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蜀山第一阵，纵有两尊法力媲美天仙的躯壳，没有数年打磨，也难以圆满。

    不过，由于太白山是那混沌灵光化成，元胎养就，玄妙远在峨眉灵翠峰之上，那开天辟地观想图，品质也胜过先天一气太清仙符，又胜一着。

    法阵未曾大成，也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

    呼。

    碧云施展灵光遁，腾挪到太白山之上，运转阴阳天遁剑诀，抬手发出一道赤虹，朝主峰轰去。

    不料群山忽然升腾金霞，连接一处，似穹顶般，将那口炼形质九次的上乘飞剑抵住。

    这座两仪微尘阵，与寻常阵法的不同之处在于，并不怎么要求主阵之人的修为，乃是以太清道气，演化万千，借仙山灵蕴，化作无上妙法。

    故而，哪怕碧云祭千剑、万剑，法阵也依旧如初，并无半分衰竭。

    轰！

    赤虹、寒光相合，金光烈火、冰魄云光合璧，又朝山峰凿去。

    这一剑，堂皇正大，既有真火酷烈，也有云烟飘渺，加上终南论剑，悟出的一丝无形剑意，祭起刹那，千里鸟兽尽皆寂静。

    谁知又有无数霞光腾起，化作朵朵金花，竟有一次抵住剑光，金霞内还夹杂着神雷、真火，直直回击。

    这个刹那，太清道韵分化两仪，生出少阳、老阳、少阴、老阴四象，六座阵门，十二旗门齐齐呼应，太白金气与星辉交织，化生雷火，内中变化纷繁复杂，真可谓法术尽头。

    “如此看来，若非数位大罗神仙，皆动用镇洞级数法宝，怕是连法阵皮毛也破不开。

    若是修成圆满，教主之下，施展什么手段，也难损伤分毫了。”

    碧云见自身最犀利的手段，也没能损伤禁制，心中既欢喜，又有几分忧虑。

    封神杀劫已然拉开序幕，无论开宗立派与否，身在仙道，便难以隔绝劫气。

    虽仅见过赵公明、云中子两位大罗神仙，但从不多的往来中，也能看出，那等修为的存在，拥有多么玄妙的神通。

    单说好友云中子，看似不怎么靠谱，但要是真被惹急了，心念所至，处处皆是无形剑气，甚至连云雾、草木竹石，也能发挥出不亚于飞剑的威力。

    这样的手段，并非法术范畴，纯是境界到了一定高度，与天地间某种大道相合，与精怪本命妖术，先天神祇神通有些类似，却更加厉害。

    自然，大罗神仙也有高下之分，走的路子不同，神通也大相径庭，赵公明与云中子，也算是其中最擅斗法的那一类。

    不过碧云一想到，还有更厉害的三霄仙子，乃至于孔宣，难免会生出些忧虑情绪。

    好在，碧云道力颇深，很快就将那点杂念斩去，仅是记在心底，却不再烦忧，复祭灵光遁入阵，抬手将五口无形剑，封藏山间。

    “我曾以天地熔炉之法，加快炼剑，但那时品质还低，真火颇有效用。

    如今金光烈火、冰魄云光二剑，都到了九转，靠真火、神雷之类，炼的甚是缓慢。

    法阵既已布下，正好先将几口闲置飞剑丢进去，合两仪四象玄妙，以交击之法磋磨。”

    碧云驾起金霞，浩浩掠空，不多时便至钱塘江，与敖震知会一声，便将天罡北斗、五行两套飞剑带走，也封进山中洞穴。

    这时已是秋冬之交，天地间，萧瑟肃杀，万物凋枯，不见半点苍青，俱是枯黄灰白。

    大抵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鹅毛飞雪纷扬而下，群玉山头现，古松挂霜雪。

    太白山主峰，雾凇沆砀，飞瀑璇冰，寒潭凄冷，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这座峰峦，便唤作飞雪崖吧……”

    碧云祭起神目，却见三十六座孤峰此起彼伏，相互辉映，便将主峰、次峰，连同许多洞穴，都起了名字，又用飞剑篆刻，元气滞涩处，还用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打通。

    摩星岭、真龙台、归墟顶、漱玉洞、苍青窟…各不相同。

    “你们也在葫芦里憋久了，今日道场初成，正好挪出来，也算是给洞天添几分生气。”

    碧云心念微动，腰间墨玉葫芦，忽而悬在空中，还在忙着梳理地脉的化身，也用地行术钻出来，齐齐运转八景秘法，画出神符，敕令力士。

    这枚伴随他二十余载的葫芦，内中乾坤数次开拓，足有数百里，要是靠自己搬运，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

    好在有不知疲倦的黄巾力士，霎时出现十二尊，将葫中洞天内最高的山峰，与那些亭台楼阁一道，搬运而出，也不知施了什么道法，竟尔与飞雪崖相合。

    余下药园、先天竹林，也被小心翼翼挪动，灵药与竹林，分别移栽到飞雪崖与摩星岭，寻常草药，则搬到了苍青窟。

    “哞——”

    老牛时隔数年，才算重见天日，行走在仙山神谷之内，参蛇龟芝起初还有些惊惧，但发觉洞天灵秀之后，便催着黄牛，往飞雪崖掠去。

    这头精怪，也是沾了韩毒龙的福缘，往来皆灵兽，饮食亦非凡，它也知晓是得了大造化，故而，能够化形，却偏偏选择继续以牛身修炼，免得被撵走，或是沦为仆役。

    至于那对年份极久，还与玄武、青龙呼应的灵药，在葫中洞天，没少吞真水、乙木精气，来到拥有种种奇异之处的太白洞天，更加欢喜。

    玄霄化身炼返先天，修成地行术，也能施展蜀山的指地成钢法，太白主峰三百里地脉，皆被加固护持，就算有遁地之能，也无法侵入，甚至还会惊动法阵。

    碧云也是大方将数十滴天一贞水，悉数挥洒，又从葫芦里，取了好些五行灵物，分镇各处，还抽出罡煞，藏于峰峦之内。

    这座洞天，说是小世界，也不为过了。

    峨眉有的，太白山都有，峨眉没有的，太白山还有，真应了“横绝峨眉巅”之言。

    “真要细究，寻些薄弱处，便是门人太过稀少，未来掌教，道行也难与长眉真人比拟。

    不过，说起法脉道统，老师与蜀山那位太清，非是一人，却也颇有渊源。

    这么算起来，贫道似乎才是货真价实的太清传人。”

    碧云立在寒风飞雪呼啸的山巅，淡然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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