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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纯属意外


陈绍奉旨,要去汴梁了。

    但是这一路,他走的极慢,还准备去延安府接回夫人。

    一路上,陈绍不停地派人传令,聚兵于洪州,囤积物资,随时备用。

    不过朝廷暂时没有心思与他计较。

    朝野上下,目光都聚集在江南道。

    兵灾之后,整个江南放眼望去一片疮痍。

    处处都是扶老携幼逃难的百姓。

    大宋本来就重文轻武,更兼强干弱枝,地方厢军的战斗力纯属是放屁添风。

    方腊裹挟着无数活不下去的流民大军,以他的信徒为核心,聚起了十万人众。

    “劫富室,杀官吏、士人”,并将官吏、地主的财产“散以募众”

    如今,他们正在围攻睦州城。

    虽然这十万人水分很大,其中有大部分都是来混的,还有不少老弱病残,但是打厢军绰绰有余了。

    流民过境,就如同蝗虫一样,那真是寸草不生。

    要么你跟着他们一起杀杀杀,要么你就被他们杀杀杀!

    除此之外,只能在他们还没来之前,快点逃离。

    尤其是那些富人、家中有做官的人、读书士人.

    只要被逮住了,死都是一种奢望。

——

    时值深秋。

    汴梁城中,往来的漕运商船格外多了起来。

    汴河到了冬天就要封冻,往来漕运商运就得断绝好几个月。

    一座差不多有两百万人口的城市过冬的准备积储,全部要在这最后几个月当中准备完成。

    不然的话,真有可能会饿死人。

    在汴梁经营各种事业的往来客商,除了坐商之外,行商都要抓紧这一年最后几个月,多贩运几次货物,或者盈利,或者折本。

    就看这几个月的结果如何了。

    此时一艘船,缓缓驶入汴河,在码头停靠。

    刘光烈带着一群便装军汉下来,岸边早就有人在等候,直接开始上船搬运行李。

    崔林站在岸边,朝着他叉手一拜,“刘三爷。”

    “客气什么!”刘光烈笑呵呵地说道:“此番我来东京的事,绍哥儿都与你说了?”

    “三爷放心,东家叫小人全力配合!”

    刘光烈点了点头,笑着摆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就是递话使钱呗。不过这蔡太师的府邸,我还真没进去过,听说门口那青石板,都被朝中的相公们踩得溜光,能照镜子!”

    刘光烈看了一眼四周,汴梁这个都城的气息,与别处都不相同。

    尽管江南已经沸腾,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依然是无尽的富贵繁华。

    汴河之上,各种船只几乎头尾相接。每一艘船只到来,船上就下来或多或少的各色人等。如一滴滴水,转瞬之间就融入了这两百万人口组成的汪洋大海当中。

    其中不乏江南道的士绅,逃难来的。

    在他们眼中,汴梁耍乐还是如常一样,三瓦两舍,轻吟晓畅,浑话百舌。

    热闹处不减往日半点,与自己的家乡,仿佛是两个时空。

    在这些外来之人面前,汴梁土著总带着一丝傲气,即使是那些在码头搬运的苦力,看着外地佬张望的样子,心底也会情不自禁地骂上几句。

    刘光烈来到大相国寺住下。

    第二天,早早就去蔡府候着,等到日落时分,也没见蔡京回府。

    这段时日,伐夏战事后朝局一时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因为童贯再次和蔡太师联手,朝中有了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动。

