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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第300章  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老爷,哥,你们聊,我给你们上点茶水。」

    莫荷脸上噙著笑,很是懂事的起身说道。

    都说富贵养,这一点都没错。

    以前的莫荷虽然也颇有姿容,但面有菜色,皮肤也因为长时间抛头露面的,风吹日晒的显得有些粗糙。

    如今再看,皮肤细腻有光泽,红光满面的,身上更是有一种雍容的气质若隐若现,跟以前不说判若两人,也绝对称得上差距巨大。

    这都是靠钱养出来的,没有夯实的物质基础,这些是靠精神支撑绝对养不出的。

    「成,给你哥来杯龙井,」等莫荷出去了,范五爷笑道:「看妹子的精神状态,没委屈了我家妹子。」

    「五哥真会说笑,莫荷是我女人,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委屈了。」

    「说起委屈,不是我说你啊五哥,你好歹手里也有点钱了,该换个房子了,你那住处实在是太简陋了。」

    范五爷现在租的房子他去看过,那真是要什么没什么,跟个毛坯房一样。

    「嗨,我这辈子啥没享受过,奢华简陋的,也就那么回事。」范五爷摆摆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磕著,含糊不清道:

    「想当年,你五哥我家可阔气的很,我范家也是八大铁帽子王之后,那府邸,可比你这院子要大了老去了。」

    「那时候风光无限啊,府里的门槛都被求见的人踏平了。」

    他挥舞了下手臂,仿佛眼前仍是当年的深宅大院,「那时候府里光是伺候的下人都上百,饭前净手要用珐瑯盆,吃饭得有侍女喂食,一百二十多道菜摆满堂屋,每道菜最多尝三勺,这是规矩,也是体面!「

    你也好意思提,这么大的家业都被你败光了,也算你有本事。

    曹魏达暗暗翻了个白眼,你要真不在意,就不会总是追忆往昔了。

    递了根烟过去,正准备继续听他讲下去,莫荷端著茶水和糕点走了进来。

    她嗔怪的阻止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范五爷,「哥,你行了吧,那些陈芝麻烂子的事你都说了八百回了。」

    「嘿,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才进曹家几天呐你。」范五爷吧唧吧唧嘴,颇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经过莫荷这么一打岔,他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

    「再嫁出去了,我不还是你妹子吗。」

    莫荷给了个好看的白眼,笑盈盈的将茶水和糕点放下,「你们继续,有事叫我就成。「

    转身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亏得我撮合妹子跟曹魏达在一起,要不然,哪有莫荷和我现在这样安逸的生活。

    他心中得意,为自己之前的英明决断点赞,端起月白釉的茶碗抿了一口,用茶盖轻轻拨了拨浮叶,动作带著老旗人刻在骨子里的讲究,盖碗始终没离开托盘,只留了道细缝抿了一口。

    「这茶不错,清口解腻,可比起当年府的茶,多少还是差了点意思。」

    穷讲究!

    曹魏达心里吐槽了一句,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笑著续上茶:「五哥当年喝的,肯定是稀世好茶。」

    「算不上算不上,」将茶杯放下,打开锦盒往曹魏达面前:「喏,看看吧。」

    「这是.

    .」在看到锦盒里的东西时,曹魏达眼前一亮。

    只见锦盒里铺著暗红色绒布,卧著一枚光绪年间的青花釉里红鼻烟壶。

    壶身小巧玲珑,青花发色浓艳,釉里红如胭脂般鲜亮,壶盖上镶嵌著一颗圆润的东珠,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可是前清内务府流出来的物件,我跟琉璃厂的卖主磨了三天才弄到手。」

