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九届京城国际图书博览会上，“张安教育”跟东南亚的几个国家代理商签了几份大合同，除了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这种华人社区相对完善的国家直接进口中文版成品书籍之外，剩下的都是谈本土语种译本。

    儿童画册、少儿读物、少年漫画这三大块，都是千万级的订单。

    这里面最大的优势就是“千人画师团队”带来的，几乎所有风格的插画或者看图说话书籍都可以定制。

    目前“张安教育”图册类书籍，销量最高的除了《江口省旅游景点图集》外，就是《山海经》和《中国神话故事》，这三套系列可以不断更新年年出，又找着一个《山经》或者《海经》上的怪物，就能画出来做个更新版、修订版。

    神话故事更是无穷无尽，因为除了耳熟能详的那些，还有大量地方神怪传说，《中国神话故事》有个副本就是《中国地方神话传说》，都是售价三位数的图册画册类书籍。

    其中《江口省旅游景点图集》销量最高的地区几乎都在华北，对“江南烟雨”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就被诈骗过来先蒸后烤。

    大夏天的，浑身黏糊糊到北方人疯狂骂娘。

    都是骗子！

    什么狗屁小桥流水人家，人家自己会流水！

    不过这三套书或者说三个书籍系列，出口情况也相当不错，除了东南亚之外，美日韩就是接下来的三家重要采购商。

    没到千万级，但一百万美元的试水交易，也相当不错了。

    周边地区根本没有可以跟“张安教育”竞争这一块市场的对手，而“千人画师团队”真正能不能赚到更多的钱，主要还是看接下来的手机通信市场，以及东南亚地区的后续订单。

    为了保障交付，张大安继续跟沙洲市印刷厂合作的同时，也在马洲市原本投资的包装厂基础上，新增了两千四百万采购大型印刷设备，成了“张安印刷厂”。

    周边地区多家倒闭的老印刷厂职工，由“劳动力开发事业部”筛选面试之后，再招到了“张安印刷厂”。

    这让黄定军跟钦江市出版印刷单位的沟通也就有底气多了，“金榜漫画”正式上线的同时，黄定军搭建的编辑团队也不需要跑去跟人低三下四，不过钦江市的印刷厂也没想过跟黄定军有什么深入合作，基本上都不觉得这地方能搞出什么大生意来。

    现在“金榜漫画”最先面世的地方，就是第九届京城国际图书博览会，东南亚的出版公司都很感兴趣，主要是内容量足够充分，什么类型都有，拆个本国语种版本的单行本出来也不是不行。

    就是买断费用没谈妥，暂时搁置，像马来西亚的出版商，想要的是“一国一买断”而不是“一语一买断”，但实际情况就是马来西亚内部语种并不少。

    反而是柬埔寨那边很简单，有高棉语就行。

    不过市场很小，二十万美元的生意，严格来说还挺吃力不讨好的，但是意义很重大，柬埔寨的王室新闻官还亲自到“张安教育”的摊位前合影留念，并且表示感谢。

    主要是四六九四年的时候，在联合国层面上，至少美国不能再扶持柬埔寨的反政府武装。

    在泰国和柬埔寨的交界处，原先中央情报局搞出来的资源输送通道也算是关闭，柬埔寨政府军难得搞了个像样的岗哨在那里。

    张总教头没事干就在“金榜博客”上逗蛆，给“人类的希望”抹了不少小黑点儿。

    关键是还没人敢喷他，对喷倒是无所叼谓，毕竟这是单挑。

    高棉语的出版物象征意义挺大，提升了国家形象，也提高了“三连状元”的个人形象。

    书中自有千钟粟，能填饱肚子的。

    不过张总教头说自己喜欢吃烤肉，那就有点儿恶心人了。

    本来今年也就是做点儿海外华人的生意，但“张安教育”独树一帜，很多竞品跟欧美日也能打得有来有回。

    以前《七龙珠》这样的长篇连载漫画几乎就是横扫市场，根本没有对手，但是今年出现了“金榜漫画”，实力相当强劲，能不能出爆款不知道，意义是相当重大的。

    主要还是跟“金榜漫画”的母公司背景有关，本来呢，有人打算六月七月八月卡一下“金榜漫画”，以“口袋罪”让“金榜漫画”上不了市。

    可因为胡贤达被烤焦这事儿，管这一摊的也不想招惹张大安这个神经病，所以就没同意，反正不搞小动作，公平竞争。

    张大安也不管这那的，在京城、沪州联合开办的“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上，除了狗叫就是狗叫。

