上车门,只留下一点缝隙透气。

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成功了?”小刘难以置信地小声问。

“别高兴太早,”千面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车开起来才算。都找地方藏好,别弄出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厢里闷热难当,汗水浸透了衣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车身猛地一震,伴随着汽笛长鸣,火车缓缓开动了。

车轮碾压铁轨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逐渐加速。

众人都松了口气。周铁山靠在麻袋上,刚想擦把汗,突然,他身边一直沉默的“隐士”猛地坐直了身体,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怎么了?”周铁山低声问。

“隐士”没有回答,而是锐利的目光投向车厢另一端黑暗的角落,那里堆着更高的麻袋。

千面狐也察觉到了异常,手已经摸向了后腰的匕首。

就在这时,从那堆麻袋后面,传来一个略带沙哑、带着几分戏谑的年轻男声:

“几位,搭顺风车啊?票买了吗?”

话音刚落,一道手电筒的光柱猛地亮起,刺破了车厢的黑暗,精准地打在周铁山等人的脸上!

光芒刺眼,周铁山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心中巨震!这车厢里,竟然早就有人了!

(南线悬念钩子:  闷罐车厢内竟早有他人!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年轻人是敌是友?他如何识破千面狐的潜入?周铁山小队刚刚开始的“灯下黑”之旅,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未知和危险!)

·  西线:  伪军哨所一战,“西山挺进队”初露锋芒,缴获颇丰!然而,庆功宴上,林天豪却从缴获的物资中发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线索!

·  北线:  猎户团热情挽留,张大山偶遇故人之女引发波澜!第三方神秘势力突然对猎户团外围据点发动袭击,目标直指汉斯小队!

·  南线:  闷罐车内的神秘男子身份揭晓,竟是与“秋风”有血海深仇的顶级扒手?列车突然中途临时停车,大批日伪军上车搜查,危机骤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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