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整个四合院内，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吃着年夜饭，欢声笑语不断。

    唯独前院的李家，没有任何动静。

    此时此刻，李红兵还在丰泽园后厨，干得热火朝天。

    今天照常工作，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回家，并且吃上了年夜饭，唯独他们例外。

    上班的最后一天，刚好是除夕夜，丰泽园的生意反而是最火爆的，不少名流或有条件的人家，都在这里预定了年夜饭。

    不止是丰泽园，四九城里的其他酒楼饭庄，也是如此。

    也因为这个原因，晚上下班的时间，要比平时晚上不少。

    对于这些，李红兵倒没觉得有什么，就算今天放假，晚上的年夜饭，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吃。

    论亲人，他就李红梅一个姐姐。

    如今李红梅是赵家的媳妇，虽然现在和赵卫国在外面自己单过，但除夕夜这一顿年夜饭，肯定是要回公婆家吃的。

    论长辈，李红兵有郭友忠这个师父，不过两人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明天中午上家里吃饭，早点过来。”

    “好。”

    出了丰泽园，师徒俩推着自行车，郭友忠一个扫腿上车，回头对着李红兵提了个醒，听到他应下，才骑着自行车走远。

    因为工作性质和时间的缘故，郭友忠晚上没办法回家一起吃年夜饭，所以下午的时候，郭师娘就提前包了饺子，在家煮好，专门送两份过来。

    郭友忠和李红兵这对师徒俩，一人一份，算是提前吃了年夜饭。

    明天中午那顿，才是真正的团圆饭。

    郭友忠不止叫了李红兵，把他以前的所有徒弟，都给叫上了。

    一直以来，郭友忠都是这样做的。

    徒弟出师了，并不代表师徒关系结束或疏远。

    从拜师那日起，注定就已经是一家人，彻底绑定在了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手艺人，对收徒的要求那么严苛，那么重视对品行的考察。

    稍有不慎，收个欺师灭祖的败类进来，那就不止是有损名声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目送郭友忠离开，李红兵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推着自行车，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此时沿街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

    这个时间节点，估计都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家人。

    感受着眼下除夕的节日气息，想着此刻四九城内的万家灯火，此时李红兵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安静。

    意外来到这个年代，有李红梅这样一个姐姐，又遇到了郭友忠这样的师父，李红兵无疑是幸运的。

    这小半年的时间，李红兵一直在努力的融入这个时代，也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感。

    走着走着，李红兵忽然发现前面不远的位置，有家店铺依旧亮着灯。

    略微走近一看，便开始意识到，这是陈雪茹所在的陈记布庄。

    有些好奇的李红兵，不由推着自行车上前，很快就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到里面正在一个人喝酒的陈雪茹。

    发现这个情况，李红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口，一个人走了进去。

    “雪茹姐，这大过年的，你还这么敬业，一个人守着店？”

    按说这个时候，陈雪茹就算和家里吃过了团圆饭，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跑过来开店。

    整条街上都没什么人，又哪来的什么客人。

    “红兵？”

    正一个人喝着闷酒的陈雪茹，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李红兵，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笑容，有些醉意的冲着他招了招手：“你来的正好，过来陪姐喝两杯！”

    “行啊！”

    李红兵一听，并没有拒绝，直接走了过来，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反而回去也没干什么，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正好找个人聊聊天。

    “来，干杯！”

    陈雪茹起身去拿了个小酒杯过来，主动给李红兵倒满，然后举起自己的椅子，说完这句话，直接一口闷了。

    看到陈雪茹喝酒这么猛，李红兵不由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她被酒呛住了。

    “咳…咳咳……”

    见陈雪茹不停咳嗽，李红兵连忙放下酒杯，上前帮她拍了拍后背。

    李红兵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但看到陈雪茹这情况，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好一阵子。

    见陈雪茹终于顺了过来，李红兵不由松了口气。

    刚缓过劲来，陈雪茹又重新把酒满上，然后端着酒杯对李红兵再次敬酒：“来，再喝！”

    “雪茹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看陈雪茹刚才的样子，完全的新手既视感，一点都不像经常喝酒的样子，却一个劲的灌她自己，李红兵很难不怀疑。

    如果只是喝点小酒，说话聊聊天什么的，李红兵倒没觉得什么，可眼下陈雪茹这状况，明显不对劲。

    “废什么话，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陪我喝酒！”

    说完，陈雪茹也不等李红兵，再次把酒往自己的嘴里送。

    “雪茹姐，别喝了。”

