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城防惊云
宰相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萧临渊和南宫羽心头。书房内弥漫的硝烟尚未散尽,血腥味与紧张的气息交织,让人喘不过气。萧临渊盯着地上昏迷的鬼面修罗,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原以为解决了刺杀危机就能松一口气,却没想到更大的灾难如乌云般压来。
“大人,可有退敌之策?” 南宫羽率先打破沉默,折扇早已收入袖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神色凝重。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映得他眸中忧色更甚。宰相捂着伤口,鲜血正从指缝间渗出,在官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踉跄着走到墙边的书架前,每一步都带着隐忍的痛楚,书架上的典籍在他触碰时发出轻微的晃动声。终于,他抽出一卷泛黄的舆图,舆图边缘磨损严重,显然被反复翻阅过无数次,铺在残破的书案上时,还扬起了些许灰尘。
烛火映照下,舆图上京城周边的山川、关隘清晰可见,却也难掩其上标注的密密麻麻的红点 —— 那是探子传来的蛮族军队动向。宰相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划过舆图,仿佛在抚摸着这座岌岌可危的城池:“京城守军不足五万,而拓跋野亲率十万铁骑,不出三日便会兵临城下。” 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此刻的绝望,“城墙虽坚,但粮草短缺,援军远水救不了近火。” 说到此处,他剧烈咳嗽起来,染红的帕子从袖中滑落,却无人在意。
宰相的目光突然落在萧临渊身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萧少侠在少林寺研读《玄甲策》,可曾想出破敌之计?” 萧临渊心中一震,没想到自己在少林寺的经历竟被宰相知晓,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强压下心中的惊讶,喉结滚动着凑近舆图,目光在山川地形间游走,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后,他指着京城西北方向的一处山谷,指尖重重按在舆图上:“此处地势狭窄,易守难攻,若能在此设伏,或许能挫其锐气。但……”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忧虑,“我军兵力悬殊,即便成功伏击,也难以阻挡后续攻势。拓跋野的骑兵机动性极强,一旦反应过来,我们这点兵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不错,拓跋野老谋深算,断不会将主力尽数投入险地。” 南宫羽上前一步,玄色长靴踩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指尖轻点舆图上的官道,指甲在舆图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他们定会沿着这条大路推进,以骑兵的机动性快速攻城。我们必须在城墙上做文章。” 说着,他的手指沿着城墙轮廓滑动,“城墙虽高,但敌军有云梯、冲车,硬碰硬我们毫无胜算,得想些巧法子。”
三人陷入沉思,书房内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舆图翻动的沙沙声。萧临渊盯着舆图上蜿蜒的城墙,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有了!我们可以效仿古人,在城墙上设‘火雷阵’。用陶罐装满火药、碎石,待敌军攻城时,居高临下投掷。” 他激动地比划着,“火药爆炸的威力能震慑敌军,碎石也能造成杀伤。同时,在城门处挖掘陷马坑,表面覆盖茅草伪装,定能让敌军骑兵吃个大亏。”
宰相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苍白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血色:“此计可行,但火药数量有限,必须用在刀刃上。” 他转头对一名护卫吩咐道,声音中重新注入了力量:“立刻传令下去,让工匠连夜赶制‘火雷’,调集民夫挖掘陷马坑。记住,此事十万火急,不得有误!” 护卫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而书房内,一场关乎京城存亡的谋划,才刚刚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在京城一处阴暗的宅院里,血影阁的分舵主 “黑鸦” 正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短刃。烛火摇曳,将他脸上的疤痕照得忽明忽暗,他眼神中满是阴鸷与不屑:“萧临渊那小子,还真以为能靠这点小把戏挡住拓跋将军?” 他身旁站着的黑衣人恭敬地低头:“舵主,那我们接下来?” 黑鸦冷笑一声,将短刃插入刀鞘,发出 “咔嗒” 一声脆响:“按原计划,在城内制造混乱。等拓跋将军的铁骑一到,里应外合,让这京城变成一片火海!” 想到即将到来的混乱与杀戮,他不禁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京城百姓在血泊中挣扎的惨状。
而在宰相府的柴房内,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正蜷缩在角落里,额头满是冷汗,双手紧紧攥着密信。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恐惧,一方面,他收受了蛮族的贿赂,承诺作为内应,事成之后能获得万两黄金和一座大宅子;另一方面,他又深知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和家人都将万劫不复。“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他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拓跋将军进城,我就能带着家人远走高飞。” 可当他想到平日里宰相的正直与百姓的安危,心中又涌起一丝愧疚。但很快,对财富和安稳生活的渴望就压倒了一切,他咬了咬牙,将密信小心翼翼地藏进衣领,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柴房。
在拓跋野的军营中,这位蛮族将领正对着沙盘沉思。他身材魁梧,身披兽皮战甲,脸上的胡须如钢针般坚硬。“萧临渊,倒是个有趣的对手。” 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又很快被杀意取代,“不过,蚍蜉撼树,终究是徒劳。” 他伸手拿起一旁的狼头令旗,重重地摔在沙盘上:“传令下去,明日加快行军速度。我要让京城的人知道,与我拓跋野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军营,周围的将领们纷纷领命,眼神中满是敬畏与狂热。在他心中,京城已是囊中之物,这场战争,他志在必得,而那些阻挡他的人,都将成为他霸业路上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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