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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太子救驾拜兄弟


秋雨如针,扎透了林夏单薄的囚衣。

他蜷缩在监牢角落,铁链与石壁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这是他被关进来的第三个月圆夜。左手腕上的旧伤又开始作痛,那是三年前随太子李承煜在漠北狩猎时,为护驾被野狼撕开的口子。

“林夏,出来。”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狱卒阴鸷的脸在火把映照下像块浸了血的猪肝。林夏扶着墙站起来,铁链在脚踝处磨出的血痂又裂开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腿滑进草鞋。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从吏部尚书张启年在府邸密室被毒杀,那枚刻着  “林”  字的玉佩出现在现场后,这样的  “提审”  就成了家常便饭。

刑房里的烙铁已经烧得通红,空气中飘着皮肉焦糊的气味。主审官是大理寺少卿王显,此人是张启年的门生,此刻正把玩着案上的青铜酒樽,看他的眼神像在打量待宰的牲畜。

“林护卫,”  王显慢悠悠开口,指尖在樽沿划着圈,“张大人临终前,可是握着你的玉佩呢。”

林夏挺直脊背,铁链哗啦作响:“下官与张大人素无往来,玉佩半年前便已遗失。”

“哦?”  王显挑眉,从袖中甩出一卷纸,“那这通敌密信,又是怎么回事?”

宣纸在火把下泛着诡异的黄,上面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林夏瞳孔骤缩  ——  信中竟写着他将边关布防图卖给北狄的细节,落款处赫然是他的名字。

“伪造!这是伪造的!”  他猛地向前冲,铁链骤然绷紧,勒得锁骨生疼,“王大人明察,北狄细作惯用此等伎俩!”

王显冷笑一声,将信纸扔在地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张大人手握你通敌的证据,你这才痛下杀手吧。”

烙铁带着呼啸的风声朝他面门压来,林夏下意识偏头,滚烫的金属擦过耳廓,皮肉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咬着牙没发出半点**。

他看见王显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即被狠戾取代:“看来林护卫是铁了心要扛着。也好,咱家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鞭子如毒蛇般缠上脊背,棉布瞬间被撕裂。林夏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漠北草原,少年李承煜笑着将一壶烈酒抛给他:“林夏,待我登基,你便是镇国大将军。”

那时的风是热的,酒是烈的,少年人的誓言比星辰还亮。

再次醒来时,林夏发现自己被扔进了死牢。

这里比普通监牢更阴暗潮湿,角落里堆着半腐的稻草,墙角爬满了白色的蛆虫。隔壁牢房的犯人不知何时没了声息,尸体就那样横陈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满口铁锈味。耳廓的伤口已经溃烂,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神经末梢的剧痛。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一股寒气正从脚底往上爬  ——  这是中毒的征兆。

那些人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招供。

意识沉沦的前一刻,林夏望着牢顶唯一的气窗。秋雨还在下,月光偶尔会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想起李承煜曾说,月光是天地间最公正的东西,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能沐浴其辉。

可此刻的月光,为何照不进这不见天日的地牢?

第二章  龙影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林夏。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一队身着玄色锦袍的侍卫站在牢门外,腰间的鱼袋在火把下泛着银光。为首那人背对着他,墨色长发用玉冠束起,身形挺拔如松。

“都查清楚了?”  清冷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使隔着牢门也让人心头一震。

“回殿下,”  王显谄媚的声音响起,与昨日的凶狠判若两人,“人证物证确凿,林夏通敌弑官,罪无可赦。”

“哦?”  那人缓缓转过身,火把的光芒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剑眉入鬓,凤眸狭长,鼻梁高挺,正是当朝太子李承煜。

三年不见,他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帝王的沉凝。

林夏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想低下头,却被李承煜的目光牢牢锁住。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他满身的伤痕,掠过他脚踝渗血的镣铐,最后停留在他溃烂的耳廓上。

“王少卿,”  李承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本王记得,林夏是父皇亲封的翊麾校尉,何时成了阶下囚?”

王显额头冒汗:“殿下有所不知,此案涉及通敌叛国,案情重大……”

“重大到可以不经三司会审,就将朝廷命官打成这副模样?”  李承煜打断他,缓步走到牢门前,目光落在林夏身上,“林夏,抬起头来。”

林夏咬着牙撑起身子,血腥味在喉咙里翻涌。他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喉头哽咽:“殿下……”

李承煜的指尖在牢门上的铁栏杆上轻轻敲击着,目光如炬:“王显,张启年案的卷宗,本王要立刻查看。”

“这……”  王显面露难色,“卷宗已封存,需得陛下旨意……”

“本王的话,不好使吗?”  李承煜眼神骤冷,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刑房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王显脸色煞白,“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臣……  臣这就去取!”