    十几日前,朝廷连发谕旨,胜捷军暂时在京营常驻,京营禁军,则分批出城整顿。

    与之同时的是一些关联此事的人事变动,重中之重就在朝廷西府。

    西府当中,枢密副使吴敏出外为河东路安抚使,判太原府,迁龙图阁直学士。

    西府当中,一时枢密使枢密副使都做虚悬。

    然后就是重头戏,官家亲自下旨,在枢密院中成立检查京畿路、京西南路所驻泊禁军的经费财计事制置司,可辟僚属。

    蔡京要辟僚属,那真是一句话的事,这衙门很快就立了起来,连半天都没用到。

    而且蔡太师叫来的,绝对都是些能臣、干吏,没有吃干饭的。

    他要正式地对都门禁军这么个庞大的利益团体开刀了,先从财计事下手,铁了心要帮大宋剜去心脏旁边的这块烂疮。

    对于汴梁百姓而言,什么禁军出外、枢密副使出外,这些都无人关注。

    但是蔡太师要整饬禁军财计事,却是和每个人息息相关,而且几乎是切身的事情。

    从立国时候起,都门禁军就是大宋第一兵马,数量庞大,而且百余年来一直在汴梁。

    汴梁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家都是吃着和禁军相关的这碗饭。

    禁军所经营的各种业务,更是深入了汴梁百姓生活的点点滴滴。

    这么大一座汴梁城,可以说至少有三成的房舍是属于禁军的产业,多少酒楼瓦子,不是禁军中人开立,就是背后有禁军中人照应。

    老百姓吃的面,是在禁军的磨坊磨的,老百姓穿的衣帛,是禁军车船务运来的。

    朝廷每年几千万贯资财,像水浇在沙地上,什么作用都起不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实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其中分润了好处。

    甚至可以说,禁军这个利益团体,和汴梁这座城市,几乎是连成了一体。让历朝历代多少人想下手整治,都只能摇头,最后只能不理。

    在王朝元气尚且充足的时侯,这种事都会成为难以触动的堡垒,更何况大宋这些年,看似风光,实际上元气凋敝的很,一切正常运转秩序都有土崩瓦解迹象的现在,礼乐崩坏!财政崩溃!”

    即使是蔡太师来做,整个汴梁城,也没有人看好他。

    酒肆茶楼里,纷纷扰扰,十桌倒有七八桌,都在谈着这个话题。

    至于江南的方腊,根本没有几个人关心。甚至连前段时间,一直占据汴梁风口的伐辽,也不再那么为人津津乐道了。

    整饬禁军,就是在大宋的心口剜疮,非得是最利害的圣手,集中全部精力,小心翼翼方能做成。

    如今的蔡京可能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甚至再过几年,他的身体,都未必能支撑他来做这件事。

    不得不说,赵佶的命确实好,前几代皇帝敢说治理禁军,估计也没有大臣敢接下这烫手的山芋。

    可是如今他却能启用蔡京。

——

    蔡京回府之后,老都管上前,把今日的拜帖一一读给他听。

    待听到陈绍两个字的时候,他摆了摆手,说道:“让这个先来。”

    不一会,下人引着刘光烈来到堂中。

    刘光烈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这才递交上陈绍的书信。

    蔡京看后,等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了。”

    说完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他的精力毕竟有限,说话做事尽量简单,府上也都习惯了,马上就近乎是推着刘光烈退了出去。

    刘光烈使钱、办事,非但是把好手,更是一把老手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不过他心底也不郁闷,毕竟这是蔡太师,要是和常人一样,那才叫怪事。

    蔡京扶额,没有想太久,就叫人把陈绍的书信在他眼前烧了,开始琢磨起其他事来。

    陈绍让他帮忙上书,保荐他去平定江南方腊。

    其实蔡京不想这么干,但是除此之外,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地方厢军打不过,不能快速平定民乱。

    西军精锐在河北,伐辽在即,南北奔波是兵家大忌。

    既然没有更好的选择,蔡京就懒得再多动脑筋了,他不是神,并不能做到每件事都算无遗策,尽善尽美。

    事实上,他更像是个补锅匠,从这里扣下点铁来,补那里的缺口。

    在如今糜烂的局势下,尽量让事情变得没有那么糟。

    而且蔡京出生时候,就是大宋文官士大夫阶层与皇帝共天下的时期。

    这让他天生就对武人少了戒备。

    退一万步说,陈绍真有贰心,那也是重演李元昊的旧事,在西北叛宋立国。

    他去平方腊,对朝廷没有坏处。

    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之后,他又满心投入到整饬禁军财计的想法中去了。

    这才是头等大事。

    当今皇帝看重的,就是他的理财本事,这回既然皇帝要动禁军,自己一定要做好。

    让年富力强的官家知道,这大宋的江山,不是谁都能帮他宰执的。

    只有如此,才能重回相位!

