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这苏武,好似真有请罪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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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
刘光世已经等了六七天,终于把苏武等到了。
琅琊郡王府内,两人密谈。
琅琊郡王府,着实不错,吴用挑了最好的宅子,三座连成一片,互相打通了去。
虽然是北地,天气刚开始热起来,但这宅子里早已绿意盎然,化开了冰面的流水,刚投进去了新鱼儿,正也欢畅遨游……
水上有一小亭,坐了两人。
寒暄只有一句,却又沉默起来,茶水点心上来之后,两人安静地喝了半盏茶……
刘光世开了口:“东京里的人……许是想要主动逼迫哥哥……”
苏武没有什么表情:“嗯,若是换个角度来,我是东京城里的那些人,也当主动做点什么,此为上策,一个麾下有精锐兵马之人,一个在燕云京东掌控权柄之人,一个功高盖主之人,这么看都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掌控,晚动手不如早动手,自是要趁着此人立足未稳就要动手,若是这么拖沓下去,那这个人只会势力越来越大,权柄越来越重,往后越发树大根深,越发难以动手……”
刘光世自也点头:“哥哥如此来说,自也不假……只是哥哥如今重任在肩,那女真可不是易于之辈……”
“你能来,能这么来说,我心甚慰……”苏武脸上有了一丝苦笑……
刘光世连忙说道:“我与哥哥,岂能有私心?只是如今我着实为难,那谁……那姓耿的那个相公,就是昔日太子府詹事,他教我整备河北河东之兵,哥哥说,这是什么意思?”
苏武依旧苦笑,轻轻摆了摆手,只道:“你我商议一二,好生商议……你说,我若是入京去,就这么入京去请罪,能不能再回来领兵打女真?”
刘光世闻言一愣,他心中有答案,却是真不敢乱答,一时无语。
“你说说啊……”苏武催了一下。
“我……”刘光世真不敢答,难道真开口让苏武领兵去?
苏武还是苦笑,越发苦笑:“看来你与我,心思里,还是隔了一层……”
“哥哥这是哪里话?”刘光世拍着胸脯要保证。
苏武又轻轻挥挥手:“罢了罢了,终究是我一人之事……”
刘光世答不了,但可以问:“哥哥你到底怎么想?”
苏武也不藏着掖着:“你看啊……我出个两全之策,你帮我谋一谋?”
这样可以,刘光世点头来:“洗耳恭听……”
苏武这人,其实早已打定主意,但他就是要碰到谁都说要商议商议,要别人帮他出谋划策什么的……
自是接着说:“我自不能真的做那拥兵自重之事,若是真做了那事,世人如何看我?但这东京,我怎么都要去的……此去东京,我许是要死……你说是吧?”
“啊?”刘光世故意装个愣神。
“别啊了,许是要死,是也不是?”苏武顶着问。
“哥哥……可能,我着实未多想啊,我不知……”刘光世再装一番。
“好,你知不知都无妨,那我去,许是要死,许也能活。我着实又不愿死,私心里,谁也不愿死,公心上,我也不想死,我若一死,自是你打女真了,你打……”
苏武看向刘光世。
刘光世连连摆手:“哥哥……我可从未这么想过啊,我去打女真,就凭借我那鄜延万余兵马,我怎么打得了女真?我躲在城池里守一守,那自无妨,我若当真去打女真,那……”
“好了好了,你我兄弟,本就情义当先,于公于私,我不想死不能死,那我又不能拥兵自重,又不能当个叛逆之贼,我入京去,护卫带多了,那自就是叛逆之贼,护卫带少了,那许就死了……我这么想,不多不少,八百铁甲骑,我就这么入京去,你呢,选个一二千人来,随我一起去,只当是押着我去,如何?”
苏武说到这里,忽然起了身,亭子不大,两步去就可凭栏,双手撑在栏杆上,吴用真会办事,锦鲤其实不适合燕京这刚热的天气,但真就有锦鲤在游……
“那好说,我自从鄜延兵里调拨三五营就是……”刘光世点头来。
“不,熙河兵,刘正彦的兵,他也去,你带着他去……”苏武不转身,盯着锦鲤看,这锦鲤好似有点问题。
“啊?熙河兵?刘法老将军的兵?”刘光世问。
“嗯,你带一两千押着我,我带八百,拢共两千来人吧……咱们一起去东京拜见天子,入京了,你帮我多说几句好话,若是我真要死,你想点办法护我一条性命,如何?”
