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映照蟠龙椅，萧景斜躺在虎皮坐垫，怀中拥抱软玉温香。

殿中出现透明水纹波动，暗影灵探凝聚身形，流利单膝跪地。

萧景眼眸睁开一条缝，慵懒道:“你跟踪了我那不争气的七弟一天，都刺探到了什么情报？”

探子将萧烨移居私宅位置，以及晴儿采买物件等事，详尽汇报给主子。

萧景伸手轻指，示意香肩半露的美人，帮他按摩肩膀。

斜睨高台下的探子，眼眸闪过一抹厉色，问道：“他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购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探子看了眼衣着清凉的侍妾，意识到做了什么，赶忙慌急垂头：“我在暗中监视整天。他和通房丫鬟晴儿，可能是在玩湿身把戏。”

萧景嗤笑出声：“你的意思是，他浪费玄晶购买冰寒灵液，就是为了和一个地位卑贱的丫鬟玩乐？”

探子不敢怠慢，恭敬回道：“卑职在三更时分，确实亲眼见到衣衫湿透的晴儿，从卧房中走出来。”

萧景伸出宽厚大手，轻捏美人下巴，令她转头面向跪在高台下的探子：“你认为那贱女人，和本王的侍妾相比如何？”

探子见过萧景把犯错的家丁，丢进喂养千百条毒蛇的血池。听到这个送命题，不由打了个寒噤，慌乱道：“主子的女人，都是金枝玉叶。像我这种卑劣之人，根本没有资格评判。”

萧景松开手，眼神和缓了几分，冷声道：“算你识相。”

探子深吸一口气，惊觉出了一层汗，衣衫紧紧贴着后背。

“你觉得那丫鬟，长相如何？”萧景头枕锦绣玉枕，借着烛光观赏纤长手指。

“长得像野猪，和不入流的废物门当户对。”

萧景的笑声，在大殿中肆意回荡：“七弟啊，七弟。王兄还是高看了你，沉迷美色的废物，也就只能和王叔做一丘之貉。”

探子不敢言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萧景笑声停止，不耐烦道：“退下吧。”

探子身化虚影，从大殿中消退。

……

萧烨彻夜未眠，借助先天真火，用普通丹炉，炼制数十瓶最基础的聚灵丹。

赶在天亮之前，运功调息，扫净身体疲乏。

院中圈养的雄鸡啼鸣之时，朝阳的光芒映进天井，带来瑰丽的光亮。相比于热闹喧嚣的王府，这个环境雅致的小院，更能带给人心中安宁。

晴儿端着打好水的铜盆，来到萧烨卧房，指节轻敲房门，柔声道：“小王爷，起床洗漱了。”

萧烨早已整束完毕，拉开房门，接过晴儿手中的铜盆：“你来得正好，陪我上一趟街。”

晴儿更不多问，戴上面纱，随同萧烨出了门。

萧烨问：“你为什么总是戴面纱？”

晴儿道：“妾身以前上街时，总被那些流民用迷醉的眼神盯着看。感觉不适，便开始佩戴面纱。”

晴儿的容貌和身材，只是比他暂时回到蛮夷之地的妻子黎蓉稍逊一筹。放眼整个太虚城，比她更漂亮，身材更好的女子，单手就能数得过来。

王府里其他王子，瞧不起她的卑贱身份，才没有和萧烨竞争。否则以他在王族中的地位，在赤霄武神转生过来之前，就得被人横刀夺爱。

萧烨抬起胳膊，笑道：“爱妾，本王准许你挽着我的手。”

晴儿笑的格外娇羞，挽着萧烨胳臂，一同前往太虚城北繁华的商业街。

在出门之前，萧烨经过深思熟虑。如果去萧景麾下的丹药铺贩卖丹药，若是被他得知，容易生出乱子。

最好的选择是到麒麟王萧诚名下的商铺，售卖精心炼制的丹药。

商业街中不乏几位王子手下心腹，认出身穿蟒袍的萧烨。见他和一位丫鬟举止亲密，打心底里感到嫌弃。

“这个废物也就是投了个好胎。如果不是生在王族，连做奴隶的资格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妮子，身材丰腴饱满。若是送到烟花巷，指定能做花魁。”

“没法子，谁让他有个好爹呢。”

讲论者突然没了声音。

他们可以随意品评萧烨这个不能修炼的废人，对于声名远播的逍遥王，则是不敢随口提及。

萧烨问了身旁的晴儿，得知王叔萧诚的商铺，正在街巷尽头。

这位以酒色财气闻名的王爷，开的铺子极其独特。不收俗尘之物，也不限种类。

唯一的要求，就是质地要达到极佳。

无论是上品丹药，还是极品灵宝。只要质量过硬，商铺就会按公道价格收取。

再经过下属的拍卖行竞拍，足可做到低本万利。

甚至有时候，逍遥王还得向他这位生性洒脱的兄弟，伸手索要灵晶。

商铺里的伙计，穿的都是深蓝锦缎制服。不只一表人才，谈吐也是颇有书卷气。

“掌柜的在吗？”萧烨进门就问。

正在擦拭柜台的伙计，闻言抬起头，看到萧烨身上的蟒袍，略有些错愕：“这位爷，您是…”