    当然一开始是跟文化界的人狗叫，骂他们都是废物，并且表示谁敢在“金榜漫画”上搞事儿，就杀全家……

    把过来开会的各路老总都整不会了。

    不是哥们儿，我们都是穿西装打领带的，是成功人士哎！

    你能不能像个老总啊？！

    动不动就是杀全家，就算是真的，也别动不动在这么高级的场合说出来啊？

    本来以为张大安会被批评，结果屁事儿没有。

    于是老总们纷纷觉得张总不愧是“三连状元”，而且要不是时代变了，肯定还能是个“武状元”，正所谓“文能安邦，武可定国”，能文能武，十分的英俊。

    这一摊冲着“文化人士”的狗叫声，直接翻了篇。

    但是后续的狗叫声，那就是在“知识界”“学术界”有些刺耳了。

    有些还是泰山北斗式的人物，诸多高级政工师都是徒子徒孙，然而在其中一场讨论会上，张大安管你三七二十一，不管撤什么，他就“一刀”。

    不多，就“一刀”。

    关键是还真没人能破了他的刀法。

    念经这事儿，还得看跟谁念。

    而张总教头因为在日本吃了一顿烤肉，火气有点儿大，所以就稍微力道大了一点儿。

    “在我看来，以先进文化引领企业文化建设，是发展和繁荣当今社会文化的应有之意，是企业文化在中国发展的时代要求和社会品质特征。”

    “胡教授，您说的这个企业文化建设，它包括遵守《劳动法》吗？”

    “张总，我们今天是邀请企业家围绕‘企业文化’的建设在讨论。法律的事情，跟企业文化建设有关系，但并非重点。”

    “并非并非重点，不遵守《劳动法》还讲什么文化呢？我不是针对谁啊，我的意思是，不管你谈什么文化，企业文化、社会文化、学术文化还是这那文化的，首先得吃饱饭，饭都吃不饱，谈什么文化，那不跟扯淡一样？”

    “……”

    张大安嘴上说不针对谁，但就盯着搞理论建设的泰山北斗胡耀先抬杠，一通狗叫声响起，诸多江湖传说当即化为真相。

    之前沪州外滩欣赏风景的各路老总，这下终于确定，胡贤达确实是张大安整死的。

    册那……

    现在针对胡耀先，很简单，胡耀先算是胡贤达的长辈，一个宗族的。

    搞理论建设有时候就是熬资历，熬死了竞争对手，也就成为了泰山北斗。

    不过张大安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上来就是《劳动刀法》，直接砍在胡耀先的面门上。

    老头儿扶着眼镜，面带微笑：“张安同志是对我的看法有意见？”

    “当然。”

    “……”

    我他妈还跟你客气？

    张大安直接承认了有意见，“你这种尸位素餐的‘裱糊匠’，就是李鸿章式样的笔杆子，除了拍马屁，一无是处。什么狗屁企业文化，拢共才做了几年生意，又重新搞起了思想阵地上的‘洋务运动’？是‘科教兴国战略’不够清楚明白？”

    “叫我说，凡是不遵守《劳动法》的，就年年罚月月罚日日罚，罚款罚到位了，还怕没有企业文化？”

    “就说‘大乾稀土’的周总，上个月毒死了五个人，还拖欠工人工资十八个月，妨碍周总在外滩买洋房了吗？还是说香江维多利亚湾的海景房是白送的？都是几千万上亿的豪宅，这种也叫企业文化？你胡教授怕不是在社科院吃仙风喝玉露的吧？居然敢将这种现象，往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上靠？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

    “……”

    自古以来的“倍之”手法都是屡试不爽，香的臭的搅合在一起，要切割哪儿那么容易。

    然而这次张大安在京城、沪州联合举办的“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上，狗叫声那是相当响亮。

    毕竟主持会议人里面有熟人，上次合影的时候见过一面。

    那就不要怪张总教头借机生事了。

    “张总！你不要胡乱泼脏水！”

    本来只是凑热闹捧个场的周总，万万没想到啊，来沪州吃个饭吃出个超级大臭虫。

    “别说我没泼，就算我泼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他妈一个入赘的小瘪三，我踩你两脚，你敢怎样？”