    「怪漂亮的。」曹魏达有些喜爱的拿起鼻烟壶仔细端详,不过就是清朝的,有些让他膈应。

    「五哥,卖主开价多少?」

    「八百大洋。」范五爷伸出三根手指,「这个价格公道,若是碰到喜欢的主顾,就是一千都值,算是捡了个小便宜。」

    「倒也不贵。」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八百大洋,属实算不得什么大钱。

    这鼻烟壶看著就漂亮,买下来不亏。

    「五哥,你稍等。」

    拿著鼻烟壶起身离开,不一会儿重新回来,手里多了个沉甸甸的布袋:「喏,这是八百大洋。」

    又递过去号的布袋:「这是四洋,五哥您点点。」

    「点什么点,你这不是打我脸吗。」范五爷不高兴的嚷嚷了一句,顺手将两个布袋接过来。

    「成,事就这么著了,我就先撤了,卖主还等著回话呢。」

    「别呀!」曹魏达挽留:「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莫荷也挺想你的,起码吃了饭再走啊!」

    范五爷虽然喜欢追忆往昔,性格又有些爷范儿,但不得不说,跟范五爷相处起来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算啦算啦,下次吧,卖主等著回信儿,别让人家等急了。」范五爷坚持要走,小声道:

    「这位卖主家里的好东西可不少,他花钱又喜欢大手大脚的,家里的东西迟早得出手,我得跟他打好关系,可别好东西从手儿滑了。」

    不就是另一个你吗..

    曹魏达心里古怪,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卖主肯定又是个类似范五爷这样的八旗子弟。

    「了,我就先走了,吃饭什么的不重要,你对我妹子好就行。」

    「这年头不少的外国人在搜罗我们国家的老物件,我得再去帮你搜罗些,可不能让那些宝贝落在外人手里。「

    挺直腰杆出去,见他出来,莫荷讶然:「哥,你这是要走?」

    「是啊,你家男人舍不得一顿饭,非得让我赶紧走,我能怎么办呢....

    ,听到范五爷这话,跟在后面出来的曹魏达无语:「不是,五哥你够了啊,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挑拨离间,不合适吧.」

    「哈哈~~了,不逗你们了,我了啊,甭送。」

    说著,范五爷大步走出院子,那股爷范儿在外八步上面体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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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把范五爷送走,还没等坐下来,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原来是杜丹打过来的,说洗脚城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业,让他这个实际老板去出席剪裁活动。

    曹魏达自无不可,挂了电话后,又是一通电话打了出去。

    「喂,谁啊。」

    电话里传来徐汉成略带不满的声音,曹魏达隐隐还能听到有女人的娇喘声。

    关键是,这个声音似乎挺耳熟的,好像.....是上次那个女巡长?

    他往外看了看天色,嘴角抽了抽。

    妈的,你个狗日的徐汉成竟然八日宣淫!

    还是在办公室里!

    真特么会玩儿「徐局长,我啊,曹魏达,忙著呢?」

    「啊呀,原来是老弟啊!」徐汉成不满的语气立消,爽朗的笑声传来:

    他对著身下曲意承欢的女巡长使了个眼色,女巡长会意,回神给了个娇媚的眼神,去拿了毛巾和水,帮他下身擦了擦,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用皮筋扎起,再次妩媚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蹲下.

    徐汉成脸色一紧,随后满脸舒缓的靠在老板椅上:「你可是无事不殷勤,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有事吧?」

    「局长您这么说,可就伤我心了,什么叫无事不殷勤啊,说的我好像多势利一样。」曹魏达装作委屈的抱怨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徐汉成是在开玩笑,他自然不会生气,「之前我跟您提的那个足浴洗脚城,装修妥当了,技师也训好了,就等著择个吉日开业。」

    「我掐著日子算,后天辰时最是吉利,你作为洗脚城的股东,可得来剪裁坐镇啊。」

    「嚯,动作挺快啊,这就好了?」徐汉成的声音透著舒爽,「成,后天是吧,我一定准时到,到时候肯定备上厚礼!「

    虽然他是股东之一,但他们毕竟是警察,明面上是不能做生意的,因此,得带个礼物装装样子。

    「好嘞,那局长您继续忙,可别怠慢了美人儿。」说著,不等对面说话就立马将电话挂断。

    局长办公室里,听著电话里的盲音,徐汉成先是愣了下,随后笑骂了一声,将电话给撂下。

    被猜到了又咋了,他脸皮厚,不在乎!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粗布,笼罩了整座北平城。