    刘光烈从蔡府出来之后,没有歇息,直接带着人,奔往童贯的府邸。

——

    延安府,种家。

    陈绍风尘仆仆,趟风冒雪,终于赶来。

    因为种灵溪辈分大,他也跟着沾光,种府的后生们一口一个姑老爷,站在门口迎接。

    陈绍笑呵呵地与他们寒暄一阵,便进到府中。

    种师道把家里本就不多的子侄,带走了许多,去河北前线,准备让他们在伐辽战场上磨砺一番。

    他的人马,虽然是负责‘掩护诸军’,但是伐辽这么大的战事,未必就能一帆风顺。

    真有事,他们也得顶上去。

    一群人把陈绍迎接进府,早就设好了酒宴。

    陈绍有心在这里多待几天,等汴梁的动静,所以就和他们放开了喝。

    酒到憨处,众人甚至已经搞不清辈分,和陈绍称兄道弟起来。

    毕竟这位姑老爷,才弱冠之年!

    种家人特别能喝,陈绍的酒量虽然也还行,不至于几杯酒下肚就脸红。

    但他今天属实是有些忘形,喝得大醉,甚至在喝之前,就想好了不行就装病。

    在种府待上十天半月的,让方腊给汴梁那群人上上强度,让他们知道急。

    晚宴结束时,陈绍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好能慢慢走路,反正看什么都在摇晃、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的模糊不清,需要小心一点才不会摔倒。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几个小辈扶着他,来到了种灵溪的院子。

    因为是女眷院子,他们就不放便进了,笑着说道:“姑老爷自己走吧,我们回去了。”

    陈绍脸通红,还在摆手说:“今晚没高兴,我们继续……再来几壶。”

    “高兴了,高兴了。姑老爷有兴致,咱们明天继续就是。”不知谁在说话,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

    人们是不分古今都有的毛病,看到同伙醉了就高兴。

    这宅子里,就种灵溪娘俩住,陈绍扶着墙想了一会,依稀记得是右边。

    他昏沉着脑袋,进到院子里,差点摔倒,“师师,给我煮杯二陈汤来!”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门,左右看了一眼,迷迷糊糊地说道:“这好像不是我家。”

    说完脑子里又想起师师不在,这里应该是种府。

    他摇摇晃晃,也分不清道路,好在这宅子他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终于摸索到了卧房。

    “怎么连个丫鬟也没有!”

    他摸索着上榻上,踢掉了自己的靴子,入手就是一个软腻温融的娇躯。

    嘴里嘟囔了几句师师之后,他抱着就睡着了。

    寒风阵阵,从院子里角落出来两个小丫头,瞧着房门开着,其中一个抱怨道:“我说让你自己来,你非胆小,哪有什么鬼啊怪啊的,都是李嬷嬷骗你呢。”

    “你看,这房门被风吹开了,热气都散了,咱们今晚有的冷了!”

    另一个关上门,插上门闩,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小声道:“快别抱怨了,下次你出恭,人家也不陪你去了。”

    “脱得光溜溜的,抱在一起会比较暖和。”

    说完,两个小丫鬟脱了衣裳,互相抱着进了外室的被窝。

    折氏做了一个梦。

    很旖旎的梦。

    身为一个刚嫁过来,就守寡的小少妇,做这种梦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她梦的好像有点真实了。

    凌晨时分。

    突然,房中传出‘啊’的一声。

    两个小丫鬟赶紧起身,点上蜡烛,困酣娇眼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折氏赶紧摆手,脸色有些难看,说道:“没事,做了个噩梦,你们出去吧。”

    两个小丫鬟莫名其妙,又回去睡觉去了。

    房间内,陈绍酒也醒了,借着月光,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各裹了一床被子,坐在床上相对的两个角落。

    “那个.我说我喝醉了,走错了地方,你信么?”

    折氏点了点头。

    陈绍长舒一口气,小声道:“那就好,那就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折氏脑袋一歪,问道:“说什么?”

    “就是我们.我不小心,上了你的床上.”

    折氏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陈绍打量起四周,正在考虑从窗户跳出去的可行性时候,折氏突然开口道:“我们会有孩子么?”

    ?

    裹着被子,蜷缩着身体的折氏,头发散开、把脸都遮住了半边,只露出一点肩头。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我们一起睡过了,就会有喜脉的。”

    陈绍喝了一肚子酒,此时醒来,有些尿急。

    他看了一眼折氏,说道:“那我先走?”