    张大安无比嚣张，坐在位置上看着一堆看热闹的思想界和产业界的头面人物在那里憋笑，其实听说张大安被邀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里头有事儿。

    而看到主持会议的人也不简单之后，更加确信，这是拿张大安当刀子使呢。

    不过想要当刀子，也得看有没有这个实力。

    最重要的一点，刀子不能是哪一家哪一个人的，公用的宝刀，哪能拿回去自己用呢？

    “怎么了？胡教授，不说话了？”

    “我只是不想跟不讲道理的人有任何争论，毫无意义。”

    “你不争呢，那我就争了。”

    “……”

    根本没有鸟胡耀先，张大安大剌剌地向后一靠，一只手搁在桌上，然后依旧是一脸嚣张的狗样，“学洋人搞‘企业文化’呢，我是不反对的。不过老是吃洋人剩下的，你们做理论的是不是太废物了？外宣搞不好，那可能是国家发展水平有差距；你他妈内宣都搞不好，怕不是都领了外汇补贴家用了吧？”

    “张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这样的场合讲这样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去你妈的，我没证据，会随便乱讲？”

    张大安突然拿起桌上的一叠纸，晃了晃说道，“胡教授，外务省的津贴听说过吗？”

    “……”

    “周总，大英帝国的贿赂水平领先全球，伦敦的‘奥威尔基金’还有印象吗？不仅在香江投资房产，还在新加坡、曼谷、吉隆坡以及墨尔本都有大量房产。有些房产置办时间超过一百四十年，祖传的物业，这洋人好好的，怎么就能卖给黄种人呢？周总，要不要解释解释？”

    “……”

    咧嘴一笑的张大安将手中的纸一扔，天女散花也似落了一地，“嗤”的一声，单手开可乐，小酌一口赛国窖，毕竟是冰镇过的。

    沪州本地震旦大学退休的两个老头儿没想到还能看这种“西洋景”，顿时兴致勃勃起来，他们是法学院出身，不过很多年前就退了，没啥影响力，单纯只是硬实力确实牛逼，所以没整死他们。

    这会儿看到张大安那嚣张样，竟是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异样的爽啊。

    “我一个严格遵守法律法规的人，怎么可能跟你们这群虫豸一样，搞同一个‘企业文化’？连分好饼都做不到的企业，没有资格蹭‘先进文化’四个字。”

    “胡教授，手艺不行就别出来招摇撞骗，没水平就没水平，一天天的连做个合格的国产‘肉喇叭’都不行，吹起洋屁倒是技术顶级。还‘企业文化’……赚过哪怕一天辛苦钱吗？”

    “你！你！你……”

    “你什么你？这就不行了？老废物……还挺会死撑。”

    “没素质！！！！”

    “哈哈哈哈哈……”

    张大安闻言顿时大笑，而不少思想界的老学究们也是偷偷地跟着笑。

    毕竟胡耀先说的是一句废话，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张大安是一点儿素质都不讲的？

    尤其是京城过来的，那是经历过“佟尽美事件”的，人家老太太拢共才多少斤两？

    人“三连状元”真就敢大耳刮子使劲儿抽啊。

    这能耐，比不了。

    可了不得。

    “我就一句话，遵守不了《劳动法》的企业，没有资格谈‘企业文化’。”

    张大安说罢，嘬着可乐笑眯眯地看着周围一群人神色各异。

    有的不爽，有的恼怒，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无所叼谓……

    千人千面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穷人爱看挖掘机，富哥也爱看；小孩儿爱看，小孩哥长大了也爱看。

    千人千面，又同时都有社会族群的共性。

    这次“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张大安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不过京城和沪州两地合作举办的层级比较一般，倒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那些自家随行的媒体单位，那都是小机灵鬼儿，不存在把裤衩儿都亮出去的可能。

    太好查清楚了，没必要犯这个险。

    今天这场会既然是研讨会，要说有多严肃，那肯定谈不上，也没有多少强力大佬背书。

    但是搞成这种围观大会的模样，把“个别老同志”吊起来批，那多少是有点儿过分了。

    多少年了都，可不兴继续这么搞了嗷。

    于是主持会议纪律的人正要出手，却见张总教头除了一招“劳动刀法”，居然还有一招。

    “对了，忘了说了。胡教授，你刚才讲的‘以先进文化引领企业文化建设，是发展和繁荣当今社会文化的应有之意，是企业文化在中国发展的时代要求和社会品质特征。’这段话，是你剽窃来的。你再怎么样，不会就不会，别剽窃嘛，学术不端这种事情，很严肃的。”

