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哪来的脸啊!(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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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宿见杜鸢停了手,刚要应声答话,心头却没来由一跳。
还没等他开口,只见周遭景物忽然扭曲变形,视线也跟着天旋地转。
等他定过神时,方才的荒山野岭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雕梁画栋、穷奢极欲的金銮大殿,台阶之下按序排列的文武百官更是个个威风凛凛。
转头看去,身旁围满含羞带笑的三千佳丽;抬眼向外,万里山河竟在脚下连绵铺展。
“我,我成了天子?我是皇帝了?!”
陈宿又惊又疑,哪敢信眼前景象是真?于是急急忙忙往前迈了半步,想好好看看这万里锦绣究竟是真是假。
可刚迈出半步,脚下便是忽然一空的带着他直直坠下深渊。
正欲回头呼救,却看见深渊上方的龙椅离他越来越远,两侧更有无数枯手猛地探出,疯了似的抓向他。
转瞬之间,他已被抓得血肉模糊,浑身是伤。
更恐怖的是,每只枯手都在不停嘶吼着——
“陈宿狗贼,还我命来!”
“我的心,你挖了我的心!”
“疼,我好疼啊!你难道不疼吗?”
万千冤魂的索命之声,几乎要将他生生扯碎。
心头剧震间,陈宿猛地嘶吼出声:
“不!不是我!不是我!”
话音刚落,方才的金銮大殿、无穷深渊尽数消散。
眼前仍是那片荒山野岭,他也好端端站在原地,没有浑身是伤,也没有万千冤魂。只是周遭部将正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就连那画龙仙人,也在一旁凝神注视。
惊异之中,陈宿不敢置信的左右看去。
最后方才将一身视线死死定格在了杜鸢身上。
是他!
是这位仙人让我看到了那些?
这一瞬间,陈宿想到了很多。
少时读过的典故如潮水般涌来。尽是些历朝开国太祖或中兴之君的轶事:
前朝仁宗皇帝少时礼佛,遇一老僧笑问:“若登大宝,可愿护佑万民?”
仁宗当即朗声道:“宁可损我,不可损民!”
老僧闻言开怀大笑,踏云而去,随之便有了嘉佑中兴。
又想起赵氏太宗微时,在破庙遇一隐者。那人指着檐下冻毙的流民问:“他日若得天下,可会忘了这些人?”
赵氏太宗解下裘衣盖在尸身之上道:“若我为王,必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隐者抚须而笑,次日庙中留书“龙潜于渊,天下肇兴”,后来果然开创赵氏三百年基业!
更有大宴太祖皇帝起兵时,在昆阳遇一方士。对方指着遍野饿殍问:“江山与苍生,你选哪样?”
大宴太祖以手指天:“若无苍生,要这江山何用?”
方士随之掷给他一枚玉佩,上刻着“天降大任”,大宴太祖也终成开皇盛世!
以上诸位君王皆是得遇高人问心,继而天命加身!
如此看来,今日是我了?!
万分激动之中,陈宿拱手说道:
“造福天下万民者方为真龙天子也!”
这话几乎脱口而出,陈宿更是满心振奋。
他一辈子以来,想的都是这个!
错不了!
且他笃定,他等的就是今天!
怎料,此话刚一出口,却见那画龙仙人连连摇头。
陈宿大惊,难道不对?
可这怎能不对?
“仙长为何摇头?真龙天子难道不该造福天下万民不成?”
这话出口之时,甚至带着诸般愠怒。
他简直不敢相信,堂堂仙人居然觉得天子不该以民为重。
可杜鸢却是看着他身后说道:
“当然该以万民福祉为重。”
陈宿没有看出不对,依旧不忿道:
“那仙长为何摇头?”
杜鸢怜悯低头,继而指着他道:
“你当真不明白?”
陈宿心头一突,但还是说道:
“陈宿确乎听不明白.”
这话最开始时底气十足,可才开口便急转直下,一直到最后明白二字时。
想起了什么的陈宿便是语气萎靡了下去。
见他还在嘴硬,杜鸢叹了口气道:
“你身后的人都多的站不下了,你居然还来贫道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凡称天子者,皆应以造福天下万民为先,如此方可尊真龙天子四字!”
