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生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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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订立婚约。经过眷属考验,方才得见未婚妻黎蓉的芙蓉一面。
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大红锦缎婚服完美勾勒,玉带收束纤腰,极具视觉冲击力。笔直修长的双腿,足有一米多长,露出些许的脚腕洁白如雪,出尘气质不像来自原始部族的蛮夷公主。
大红盖头遮住凤冠,无法看清容貌。玉颈后方瀑布般的长发,带着些许馨香。青葱纤手轻抚趴卧身旁的玄色巨虎,安抚不知因何故受到惊吓的宠兽。
蛮夷古族规矩,女子出嫁,只带盛装嫁妆的纳戒。没有丫鬟仆从,故而是独坐在卧榻。
未来岳父黎崇传音提醒:“蛮夷古族小伙迎娶未婚妻,要到她跟前,满足条件就能带走新娘子。”
既然要娶蛮夷古族的公主,自当遵从他们的规矩。
萧烨前番一心只知修炼,平生仅和九幽黄泉的绝世天才九幽公主缔结道侣盟约。以利益结盟,最终受到她的背叛。
如今距他不过一米,端坐在精巧卧榻之上的女子,乃是萧烨即将明媒正娶的第一位发妻。
于见过大风大浪的前赤霄武神而言,可谓十分重视。
萧烨抱拳拱手,郑重道:“蓉儿,小王萧烨爱慕良久,盼望佳人垂青,随我同赴王府完婚。”
黎蓉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我从未谋面,至今仍不相识,何来‘爱慕良久’?你心若是不诚,我打死也不嫁。”
萧烨毫不惊慌,问道:“敢问蓉儿,何为心诚?”
黎蓉道:“我且问你。你与我蛮夷古族联姻,是看中古族秘法,还是真心实意与我成婚?”
“我在王府中,并不得宠。今日与你成婚,明朝就要搬出王府。”萧烨对即将过门的妻子,没有任何隐瞒。
如若她因地位低微,而对这桩婚事生出悔意。迟早有一天,或因情势所迫,或因心意难平,会做出和九幽公主类似的行动。
萧烨宁肯独身,也不想再经历信任之人的背叛。
黎蓉并未有后悔的迹象,接着问道:“离开王府,你可还有凌云之志?”
“天玄大陆上的每个热血男儿,谁不想成就武神?我虽为王府边缘人,此志不渝!”
“待成婚之后,夫君要告诉我,你是如何降服黑虎。”说话间,伸出白嫩纤手。
萧烨握住触感微凉的玉手,只觉一股温热力量,顺互相接触的掌心,渡进他体内。眨眼间,行经全身脉络。
她施展的是以灵探身之法,确认萧烨体魄,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根本不适合修炼。
萧烨身为赤霄武神,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眼下这副身体,资质可谓极差。
傲然挺立,坦然问道:“蓉儿,此刻可还愿与我共渡爱河?”
“我既已叫你夫君,便绝不反悔。”黎蓉话语间,满是女中豪杰的坦荡。
萧烨向岳父和小舅子微笑颔首,牵着即将过门的未婚妻,踏过铺就红毯的木梯和通路,行出蛮夷王族下榻的馆驿。
负责接亲的老奴,见到手牵红绣球的一对新人,赶忙招呼乐师,吹奏大乾最喜庆的乐章。
敲锣打鼓之声,传出几条街巷。
晴儿跑去搀扶黎蓉,登上七彩灵鹿拉着的銮舆。
萧烨翻身骑上性格温顺的五色神牛,头前开路,伴随着喜乐声前往王府。春风得意的脸庞,更显出俊朗阳光的少年意气。
十五岁的少年郎,迎来人生中最大的喜事。任谁见了,也会心生赞叹。
“如果没人说,谁知道他是个不能修炼的废人呢?”