    这种情况，明显有问题。

    如果没看到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李红兵也不能看着陈雪茹一个劲的酗酒，于是把她的酒杯给夺了过来。

    “把酒还给我！”

    陈雪茹见状，有些急了。

    “雪茹姐，你喝醉了。”

    “我没醉！”

    “你才醉了呢！”

    “我这才第二杯，怎么会醉呢？”

    “给我酒！”

    “……”

    就在陈雪茹起身想把酒从李红兵手里抢回去的时候，酒劲刚好上来，直接扑倒在了李红兵怀里。

    面对这个情况，李红兵有点傻眼。

    这可不是自己故意要占便宜。

    本来只是进来打个招呼，陈雪茹主动邀请他一起喝酒，李红兵才刚坐下来，连酒都还没喝上一口，她就直接这样了。

    李红兵也懵。

    这醉的也太快了。

    无奈的李红兵，看到怀里的陈雪茹已经醉了，但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于是开口说道：“雪茹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陈雪茹醉了，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李红兵没办法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留在店里，就想着把她送回家。

    “家？我不回家，不回家……”

    一听李红兵提到家，原本还有些安分的陈雪茹，立马就抗拒了起来。

    最终。

    实在没有办法的李红兵，知道楼上有个休息的房间，只能先把陈雪茹送了上去。

    “别走！”

    就在李红兵替陈雪茹盖好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陈雪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开口请求道：“红兵，你陪姐说说话好吗？”

    “行吧！”

    陈雪茹还没完全醉，看她的样子，估计是遇上了什么事，李红兵心一软，就答应了。

    只是李红兵刚一答应，陈雪茹就沉默了下来。

    李红兵没有催。

    等了一阵子，陈雪茹才眼眶发红的开口道：

    “红兵，你知道吗？我爸他病了……”

    “本来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病，没想到那么严重。”

    “上个月开始，他就催着我结婚，给我安排了相亲对象……”

    “我真的不想那么早结婚，我只想好好把我们家的店铺给经营好，打响我们陈记布庄的名号。”

    “那个姓侯的，我其实不喜欢……”

    “可我问医生了，医生说我爸接下来可能只有半年，甚至几个月。”

    “今天过年，我本来应该在家好好陪我爸吃年夜饭的，可……”

    “我知道我不应该……”

    “红兵，你说姐该怎么办？”

    “……”

    从陈雪茹断断续续的倾诉中，李红兵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捋清楚了，也知道了陈雪茹为什么会这样。

    还真的是……

    类似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

    不管谁碰上了，都会为难。

    陈雪茹问李红兵她该怎么办。

    李红兵其实也不知道。

    不管怎么选，都会有牺牲和遗憾，甚至可能是一辈子的。

    “红兵……”

    “嗯？”

    “你看姐漂亮不？”

    “不漂亮？”

    “漂亮！”

    “那你来当姐对象，怎么样？”

    “……”

    李红兵人都傻了。

    也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拐到这上面来了。

    这桃花运……

    来得有点突然。

    与此同时。

    陈雪茹看着李红兵的眼神，有些迷离，见李红兵不说话，双手忽然就缠了上来，一双诱人的嘴唇，直接印在了红兵脸上。

    “雪茹姐……”

    陈雪茹突如其来的偷袭，让李红兵始料未及。

    接下来陈雪茹的动作更为大胆，李红兵终究是个男的，脑子一热，也主动吻了上去。

    正动情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忽然都冷静了下来。

    “雪茹姐，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随着两人分开，感受到房间内尴尬的气氛，李红兵留下这句话，直接下了楼。

    再留下来，只会更加尴尬。

    刚才陈雪茹的主动，显然是受到了酒精影响，两人都犯了错误，自然不能让这个错误变得更大。

    如果做了，就要对陈雪茹负责。

    但凡陈雪茹刚才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哪怕事情来得突然，李红兵也毫不犹豫地冲了。

    像陈雪茹这样有气质的大美女，李红兵不可能一点都不心动。

    奈何李红兵有良心和责任感，尤其在这个年代，做不出占女孩子便宜的事情。

    晚上这一切。

    对李红兵来说，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就像是梦一般，十分虚幻。

    回去之后。

    李红兵早早躺在了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出现陈雪茹的身影。

    失眠了。

    来到这个年代之后，李红兵第一次出现失眠的情况。

    一直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困意的李红兵，才如愿的沉沉睡去。

    ……

    “奇怪了，今天红兵怎么起得这么晚？”

    “对啊，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起来锻炼了。”

    “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今天是春节，放假的第一天，还不让人偷个懒？”

    “也是！”

