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巴豆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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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暑气像层密不透风的网,把整间屋子裹得严严实实。
顾瑶是被热醒的,浑身黏腻得像是在火炉里滚了一圈。
梦里她被无形的锁链捆在烧红的铁炉里,任凭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灼热的气浪烫得她几乎窒息。
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撞进一片小麦色的肌肤,肌理分明地铺在眼前。
她愣了愣神,缓缓抬头,正对上男人那双带着戏谑的深邃眸子。
“醒了?” 陆战霆的声音裹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磨砂纸轻轻蹭过心尖。
顾瑶下意识低头,果然看见自己的手脚正像八爪鱼似的缠在男人身上。
一条圆润的小腿还霸道地压在他小腹上,她脑子 “嗡” 的一声。
瞬间明白那是什么,脸颊腾地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
“对不起,我…… 我睡觉不老实。” 她像触电般猛地缩回手脚,视线死死钉在天花板上,不敢往男人脸上瞟半分。
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可还没退到床沿,腰间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了,烫得她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屏住了。
“小心点!” 陆战霆低笑出声,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腰肉,就爱极了她这副又羞又窘,像只受惊小兔子的模样。
“我去忙了!” 顾瑶几乎是弹坐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等陆战霆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像只受惊的鸟儿窜出了门。
他望着那道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低沉的笑声在晨光里漾开,唇角勾起的弧度里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今天要往集市运一千斤猪下水,出发时比昨天晚了些。
拖拉机刚在老地方停稳,顾瑶跳下拖斗的瞬间,就见往常摆摊的空地上围满了人,黑压压的脑袋攒动着,比昨日的队伍还要庞大。
“卖猪下水的来了!” 外围有人眼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攒动的人群竟自动分开一条窄道。
顾瑶这才看清,空地上躺着五个汉子,正捂着肚子在地上疼得打滚,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刀疤男猛地从人群里钻出来,指着她的鼻子怒斥:“你这个黑心的女人!卖的东西有毒!”
他抬脚往地上的人身上踢了踢,“他们五个就是吃了你家的猪下水,现在疼得快断气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不会吧?那么好吃的东西竟然有问题?”
“说不定就是用了啥见不得人的东西才那么香!咱们自己做的猪下水腥得难以下咽,她做的连小孩都抢着吃,这里头肯定有鬼!”
“我家的猪下水都是当天现做的,新鲜得很。” 顾瑶往前迈了两步,目光扫过地上的人,声音清亮。
“我自己家人天天吃,昨天在我这儿买过的街坊也有几百号人,怎么偏偏就你们几个出了事?”
刀疤男被问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挡在她面前:“谁说没事?我看是潜伏期没到!”
他唾沫横飞地嚷嚷,“这小娘们来路不明,指不定就是来害人的!”
【检测到目标体内含有大量巴豆成分,判定为巴豆中毒。】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顾瑶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周围的议论声更凶了,有人已经悄悄往后退,眼神里满是怀疑。
周广良往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怒视着刀疤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在这儿摆了好几天摊,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
阳光透过人群的缝隙落在顾瑶脸上,明明是盛夏的燥热,她眼底却凝着一层寒凉。
她轻轻拨开周广良的胳膊,往前站了半步,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位大哥说话得讲证据。你说他们吃了我家的东西才这样,有什么凭证?”
刀疤男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涨红了脸喊道:“这还要什么凭证?他们昨天除了吃你家的猪下水,啥都没碰过!”
说着抬脚就往顾瑶脚边的铁桶踹去,“这里面的东西肯定有问题,我现在就掀了你的摊子!”
“住手!” 顾瑶厉声喝止,侧身挡在铁桶前。桶里飘出的卤香混着集市的烟火气漫开来,醇厚的肉香钻进鼻腔,让喧闹的人群莫名安静了几分。
有个提着竹篮的大婶突然嘀咕:“不对啊,我家小子昨天吃了两大碗,今早还吵着要呢,也没喊肚子疼啊。”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立刻有人接话:“是啊,我家老头子牙口不好,昨天买的猪肺炖得软糯,今早还说舒坦呢。”
刀疤男见风向不对,突然拍着大腿嚎起来:“大伙儿别被她骗了!这小娘们看着老实,一肚子坏水!我兄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砸了她的摊子!”
“空口无凭的指控谁都会说。” 顾瑶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目光像淬了冰似的射向刀疤男,“你说他们中了毒,我倒觉得,是有人故意吃了巴豆来碰瓷。”
最后三个字掷地有声,刀疤男的脸 “唰” 地白了,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瞳孔猛地收缩:“你、你胡说什么!”
他身后的黄毛没眼色,凑过来扯着他的袖子急道:“疤哥,她怎么知道是巴豆?难道被看出来了?”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人群里,原本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刀疤男,带着探究与鄙夷。
“蠢货!” 刀疤男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反手就给了黄毛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集市上空回荡。“满嘴胡吣什么!”
黄毛被打得趔趄了两步,捂着半边脸委屈地缩到一旁,不敢再说话。
“原来是故意找茬的!”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引来了一片附和。
“我就说这刀疤脸不是好东西,整天在集市上收保护费,昨天还看见他跟这姑娘起争执呢!”
“肯定是没捞着好处,故意来使坏的!”
刀疤男被众人的指指点点逼得恼羞成怒,猛地转身瞪向人群:“闭嘴!谁再敢多嘴,老子废了他!”
凶狠的目光扫过之处,胆小的人果然闭了嘴,却依旧挡不住那些鄙夷的眼神。
顾瑶往前逼近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打滚的五个汉子,声音清亮如钟:“我再问你们一次,真是吃了我家的猪下水才这样的?”
刀疤男被她沉静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却依旧梗着脖子硬撑:“就是!不然他们能疼成这样?”
“好。” 顾瑶点点头,不再与他争辩,转身对身后的周广良道:“阿广,去公安局报案。就说有人恶意诽谤,还聚众敲诈勒索。”
她顿了顿,补充道,“顺便叫两个公安同志过来,把这几位‘病人’带去医院检查,看看究竟是食物中毒,还是有人故意服毒讹诈。”
周广良立刻应声:“好!我这就去!” 说着就要往人群外冲。
刀疤男见状,脸色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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