王族的手下，经常有来光顾商铺者。互相之间，算得上熟面孔。

体魄虚弱的萧烨，承受不住路人的冷眼。平时更多待在王府，出门采购之事，都是交给手下人。

只有进出王府的人，才能见到他。

商铺伙计不认识他，倒也不算怪事。

晴儿常跟商铺之类的人打交道，见伙计脸上有迟疑之色，朗声道：“这位是王府的七王子，快去把你们家掌柜的叫出来。”

伙计一听是王府的王子，不敢怠慢，赶紧掀开门帘跑到后院，去叫还在女人肚皮上的掌柜。

掌柜的听说是王子亲至，赶忙提好裤子，火速跟着伙计来到商铺。

打眼一瞧萧烨，脸上的殷勤立刻收敛：“小王爷，您怎么有空出王府，到这城北来闲逛了？”

他曾跟随麒麟王到王府赴宴，见过文弱的萧烨。

不适合修炼的王族，在他们眼里，也没有多高的地位。

萧烨无视掌柜的冷淡态度，从纳戒中召出一个盛装丹药的净瓶，放在柜台之上。

掌柜的面带轻蔑之色：“小王爷，虽然您和我们家麒麟王是亲叔侄。可是这商铺的规矩，我却不敢不遵守。”

晴儿想要呵斥掌柜，被温柔大手握住小手，脸颊飞起红霞，愤怒话语落回腹中。

萧烨轻松道：“我跟王叔臭味相投，都是爱好酒色财气的妙人。在他口中，自然听过这家商铺。”

掌柜的迟疑道：“听说过…还敢来？”

“守这里的规矩，有什么不敢的。”

掌柜的听到萧烨自信话语，不由将视线转移到柜台台面上的净瓶。

伸手拿起，拔出了红绸木塞。

一股并不浓郁，但是格外纯净的丹香，顷刻间进入鼻腔。

见惯了各种天材地宝的掌柜，仅凭丹香，就能断定这瓶丹药质地绝佳。

聚灵丹的品阶太低，卖不出好价。

不过他是个做生意的天才，看得出这瓶丹药背后的炼丹师，身上潜藏的巨大商机。身为拿钱办事的掌柜，岂会放过这种机会？

立马换了副嘴脸，殷勤道：“小王爷，人们都说您是修炼的废柴。可是这天底下，从来没有绝人之路。原来您在丹道之中，倒是有些天分。”

萧烨轻声道：“实话告诉本王，这瓶丹药质量如何？”

尽管晴儿身份低微，在萧烨心目中，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有美人作伴，总会想要炫耀一番，方好令她们更加崇拜。

掌柜的如实说道：“从基础灵液的品质，再到材料的配比，对于火候的掌控，都可以说是毫无瑕疵。您不只是阅读典籍的空谈派，也是个巧手慧心的丹师。”

王族凭借尊贵身份，可随意招揽天赋卓绝的炼丹师。

不能修炼武道，在世子之争中，不存在任何威胁。

因此显露过人的丹道天赋，对隐秘的争雄，没有任何破坏。

晴儿惊喜道：“小王爷，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过人之处。”

萧烨轻捏晴儿纤腰，轻声道：“你不是一直都清楚？”

晴儿听懂了弦外之音，顿时俏脸通红。

掌柜的干咳一声，化解尴尬。

萧烨从容自若，问道：“我跟我王叔，有没有很像？”

掌柜的殷勤道：“从性格到喜好，都是极为相像。”

“王叔跟我的区别就是，他喜欢身材苗条的美人，我中意身材丰腴的美人。”萧烨把纨绔印象，硬塞进商铺掌柜心中。

掌柜的道：“难怪我们家麒麟王，一向对你赞不绝口。原来还有这种联系。”

“等王叔得空，可以请他到我私宅。我们叔侄二人，联络一下感情。”

麒麟王地位尊贵，又是个绝对不会受到忌惮的存在。把他拉拢过来，对日后的世子之争，有着极大的帮助。

柜台上的上品灵丹，绝不仅是换取灵晶的货物，更是把王叔引过来的诱饵。

掌柜的并不知道萧烨这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王子，实际已经生出争夺世子之位的野心。两位沉迷美色之人的联系，无外乎酒色财气。

没有忌讳的必要，满口答应下来。

接着豪爽道：“今儿是草民和小王爷第一次做生意。我就以拍卖行的售价，买下你这批丹药。”

不难看出，这家商铺的掌柜极会做生意。

城府也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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