    “回回早起，大年初一睡个懒觉，也正常。”

    “这才叫过年，连红兵都不能免俗……”

    “……”

    第二天一早，李红兵并没有像以往一般早起晨练，发现这个情况的前院邻居们，还有些不习惯。

    只不过。

    随着各家做好饭，吃完了早餐，开始相互串门的时候，李红兵还没起，不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和纳闷。

    “估计是昨天晚上累着了，我听说昨天除夕夜，城里的各个酒楼和饭庄，生意都十分火爆，丰泽园估计更夸张，昨晚红兵可是比傻柱回来晚的多……”

    就在大家议论着的时候，阎埠贵给出了自己的分析和猜测。

    恰巧这时。

    穿着一身冬装旗袍的陈雪茹，从外面走了进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您是陈记布庄的陈掌柜吧？”

    就在众人齐齐望向陈雪茹的时候，阎大妈忽然上前，试探着开口道。

    “大妈，您认识我？”

    虽然之前来过这里一次，但陈雪茹对阎大妈没印象，不由愣了愣。

    “红梅跟我说过，你之前来给红梅送衣服的时候，我见过你。”

    见陈雪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阎大妈的脸上露出笑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连忙提醒道：“你是来找红梅的吧？她已经嫁人了，现在不住在这边。”

    “这事我知道。”

    听到阎大妈的提醒，陈雪茹又愣了一下，随后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来意，脸上直接露出了笑容，开口解释道：“大妈，我不找红梅姐，我找李红兵。”

    “你找红兵？”

    “这红兵还没起呢！”

    “陈掌柜，你找红兵什么事啊？”

    “陈掌柜，你是来串门的？”

    “这还真是够早的啊！”

    “……”

    不止是阎大妈，包括此时在院子里的其他人，全都愣住了。

    之前李红兵和李红梅都在陈雪茹的陈记布庄买过衣服和布料，这事他们院里的妇女基本知道，但没想到李红梅和李红兵姐弟俩，跟陈雪茹的关系会这么好。

    他们自己院里的，都还没拜完年，陈雪茹就已经过来了。

    “不是串门，我是来找我对象的！”

    见他们误会，陈雪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当场回应道。

    “对象？”

    “陈掌柜，你找你对象，怎么来我们院里？”

    “不对……”

    “陈掌柜，你刚才说是来找红兵的，你对象……该不会就是红兵吧？”

    “这……”

    “……”

    陈雪茹这一开口，直接让众人傻眼。

    反应最快的阎埠贵分析出这一个结果，更是让大家不淡定了。

    “这位大爷，您说的没错，我对象就是你们院的李红兵。”

    听到阎埠贵的分析，陈雪茹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当众承认了这件事。

    “这这这……真是啊？”

    明明猜中了的阎埠贵，听到陈雪茹承认，反而更加的错愕了起来。

    一旁的阎大妈见状，忍不住说道：“陈掌柜，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院的李红兵，才十六岁啊！”

    十六岁谈对象，放在以前不算什么，结婚的都不少。

    但自从婚姻法规定出来之后，这个年龄就属于偏早了。

    “这位大妈，您记错了，他今年已经十七了。”

    看到他们的反应，陈雪茹也不生气，语气平静的纠正道。

    “十七……哦，今天初一，过了年，红兵现在是十七岁了。”

    被陈雪茹一提醒，阎大妈也反应了过来，紧接着问道：“陈掌柜，您今年多少岁了？”

    眼下话到了这，阎大妈也忍不住打听了起来。

    陈雪茹的样貌很年轻，但穿着打扮比较偏成熟，怎么看都比李红兵大，所以刚才陈雪茹说自己是李红兵对象的时候，大家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二十，我大三岁。”

    陈雪茹知道大家刚才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依旧镇定的给出了众人想要知道的结果。

    “二十啊，这……陈掌柜，你和红兵是什么时候谈的对象？”

    差三岁，也不是太过于离谱，虽然通常都是男方比女方大，但这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阎大妈又打听了起来。

    今天这八卦，有点大啊！

    “认识有段时间了，刚谈不久。”

    说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雪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随着阎大妈等人纷纷打听起其他情况，陈雪茹也没有不耐烦，都一一进行了回答。

    终于。

    东厢房的屋门打开，看到李红兵揉着眼睛出现，阎大妈忍不住激动的开口道：“红兵，你对象来找你来了。”

    阎大妈这一喊，直接让原本还带着三分困意的李红兵，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对象？

    他哪来的对象？

    这阎大妈，大年初一的清早就说胡话。

    然而。

    当李红兵的目光一扫，看到陈雪茹正站在自己对面，满脸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不敢相信的李红兵，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了幻觉，赶紧揉了揉眼睛。