“小王爷就算不修炼,人家也是小王爷。美娇妻在旁,畅游红尘世界。”
“到底是王族血脉,这等贵气,真是常人所不及。”
“说这么多,不还是没法修炼的废物。等王府换了天地,他还是个屁的小王爷。”
“……”
大喜之日,萧烨满心欢喜,不去理会路人的艳羡或怨妒之言。平稳骑乘神牛,引领迎亲队伍。
身材魁梧的黎战,手持亮银枪,虎目含威环视围观之人。
有人胆敢劫亲,定会被他扎几个透明窟窿。
三里路程,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方才顺利抵达王府。
英姿雄伟的逍遥王萧汉,身穿锦缎暗紫龙袍,立于王府正门,气势如同山岳,比巍峨王府更令人心惊。
在他身旁如小鸟依人般站立的王姬,身穿锦缎绣凤华服,满脸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迎亲队伍,眼中闪烁泪花。
含辛茹苦抚养十五年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即将了却终身大事。比起修炼武道,或争夺世子之位,更令一位温柔母亲感到欣慰。
主婚人不是旁人,正是太虚城人尽皆知的麒麟王萧诚,也就是新郎萧烨的王叔。
萧烨翻身下了神牛背,掀开銮舆红帘,牵起由晴儿交给他的红绸绳。
身段玲珑,大红盖头遮面的新娘子,轻缓步下銮舆。金珠打造的极品凤冠,镶嵌钻石片的刺绣霞帔,冰蚕丝织就的束腰如意玉带。脚上穿的步云履,也是针脚细密,金丝刺绣凤纹。
雍容华贵的婚服,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奢靡。只有这种规格,才能配得上执掌南疆兴衰的王族。
前来围观的众人,仅是窥见惊鸿一瞥,仿佛也能看到一位绝世美人。
萧烨在艳羡目光中,牵着未婚妻黎蓉,跨过王府高达尺半的门槛,再跨过熊熊燃烧的火盆。
喜庆的鼓乐声伴奏,迎亲和送亲的人都来到了装点一新的红鸾殿。
楠木质地的廊柱,重新涂抹朱漆。悬挂的对联,边缘镶着金箔。红地毯直通向悬挂宫廷名画的八仙桌。
一应桌椅,都是最为名贵的金丝楠木打造。
大约半年前,太虚窑的工匠,便接到了逍遥王密令。连续半年时间,都在烧制婚礼需用器件,因此桌案上摆放的茶器和酒壶,都是南疆极负盛名的太虚窑,烧制出的最佳成品。
以往几个王子成婚,只有嫡长子萧景和嫡次子萧钰,有过这般奢华待遇。
放置楠木八仙桌的高台,萧汉和黎崇分别落座两侧太师椅,身旁都是各自王妃相伴。
与萧烨同辈的诸王子,已经先行落座。看出桌椅和茶器的珍贵,引致他们对王府废物的嫌恶。
看到春风得意的萧烨和黎蓉走进红鸾殿,眼神中没有祝福,尽是不屑和仇怨。凡心不定的王子,更是生出恶念,想要杀掉萧烨,把身材极佳的黎蓉霸为己有。
尽管同为逍遥王后裔,可在他们眼里,不能修炼,又没有权势的萧烨,和王府中可随意打杀的仆从,没什么区别。
他的婚礼,更是没有任何价值。
若不是碍于父王颜面,没有一个王子,会出现在红鸾殿。
主持婚礼的麒麟王萧诚,明为沉迷酒色财气,实际比任何人都清楚逍遥王府的局势。
不曾准备过多感慨话语,介绍出席者的身份,接着就是宣布婚礼仪式开始。
萧诚无视众王子冷漠嫌恶的眼神,仰头看向朱漆廊柱上的龙凤呈祥图,用最清朗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萧烨和黎蓉默契曲身,敬拜北墙悬挂的洪荒天地图。
“二拜高堂!”萧诚适时呼喊。
萧烨和黎蓉动转身形,先拜过逍遥王萧汉和王姬,然后拜蛮夷王黎崇和他慈眉善目的王妃。
四个长辈的眼神里,充满了由衷的欣慰。
亲手抚养长大的子女,拥有心满意足的归宿。对为人父母的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可以奢求。
至于王族权势纷争,似乎与眼前这对新人,没有任何关联。
“夫妻对拜!”萧诚声音又大了几分。
萧烨和黎蓉站起身,隔着一段距离。同时俯身,白玉冠和金珠凤冠距离只有毫厘。
大乾姻缘礼成,今朝才相识的一对璧人,正式结为夫妻!
本该热闹捧场的众王子,皆是反应冷淡。坐在上首的逍遥王,并不出言劝阻。
世子之争,乃是一场同宗同源的残酷竞争。最终上位者,才有能力守护王族威严。
他内心疼爱王姬,也不会因此,坏了南疆王族数千年来的传承。
弱者,就该遭人冷眼。
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新娘送入洞房。”主婚人萧诚喊话声落下,晴儿搀着黎蓉前往萧烨行宫。
红鸾殿中只余下黎崇夫妇和黎战三个外人,余下的都是南疆王族。
萧烨举起盛装清酒的青铜樽,朗声道:“诸位同族长辈,各位兄弟,今天是我萧烨大喜之日。你们能来捧场,我倍感荣幸。这一杯,敬诸位!”
席间全无一人,拿起放在桌案上的酒杯。
蛮夷王族的三个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脾气火爆的黎战,认定了萧烨这个姐夫,纵使身在逍遥王府,也敢帮他说话。
“你们可是他的血亲!平时再瞧不起,在大喜之日,总该给新人送上祝福吧?”带着怒火的喊话,就像是石沉大海。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分别坐在两侧上首的萧景和萧钰,都是摆出看笑话的姿态。
萧烨转过身,面向高台上的父母和岳父母,朗声道:“咱们一家人,趁这个喜庆日子,痛快喝一杯。”
六人共饮的场面,在高朋满座的红鸾殿,看起来格外冷清。
这就是不能修炼的废物,在尘世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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