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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媚眼抛给瞎子看


虞婳看见宋敬琛锁门了,有些意外。

    但想着宋机长应该是没想这么多。

    这个门本来就这样,而且陈恪站那么远,宋机长未必看见他。

    宋机长又不是那种故意使坏的人。

    而宋敬琛转身,若无其事抬步往前走,虞婳却快步回来,把露台玻璃门的窗帘也拉起来了,完完全全遮住了露台还有一个人的事实。

    陈恪就在玻璃门后看着她拉窗帘,指间的烟刚好燃尽,眸珠滚暗。

    三分钟的时间,她都如临大敌。

    意味着她的确把他纳入男人范围了,觉得他有危险性。

    不再对他的存在毫无感觉。

    虞婳刚跟着宋敬琛走出几步。

    手机略震,她拿出来,是陈恪在论坛给她发消息:

    “之前说好来香港要好好招待我,现在倒是把师兄锁露台上了。”

    虞婳不欲多说。

    他还自己调侃:“真把师兄当日本人整了。”

    说话像他们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但现在他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他这样说话,甚至都带些故意越界的玩味。

    虞婳直接把他拉黑。

    她跟上宋敬琛的脚步,宋敬琛有意慢下来等她。

    他就像一个不多见面的好朋友一样,温和同她解释,打消她可能会有的不安:“我爸是这边的经理,我们一家人刚好在这边吃饭。”

    虞婳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周尔襟说通知酒店经理,上来的会是宋敬琛,原来是家人:

    “谢谢,辛苦你跑一趟了。”

    宋敬琛看着她在光下寒白静然的脸,他也很有分寸把握着距离,不邀功不表现:

    “顺路的事。”

    两人抬步,走在光线奢暗的走廊里,虽然并肩走着,但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他没有留给她任何会引起误会麻烦的可能性。

    宋敬琛白色t恤的衣摆宽大,在他走动间微微荡起,高而瘦的身影立在她旁边,壁灯灯光从他那侧撒下,长长倒影都会略浮到她脚面,但因为隔着距离,几乎连影子都不打扰她。

    他开口问:“参加学术会议繁忙,你应该没吃饭?”

    她的确没吃,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表,都两点钟了:“是忘记了。”

    宋敬琛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和善,是光华清辉都敛于内的人,不带一丝浮炫气息。

    尤其是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了,就觉得他是个很和气温柔的朋友。

    他谦和问:“这楼上有个餐厅,你能吃习惯法餐吗?”

    不忍辜负对方作为老同学的好意,她开口:“可以。”

    宋敬琛声音清润:“好。”

    他带她上去,餐厅装修得极法式,复古水钻多层吊灯,古董屏风,全银餐具,西式全面型插法的鲜花有油画般质地,乐团小提琴手在一侧拉琴。

    餐厅入口在Chanel旁边,因为会员预约制,在门口有人核对姓名。

    但宋敬琛带着她进去,并无人阻拦,也无人和他核对。

    他推开一间包厢门进去,侍应生跟进来,递上一本menu(菜单)。

    包厢里安静得完全没声音,虞婳也不太了解这边的餐点,试图面色平静地尬聊:

    “你经常在这里吃饭吗,好像很熟悉?”

    似是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了解他,宋敬琛略停滞片刻,才声音轻轻地说:“这是我奶奶开的餐厅,所以比较熟悉。”

    倒是意料之外的信息,他没有深入聊的意向,虞婳也不多提:“原来如此。”

    宋敬琛似乎不愿多说,只是微微含笑,不需要她多了解他的事情。

    她已经结婚了。

    哪怕想她知道,想她关注,都不可以。

    她翻着菜单,试图说:“能帮我推荐这边好吃的菜吗?”