杜鸢目光扫过陈宿身后无数冤魂,声音渐冷:
“可你,你这手上沾满百姓之血的东西,怎么敢说这话的?”
从听见自己身后站的人都多的站不下了起,陈宿等人就是只感觉心头发毛不停,背后寒风不止。
虽然没有人回头,可他们的眼神全都不停的向着身后看去。
既怕又想的找着那些多到站不下的‘人’。
等听到杜鸢最后一声叱问喝出。
他们之中胆子小的更是直接一个腿软的跪在了地上。
就连陈宿亦是被说的连连后退。
慌忙回头,见眼中无‘人’,又是面红耳赤的对着杜鸢喊道:
“王朝更迭之际,纵观历朝太祖,哪个手上不是鲜血累累?又有哪个脚下不是枯骨万千?为何他们做得,我就做不得?”
杜鸢冷哼一声:
“这问题,难道你自己当真不知道吗!?”
一声爆喝之下,那所谓仙人赐给陈宿的玉佩当即应声炸裂,化作烟气四散而去。
陈宿也在这一刻被吓的当场瘫倒。
同一时间,那捏天上白云为玉的老者当即心头一跳,继而脸色大变——陈宿出事了!
杜鸢则是举起那根烧了半截的木棍对着陈宿骂道:
“天下大乱,自当有雄主起于四野,匡扶天下,重建社稷。这是还百姓一个太平的无奈之举,而非借故妄动刀兵,残害苍生。”
“在看看你,你究竟是无可奈何的不慎波及,还是为了所谓王图霸业故意而为?!”
陈宿被说的面目羞红至极。
但还是不愿承认,毕竟承认了,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得急急说道: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我能怎么办?我只是寒门!我没有贵戚的血,我没有门阀的名!”
“我想要成就胸中大业,我就只能出此下策,不然我拿什么去和别人争?”
说到最后,陈宿更是厮声喊道:
“我若当了皇帝,我会百倍,千倍的还之于民,我会让天下人人安居乐业,路不拾遗!”
“我今日犯下这般大错求的都只是这个而已!”
“你说,我那里错了?!是忍一时之害好在日后还天下之人万世太平?还是为妇人之仁冷眼坐视山河日破?”
“你堂堂仙人难道看不出如今这世道错了,而且错的滑天下之大稽吗?!”
见他依旧泯顽不灵,杜鸢愈发摇头,继而对着他一字一句道:
“出身寒门不是你害命的由头,王图霸业更不是你饮血的幌子!”
陈宿闻言依旧硬着脖子怒目而视。
随之便听见了杜鸢的那句:
“百姓的命是当下的命,不是你‘日后补偿’的筹码!我问你,你身后的西南父老,他们看得到你那个所谓的‘万世太平’吗?”
杜鸢已然提着那根木棍走上前来,见状周遭部将无一人胆敢上前阻拦。
全都骇然瘫倒,继而不停叩首求饶。
事到如今,帮着做了那般孽障事情的他们那里还看不清,这是仙人前来问罪了!
杜鸢边走边朝着他道:
“你说世道错了?这世道的确错了!也因此,贫道才特意赶来。可世道再错,也错不过把残害当手段、把贪念当大业的你!”
陈宿不敢再听,他害怕自己那点遮羞布被杜鸢彻底撕烂。
故而直接大叫着拔出了那把据说万年石髓打造的宝剑。
嘶吼着砍向杜鸢,可随着金光一闪,这石头做的玩意当即是折断而去。
陈宿本人亦是被反弹巨力带倒在地。端的是狼狈不堪!
至此,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的杜鸢方才几乎咬出来的道了最后一句:
“你错就错在——从一开始,你要的就不是天下太平,你要的只是你自己坐在那把龙椅上!”
很多事情,你不能看他怎么说,你要看他怎么做!
陈宿这儿就是如此。
他说着是取一时之害,为此后的万世太平铺路。
听着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无可奈何的悲壮。
可细细一想就会知道,这话谁都能说,可唯独本末倒置至此的他不能说!
这世间那里有踩着百姓的尸体说是为了百姓好的?