    “就像你刚才对我讲的，要负起责任。”

    “好了，这下我彻底没什么要讲的了，要是有哪里得罪的地方呢……就请忍一忍，我下次还得罪。”

    “……”

    “……”

    “……”

    神经病嘛这完全是！

    不过张大安出招还是挺讲究的，“劳动刀法”抢夺狗叫权，但是收尾却是一招“学术不端剑”，正所谓“刺死砍伤”，干掉胡耀先的最好办法，不是什么经济问题，更不是什么个人作风问题，一步到位……学术问题。

    该扒皮的扒皮，该抽筋的抽筋，这会儿就是拼宗门底蕴的时候了。

    刚巧张大安此行沪州，那也是早就赢得了江宁高校群的青睐，大家选他张大安，因为他“金榜博客”上的昵称叫“李梅东京小烧烤”。

    他说他烤肉技术特别强，江宁高校群各大文史哲宗派都信了。

    团结是不可能团结的，但出去一起搞点儿好处，那是没有半点问题。

    终于执掌会议纪律的“司礼监”老大人出手了，很客气，让张大安滚，于是张大安笑嘻嘻地离开了会议大厅。

    研讨会研讨会，研究和讨论的会议嘛。

    还不让人说话，小气了嗷~~

    张大安在“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上的这一通闹腾，被人说成是“到处拉屎撒尿”，批评那是一点儿没少。

    不过问题不大，批评的人多，帮腔说话的人那也不是小猫两三只。

    江宁高校群又不是只搞理工科的建设，文史哲也是有合作的。

    尤其是在电子游戏产业的发展上，张大安现在是头部企业的决策人，没有文史哲社科领域的文化人摇旗呐喊，那是万万不行的。

    再加上“高考季”就是ACEC的大赛，“世界杯”在一些群体中的吸引力基本为零，远不如“安哥杯”。

    但是要把“世界杯”和“安哥杯”视作同一种领域，光靠“臭打游戏的”完全不行，得有胡耀先这种类型的出来帮忙吆喝两声。

    现在拿张总教头钱，然后搞文史哲社科项目研究的江宁市本地学者们，目前忙活的领域就是怎么在社会上跟广大家长们说“电子游戏”是个运动。

    “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的后续口水仗，就跟张大安无关了，被喷被点名还是怎样，都到此为止。

    他只需要把水搅浑，让人知道“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不是个框，有坏人打算往里面掺沙子。

    就是手法上太过粗暴，动不动《劳动法》啥的，给有些先富起来的“民营企业家”不小的压力。

    主持会议的人来自政研室，在“企业文化发展研讨会”结束之后，就跟张大安约了个饭局，就在“西郊”吃了个便饭，鲁菜大师傅当天从京城飞到沪州。

    别问为什么鲁菜大师傅是从京城而不是济城来的，因为各种菜系的顶尖人物，七八成都在京城，只有一少部分是地方军阀之后的，才会留在菜系发源地。

    “关于您对‘科教兴国战略’的看法，我们也都有深入研究，正在重新整合理论。不过呢，在实践上，肯定是希望看到更多的成果。”

    “这么看好我的？”

    “毕竟是当世文曲星嘛，您的看法在青年群体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就不怕我素质太低带坏了小孩子？”

    “素质低说明提高潜力大嘛。”

    “卧槽，牛逼，不愧是国家级的智囊，佩服佩服。不过呢……冒昧地问一句，我现在这点儿实践，难道说不够？”

    “您又不是国企老总，步子大一点，不是什么坏事儿。也没有地方政府让您盖个地标建筑，更没有奇奇怪怪的人要求您承担什么不必要的责任，优秀的企业，国家一直是大力支持的。”

    “明年吧。”

    “什么时候。”

    “春季招工？”

    “那就拭目以待了。我们就是写写文章的书生，任务重时间紧，也是没有办法，您愿意出手相助，十分感谢。”

    “无所谓，反正有你们的鼓励，我可就放开了抡啦。出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记得帮我兜底就是。”

    “……”

    虽然早就知道这货属于贼不走空的典范，但政研室如此没油水的地方，他都要薅一把头发，真是让人头秃。

    好在问题不大，只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了有成果，一切都是值得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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