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5.  存在即合理

    10/15—14：31

    街巷边缘墙皮剥落处裸露出暗红色的砖，像陈年的血痂被暴雨泡得发胀，蓝色台风登陆令路灯光晕都漫上了阴郁的水雾。

    风裹挟着淅沥沥的雨珠沾黏在每面橱窗上，把所有肩膀佝偻成问号的镜中人，泡出模糊扭曲的倒影。

    所有的考试以及测验对王英已经毫无意义，他主动成为“饵料”，不用卫星生成即时思维，就从没想过潜伏。

    “还有什么事？”

    王英难以理解最近发生的一切，横跨历史的间谍战争。

    他的确产生过凭一己之力颠覆命运的错觉，卫星在视网膜生成的电子标靶，令他感觉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但凭空而现拥有着无穷力量的蒸锅头，却彻底打碎了这份希冀。

    就像是整部历史的支配者，汲魂之主能对他的信徒进行赐福。

    历史中的至强者，所谓的魂火强度，意志、信念、思想，竟然也像财富一样能够转赠。

    10240焦耳永久储备动能。

    冥冥之中所有一切都是按照极少数至高意志的念头进行运转，任何忤逆那些意志，都将以狂暴或麻醉的方式，被收束进时空的特异点，魂火终极的显化现象。

    “解决一些遗留问题。”

    她穿着束腰的卡其色毛呢大衣，撑着透明的雨伞，指缝间夹着香烟。

    “遗留问题？”

    王英有些困惑，上午仍然在六中上课，他依旧穿着蓝白相间的六中校服外套。

    “嗯……应该提前给你打招呼的，那样才算是平和的结束这段关系，这的确是我的错，所以今天算是比较正式的……结束，嗯……”

    她吸了一口香烟，眼神有些闪避。

    本来她打算再也不联系王英，但听说到王英父亲走了的消息，貌似是因为尘肺病恶化感染。

    “你可以在电话里说的，不过你还是选择见面，这样也不错。”

    王英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事物显现除了本来的样子。

    “你……”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担心王英的经济状况，两年没有一点感情那不是不可能的，斟酌着要怎么委婉的说出，“你追我的时候不是用了不少钱么，我认为应该还给你。”

    王英摇了摇头。

    他不需要这个了，卫星能规避一切法律，甚至是法则，修改银行余额，或是将世界上所有非法财产漂白后再转移到账上，只要是任务需要。

    顾虑着王英的自尊，她也没有挑明，“我必须给你，就当成是我的自私好了，别这么恨我。”

    “你想多了，其实我思考了很久。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但至少在当时，那些经历是货真价实的，无论怎样去否定，都无法改变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你也不必抱有亏欠。”

    王英看着手表，他也有着排查肃清伪人的例定任务，2032年的历史大断代，不知道自己是成了精神病，和高二的那个刀疤脸一样，还是的确是真的，世界会在2032年毁灭么？

    “所以……你还是恨我。”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酒精就是如此奇妙的东西，短暂的情绪导致作出一些能扭转一生的事，说后悔也谈不上，的确更享受现在的状态。

    “不。人的思想都只不过是社会意志的投射，不以个人的意愿为转移，环境催生了人，这只是延伸而出的一种现象。我们在做决定的时候，下意识都会选择更加轻松的道路。这是很合逻辑的，认真想一想，至少事情没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你没有在做的时候给我打电话，那样才算是重大牛头人运营事故，只是简单的出轨，没什么好说的，人之常情，你不必感到愧疚，我也不恨你。”

    王英实话实说，自己已经参透了符文，理解了这个游戏。

    “呵呵。”她轻笑着，倒是很谢谢他的坦诚，“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我预想了很多你会说的伤人的话，但都没有这个奏效，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以前才喜欢你。”

    “至少说明你欣赏水平没差。”

    王英点燃一支红塔山吸了起来。

    她说什么话并不重要，王英能读取到她的即时思维，读取到她的想法，只是一切……都是那么正确。

    所谓的存在即合理。

    每个人都身陷集体胜利万众一心大时代的幻觉，无论是像疯狗一样愤愤不平诅咒着命运，还是逆来顺受盲信着沦为无害神像的理想，但到最后……都会以噩梦的形式醒来。

    自己身上的确有着某种特质，年少的女孩喜欢叛逆的人，例如摇滚歌手，街头混混，是有一定成因的。

    即使无关经济和建模，只讨论所谓纯粹的精神和人格魅力，男性不断对所处社会生态位的妥协，像是把雄性气质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没人会喜欢太监。

    等到她们察觉到生态位不可逾越的差距，才会逐渐醒悟过来，唯效率论的。

    既然人的思想不以自身意志为转移，无论男女都是一样。

    这种现象是无解的，逐利是意识之基石，直面收效甚微的抗争是反逻辑的，死亡……相当可怕，他并不会把这种现象称为懦弱，只是无解，将一直持续到这套系统的自我崩溃，或某种有力因素的介入。

    而此时此刻。

    夏冰和方岩因为天气原因没有开摩托过来，而且为了潜伏和隐蔽性考虑，选择了普通汽车。

    正在街边不起眼的车里观察着这边。

    “那个女的是谁？”

    夏冰向方岩问道，听他说他和王英虽然称不上朋友关系，也是经常聊天的熟人。

    “好像是他的女朋友吧。”

    方岩记起了这茬，在之前听王英谈起过，他被一个开超跑的公子哥给牛头人了。

    “理论上来说，我们都对组织单向透明，无法被粒子加速装置传唤的人很少，竟然一下子碰到两个，这是超稀有的情况，总感觉大事要发生了。等那个女的走了，我们就制服王英，逼问他十二点半的时候，在地铁站发生了什么。”

    夏冰戴起特种耐高温手套，魂火看似很强大，但每个人都是高攻低防，本质上依旧是普通人，高一点的地方摔下来都得死。

    她娴熟的从后座抽出钢管，将钢珠封装的纸盒定装弹塞入了钢管之中，

    “不用搞那么大阵仗吧？”

    方岩知道这钢管的威力，装甲车都能给干爆来。

    “那……方岩童鞋，你有什么高见？”

    “我直接上去问他就得了呗。”

    方岩严肃脸说着。

    “牛逼……”

    夏冰无话可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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