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师徒（下）

    欧比旺张嘴想反驳，但很快又闭上了。

    他在原力中感觉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阿纳金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表面的愤怒，看到他内心的挣扎。

    “阿索卡，”欧比旺转向学徒，声音温和但带着命令，“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朋友们呢？比如斯考特？”

    这个托格鲁塔女孩抬起头，看看他们俩，目光在阿纳金冰冷的脸上和欧比旺平静的表情之间来回移动。

    阿纳金通过原力能感知到，阿索卡对眼前两位绝地大师的形象认知已经发生了改变。

    她琥珀色的眼睛黯淡了。

    此前，她对他们的所有认知都是通过全息网所展现在大众面前的形象。

    此刻，他们被“包装”过的形象，在她眼中逐渐崩塌，被困惑和一丝委屈取代。

    “好……好的，大师！”阿索卡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去找斯考特。”

    她飞快地行了个礼，头尾低垂，转身小跑着离开了，学徒袍在身后飘动。

    欧比旺一直等到她明亮、活跃的气息在原力感知中完全远去，才转向阿纳金。

    四目相对。

    训练场再次陷入一种更沉重的寂静。

    “我知道战争对你的影响，阿纳金。”欧比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真正的关切，“我承认，就自律方面而言，阿索卡并非我所期待的那样。”

    他微微摇头，一丝无奈掠过嘴角，“但你当初也不是……给她一个机会吧。”

    他向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你不懂什么是爱。’

    ‘也不懂失去的滋味。’

    ‘你甚至都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师父。’

    阿纳金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飘落的树叶，心中千言万语，终是没有说出口。

    他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他的前师父。

    曾经，一切是那么简单，师父和学徒。

    现在呢？

    有时候，欧比旺代表着安全与稳定，那熟悉的声音和身影能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而有时候他又像个专横的兄长，要么阻碍他，要么和他竞争，固执地坚守着他自己也不完全理解的教条。

    而且欧比旺当初也不想收他为徒，不是吗？

    欧比旺只是出于职责才这么做。

    这个念头带着熟悉的酸涩涌上心头。

    “这么说吧，”欧比旺领着他离开训练场，踏上通往圣殿深处的宽阔石阶，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大师，将一名学徒训练成绝地武士是必要条件。”

    曾经，阿纳金听到这话会很兴奋。

    现在，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个崇高的头衔。

    在他看来，绝地大师这个称号遥不可及，太过遥远，仿佛隔着一层沾满鲜血的迷雾。

    他沉默地走着，目光扫过圣殿走廊两侧熟悉的雕刻，那些讲述着和平与智慧的故事如今显得如此遥远。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抛到一边。

    阿纳金常常发现自己会被不想要的思绪突袭。

    他面对过无数战场，无论是科里班的风沙、贾比姆的泥沼、克里斯托夫西斯水晶森林的致命光芒，还是塔图因沙海上那个塔斯肯村落里弥漫的血腥和恐惧，而且他在噩梦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到那些地方。

    但面对失败的阴影是一回事，面对对一位他在乎的师父兼朋友偶尔涌起的、难以言说的怨恨又是另一回事。

    那怨恨像毒刺，扎在信任的根基上。

    他不确定哪一个更难面对。

    当他把这些告诉帕德梅时，她很惊讶。

    她的惊讶带着担忧，那双深褐色的眼睛会探寻地凝视他，手指会轻轻抚过他紧锁的眉头。

    而且，这也不是全部的真相，不是吗？

    毕竟，欧比旺·克诺比不就是由半真半假的话和夸张之词组成的吗？

    阿纳金太了解他了，甚至都不需要原力，就能察觉到他那些刻意的轻描淡写和迂回的教导方式。

    而欧比旺也知道这一点。

    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未曾言明的话语和心照不宣的理解。

    “好吧，”欧比旺最终叹了口气，在一条宽阔的走廊岔口停下脚步，光线从高高的拱窗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的微尘，“那说真话。”

    他双手背在身后，神情变得严峻，“贾比姆和克里斯托夫西斯的战斗让我们损失惨重，战场上我们需要更多能参与指挥的绝地，共和国宣传局在维持表面形象方面做得不错，但是……”

    他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弧度，接着说道：“整个大军都受到了重创，补充兵员的速度跟不上消耗。”

    “我们失去了太多绝地。”阿纳金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想起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只剩下通讯器里冰冷的阵亡通知。

    “什么都太多了，阿纳金。”欧比旺的声音带着沉重的疲惫，“克里斯托夫西斯之战就是压垮班萨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目光变得遥远，仿佛看到了那场惨烈的战役，“尤拉伦和他的军官们现在与海军部正闹得不可开交，在损失了一整个战区部队以后，高层已经被迫重新进行规划作战区域，而且我们也一直没有收到武尔茨上将的消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回到阿纳金身上，“他们一直在向绝地指挥部施压，要求增派更多指挥官和将军，这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绝地，无论资历深浅。”

    这么说我们失败了？

    阿纳金苦涩地在心中想着。

    一群疲惫不堪的战士，打着为了大义的幌子，利用孩子们的热情，把他们扔进分离主义战争机器的残酷绞肉机里？

    阿纳金觉得自己很幸运，在战争爆发前，他就已经在过往经历中久经磨砺。

    但这些学徒们呢？

    那些像阿索卡一样，眼中还闪烁着未经世事的憧憬的孩子？

    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从战争的熔炉中脱颖而出，变得坚强而坚定？

    又有多少人会变得扭曲、破碎，甚至粉身碎骨？

    还有多少人根本无法从战争中走出来，他们的身后只留下一个名字和例行讣告上的一个日期？

    欧比旺说实践是最好的学习方式，确实如此。

    因为在如今银河系的这种局势下，你只有一次失败的机会。

    失败的代价就是死亡。

    “如果我拒绝呢？”阿纳金固执地问道，下巴再次绷紧，带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倔强。

    欧比旺耸耸肩，动作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绝地委员会还是会给你指派一个，听着，学徒锦标赛在一周后举行，我们何不去看看，有没有人能够入你的眼？”

    他试图让提议听起来像一种选择。

    “我以为因为战争，锦标赛延期了。”阿纳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嗯，”欧比旺点点头，眼神深邃，“现在又因为战争提前举行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沉重得几乎能让人窒息。

    他们需要尽快把新血送上战场。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沉甸甸的，压得阿纳金喘不过气。

    他闭上了眼睛，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此刻，他只想感受帕德梅怀抱中的安全与温暖，只想暂时逃离这无尽的战争和责任的重压，哪怕只有片刻。

    圣殿的冰冷石墙仿佛在向他逼近。

    （PS：这次转场描写，开始为接下来模拟战后的局势推进大剧情，关于共和国竞标赛细节就不描写了，就是天行者收徒。

    这里写天行者比较细，主要还是因为这个人物很重要，共和国即将进行的“三叉戟行动”也围绕他展开。

    模拟战就四章内容，通过模拟战收人后，就要展开布局了。

    雷恩+芭丽丝VS阿纳金+阿索卡，接下来会开始展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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