    “雪茹姐，你怎么过来了？”

    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李红兵的整个大脑都宕机了。

    “进去说！”

    李红兵刚出门，陈雪茹又把他重新推了进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雪茹也跟着进了门，并且把门给重新关得严严实实的。

    看到陈雪茹的举动，外面却炸了锅。

    “哎呦，这大白天的……”

    “那咋了，人家和红兵是对象，说点悄悄话怎么了？”

    “那也不用关上门啊！”

    “人家关门碍你什么事，难道说什么都要给你听？”

    “嗐！我不是那意思！”

    “少说点闲话，忘了贾张氏的下场了？回头再把李红兵给得罪了，有你好受的……”

    “……”

    ……

    “雪茹姐，你这是……”

    看着眼前的陈雪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李红兵不由有些心虚。

    失眠了大半夜，李红兵刚睡醒。

    现在脑子还有点昏沉沉的，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与此同时。

    视线落在李红兵的身上，陈雪茹眼里闪过一丝羞涩，脸上虽然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可心里却不是那么从容。

    陈雪茹暗暗咬了咬牙，直接对李红兵开门见山的问道：“李红兵，今天过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对象？”

    李红兵闻言，直接被陈雪茹的打直球操作，给整不会了。

    “雪茹姐，你又喝酒了？”

    还以为陈雪茹又是醉话，李红兵不由试探道。

    知道李红兵为什么会这么问，陈雪茹直直看着李红兵，一脸认真的表态道：“昨天晚上是醉话，但现在不是。”

    陈雪茹的举动，不禁让李红兵沉默。

    他并不是个初哥。

    现在的身体是，但前世不是。

    昨天晚上的事情，之所以会那么让李红兵显得手足无措，主要还是李红兵还没做好准备。

    之前才十六，所以李红兵并没有那么早就开始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也许有想过一点，但没有真正进入明确考虑的阶段。

    过去这段时间，一直忙着采购物资和刷技能经验，还有忙李红梅出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心思在这上面。

    在这个年代。

    作风问题，是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有院子里这些人，李红兵并不打算瞎搞胡乱。

    安安稳稳找个合心意的媳妇，再生几个孩子，过好自己这一生，就已经够了。

    这个世界的美女那么多，李红兵总不可能把所有长得好看的，都给揽入自己的怀中。

    先不说风险大小的问题，即便是有系统，李红兵也做不到。

    做人要学会知足。

    之前初见陈雪茹的时候，李红兵心里的确有些悸动，但被他给压了下来。

    陈雪茹长得好看，有气质，身材样貌都没得挑。

    至于年龄差三岁这个，对李红兵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李红兵考虑的，是陈雪茹的身份，或者说出身成分。

    现在没什么，不过等起風的时候到来，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对于找媳妇这件事情，李红兵之前并没有选定具体的对象，却也有大致的标准。

    以他的情况和条件，将来找媳妇肯定是不愁，而因为知道后面会经历特殊的時期，所以李红兵的潜意识里面，自然会考虑出身成分这方面，以根正苗红为佳。

    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時期，但李红兵看过不少相关资料，也了解过一些历史，不由心存有敬畏。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曾经初见陈雪茹的心动，被他用理智压了下来，后面虽然认识并成为了朋友，但李红兵并没有刻意去接近和追求。

    当朋友没有问题，但娶她当媳妇，存在一定的风险。

    某种程度上，陈雪茹已经被李红兵排除了选项。

    这也是昨天晚上，面对发生那一切，李红兵那样表现的最主要原因。

    如果真的不选择她，那自然也不要动其他的念头。

    可要说，李红兵对陈雪茹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的话。

    昨天晚上越线之后，李红兵回来，也不至于辗转反侧到失眠。

    只是没想到，今天早上，陈雪茹会以自己对象的名义，找了过来。

    “李红兵，昨天晚上我虽然喝了酒，但并没有完全醉，我当时问你处不处对象的时候，你没有反对，还亲了我，你是第一个碰过我的男人，我就当你同意了。”

    “昨天晚上，你离开了之后，我想了很久，所以才找了过来。”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已经承认了你是我对象，不过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也没有关系，待会儿离开的时候，我会帮你跟他们解释清楚，说咱俩已经分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你一个答案，你愿不愿意跟我处对象？”

    “……”

    见李红兵一直沉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饶是陈雪茹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双重的准备，可还是有些急了。