    宋敬琛闻言,略思索一下,将套餐的menu拿开,态度柔和和侍应生说:“给我一份La  Carte.”(单点菜单)

    很快,对方换了一份菜单过来,上面都是些单点的菜肴,不像刚刚那份菜单,只能点前菜正餐到甜点都搭配好的套餐。

    他开口:“干煎鳎目鱼,洛林咸派,普罗旺斯炖菜,还有这个七时羊腿是这边评价比较高的菜品。”

    虞婳点头。

    点完菜之后,宋敬琛欲言又止:“我家里那边……”

    虞婳想起他是和家里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跑过来的,肯定不方便,还是要回去的:“你去吧。”

    他把家人家宴看得重,对和她吃饭没有很重视,恰恰表现他的确不喜欢她了。

    她并不感觉被冷落,反而安心。

    宋敬琛轻轻放下菜单,起身:“回头见。”

    他慢慢抬步出去。

    留下这单独空间,不孤男寡女坐在一室,给她带来任何麻烦。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家庭聚餐,只是他恰巧和当经理的家人在一起。

    虞婳独自品尝那些菜,的确味道很好,干煎鳎目鱼煎出黄油香,柠檬酸恰到好处融合,洛林咸派咸香的蛋奶味浓郁,普罗旺斯炖菜鲜亮丰富,每样都很好吃不踩雷,甚至有点惊艳。

    对她一个不太喜欢吃法餐的人来说都很有吸引力。

    宋敬琛的推荐的确很有品味。

    她吃完饭,和侍者说要买单,侍者说宋生已经付过了。

    虞婳有点怔然,又看不出心绪地点点头:“好。”

    也是,老同学引荐餐厅,会请她吃饭不意外,她也会这么做,钱不多,要刻意提反而没意思了。

    回到西贡的家已经四点多了,周尔襟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

    虞婳不吵他,坐在对面听着。

    但听着听着,就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说的是长丽在收购飞鸿股份。

    现在飞鸿股价不及曾经,长丽又是大航司,要收购股份其实容易。

    不像曾经的翔鸟一样捉襟见肘。

    而且听起来,就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有飞鸿股东把股份卖给了长丽。

    周尔襟倒淡定,听完挂掉视频,就说他需要想想。

    好像这根本不是事儿一样。

    虞婳有点惊讶:“长丽接手翔鸟股份之后这么久都没动作,怎么……”

    周尔襟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从容不迫思忖着:

    “有飞鸿的股东早就觉得飞鸿不行了,恐怕之前就有苗头,只是长丽的董事今天要求签约而已,按照新规,股东书面通知所有股东就可以卖,股东就直接通知自己要卖股份,今天下午就卖了。”

    “长丽的董事……”虞婳忽然想到一个不大可能的答案。

    周尔襟淡定端起咖啡杯,还笑得出来,调侃一句:“好像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师兄。”

    虞婳的表情都僵硬了。

    “怕什么?”周尔襟扬眉调笑,“之前不是不删吗?”

    被他揶揄看着,虞婳有点难为情。

    她之前又不知道陈恪是这样的人。

    “他该不会是记恨我今天下午把他锁阳台了吧?”虞婳悻悻说。

    周尔襟有种明摆猜得到,但又装不懂的感觉:“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虞婳就真的憨厚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不过排除了宋敬琛主动锁人的嫌疑,说宋机长是不小心锁的。

    周尔襟听着,依旧没有紧迫感,而是道:“他也是实干派,刚被你锁一下,马上就叫人收购股份。”

    “所以现在长丽有多少了?”虞婳却真的担心。

    周尔襟:“百分之三十二,还差百分之二到一票否决权。”

    虞婳都坐不住了:“百分之二很容易弄到,万一他们拿到一票否决权,未来给飞鸿的战略布局计划捣乱怎么办,我们提出一个,他们否定一个。”

    周尔襟却笑笑:“飞鸿现在有什么急着要股东会决策的事情吗?”