    曹魏达一身黑色夜行衣,猫著腰从杜十娘的房间里出来,正要矮身攀上墙头,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带著惶恐的吸气。

    「老..老爷?」

    曹魏达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豁然转头看去。

    只见月光下,钟春红穿著一件半旧的青布褂子,头发用一根木簪别著,手里还端著个空了的铜盆,显然是晚上起夜清洗身子,刚出来倒水。

    此刻她站在离墙根三步远的地方,铜盆差点从手里滑下去,眼睛睁的远远地,满是错愕,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惶恐。

    「表姐?」曹魏达的声压得极低,「这么晚了,还没歇著?」

    此时都已经夜里十二点多,按照正常的习惯,早应该入睡了。

    钟春红嘴唇哆嗦著,她总不能说,她其实已经熟睡了,但被杜十娘似哭似愉悦的,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声给吵醒了的吧?

    作为杜十娘的表姐,她的房间离钟春红很近,就住在隔壁。

    她家那口子烂赌成性,对他动辄打骂,一天到晚在外面风流快活,作为一个三十如狼的正常女人,她自然也是有需求的。

    作为过来人,那声音她自然知道是什么。

    本来就久旱许久,那声音又激昂顿挫的,搅的她根本睡不著,最终....

    怕第二天被人发现,她就大晚上的偷偷将内裤给洗了,刚把水倒了,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曹魏达想要翻墙出去。

    「老爷,您、您这是要去哪儿?」

    钟春红声音带著颤音,却不是害怕,反倒像是憋了一股劲儿,「这身打扮,是要去.杀鬼子吗?」

    曹魏达瞳孔微缩,这女人看著老实,心思竞然出奇的通透。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大半夜的一身夜行衣要翻墙出去,再结合这段时间北平的汉奸和鬼子晚上死了那么多,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他往前走了两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春红,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回去睡吧,就当没看见我。」

    钟春红沉默了下,「老爷,这段时间,城里夜里总有汉奸和鬼子失踪,我猜应该是您吧。」  

    「还有,桑六吉那个混蛋,应该不是什么保护日军的东西牺牲的,而是被人给弄死的吧。」」

    曹魏达身子一震,脚步顿住了,他没想到钟春红竟然猜到了。

    见他摸样,钟春红苦涩道:「我跟桑六吉夫妻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

    「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也就罢了,他怎么可能敢跟小鬼子作对?更何况那个小鬼子还是个什么队长。」

    「在死讯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烂人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被弄死的。」

    曹魏达沉默了,这也算是无声的回应了。

    预料中的愤怒并没有出现,钟春红反而一脸解脱的样子:「这样就好,像他这样的败类虽然该死,但起码不是在帮助小鬼子的时候死的,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曹魏达诧异了下,不过想想桑六吉的为人,和他从杜十娘那里听到的他们夫妻的关系,也就有那么些理解了。

    他没有回答什么,而是看了看天色,劝道:「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万万不能告诉别人,包括十娘,记住了?」

    钟春红点点头,眼神坚定道:「署长,我懂,我就是一没什么本事的女人,但我也知道国雠家恨。「

    「您做的都是利国利民、惩奸除恶的事!您是好!」

    「您放,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今晚我没见过您。」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您要出去办事,需要帮忙吗?」

    「我虽然说只是个女人,但我有力气,也能帮您望风,绝不会拖您后退...

    看著对方眼里的认真,想起哭丧棒的为人,又想起她这些日子在府里的勤勤恳恳、对杜十娘的尽心尽力的模样.

    同床共枕的一对夫妻,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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