“我……哥哥,你这两全之策,看起来也不太稳妥,这点兵马到京城里去,怕也起不得什么作用,再怎么说,殿前司,皇城司,天武捧日,京畿诸军,也有二十万人不止,就算多不堪用,总也能拢一些精锐之辈,这般怕是难以……难以……”
苏武打断了:“看来刚才我真误会你了,你与我之间,着实无间,你真在帮我谋虑啊……也是我,如今诸事在身,如履薄冰,心中不能安稳……”
“哥哥,那是自然!”刘光世连连点头。
“无妨,就这么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许天子只是召我一见,我只管忠君爱国,天子自也就放我回来了……”
苏武要做什么?没什么,就是苏武看出了刘光世那种极端的谨慎与保守,刘光世左边好似也在为难,右边好似也在为难……
那就弄出一件小小的事来,把刘光世逼着走一条道,这次不逼,来日可麻烦得紧。
有伟人说,一定要搞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一定要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
刘光世显然不是敌人,一定是朋友,是一定可以真正团结的……
刘光世答道:“哥哥,我怕这般真不稳妥,要不咱们容后再议?拖沓着再说?”
苏武大手一挥:“不,不拖沓了,女真容不得我拖沓了,要快刀斩乱麻,来日,我还要带着你们入草原去,不能真教女真人轻松掌控了整个草原,否则来日,那真是头尾腹背皆是敌袭,此家国之大计也,大局为重,东京之事,当断则断,也不必再等天子诏书来了,明日,明日就出发入京,如此,也好教天子知晓我忠义之心!”
“明日就去?”刘光世意外非常,双手在搓,真是两千人去啊?
万一真是身死……东京那些虫豸愚钝不堪,万一真是几句话语说不好……
“别想了,天子仁爱,向来如此,我自去好说,你再帮我说说,当是无妨……”
苏武转身回来,还有半盏茶,快凉了,赶紧喝,不浪费。
“那那……”刘光世有些无主,六神无主,好似苏武说得也有道理,但他又还是觉得事情可能会比较严重……但又不敢乱出什么主意……
苏武大手一挥,往远处喊去:“来人呐,这水浅还冷,这锦鲤怕是养不活,赶紧弄个暖房,弄点暖水,烧煤啊,不要烧柴火。”
自是有人奔来,刘光世还凑头往亭子外去看看,这锦鲤真怕是要死了,活力极低。
“你好生去歇,明日大早开拔,明日你也写封奏疏,就说你带兵押送……这个词不好,你带兵护着苏武回京觐见新君!”
苏武已然快步而去,好似真要去忙碌什么暖房烧煤的事,要把这些锦鲤的狗命救一救……
刘光世点着头,也说话:“得令!”
话语说完,两手一搓,就是叹气,怎么这么难?
回头又想想,好像也没那么难,此般随着入京,怎么也不会有他的事吧?
许天子真的好说话,天子与自家哥哥有旧,没什么不好说的吧?
再怎么说,这女真是真要苏武来打,若是苏武一死,诸般强军,岂不皆是军心大散?特别是京东那些好铁骑,岂不个个人心惶惶,还怎么与女真去打?
这话,到时候说给天子听听,天子也当能想通。
只要苏武态度好,真表了忠义,天子心知肚明之后,能说的话语,好似很多很多……
明日去,那就明日去吧,总也好斡旋,也要斡旋,为了家国社稷,也要好生斡旋一番。
走吧走吧……
翌日大早,一句不假。
苏武就带八百骑,还有三个营一千五百骑,皆是刘正彦熙河之兵。
拢共两千三百人,也不过带了几日的吃食,就这么上路了。
刘光世看着苏武身边那个武松,也看了看那个鲁达,还看了看那个……不太认识,史文恭?
不会真要打起来吧?
当是不会,如果想打,不该这么点人,怎么也当是数万能骑之辈往南去。
若是不打,那万一呢……不能真死了吧?
可见此时刘光世心中之纠结。
苏武坐在马背之上,忽然一语来:“倒也还安排了一些人手提前入京去,小乙,燕青,你认识的,游骑之首。”
“哥哥周到,当是先去探听消息!”刘光世点着头。
“嗯,倒也看看京中诸军,是不是也会提前调动一二!”苏武说着。
“那当不会!”这话是刘光世的期望,京中那些相公们可别这么干啊,若是真这么干了,那真是一点斡旋的余地都没有了,眼前这位哥哥,定会调头就走。
大家都好好谈,比什么都好!
至少眼前这位哥哥,看起来诚意不少,虽然有些防备之类,但诚意着实是够的!
两千多骑兵,再往南去,去得不急不赶,自也是那苏武要等着京城里的消息来去几番。
刘光世的奏疏却在加急快送,河北京畿之官道,那自是畅通无比。
刘光世的奏疏里,自也没有其他内容,都是给苏武说好话的,也说苏武此来忠义,拳拳之心如何如何……
也劝天子,一定要看到苏武的诚意。
天子收到了奏疏,自又把几位相公叫到近前来商议。
奏疏人人在看,天子开口来问:“这苏武,好似真有请罪之意啊?”