    虞婳本来要说的,但忽然停住。

    对的,飞鸿现在哪里有急着要股东会决策的事情。

    现在飞鸿都属于是按日程表正常运转,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决策,因为他们没打算再在飞鸿突破。

    而未来五年甚至十年的合约,基本都被他们在穷的时候卖掉了,而且飞鸿又没什么余钱,有也要还年底的债,要维持基本运转。

    要一票否决权,对于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飞鸿又不是以前的飞鸿了。

    现在飞鸿撑死了有以前一多半资产就不错了。

    值钱的都被他们弄走了。

    而且飞鸿的产业一定是日渐萎缩的,在市场上占比逐渐变小。

    别说飞鸿,长丽也会这样。

    因为未来大家都有飞机,坐大飞机的人就会少。

    长丽买飞鸿股权,可能反而会赔钱,长远来看一定亏。

    虞婳后知后觉,有点尴尬:“难怪你不急。”

    “有什么好急的,我们比他多算一步。”周尔襟端着咖啡懒倦笑着,“辛苦你那个师兄爬得这么用力,但想得不远。”

    “而且”他悠哉悠哉道,“你也不喜欢他那款,你喜欢我这款。”

    他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之前他都会摇摆的,他突然自信地来一下,弄得虞婳抿了一下唇压笑,有点想瞥他一眼但是忍住了。

    周尔襟非常有配得感地拍了拍大腿:“过来坐。”

    虞婳没立刻动,他还若无其事补充一句:“今天哥哥在健身房练腿了,现在充了血肌肉比较鼓,坐着舒服。”

    闻言,虞婳马上起身走过来,默默坐下。

    果然感觉很好,屁股一坐下去就知好坏。

    又弹又厚实的大腿,肌肉有力承接着她,没有那种被骨头硌着的感觉,血肉饱满充盈地顶着她腿缝,哪怕只是坐在他腿上,都感觉被他填满。

    虞婳一坐下,周尔襟就抱着她:“感觉好吗?”

    虞婳低首,点点头。

    周尔襟手臂环着她,把她抱在怀里,微微从她肩膀方向侧过头来,看她表情。

    虞婳说话声音小得像自己和自己说话:“还有一件事,最近我老师叫我去科大。”

    他用心聆听着:“怎么?”

    “和你说的差不多,都觉得我在这里干不久。”虞婳犹豫,“但我不知道是去教书,还是开实验室自立门户。”

    他却完全对此没有纠结:“难道没有两样都做的人吗?”

    虞婳一怔:“那倒是有的,有很多在学校教书的教授,在一些企业都有不低的职位,或者自己有公司。”

    “答案很明显了。”周尔襟平静道。

    虞婳不解:“你是说让我都做吗?”

    他大掌覆盖在她小腹上,指腹轻轻摩挲她柔软肚皮:“你不信自己有这种能力?”

    虞婳已经有点想法了:“那我回去找找我的门生,试探一下他们的想法。”

    尤其是,她的开门弟子们愿不愿意跟她走。

    毕竟都有感情了。

    而此刻,虞婳的门生们大多都已经去食堂吃饭了,办公室里就两个人还在。

    游辞盈穿着一条吊带小粉裙,外面搭一件半透明白色短开衫,裙摆在膝盖上两寸,直而嫩的腿完全露出来,喷着娇兰近七千块的木质调花香香水。

    打扮得又用心又花团锦簇的,有意站在况且身边,看他做实验。

    她手撑着台面,凑过去看,故意装傻问:“这是什么型的发动机?”

    博后的姐姐问出了一个本科生都不会问的问题。

    “……”况且还在拆解,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x型。”

    游辞盈怕他闻不到自己今天香香软软的,还又凑过去一下:“你怎么今天忽然拆这种发动机?”

    况且忽然停住了,漆黑炙热的瞳孔看着她:“你涂了什么?”

    本来等着迷倒况且的游辞盈愣住了。

    但想到每个人对香水的品味都不一样,有些别人觉得好闻的香,自己闻起来就是臭脚味,她觉得好闻的香,说不定况且闻起来很臭。

    他这么直接说,她开始有点不自信:“很……刺鼻吗?”