此话一出,陈宿面如死灰。
这些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只是此前根本没人敢这么对着他说而已。
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跟着信了。
如今被杜鸢挑破,他便再无丝毫颜面可言,更无一丝心气留底。
满脑子都是那句——我要遗臭万年了!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之前在山脚阻拦自己的部将.
下意识抬头寻着对方自刎时的方向看去,在模模糊糊之中,他好像真的看见了对方。
张了张嘴,羞愧无比的陈宿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仓惶低头。
见状,杜鸢的视线也跟着挪移,继而同样是摇了摇头。
此将遇人不淑,可惜又不可惜。
不过随着杜鸢这么一看,同样在这个方向的,由那白骨堆砌而成的豹子不由得一声怪叫,随之便是在剧烈的惊颤之中把自己彻底抖散,重新变成了一堆白骨。
这让杜鸢看的连连摇头,继而对着陈宿道:
“仙人,好可笑的仙人。还有好可笑的霸业以及.”
望着那几乎占满了这荒野的百姓,杜鸢悠悠长叹道:
“好可怜的百姓啊!”
一声长叹之后,杜鸢没有理会面如死灰的陈宿等人,而是重新拿起那根木棍在岩壁之上,继续画龙。
陈宿在这件事里,不过是个从犯,自己喝问于他,也只是见不得这厮用这般蠢话骗着自己去残害百姓。
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如此,此间便是发生了极为戏剧性的一幕。
杜鸢拿着烧了半截的木棍在崖壁之上不停画龙,陈宿等人则是片刻不敢离的在后方磕头不止。
连带着不远处的大军都是不知所措的僵在了原地。
一直到那条大龙,在杜鸢手中几近成型。
那真正的事主方才是姗姗来迟。
不是最开始的三人,而是足足六人!
只见本来寂静下去的山野之上,忽有六股金风自云端卷来,落地时瞬息化作六道身影。
为首者踏一柄青玉拂尘,尘丝扫过处尽是细碎金光;此物名唤太虚飞尘,乃天庭旧物!
左侧道人托着半枚青铜八卦,卦象流转时隐有龙吟不止;昔年他家祖师曾以宝诛灭妖蛟一十三条!
右侧老者手持红梅,花瓣飘落间竟有佛音轮唱!这红梅可是大有来头,乃是他宗门前辈在佛祖讲法之时,厚颜求来!
余下三人更显张扬——
一短衫客腰间酒葫芦倾倒,淌出的不是酒,是缠成圈的雷链;这是昔年一位雷部正神金身所化,降妖伏魔,威能无边!
最外侧的老妪袖中滚出颗乌漆珠子,落地便涨成一尊墨甲力士;此乃旧日那座千古王朝的宫廷秘宝,据说有搬山之能!
最后那书生最是惹眼,展开的素笺上墨迹自行游走,竟在半空凝成‘天地玄黄’四个大篆。六人之中,只有他没有持有法宝,这番表现也是完全出自他之修为!
陈宿不能死,此间的布局也难以割舍。
所以他们回去呼朋唤友,又找来了三人。
并各自拿出压箱底的宝贝,方才有了底气来寻这道人。
可即使如此,六人也是心头嘀咕不停。
毕竟这道人之前的表现,着实不像是同境该有的凶悍.
正所谓修士之间,只有三种称呼——小贼,同道,前辈。
故而此刻见到一个前辈境的高人,哪怕看家宝物悉数在身,他们也是有点发怵。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开口。
怕被当作出头鸟。
毕竟他们这伙人,互相之间离心离德,真拼杀起来,很难相信对方愿意搏命.
可他们六人虽然心头发怵不停,可因为祭出了压箱底的宝贝,故而各自之间,可谓是仙风道骨,卖相十足!
如此就给了陈宿等人不该有的希望。
陈宿那本已熄灭下去的心气在这一刻瞬间恢复,继而朝着三位老者大喊道:
“还请三位仙长速速降伏此獠!”
此话一出,六人勃然色变。
继而先后掌嘴:
“大胆!”
“该打!”
六道掌声次第响起,陈宿虽然没死,可脸已经肿成了猪头的昏死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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