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陆沉玉的三轮车刚拐过街角，葱香便如潮水般漫开。15斤面粉揉出的126个葱油饼在保温箱里码得整整齐齐，金黄的酥层在晨雾中泛着油光。当第一个顾客举着手机扫码时，队伍已蜿蜒至隔壁卖卤味的摊位，有人踮脚张望，有人抱怨着"前面的买太多"，不锈钢保温杯在手里晃出细碎的水声。

                  "老板，我要十个！"穿校服的男生把书包往地上一甩，"我跟同学拼单！"

                  "帅哥，今天限购两份哦。"陆沉玉将烙好的饼装入纸袋，指尖触到温热的酥皮，"后面还有二十位等着呢。"

                  男生垮下脸："不是吧？昨天排到最后就剩俩，今天还限购？"

                  她指着队伍末尾那位拎着公文包的大叔："您看那位先生，连续三天没买到了。"话音未落，锅里的饼翻了个身，油花溅起的噼啪声中，葱香更盛，引得后排的阿姨忍不住踮脚："姑娘，给我留两个！"

                  限购令的纸板挂出时，江珊正掏出手机准备转账。"老板，我同事们凑了六个，您通融下？"她指着身后穿工装的男人们，"他们昨天看我吃，口水都流到键盘上了。"陆沉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见那几个男人正扒着车斗闻香，喉结同步滚动，不由得笑了："每人限购两份，您让他们自己来排队？"

                  粥桶掀开的刹那，白雾裹挟着肉香升腾。枸杞叶的翠绿、里脊肉的粉白与米粒的乳白在蒸汽中若隐若现，陆沉玉用长柄勺搅动时，勺背挂着的粥液拉出细长的丝。"尝尝看？异世野葱熬的粥底。"她递过试吃勺，江珊接过后吹了吹，入口的瞬间眼睛亮了——米粒炖得软烂如泥，猪肉吸饱了米油，而枸杞叶的清甜像藏在云雾里的溪流，在舌尖蜿蜒而过。

                  "给我来三份！"江珊果断扫码，"同事们肯定喜欢。"

                  粥桶见底时已过八点，最后一位顾客捧着五碗粥走远，陆沉玉数着手机里的865元收款记录，发现粥卖了17份。她想起凌晨四点揉面时，腕间的漩涡印记突然发烫，当时没在意，此刻才发现围裙口袋里的野葱苗竟抽出了新芽——这是时空之门能量充盈的征兆。

                  保安亭里，刘进福盯着一次性碗发愣。粥的余温透过纸壁传来，淡绿色的枸杞叶碎沾在碗沿，像撒了把翡翠屑。他想起今早陆沉玉递粥时，袖口露出的漩涡状红痕——那印记他在老陈的旧相册里见过，三十年前金罗湾动工那天，地基下挖出的黑石上就刻着同样的纹路。

                  第一勺粥滑入喉咙时，他忍不住哼了声。米粒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仿佛回到年轻时下夜班，老婆用煤炉煨的粥总带着股焦糊味，哪像这碗，肉香裹着葱香，连姜丝都煨得柔绵。他埋头扒拉着，直到碗底露出星星点点的油花，才惊觉自己吃得太快。

                  余光瞥见碗盖上的粥渍，他下意识舔了舔指尖，又迅速看向四周。晨光穿过铁艺门，在地上投下菱形光斑，远处传来豪车发动的声音。他用袖口擦了擦嘴，把碗盖悄悄塞进垃圾桶，却没注意到，腕间不知何时多了道淡红色的印记，形状竟与陆沉玉袖口的漩涡如出一辙。

                  回家的路上，陆沉玉发现三轮车斗里多了束野葱苗。那是今早穿越时，时空之门旁新冒出的植株，叶片上的金色脉络在阳光下流转，像有人撒了把碎金。她想起昨晚梦见的异世丛林，紫色藤蔓上挂着的浆果正在发光，而远处的山坳里，隐约有座石门闪着幽光——那或许是时空之门的另一处入口？

                  车铃在晨风中轻响，她回头望向别墅区，保安亭的刘进福正对着手腕发呆，而院角的金蔓花又抽出了新藤，鹅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轻轻颤动，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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