    况且垂睫,视线落在她有意露出的平直肩膀和锁骨上,粉色更衬得她皮肤白嫩干净,有充溢饱满的气血感,肌肤似乎都带上淡淡粉色,柔艳又妩媚。

    女人的香气若有似无钻过来,往他怀里钻。

    但他表情很冷淡,视线移开,重新固定在冰冷的机器上,语气平平说:

    “没有。”

    游辞盈垂首,自己闻一闻衣袖上的香气,怎么闻都觉得特别好闻,她千挑万选出这款香,还在网上听人说男朋友闻了摁着亲。

    怎么…好像没有什么用。

    浪费她七千多。

    她和况且保持一点点距离,怕他闻着反感,但还是想和他说话:“我上次听你同门说你之前读书一直都是状元考出来的。”

    “嗯。”况且在拧发动机的螺丝,“不说这个。”

    游辞盈犹豫着:“干嘛不说这个?”

    况且还在看发动机坏掉的地方,开始修理。

    游辞盈有些不确信地追着他问:“……是不是从小到大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况且终于说话了,很平静又淡漠:“在需要坐飞机转火车转大巴再坐黑车才能到家的地方出生,就知道状元的含金量没有那么高。”

    他说出来没有太多自卑的感觉,只是轻描淡写叙述事实。

    游辞盈却仰着头看他,恍然大悟地笑嘻嘻说:

    “那难怪你一点都不晕车,原来你是童子功啊,你好特别,和别人不一样。”

    她注意的点很奇怪,但让人出乎意料。

    况且拿着材料的手都停在半空中片刻。

    但最终只是透露出一句淡淡的“嗯”。

    但心境无由来放软很多。

    游辞盈看况且对她爱搭不理的,猜想自己香水可能真的挺熏的。

    默默去阳台吹了会儿风,把气味吹散很多,才回到办公室里。

    但是站在况且身边,她也不说话了。

    但况且却特地停下来等她:“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

    白炽灯下,他眼神格外明亮,专注看着她。

    给她一种他好像很在乎她的错觉。

    但他对她这么冷淡。

    游辞盈犹豫道:“我一直在旁边说话,你不觉得有点吵吗?”

    况且却平静说:“修这个发动机不急,我特地现在弄这个,能分心听你说话。”

    游辞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竟然有人听她说话。

    而且是况且愿意听,听她那些废话。

    她甜蜜到笑意按捺不住,感觉背后的狐狸尾巴已经要摇起来了:“之前有些人就说我太吵了,我怕吵到你。”

    况且却道:“你就做你自己。”

    他语气很轻描淡写,就像是说平常的话,但份量却很重。

    那种肯定的感觉,她一直都很少有。

    游辞盈感觉自己心窝都好像被蜂蜜填满,终于放松地和他哼哼:

    “今天那个学会,你导师都去了,你怎么不去?”

    况且把手上的电池装进发动机里,没太多起伏地沉稳说:“你不在我就不想去了。”

    他头都没抬,语气轻轻淡淡,只是说事实,没有情绪覆盖。

    但游辞盈被他这话忽然一击,看着况且淡漠的侧脸,她忽然想亲一下况且,但又不敢又不好意思主动,只是默默靠近他。

    况且看见她挪过来,还试图垫了垫脚又松开,他的眼睛清明看着她,一丝波澜不起,直接问:

    “你是不是想亲我?”

    没想到他直接点出来。

    游辞盈微愕,脸上开始发烧,左顾右盼答不出来:“也没有……”

    但游辞盈还在抠实验器材的时候,况且忽然低头,主动亲了她一下,唇瓣相碰,他压着她唇吸吮,借这片刻吸噬蹂躏她涂着唇蜜的嘴唇,才抬头,好像什么都没干一样继续做事。

    没想到他会主动来亲她,

    被亲了一下,游辞盈羞赧地低着头,如果不用力压着嘴角,嘴角现在已经和太阳穴齐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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