待王显仓皇离去,李承煜挥了挥手,侍卫们识趣地退出刑房。地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铁链拖地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疼吗?”  李承煜的声音放柔了些,伸手想触碰林夏的伤口,却被铁栏杆挡住。

林夏别过头,眼眶有些发热:“劳殿下挂心,臣……  无碍。”

“无碍?”  李承煜自嘲地笑了笑,“你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就算断了骨头也不肯说个疼字。”

他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膏,透过栏杆缝隙递过去:“先涂着,本王会查清此事。”

林夏接过药瓶,入手微凉。这是太医院特制的金疮药,寻常人根本得不到。他捏着药瓶的手指微微颤抖,低声道:“谢殿下。”

“林夏,”  李承煜忽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三年前在漠北,你说过会永远信我。现在,你信不信我能还你清白?”

林夏猛地抬头,撞进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仿佛有暖流从心底涌起,驱散了地牢的寒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因激动而沙哑:“臣信。”

李承煜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瞬间照亮了阴暗的刑房:“好。”

两个字,却比千言万语更有力量。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李承煜的贴身侍卫赵虎匆匆跑来,神色凝重:“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  贵妃娘娘请您即刻回东宫。”

李承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他那位好二叔  ——  靖王李承泽的手笔。张启年是靖王的心腹,如今死了,他们必然要找个替罪羊,而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林夏,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告诉来人,本王处理完公务自会回去。”  李承煜淡淡道。

赵虎面露难色:“殿下,他们说……  贵妃娘娘身子不适,陛下让您即刻回去侍疾。”

李承煜眸色沉了沉。父皇近来身体抱恙,朝政多由靖王把持,连带着那位贵妃也越发有恃无恐。这分明是逼他离开。

他看向林夏,后者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李承煜分明看到,他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

“赵虎,”  李承煜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将林夏转移到天字监,派专人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还有,”  李承煜补充道,“去太医院请李院判,让他亲自来给林夏诊治。”

赵虎领命而去,刑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李承煜望着牢中的林夏,轻声道:“等我。”

林夏没有睁眼,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

脚步声渐远,牢门重新锁上。林夏缓缓睁开眼,看着那瓶金疮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他的殿下不会丢下他。

第三章  暗流涌

东宫,凝香殿。

李承煜端坐在紫檀木椅上,听着太医为贵妃诊脉。殿内熏着昂贵的龙涎香,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火药味。

“贵妃娘娘只是忧思过度,气血不畅,开几副安神汤调理便是。”  太医恭敬地回话。

贵妃柳眉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本宫心口疼得厉害,怎会只是忧思过度?”

李承煜淡淡开口:“既然太医说无碍,娘娘便安心休养吧。父皇还在寝宫等着回话,儿臣先行告退。”

“站住!”  贵妃厉声喝道,“太子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长辈?本宫身子不适,你竟如此敷衍!”

李承煜转过身,目光平静无波:“儿臣并非敷衍,只是父皇龙体为重。若娘娘真有不适,儿臣这就传旨,让太医院所有院判都来为娘娘诊治。”

贵妃脸色一白,她本就是装病想拖住李承煜,哪敢真让太医院的人来。

“不必了,”  她强压下怒气,“本宫歇会儿便好。只是听闻太子今日去了大理寺狱,还将那通敌叛国的林夏转移了牢房?”

“是。”  李承煜坦然承认,“林夏是儿臣旧部,儿臣相信他的为人,此事定有蹊跷,需得仔细查探。”

“太子真是太天真了,”  贵妃嗤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查的?依本宫看,这林夏就是狼子野心,说不定……  还想连累太子呢。”

李承煜眸光微冷:“娘娘多虑了。林夏忠心耿耿,儿臣信得过他。”

“信得过?”  贵妃站起身,走到李承煜面前,压低声音,“太子可别忘了,林夏的父亲林啸,当年可是因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林夏怕是也没安好心!”

这话如同一根针,狠狠刺在李承煜心上。

林啸是前镇国大将军,十二年前被诬陷通敌,林家满门抄斩,只有年幼的林夏被他暗中救下,寄养在忠仆家中。这件事是林夏心中最深的痛,也是李承煜一直想为林家洗刷的冤屈。

“娘娘慎言!”  李承煜的声音冷得像冰,“林将军是忠是奸,自有公论。林夏更是儿臣亲自举荐入宫,若他有罪,儿臣愿一力承担!”

