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闷得像口陈年老棺材，刚才那一下震动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林羽趴在地上，视线模糊，脑袋嗡嗡直响。他撑起身子，手指刚碰到地面，就被那刺骨的寒意激得一哆嗦。

赵虎和白泽倒在他不远处。赵虎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挂着血丝；白泽蜷缩在角落里，脸色白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沈明靠在石柱旁喘着粗气，左手紧握着匕首，右手撑着墙，额头上一道血痕正缓缓往下淌。

“还没完。”沈明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林羽眯起眼睛望去，怨灵的黑雾又聚拢起来，比之前更加凝实，仿佛要从虚空中钻出来。空气冷得仿佛能结出冰霜。

脑子里突然响起警报：【警告！目标能量波动异常上升！危险等级：致命级！】

林羽瞳孔一缩，迅速扫视四周，发现几根断掉的石柱之间有个死角。

“赵虎！沈明！”他大喊，“往那边撤！”

赵虎咬牙想站起来，可右胳膊脱臼了，动作慢得像生锈的钟表。沈明扶着他，两人艰难地挪动。白泽已经不省人事，靠在墙上摇摇欲坠。

怨灵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黑雾猛地炸开，一道粗大的黑色光柱从中喷涌而出，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五米宽的能量柱横扫过来，地面裂开，碎石乱飞，连空气都被撕扯得变形。

“快躲！”林羽大吼一声，扑向白泽，将她护在身下。

冲击波擦过头顶，在石柱间炸出一个坑。碎石噼里啪啦地砸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带腐烂的味道。

林羽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自己，赶紧翻过身查看白泽。她还有意识，只是非常虚弱。

“你没事吧？”沈明的声音传来，他已经把赵虎安顿好，自己也灰头土脸。

“还能顶住。”林羽咬牙回了一句，眼睛却一直盯着怨灵。

黑雾慢慢收拢，似乎刚才那一击也耗了不少力气。但它没有退缩，反而开始缓缓旋转，像是在蓄力。

“不能再挨打了。”赵虎嗓音沙哑，手还在抖，但还是握紧了武器，“我还能动。”

“不行。”林羽摇头，“你现在上只会拖累我们。”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明问，语气冷静，但透着一丝焦急。

林羽没回答，低头看着手里的金属片。系统界面跳了出来，数据不停滚动。他在分析，想找出反击的办法。

就在这时，屏幕上跳出一条奇怪的信息：

【ERROR_#404_RULE_NOT_FOUND】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系统出错，意味着某些规则失效了——也就是说，怨灵可能已经超出了副本设定的限制。

“它……在挣脱规则？”他喃喃自语。

沈明听见了，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它不再受这个世界控制？”

话音未落，怨灵又动了。

这次黑雾不再是团状，而是凝成一张巨大的脸，悬浮在半空，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压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小心！”赵虎大喊。

林羽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一把拽住白泽的手腕，将她往后拉了一步。几乎是同一时间，第二道能量柱轰然落下，正是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

“操！”林羽骂了一声，立刻指挥转移。

“沈明，带赵虎去右边断墙后面！我来引开它的注意！”他说着，已经迈步冲了出去。

“你疯了吧？”赵虎怒吼，“你根本挡不住它！”

“我没想挡。”林羽冷笑，眼神变得凌厉，“我只是要它分神。”

说完，他径直冲向怨灵，脚步坚定。

黑雾立刻转向他，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下一秒，又是一道能量柱轰来。

林羽早有准备，靠系统预警提前判断轨迹，一个翻滚避开。可边缘还是扫到了肩膀，一阵剧痛窜上来。

他咬牙继续往前跑，边跑边喊：“沈明！赵虎！现在！”

沈明早就准备好了。他手中的短匕爆发出炽热的光芒，符文闪烁，火光四溅。他一甩手，匕首破空而出，直取怨灵胸口那点微弱的亮光。

赵虎也同时出手，虽然右臂受伤了，但他用左手挥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斩向怨灵侧面。

怨灵终于慌了，黑雾剧烈翻腾，想要闪避。可就在它反应的一瞬间，林羽已经冲到面前。

他手中的金属片忽然亮起，系统自动锁定核心区域，投射出一个红点。

“就是这！”他低吼一声，金属片狠狠扎进那一点光中。

怨灵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整个地下室都在震颤。黑雾扭曲挣扎，仿佛想逃，但它胸口的光开始狂闪，越来越快，最终变成一团混乱的能量。

“快退！”林羽大喊，抽出金属片转身就跑。

沈明和赵虎也迅速撤离，三人带着白泽一路跑到石柱后面。

下一秒，怨灵炸开了。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空间，墙壁崩塌，地板开裂，碎石满天飞，空气里全是焦味。

林羽等人被掀翻在地。赵虎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染红了衣服；沈明额头撞出血，脑袋晕乎乎的；白泽依旧昏迷。

林羽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怨灵原来的位置。

只剩下一滩黑水，正在渗进地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结束了？”赵虎喘着气问。

林羽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地上某处，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形状古怪，隐约跟入口附近某个符号相似。

他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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