    听到陈雪茹这番敢爱敢恨的发言，李红兵不由一怔。

    刚才让李红兵沉默的，不过是陈雪茹出身这方面的原因。

    但凡抛开出身问题，陈雪茹绝对是一个绝佳的选择，李红兵更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和陈雪茹比起来，来自后世的自己，反而显得有些畏手畏脚了。

    其实作为一个工商业主，陈雪茹的出身问题，远远还到不了娄振华那种資本家的程度，风险肯定有一些，但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电视剧中，她不也安稳度过了那些年么。

    自己无法对抗时代洪流，但也没想过要这样做，如果只是护住陈雪茹的话，未必做不到。

    陈雪茹刚才的态度，不由让李红兵的内心有些松动。

    主要这段时间，陈雪茹确实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些影子，而昨晚又增加了不少。

    “雪茹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抬起头，李红兵看着陈雪茹，开口问道。

    “问吧！”

    见李红兵并没有一口回绝，本来已经做好被拒绝和丢脸的准备，陈雪茹还是狠狠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找我当对象？”

    李红兵问的很直白。

    既然开始考虑这个问题，那就应该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给问明白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陈雪茹闻言，深深看了李红兵一眼，随后开口道：“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爸身体现在出了问题，因为我是女孩，他依旧觉得我守不住我们陈家祖传的布庄，所以我爸才想在临走前，帮我找一个男人依靠。

    但我不需要，我陈雪茹不用靠男人，也能把我们家的布庄生意打理好。

    从很早的时候，我就跟我爸一起经营布庄，学做生意和裁缝，包括店里的进货出货，我做得不比别人差。

    如果只是为了找个对象来应付我爸，我爸之前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我就不会一直拒绝了……”

    说到这里，陈雪茹声音顿了顿，视线重新回到李红兵的脸上，脸色微红的再次开口道：“李红兵，之前你见义勇为下水救人，说明你是一个有爱心和勇敢的人。

    你对你姐姐好，说明你关心爱护自己的家人，有责任心和担当。

    你还懂衣服制作，有才华，和我聊得来，咱们以后一定能处得来。

    而且你长得好看，是我喜欢的……

    我陈雪茹，就想找一个你这样的当我丈夫，别人我看不上眼。”

    随着陈雪茹说出这些，李红兵也明白自己刚才多虑了。

    但陈雪茹如果只是出于应付家里，才有找自己当对象的想法，哪怕心里对陈雪茹有好感，李红兵也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尽管这个年代的婚姻结合，没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很多人只是条件合适，就一起搭伙过日子。

    结婚后，也许以后能产生爱情，也许只是成为亲情，最后也都安安稳稳走过了一辈子。

    对于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伴侣选择，李红兵不会过度设限，但一定要合自己心意，并且心也是向着自己的。

    同床异梦，只是对彼此的折磨。

    “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见李红兵摇头，陈雪茹再次主动出击，对着李红兵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没对象，不如你给我一个机会，咱们先试着处处，如果不合适，我不会缠着你！”

    陈雪茹彻底豁出去了。

    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李红兵一个答案。

    “行！”

    在陈雪茹紧张的注视中，李红兵最终点了点头。

    陈雪茹是一个有傲气的人，刚刚这一番表态，可以说得上是相当卑微了。

    李红兵决定试试。

    给陈雪茹一个机会。

    也同样给自己一个机会。

    在这个年代，陈雪茹一个女孩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不容易。

    “你确定？”

    见李红兵同意，陈雪茹反而有点不确定，又确认了一遍。

    “雪茹姐，我确定。”

    李红兵肯定的回答道。

    既然打算迈出去这一步，李红兵自然不会再犹豫。

    连陈雪茹都敢于勇往直前，他手上握着底牌，要是依旧不敢直面自己的心迹，始终裹足不前，未免有些丢人。

    现在处对象，并不意味百分百结婚。

    可将来要是决定了，真的成了夫妻，李红兵便会撑起一切，为陈雪茹遮风挡雨。

    “别叫姐，以后你就叫我雪茹！”

    陈雪茹的内心欢喜，可听到李红兵对自己的称呼，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李红兵比陈雪茹小三岁。

    尽管陈雪茹今天找过来的时候，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心里面还是在意的。

    李红兵一叫姐，她就忍不住要想起这件事。

    见状。

    李红兵也意识到了这点，没忍住笑了，却迎来了陈雪茹的娇嗔。

    “李红兵，既然我们已经是对象了，那我现在也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有没有对我有过想法，哪怕一点？”

    “有！”

    “真有？”

    “真！”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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