    折氏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拽着他的衣角。

    陈绍有些忍不住了,硬着头皮说道:“我想如厕。”

    折氏想了想,从被子里出来,穿着肚兜亵裤,给他取来一个花瓶。

    陈绍虽然无语,但是喝的酒太多,懒得去想了。

    他拿着花瓶,正舒畅的时候,转身一看,折氏正在偷看。

    被发现之后,她赶紧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绍还是偷偷溜了出去。

    他来到种灵溪的房间,此时种灵溪甚至还在睡觉。

    陈绍进去之后,几个丫鬟纷纷起身,他不管不顾地进去,掀开被子朝着种灵溪的屁股就打了三巴掌。

    种灵溪迷迷糊糊起来,本来就有起床气,屁股被袭击,顿时大怒。

    穿着亵衣张牙舞爪地就要和陈绍拼命。

    扑腾了一番,陈绍将她按在床头趴着,自己则坐在她的屁股上,兴师问罪道:“我昨天来了之后,在宴客厅吃酒,你怎么不派人去接。”

    种灵溪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睡着了!再说了,你这么大个人,自己不认路么!”

    “还敢顶嘴!”

    种灵溪突然反应过来,问道:“昨晚你在哪睡的?”

    “我和大虎在客房待了一夜.”

    天彻底亮了。

    折氏带着个丫鬟,提着饭盒,来找他们一起吃早餐。

    她的心情竟然很好,走起路来,还哼着小曲,让陈绍大为震惊。

    陈绍不太敢去看她。

    种灵溪还在为早上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揍生闷气,吃了几口之后,就赌气离开了。

    前厅还剩两人。

    折氏一身淡紫薄纱掩映,绸缎直帔,愈发显得娇艳,她悄悄说道:“明远,我这里有点疼,你昨晚握着它睡得,给我捏紫了一块。”

    说完还扯了扯襟怀,似乎是要验证自己的话。

    陈绍吓得赶紧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多谢继母款待。”

    说完他才小声道:“小心,别让人瞧见了。”

    “我知道,我就给你看,别人都不给。”折氏越看陈绍,越是欢喜快意,他身形高大,气宇轩昂,最重要还很年轻。

    怎么越描越黑了,陈绍虽然好色,但是还不至于色胆包天。

    种师道要是知道自己.

    这可是他婶娘啊!

    陈绍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三国演义里,张绣那个画面:

    “有人淫辱汝之婶娘,汝能无动于衷乎!”

    陈绍站起身来,擦了擦嘴,然后又跟折氏弯腰拜别,这才逃也似的离开了小院。

    大虎看着面容憔悴的陈绍,小声说道:“东家,朝廷的旨意来了。”

    “哦?”陈绍心中激动,问道:“在何处?”

    董大虎把一纸公文递给他,道:“来传信的是刘三爷手下,留下这个就走了。”

    陈绍展开一看,上面把刘光烈去见蔡京和童贯的事,写得清清楚楚。

    蔡京是说了一句话就把他赶出府门;童贯则是大谈特谈,十分热情。

    第二天,两人就一起保举陈绍,率本部一万人马,前去江南平叛。

    童贯一定会同意,陈绍是知道的,因为在他那里伐辽是一等一的大事,即使是自己和他的私人恩怨,也不能影响他的伐辽。

    反倒是蔡京,这两天真是让陈绍刮目相看。

    这老东西对相位,究竟是有多大的瘾头。

    做了几回丞相了,该撤就撤,给年轻人机会嘛!

    至于这么拼命么!

    都给赵佶整饬起禁军来了,那是什么地狱级难度的副本。

    再给陈绍八辈子,也解决不了这件事,禁军那简直是和汴梁融为一体了。

    老蔡京为了权势,看来是豁出这把老骨头去了。

    陈绍舒展了一下身体,笑道:“准备好,打道回府,去洪州!”

    他要率兵平叛去了,自然就无法入京。

    至于打完回来怎么样?

    那时候,赵佶和他手下那些亲近之人的想法还重要么?

    至于方腊,陈绍没有多想,这是个超级大礼包。

    方腊闹了江南这么一大场,不知道多少资产,就此成为无主之物。

    这应该是金兵南下之前,自己最后嘬的一口大血了。

    他们那些人,对付地方厢军还可以,碰到正儿八经真打过仗,见识过骑兵冲锋的兵马面前,根本就是浑身破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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