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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都死了


“正因为看似不可能,才是最高明之处。

    “文大人,此事已非简单的官场倾轧。而是有人欲借我等之手,行雷霆之事。赵元仁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卒子,他背后之人,想必文大人也能猜出几分来。”

    他顿了顿,看着文及甫变幻不定的脸色,抛出了真正的意图:“文大人,单凭你或是我,都无法撼动此举。但若我们联手,你握有赵元仁贪渎,滥用问题石料的实证,我执掌开封府刑名之权,更有昨夜你亲眼所见太史局介入的铁证。或许,我们能将这盘棋,掀它个底朝天。”

    文及甫听后沉默下来。

    他恨赵元仁入骨,但也深知其中水有多深。

    此事之后,父亲没多久再次致仕,这次父亲态度坚决,太后便就允了。

    他那次问过父亲,父亲说水满则溢,文家该低调。

    他是低调了。

    致仕后去了洛阳,可他呢?

    一个都水监,在这汴京城,什么也不是,他想要往上走,父亲却偏偏压着他。

    他怨怼父亲,所以偏要证明给他看。

    只是昨日,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了父亲说的那些话,官家日渐长大,迟早是要亲政的。

    若是不及时退走,到时候文家会如何,就真不好说了。

    况且,文家的权势,太后也未必真的就全然信服,便是太后赢了,文家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他现在,是有些懂了。

    懂是懂了。

    可到底攒压了这么多年的怨气。

    心里多少还是不甘的。

    裴之砚知道文及甫在权衡,并不急着劝说,一副很是笃定的模样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你说此事有太史局介入,那就是皇城内的主儿,你确定我们这么做,脖子上的脑袋能保得住?”

    “文大人愿意被人摆布?”

    文及甫盯着裴之砚,再次沉默,不过这次没有太久,他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好!好你个裴之砚!

    “你这是要把我和你都绑在船上,逼得那位不得不弃卒保车,甚至……弃车保帅?”

    裴之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就是看着他。

    似乎笃定文及甫会答应。

    “罢了,五年了,我也忍够了!”

    文及甫猛地一拍桌子,“东西我给你,奏疏我上!但我有一个条件,赵元仁必须死!”

    “法理昭昭,若其罪当诛,国法不容。”

    裴之砚起身,给出了他的承诺。

    离开文府时,天色依旧阴沉。

    他看了看天,与文及甫的联盟是一柄双刃剑,但也是目前破局最快,最狠的一步。

    他等着看,这汴京城的风,到底会往哪个方向吹。

    文及甫的动作比裴之砚预想的还要快。

    不过两日,一道言辞恳切却暗藏疾风的奏疏,便由通进司送到了御前。

    奏疏中,文及甫以前都水监判监的身份,痛陈元祐三年金水河抢修工程中所用石料来源不明、规制不合,恐遗祸河防,更直言当时主持工程的都水监丞赵元仁刚愎专断,排拒良言,肯定朝廷为江山社稷计,彻查当年石料采买使用之弊。

    它没有提及孙茂案,没有牵扯太史局,只就事论事,直指工程本身的问题。

    但这恰恰是最狠的地方。

    工程问题是实打实的,赵元仁的责任无可推卸。

    而且有文及甫这个曾经的内部反对者提出,更具说服力。

    这本奏折。

    其实是赵煦保驾护航。

    不然还真不一定能顺利呈递到他面前。

    更无法在朝堂上宣读。

    奏折传出,朝堂哗然。

    原本不少持中立态度或对开封府查案抱有疑虑的官员,也开始重新审视此事。

    若工程本身真有猫腻,那后续牵扯出的命案贪腐,恐怕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站在靠末尾的赵元仁听到折子的内容。

    身子不由抖了一下。

    而后出列“噗通”跪倒在地:“官家,微臣冤枉,当初那文及甫就与微臣不对付,定是嫉恨于心,栽赃陷害。”

    紫宸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赵元仁哭喊声格外清晰。

    “哦?文大人说起来簪缨世家,为何要嫉恨你?”

    “这,当年文及甫在都水监,微臣在水部,但最后钦点主理工程的是微臣,如今他定是见微臣身居枢要,而他却在工部不前,便行此构陷之事,这人其心可诛啊官家!”

    龙椅上,赵煦面色平静。

    “依赵卿所言,文及甫是嫉贤妒能,挟私报复?”

    “是,定然如此!”

    赵元仁连连叩首,“请官家明鉴啊!”

    “既如此,”

    赵煦目光扫过丹墀下的众臣,最终落在班列末尾,“传朕旨意,宣工部员外郎文及甫、开封府判官裴之砚,即刻上殿觐见。”

    赵元仁咽了咽口水。

    他这段时间已经在将当年的事情扫尾了。

    但他还是怕。

    怕被抓住把柄。

    孙茂死了,程明死了,知道内情的人都死了。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不,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刁五,最近开封府那个裴之砚,满京城在找。

    不过,一直没有消息。

    想到此,他心里定了定。

    只是猜测,并无实据,他们奈何不得他。

    虽是如此,还是心里戚戚然。

    若是今日太后在朝,定会阻止官家将此事扩大。怎么偏偏就今日,这折子递到了官家面前。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赵元仁跪在冰冷的地面,好似已经被定罪似的。

    官家先下去休息了。

    大臣们却没有交头接耳,都屏气凝神,有些还闭起眼睛假寐。

    约莫半个时辰后,文及甫与裴之砚一前一后踏入紫宸殿:“臣,裴之砚(文及甫),叩见陛下。”

    “平身。”

    赵煦抬手,目光首先落在文及甫身上,“文卿,你的奏疏朕看了,方才赵疏密言你因当年金水河工程主理人选之事,嫉恨于心,挟私构陷。你,有何话说?”

    文及甫深吸一口气,道:“回禀陛下!

    “臣当年是否反对使用不明石料,都水监旧档可查!臣今日奏疏,所言是否属实,工部、都水监历年物料采买记录,核销账目皆在!臣是否构陷,一查便知,至于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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