李邦彦也稍稍一琢磨:“刘光世带一千五百兵押送,那苏武带八百人来,看起来倒是颇有诚意……”
耿南仲眉头紧锁:“我看不然,苏武如今大军在握,燕京与京东在手,他何以轻易能就范?为何?诸位想想,若你们是苏武,能这么轻易就范?头前还来请功之奏,明里暗里还要加恩,京东两路换个宣抚使,他是说杀就杀,那程万里已然进签书枢密院事,却是迟迟不来……怎么他忽然又来了?”
自是疑点重重,聪明人岂能看不出来?
白时中岂能不是聪明人,自也开口:“此,缓兵之计也,刘光世怕是已然泄露了天机,河北河东京畿数十万大军,那苏武心中怕是起了惊惧,所以,用此缓兵之计来谋求时间,那苏武也只是刚入燕云,刚得了大笔钱财,还来不及壮大自身,他岂能不来?此,既是卧薪尝胆!”
“嗯?”天子侧目,也在思索。
李邦彦立马改了口:“二位相公所言在理,去想那安史之乱,那安禄山,筹谋起兵作乱之前,岂不也频频入长安去?那……还能给唐玄宗与杨贵妃跳胡旋舞呢……母亲都叫得出口,只怕苏武此番入京来,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能欺瞒陛下,母亲父亲,他怕是能叫出一大群来……此辈之人,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耿南仲此时松了眉头,莫名好似心情也好上不少,一语来:“唉……许那刘光世,也是被其蒙蔽了,还当真上奏来与苏武说项……”
“那……”天子一时有些乱,担忧不少,但问一语:“若是……轻易这般把人……天下之人,怕也不解其中之事,不免是朕这个天子,待人苛刻,手段凶残……”
耿南仲一语:“陛下,咱又不是要杀人,只管那苏武入宫来见,把人拿下了,教他亲信军将一个个都入京述职,再把权柄交出,那程万里自也当入京来请罪,再派宣抚使去,把京东官场清理一番,然后,再论罪,杀宣抚使是不是罪?虽然不一定要如何严惩,只要把权柄都收回来了,那苏武在京中留着,封官也好,加恩也罢,有何不可?昔日那狄青,岂不也是身居枢密使之高?”
白时中一语:“耿枢相高明!”
李邦彦落后了:“着实高明得紧,如此,便是所谓功过分明,赏罚得当,陛下美名自有,家国安稳……”
“那就速速去安排,把军汉调入皇城里来准备着,听说那苏武悍勇无比,战争上杀将来去,以一当百之能,当要一群真正堪用之辈,不能是那些老弱病残,要敢死之人,与他搏杀,要敢与他搏杀……嗯……听说他麾下之兵,也是悍勇无当,城外军营也要准备好,多调精锐在左右,不可让苏武那八百来人暴起行凶,当要团团围住,如此……如此便是稳妥!”
这是天子之语,天子显然下了决定,但心慌意乱非常,他甚至脑海中陡然闪现一幕来,大殿当面,苏武持刀往他冲来。
白时中只管点头,也看耿南仲,耿南仲能调兵。
李邦彦自也去看耿南仲。
显然在场之人,没有一人去质疑苏武是不是能以一当百,更不质疑他麾下之兵是不是悍勇无当。
倒是耿南仲为难非常,一语说来:“那苏武何等精明之辈?不可等闲视之,若是随意调动来去,这京中怕是早有他的奸细,岂能不察觉?万一苏武半路而回,岂不前功尽弃?”
“那……那当如何是好啊?”天子就问。
真要说这个天子没有一点主见?那也太小瞧人了,他连父亲都关起来了,能是没主见的人?
但他就好似没什么主见,只管听得几人来去在说,然后他点头就是。
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比皇权稳固更重要?
没有!
什么亲情爱情友情,还有什么妈卖批麻花情……
在皇权稳固面前,这都是笑话!
这才是男人思维!
天子,显然心中早已笃定,但也与苏武一样,碰到人就商议来去。
那当如何是好?
耿南仲自也为天子分忧:“陛下放心,他们入京,还要几日,只待臣慢慢来做,不急,越急越出错,慢慢偷偷来做,自当万无一失!”
天子忧心忡忡:“那就都拜托枢相了!”
“臣惶恐,此臣之本分也!”耿南仲显然也深刻懂得为人臣子之道。
提出问题,这问题如何如何难,如何如何难解决。
然后,一转头,我行,我能解决这么麻烦的问题,就问天子,我是不是才能出众?
这不是什么高明之法,基操而已。
天子也配合:“若是没有枢相,朕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啊,枢相真乃国之栋梁、朕之股肱也!”
“臣惶恐!”耿南仲心中自得非常,乃至都乐开了花,但得惶恐,再道:“事不宜迟,臣这就去办!”
“好好好,爱卿速去!”天子点着头,一脸期待!
耿南仲还当郑重一礼,转头去,还有一副模样,认真去看,自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股子悲壮与能干,且还可靠非常!
众臣退去。
天子心中激动非常,万事俱备,只等苏武入京来,眼前,他要去做一件事,往后宫去,去龙德宫,再见一见父亲大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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