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崖下硝烟弥漫，日军坦克的履带被手榴弹炸得扭曲变形，失去动力的坦克变成了破铜烂铁。

弟兄们手里的枪支早已没了子弹，有枪的安上了刺刀，没枪的攥紧了钢刀，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近身肉搏，是眼下唯一的出路。

“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赵冲猛地举起开山震岳斧，斧锋在残阳下寒光闪闪，他一马当先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群。

“杀！”郭小凤、宇文杰、龙老幺等人紧随其后，喊杀声震得崖壁嗡嗡作响，一场惨烈的肉搏战，在黑风崖下激烈展开。

龙老幺只剩一条左臂，却将单刀使得虎虎生风，刀光过处，日军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嘶吼着，单刀直劈一个日军军官的头颅，鲜血溅了满脸，却浑然不觉，又扑向下一个敌人。

宇文杰握着从日军手里夺来的刺刀，与三个日本兵缠斗。他虽没有很好的武术功底，却凭着一股子狠劲，左躲右闪间找准破绽，刺刀猛地刺入一个日本兵的小腹。

剩下两个日本兵见状，举刀向他砍来，宇文杰就地一滚，避开刀锋的同时，刺刀划破其中一人的脚踝，那人惨叫着倒地，被他补上一刀。

最后一个日本兵吓得转身想逃，却被宇文杰掷出的刺刀穿透后背，重重摔倒在地。

陆子豪则负责守在山洞入口，护卫年幼的玉娇和九纹龙古鼎。

两个日本兵想趁乱抢走古鼎，陆子豪抽出短刀迎了上去。他的刀法刁钻狠辣，专攻下盘和咽喉，不过三招，就将两个日本兵砍倒。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只要有敌人靠近洞口，便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像头护崽的豹子，死守洞口。

郭小凤的柳叶剑在敌群中翻飞如蝶，剑锋扫过之处，必有日军士兵倒下。

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叶景程牺牲的画面，闪过了凡和尚临终的嘱托，闪过秦定川最后那句“守住古鼎”，每一次挥剑都凝聚着悲愤。

一个日本兵挥舞刺刀向她刺来，她低喝一声，剑势陡然加快，仅一剑就刺穿了对方的心脏，随即旋身，剑背重重砸在另一个敌人的后脑上。

整个战场乱成一团，山坡上、山洞旁、树林里，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有的弟兄被日本兵按在地上，却死死咬住对方的喉咙；有的日本兵想逃跑，却被断了腿的弟兄抱住脚踝，同归于尽。

鲜血染红了黑风崖的每一寸土地，残阳如血，映得天地间一片猩红。

而战场中央，赵冲与西村直树的终极对决，正打得石破天惊。

西村直树拔出军刀，刀身映着他狰狞的脸。他不仅精通中国功夫，还擅长日本柔道，招式刚猛中带着刁钻——时而用军刀劈砍，时而以柔道抱摔。

“赵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嘶吼着，军刀直刺赵冲心口，同时左脚悄悄向后勾，想绊倒对方。

赵冲早有防备，斧头竖挡，“铛”的一声挡住军刀，同时右脚猛地踩在西村直树的脚踝上。西村直树吃痛，踉跄着后退，赵冲趁机近身，斧头横劈，逼得他连连躲闪。

两人从草坪打到树林，树干被军刀和斧头砍得伤痕累累，断枝落叶漫天飞舞。

赵冲的螳螂拳身法灵动，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西村直树的杀招，同时用开山震岳斧寻找反击机会；西村直树则靠着柔道的近身技巧，几次想锁住赵冲，却都被他用蛮力挣脱。

“砰！”两人拳头相撞，都被震得后退三步。赵冲的嘴角渗出鲜血，肋骨被西村直树的肘击撞得生疼；西村直树的额头也被赵冲的斧背砸出伤口，鲜血模糊了视线。

三百回合过去，两人都已精疲力尽，动作渐渐凌乱。曾经的招式章法早已抛在脑后，只剩下最原始的撕扯——赵冲一把抓住西村直树的衣领，将他推翻在地；西村直树则抱住赵冲的腿，想把他拽倒。两人在地上翻滚，拳头不断砸在对方身上，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土和鲜血，像两头濒死的野兽，只想拼尽全力咬死对方。

“你以为……你们能赢？”西村直树喘着粗气，指甲深深抠进赵冲的胳膊，“大日本皇军……不可战胜！”

“你们这些……强盗，永远……也别想抢走……中国的东西！”赵冲怒吼着，一拳砸在西村直树的脸上，将他的牙齿打飞两颗。

这时，战场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赵冲余光瞥见，日军士兵已所剩无几，活着的也都丢盔弃甲，被弟兄们围在中间；而自己这边，虽然伤亡惨重，但终究占了上风——黑风崖下的决战，已近尾声。

西村直树也看到了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趁着赵冲分神的瞬间，他猛地推开赵冲，爬起来就往山下逃，脚步踉跄，像条丧家之犬。

“别让他跑了！”郭小凤最先反应过来，柳叶剑一指，带着宇文杰、龙老幺等十多个弟兄追了上去。

西村直树刚跑到河边，就被弟兄们团团围住。他看着眼前怒目而视的众人，又看了看身后波涛汹涌的河水，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哈哈哈……”他仰天长啸，“我西村直树……就算死，也不会输给你们的，哈哈哈……”

他嘶吼着，突然扬起军刀，猛地刺入自己的腹部——日本武士的切腹自尽，是他最后的倔强，也是最后的疯狂。

军刀拔出，鲜血喷涌。西村直树捂着肚子，身体缓缓倒下，眼睛还圆睁着，望着远方的天空，仿佛还在幻想着所谓的“大日本皇军”的胜利。

郭小凤看着西村直树的尸体，想着被他害死的父亲郭四海、二哥周忠义、大师兄叶景程和其他兄弟们，脸上露出了复仇的微笑。

赵冲走到河边，望着滔滔河水，深吸一口气。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映得满身的血迹格外刺眼。

他回头望去，黑风崖下尸横遍野，弟兄们或坐或躺，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默默掩埋牺牲的同伴，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沉重。

陆子豪牵着玉娇走了过来，孩子心有余悸，小脸上还带着泪痕。

“宇副官，古鼎安然无恙。”他将古鼎放在地上，青铜铸就的龙纹在残阳下泛着微光，历经劫难，终是完好无损。

宇文杰苦笑，走到秦定川牺牲的地方，捡起地上的军帽，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泪水无声地滑落。“团长，我们赢了……古鼎守住了……”

龙老幺坐在哥哥的尸体旁，用袖子擦着他脸上的血迹，声音沙哑：“哥，你看到了吗？小鬼子被消灭了，咱们的仇，报啦……”

郭小凤走到赵冲身边，看着他满身的伤，轻声问：“疼吗？”

赵冲摇了摇头，看向远处的龙溪县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只要古鼎还在，只要弟兄们还在，这点疼算什么。”

残阳渐渐落下，将众人的身影映照得挺拔而悲壮……

龙溪河的水静静流淌，映着龙潭山的轮廓，也映着这片土地上的传奇。那些为守护家国而战的英魂，那些在血与火中铸就的信念，将永远留在龙溪县的记忆里，留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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