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湖水、渔火、星辉圈圈晕染。

    湖底，宫殿静室。

    龙女仅著紫色菱莲肚兜，背对著碧云，蜷缩在他怀中，丰腴浑圆的雪白臀瓣紧贴著他小腹，纤柔玉足在道人腿上轻轻摩挲，语气慵懒地呢喃：

    「你既来了洞庭湖，也该与父王见上一面，总不能一直躲著…还有，既然算出金鳌岛天君已然出山，何不唤上叔父，在阵成之前阻绝？」

    「这不是世伯还没醒转，稍后再去拜会就是了，至于十天君…既已相约西岐，我也不欲违背约定，我不怕十绝阵凶恶，只怕那八位故人，让我失望。」

    碧云那日借环中宇宙法，相隔万里观战，根据蛛丝马迹，猜出那十阵气机相通，在摸清虚实之前，不会轻易去破阵，但一旦窥出玄机，就会以雷霆之势将那十位阵主，送上榜去。

    龙女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悉悉索索转过身，脸颊贴在道人胸膛上，双手环腰，静静温存。

    「嗯？」

    碧云眉毛微扬，惊咦一声，将手从那滑腻香肩上移开，掐动如飞。

    「莫不是又生出什么变故？」

    龙女与碧云缠绵良久，已是心满意足，见其神色变化，也不再痴缠，缓缓起身，伸手招来那件青色衣衫，贴在道人身后，侍奉穿衣，榻边赤裙散作无数丝缕，又渐渐重聚，遮掩住那具玲珑有致胴体。

    「这事儿也说不上是福还是祸……姜凝竟然真的寻到了无支祁的转世身，还将之带了回来。」

    碧云说话时，神色颇有几分古怪。

    天遁镜背面隆起鸟兽虫文发出微光，却映出，三百六十里外，一道似冷冽秋水剑光之内，少女专心御剑，静立无言，其身旁，有只蓝脸金毛小猴儿，抱著比脑袋还大的桃子胡乱啃食，还呼哈哇啊叫唤。

    咚、咚、咚。

    姜凝不知从何处变出三尺长竹杖，重重击打在那猴儿的额头上。

    「你吃归吃，莫要发声，岂不知，食不言、寝不语，既要入我门墙，便须遵守门规，否则，还是回山做野猴子去吧！」

    姜凝看那小猴儿的眼神，并无半分怀念，却有些怨恨、释然、戏谑交织的神彩。

    她在修成仙身时，便已忆起前尘，也知晓前生与敖潋、敖震乃至无支祁的种种恩怨。

    姜凝将今生、前世分出主次，并不想续上从前因果、缘分，却对洞庭君多少有些愧疚，对无支祁，也有许多怨念。

    这次她与宁欢一道奉命出山，找寻无支祁、袁洪影踪，仿佛命中注定，在北海雪原一座温暖山谷中，寻到了此猴。

    若算起年头，无支祁转世也有十二三载，那小猴儿，生来也确有些异于常猴的神通，却因兵解前散道的缘故，有些浑浑噩噩，仅靠本能存活，没能踏上修行大道。

    姜凝欲彻底断绝前世种种，忽然生出个有些大胆的念头，便是带著它去与敖潋赔罪，然后将之收入门下，严加教导，也能时时训斥、责罚，就算是了却前世仇怨了。

    小猴儿挨了三记闷棍，连气都不敢哈一下，忍著泪、闷声啃起桃子。

    「这么玩，怕是迟早会出事…猴子是最压迫不得的，兴许哪一天，就要闹个天翻地覆…不过，倒是能将之送去须虎门下调教，那孩子在洞天清修十余载，消去野性戾气，倒是门下最乖巧良善的徒儿，加之也是异类出身，正好传承内景元宗！」

    碧云目睹二弟子棍棒教育猴儿的场景，眼皮微跳，暗暗忖道。

    嗡。

    天遁镜再次发出光华，湖底水晶宫，玉阶之下，洞庭君、钱塘君身躯皆是一震，忽然醒转，先对视一眼，忆起酒醉后相拥而泣的场景，别扭地摆过头，却又生出某种奇异玄妙感应。

    「这似乎是……」

    「无支祁？！！」×2

    敖潋、敖震异口同声，不约而同驾起遁光，一赤一白，直朝天幕掠去。

    轰！

    湖水化作巨柱激荡而起，又有三百六十五道火光冲天，那兄弟俩，难得同仇敌忾，各自动用压箱底的招数，恶狠狠环视，找寻无支祁踪迹，却见一泓冷冽寒光破空，气机竟也十分熟悉。

    「姜凝，你怎么……」

    敖震赤色帝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望著那道剑光，咧开嘴角，还没笑出来，却见少女与小猴儿齐齐现身，不由得目眦欲裂，抬手就是千百赤线火丝，朝那小妖焚去。

    噌——

    寒光化作一线，那口由真水炼就的飞剑，刹那将都天烈火丝线斩成寸断。

    这样的景象，自然有敖震看到她，收敛法力的缘故，但也能显露出那口水行仙剑的威力。

    「好叫义兄知晓，此是我游历红尘时，物色的衣钵传人，非是什么凶恶野妖。」

    姜凝收了癸水神剑，落落大方朝两位龙君分别施了一礼，分明是在对敖震说话，眼眸却望向洞庭君敖潋。

    「你…你怎能收它做徒儿？太白剑宗乃是世间排前五的教宗，如何能滥收门人？」

    敖震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他并不知姜凝觉醒宿慧，还以为她是被那死猴子哄骗，故意接近。

    「这话似乎有失偏颇，老师收徒，从不看跟脚，只重心性，我四师弟龙须虎，便是异类出身，一样颇受宠爱。

    莫看此猴举止毛躁，却没得多少复杂心思，稍稍教导，便是修行的好苗子，来，快给二位龙君磕个头！」

    姜凝眸中流光隐现，说罢，低头看向猴儿。

    这个由无支祁残损真灵转世的金丝小猴，根骨、灵性，都无法与前世相比，但经过数日调教，也略通人性，闻言连忙跪地，咚咚咚叩首不停。

    敖潋见状若有所思，眸中泛起无数情绪，扭过头，死死盯著少女面庞，希望从中看出几分破绽。

    呼。

    金霞凭空显现。

    碧云、龙女联袂而至。

    「真热闹啊。」

    碧云看著纠缠两世的四位痴男怨女，有心缓和气氛，笑著出言。

    敖潋见他揽著自家女儿腰身，已经有些跳动的三尸神，差点就破体而出了。

    「你……」

    「龙君切莫动怒，您也不想……在小辈面前失态吧！」

    碧云指著那个无名无姓的猴儿，淡然言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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