贵妃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得后退一步,随即又挺直腰板:“太子何必为了一个罪臣之后如此动怒?此事闹到父皇那里,怕是对太子也没好处。”

李承煜不再看她,转身便走:“儿臣告退。”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对身边的宫女厉声道:“去,告诉靖王,太子护着林夏,恐怕会坏了我们的事!”

宫女领命匆匆离去,殿内只剩下贵妃一人。她望着李承煜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李承煜,你和你那个死鬼母亲一样,都碍眼得很!

离开凝香殿,李承煜没有去父皇寝宫,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  ——  明德堂。

赵虎早已等候在那里,见李承煜回来,立刻上前禀报:“殿下,王显那边已经按您的吩咐,将张启年案的卷宗送来了。”

“嗯,”  李承煜点头,“放桌上吧。另外,林夏那边怎么样了?”

“李院判已经去看过了,林护卫伤得很重,还有中毒的迹象,不过幸好发现及时,已经稳住了病情。”  赵虎回话,“属下按您的吩咐,派了亲信看守天字监,任何人都靠近不了。”

“好。”  李承煜松了口气,“你去查一下,张启年死的那天晚上,林夏在何处,有何人可以作证。”

“是,属下这就去办。”

赵虎离开后,李承煜拿起卷宗,仔细翻阅起来。

卷宗里的证据确实很  “完整”:刻着  “林”  字的玉佩、通敌的密信、还有几个声称看到林夏在张启年府邸附近出现的证人。

一切都指向林夏,仿佛他就是凶手无疑。

但李承煜知道,这恰恰是最大的破绽。林夏行事向来谨慎,若真要杀人,怎会留下如此多的痕迹?

他翻到张启年的尸检报告,上面写着张启年是中了一种名为  “牵机引”  的剧毒而死。这种毒药发作极快,且无色无味,寻常人根本得不到。

能接触到  “牵机引”,又能布置得如此天衣无缝,背后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李承煜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心。他隐隐觉得,张启年的死,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陷害林夏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不好了!”  赵虎神色慌张地跑进来,“林护卫……  林护卫在牢里自尽了!”

李承煜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第四章  生死劫

李承煜赶到天字监时,牢门外围满了侍卫。他一把推开人群,冲了进去。

林夏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稻草。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林夏!”  李承煜冲过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醒醒!不准睡!”

林夏缓缓睁开眼,看到李承煜焦急的脸,虚弱地笑了笑:“殿下……  我没事……”

“还说没事!”  李承煜怒吼道,眼中却泛起了红血丝,“谁让你做傻事的?!”

“我……”  林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咳出一口血来。

“快传太医!”  李承煜对着门外大喊。

很快,李院判带着医童匆匆赶来。他看到牢里的情景,也是一惊,连忙上前为林夏诊治。

“怎么样?”  李承煜紧张地问道。

李院判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眉头紧锁:“回殿下,林护卫失血过多,又中了慢性毒药,本就虚弱,这一下……  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不管!”  李承煜抓住李院判的胳膊,“你必须救活他!要是他死了,本王拆了你们太医院!”

“殿下息怒,”  李院判连忙道,“臣定会尽力,但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林护卫自己的求生意志。”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医童拿出金针和药材,开始为林夏施针止血,喂药解毒。

李承煜守在一旁,紧紧握着林夏冰冷的手。他看着林夏毫无血色的脸,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愤怒。

是他没用,没能保护好林夏,让他受了这么多苦。

不知过了多久,李院判终于松了口气:“殿下,血止住了,毒药也暂时压制住了。只是林护卫身子太虚,还需好生静养。”

李承煜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有劳李院判了,一定要好好照料他。”

“臣遵命。”

李院判带着医童离开后,李承煜让侍卫把林夏抬到自己在监牢附近的一处临时住处,又派了专人看守。

他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林夏,心中疑窦丛生。

林夏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生命的人,他为什么要自尽?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就在这时,赵虎悄悄走了进来:“殿下,属下查到一些线索。”

“说。”  李承煜头也不抬地说道。

“属下刚才去查林护卫自尽前的情况,发现有个狱卒形迹可疑。属下抓住他盘问,他招了,说是有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在林护卫的饭里下了迷药,还把一把匕首偷偷放在了林护卫的牢房里。”  赵虎回话。

“是谁指使他的?”  李承煜冷声问道。

“他说……  是靖王身边的亲信,赵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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