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闭上眼睛片刻，系统界面在脑海中弹出。还没稳定，就开始剧烈摇晃。【群体生物活性信号锁定】，红色警告未亮起，反而是黄色光一闪一闪的，就像心脏快停跳前的抽搐。他猛地睁开眼，抬手，手掌朝外，轻声说：“停！”声音不大，却像刀划破安静的空气，三个人瞬间停住。赵虎的靴子尖离石门仅有半尺远，硬生生刹住了。

下一秒，雾气开始翻腾，并非慢慢流动，像是被一股力量从里面撕开。灰白色的影子从岩缝、碎石堆、枯树根后面钻了出来，悄无声息，四肢着地，关节弯曲得怪异，就像被人硬掰的木偶。它们的皮肤亮亮的，如同尸蜡，手指上的钩爪刮过岩石，留下一道道细细的印子。嘴咧到耳朵边，却不出声，只是一张一合，能看见里面湿乎乎的。二十多只怪物呈扇形围过来，白泽马上展开幻术光网，最前面的五只怪物被网进了虚影牢笼。光丝缠来缠去，营造出一个假空间。可才过三秒，“嗤”的一声，光网破了，如同玻璃破碎。被关着的怪物猛地抬头，灰白色的眼珠黑了一下，又变回来，多了点……明白事儿的劲儿。它们发出低吼，不是嗓子出声，而是胸腔在震动，像机器预热。

“不对。”白泽压低声音，“它们……记住了。”话还没落，三只怪物一下子扑出来，两只在前，一只在后。前面两只直冲着赵虎去，爪子乱挥，逼得他举刀挡住。第三只在空中扭了下身子，借着墙一蹬，朝旁边后面的沈明扑过去。林羽眼睛一缩，系统界面卡了一下，跳出一堆乱码，接着又恢复正常。【警告：高频声波干扰系统解析】他几乎本能地大喊：“捂耳朵！半秒！”四个人几乎同时抬手捂住耳朵，那一刹那，空气都颤抖起来，就像有无形的刀扫过。赵虎额头渗出血丝，沈明哼了一声，膝盖弯了一下，白泽的幻术光丝在空中乱晃，像被风吹乱的琴弦。

赵虎大吼一声，刀光一闪，砍下去，怪物的身子被劈成两半，黑血喷出来，落在地上滋滋响，冒起白烟。尸体抽搐着，肌肉一缩一缩的，几秒就化成灰了，只留下一小片金属碎片，边上刻着看不懂的纹路。沈明眼角瞅见了，不动声色地手指一弹，碎片滑到袖子里。

“它们怕近身打！”林羽吼道，声音盖过嗡嗡声，“别让它们靠近石门！”赵虎一刀逼退两只，转身回来防守，刀背撞开另一只扑过来的。他动作大大咧咧，每一刀都带风声，可怪物越来越多，像潮水般涌来。一只从上面扑下来，被白泽的幻术定住了一会儿，可它在虚影里硬是挤出条路，把幻象撕开了。

“它们在适应。”白泽咬着牙，手指又聚起光，可光丝没之前那么实在了。林羽闭上眼睛，逼着自己进入意识深处。系统还在闪烁，黄红交替，评级一直不稳定。他调出“规则模拟推演”，界面上却弹出个陌生提示：【检测到同类规则信号】。他心里一震，同类？什么同类？他突然想起指尖的血光，那不是伤，是某种回应，规则在召唤他。这些怪物……是不是也在遵循同一个节奏呢？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地面，碎石在抖动，不是怪物脚步造成的，而是从地底下传来的。裂缝一点点变长，缓慢且有规律，像脉搏跳动。他屏住呼吸，发现怪物每次跳起来、每次落地，都跟裂缝变长的节奏一致，不是盲目围攻，而是一场仪式。

“它们在按规则来。”他低声吼道，“不是攻击，是……完成流程！”赵虎一刀砍退三只，喘着粗气问：“什么流程？”“不知道。”林羽盯着石门，“但它们目标不是我们，是不让我们进门，它们是清道夫。”白泽小声说：“可清道夫不会进化。”他手指的光丝又展开了，这次是个幻象迷宫，七重叠在一起，把五只怪物困在里面。可才两秒，最前面那只猛地抬头，灰白色的眼珠全黑了，接着，它开始学习幻术中的路、光影的变化、虚与实的切换，眨眼间就学会了逃跑路线，一下子跳出来，其他四只跟着也出来了，动作一模一样。

“它们在学。”沈明声音发紧，“不是生物，是规则的一部分。”林羽的系统界面又晃起来，【解析受阻】【危险等级：不稳定】。他咬了下舌尖，嘴里满是血腥味，脑子清醒了些。他盯着那扇石门，藤蔓在怪物扑过来时轻轻缩了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规则像在呼吸，怪物在照做，而他的血……

他慢慢抬起手，指尖的血迹还闪着微光，那光，跟怪物胸口偶尔闪的微光节奏一致。系统提示闪了一下：【同类规则信号：匹配度67%】。他猛地攥紧拳头，把血迹藏到袖子里，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赵虎！”他吼道，“别让它们靠近门！”赵虎大吼一声，刀光转得像轮子，逼退一波怪物。可怪物开始配合着进攻，三只一组，轮流扑，消耗他的体力。他刀速慢了点，肩膀伤口渗出血，滴在碎石上。白泽的幻术拦不住怪物了，光丝断得越来越快。沈明靠着墙，手里多了块菱形石片，随时准备上前战斗。

林羽闭上眼睛，又使用系统：“分析群体行为模式，重点看：攻击间隔和地面裂缝同步率。”系统卡了一下，闪过乱码，终于跳出数据：【同步率：98.7%】。他猛地睁开眼：“它们不是随意行动。”他声音沙哑，“是地面规则指挥的！每次扑击，都是规则在‘执行’！”

“那怎么打？”赵虎一刀劈开扑过来的怪物，胳膊都麻了。“不打。”林羽盯着那道裂缝，“我们把规则弄乱。”他看着沈明问：“你记得那声音吗？上一章的震动节奏。”沈明愣了一下，马上点头：“像鼓点。”“那就是规则的节奏。”林羽声音低沉，“它们跟着节奏动，如果我们把节奏弄乱——”“它们就乱套了。”沈明接上话。白泽突然说：“可我们怎么弄出节奏？”林羽没回答，他看着赵虎的刀，刀刃上，还沾着黑血。他抬起手，指尖的血迹微微发亮。“用声音。”他说，“用它们能听懂的声音。”赵虎一愣：“你是说——”林羽没说完，他猛地一脚，狠狠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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