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噬魂幻境
楼船破开海眼的漩涡,船头的龙纹玉佩突然发出灼热的光芒。萧临渊独臂扶住船舷,看着噬魂岛在浓雾中渐渐显形 —— 整座岛屿像是一头蛰伏的巨鲸,黑色的礁石是它的背鳍,岛上的宫殿群则是层层叠叠的骨甲,宫殿顶端的赤色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他的断剑产生强烈共鸣。
“小心,这岛上的雾气能迷惑心智。” 南宫羽将醒魂散分给众人,药粉在掌心散发出清苦的香气,“古籍记载,噬魂岛的雾是由万千冤魂凝聚而成,会勾起人内心最深的恐惧。” 他话音刚落,秦风突然捂住眼睛,金芒在他周身剧烈波动:“我的长枪…… 怎么生锈了?”
萧临渊转头望去,秦风手中的金芒长枪竟真的布满锈迹,枪尖还缠着一缕黑发,像极了当年被他误杀的同伴的发丝。赵凛的龙袍也开始渗出鲜血,衣襟上的龙纹扭曲成骷髅形状,他踉跄着扶住船桅,眼前浮现出乳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耳边传来瑞王阴冷的笑声:“你根本不配做皇帝,你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是幻境!” 萧临渊用断剑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龙纹玉佩上,玉佩爆发出的金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雾气。秦风猛地清醒,金芒长枪恢复原状,枪尖挑破了缠在上面的黑发 —— 那不过是一缕普通的海草。赵凛深吸一口气,龙袍上的血迹渐渐褪去,他握紧银枪,枪尖的寒光刺破了残留的幻象。
楼船在浅滩搁浅,众人踏着黑色的沙滩向宫殿走去。沙滩上的沙砾踩上去软绵绵的,仔细一看,竟全是细小的白骨。宫殿的大门雕刻着与坤宁宫相似的献祭图案,门环是两颗巨大的骷髅头,眼眶里燃烧着幽蓝的鬼火,鬼火中隐约可见前户部尚书和瑞王的面容。
“这是‘万魂门’,需要用至亲之血才能开启。” 南宫羽指着门楣上的凹槽,形状与龙纹玉佩完全吻合,“看来岛主早就料到我们会来。” 赵凛将颈间的玉佩项链取下,七块玉佩拼在一起,恰好组成完整的龙纹,他割开指尖,将鲜血滴在玉佩上。
大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杀气,而是温暖的烛火。宫殿内的景象让众人愣住 —— 这里竟与太和殿一模一样,龙椅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先帝。先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笑容温和:“凛儿,临渊,你们来了。血影阁的事我都知道了,快过来,朕有话对你们说。”
赵凛眼中泛起泪光,刚想上前,却被萧临渊拉住。萧临渊的断剑正对着先帝的影子,影子在烛火下呈现出蛊虫的形状:“陛下小心,真正的先帝不会知道‘血影阁’这个名字,这是当年宫变后才出现的组织。” 他断剑一挥,火焰劈向先帝,“先帝” 的身影瞬间化作无数飞蛾,扑向最近的秦风。
秦风金芒护体,飞蛾撞在光盾上纷纷化为灰烬。众人穿过太和殿的幻象,来到一座圆形大厅,大厅的石壁上嵌着七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婴儿与那七个婴孩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多了个赤色的印记,印记的形状与萧临渊的断剑完全吻合。
“这是…… 先帝的私生子?” 赵凛声音发颤,水晶棺底刻着的生辰八字,与他的诞辰只相差三日。南宫羽突然在石壁角落发现一行小字:“以七龙子为引,唤醒沉睡的‘烛龙’,重塑乾坤。” 他脸色骤变,“烛龙是上古神兽,传说能吞噬日月,血影阁想利用它颠覆天下!”
大厅中央的祭坛突然升起,七个婴孩被无形的力量托到祭坛上,与水晶棺中的婴儿一一对应。祭坛周围的地面裂开,涌出暗红色的液体,液体中漂浮着无数蛊虫,它们顺着石缝爬上婴孩的身体,却在触及龙纹玉佩时纷纷爆裂。
“为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宫殿顶端响起,赤色长剑突然飞落,悬在祭坛上方。剑身上浮现出岛主的面容,那是一张与先帝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无数细小的蛊虫,“我的孩子…… 为什么不能成为龙?”
萧临渊终于明白,岛主才是先帝真正的私生子,瑞王和前户部尚书都只是他的棋子。他断剑指向赤色长剑:“因为真正的龙,守护的是天下苍生,而不是一己私欲。” 赤色长剑剧烈震动,剑身上的蛊虫纷纷坠落,露出里面与断剑同源的纹路。
“那就让你们亲眼看看,这天下是如何毁灭的!” 岛主怒吼着催动祭坛,水晶棺中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七道金光从他们眉心射出,击中殿顶的壁画。壁画上的烛龙图案活了过来,巨大的龙头从壁画中探出,喷出的火焰将大厅的石壁烧得通红。
赵凛银枪挑飞靠近的火焰,龙纹玉佩在他胸前发出耀眼的光芒:“烛龙是祥瑞之兽,不会助纣为虐!” 他将玉佩掷向烛龙头部,玉佩在接触火焰的瞬间炸开,化作漫天星辰,星辰中浮现出无数百姓的笑脸,正是被血影阁迫害的那些无辜者。
烛龙发出痛苦的嘶吼,龙头在星辰中渐渐消散。岛主见状,纵身扑向祭坛,想与婴孩们同归于尽。萧临渊断剑与赤色长剑合二为一,化作完整的赤色龙形长剑,一剑刺穿岛主的心脏。岛主在临死前,眼中闪过一丝解脱:“原来…… 我也可以是龙……”
当一切平息,七个婴孩躺在祭坛上安稳地睡着,水晶棺中的幻象渐渐消失。南宫羽在岛主的尸骨中找到一枚青铜印,印上刻着 “镇岛” 二字,与金袍统领的令牌能完美拼接。秦风将印与令牌结合,整座噬魂岛开始震动,黑色的礁石渐渐化作齑粉。
“快走!岛要沉了!” 萧临渊抱起婴孩们,与众人冲向楼船。赤色长剑在他们身后化作一道虹桥,桥的尽头,隐约可见先帝的虚影,他对着赵凛微微点头,然后随着岛屿一起沉入海底。
楼船驶离噬魂岛时,南宫羽发现婴孩们眉心的赤色印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龙纹。他翻开最后一页古籍,上面用朱砂写着:“七龙子归位,烛龙息怒,天下太平。”
赵凛站在船头,望着渐渐消失在海平面的噬魂岛,突然明白了先帝的苦心。或许从一开始,先帝就知道会有这场浩劫,才留下这七个婴孩作为最后的希望。他将婴孩们紧紧抱在怀中,龙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萧临渊的断剑与赤色长剑融合后,化作一柄完整的赤色龙形长剑,剑穗上的火焰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知道,虽然血影阁被彻底消灭,但守护天下的责任永远不会结束。
远处的海面上,一轮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楼船上,也洒在众人充满希望的脸上。这场持续多年的纷争终于落下帷幕,但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需要他们用一生去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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