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署长放下文件，亲自走下授勋台，他身后，礼仪人员托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

    红布掀开，三枚奖章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那不是常规的制式奖章，每一枚都经过了重新设计，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神犬形象，犬首之上，是闪耀的国徽！

    奖章下方，刻着一行小字——【全国特级功勋犬】！

    在全国数百万人的注视下，张副署长弯下腰，亲手将那三枚沉甸甸的、由纯金打造的奖章，一枚一枚，挂在了楚生胸前那件特制的战术背心上。

    然而，面对这份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疯狂的泼天荣耀，楚生却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抬起后腿，精准地挠了挠自己耳朵后面的痒痒肉，身体晃悠了一下，挂在胸前的特等功奖章跟着叮当作响。

    这一幕被特写镜头精准捕捉，传遍了全国。

    网络上，静止了三秒。

    然后，弹幕疯了！

    “哈哈哈哈！它不耐烦了！它觉得挂太多了！”

    “这才是王之蔑视！区区特等功，挠痒痒要紧！”

    “反差萌！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不拆’的头号狗粉！”

    “遥遥领先！这B格，简直是遥遥领先！”

    授勋完毕，张副署长站直身体，看向了楚生身后的苏月泠三人。

    直播镜头也随之转了过去。

    当全国观众，尤其是全国几十万正在观看直播的基层警员，看清苏月泠、陈真、石朵朵三人肩膀上的警衔时，无数个派出所、分局、办公室里，响起了一片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苏月泠，一身笔挺的警督制服，肩膀上，是三级警督的一杠三星！

    陈真和石朵朵，同样是崭新的警司制服，肩上扛着二级警司的两杠两星！

    ……

    东川区派出所。

    一个老民警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三……三级警督？！她……她不是上个月才转正的一级警司吗？！”

    “坐火箭都没这么快！这是直接飞升了啊！”

    “我的妈！还有陈真和石朵朵！从二级警员直接到二级警司？！连跳两级！！”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犬得道，鸡犬升天吗？！”

    ……

    纪国刚和祁高伟看着这一切，看着那只打着哈欠的哈士奇，看着身边一步登天的苏月泠，再看看网络上已经彻底疯狂的正面舆论。

    两人僵在原地，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哪里是仕途逆转。

    这分明是那只狗，把泼天的富贵，掰开了，揉碎了，亲自喂到了他们嘴边！

    就在仪式即将达到最高潮，庄严的乐曲即将奏响的时刻。

    楚生背上的八哥，突然扑腾了一下翅膀，伸长了脖子，对着苏月泠衣领上的微型麦克风，用一种极度嚣张的语调，尖声叫道：

    “还有完没完了？！本王要回去补觉了！”

    全场，死寂。

    直播间里飞速滚动的弹幕，也停滞了一秒。

    下一刻！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行了！救命！这鸟是懂打断的！”

    “年度最佳嘴替！说出了狗王的心声！”

    “这组合可以出道了！一个高冷狗王，一个暴躁八哥！我他妈粉了！”

    现场，负责音控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想要切断音频，但已经晚了。

    连台上那位一直保持着严肃表情的张副署长，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纪国刚和祁高伟的心脏，在经历了一次骤停之后，又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们以为这是播出事故，可看到网络上那清一色的“哈哈哈哈”，看到连国服大佬都绷不住的表情，他们麻木的大脑终于处理过来一个信息。

    这只狗……不，这只狗和这只鸟……它们把一场顶级严肃的授勋仪式，变成了一场全民狂欢的封神大典！

    ……

    授勋仪式结束。

    京海市战备指挥中心，最高规格的后台休息室内。

    气氛，却与前台的狂热截然相反，压抑得像是凝固了。

    纪国刚和祁高伟，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笔挺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副署长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言不发。

    一个穿着国服警犬总基地特制服，肩章上缀着金色麦穗与警犬徽标的中年男人，正死死地盯着墙上大屏幕里的仪式回放。

    他叫杜远征，国服警犬总基地的总管，国内警犬领域的绝对权威。

    他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简直是胡闹！”

    杜远征猛地关掉屏幕，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扎进纪国刚和祁高伟的耳朵里。

    “一场本该体现系统纪律性与荣誉感的授勋仪式，变成了一场哗众取宠的闹剧！”

    杜远征锐利的视线扫过纪国刚和祁高伟。

    “两位领导，我无意冒犯，但你们汉东省，这次的做法，非常不专业，甚至可以说是……危险！”

    危险？！

    纪国刚和祁高伟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杜总管，这……”祁高伟想解释。

    “祁司长不用解释！”杜远征直接打断他，“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他指着漆黑的屏幕，语气愈发严厉。

    “我看到的是，一只毫无纪律性可言的哈士奇，在全国直播的授勋仪式上公然挠痒、打哈欠！”

    “我看到的是，它的附属物，一只鸟，敢在那种场合大放厥词，而你们，竟然觉得这是趣闻？！”

    “我更看到，因为这只狗，三个资历浅薄的年轻警员，被破格提拔到了她们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你们考虑过这在全系统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以后是不是大家都不用刻苦训练、不用拼命办案了？都去养狗好了！养出一只‘神犬’，就能一步登天！”

    杜远征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两人心头。

    那泼天的富贵，在这一刻，变得滚烫，甚至有些灼手！

    “杜总管，‘不拆’它……它的功绩是实打实的……”纪国刚硬着头皮开口。

    “功绩？”杜远征冷笑一声，“我承认，它或许有些特殊的能力，或许有几次运气好。但警犬系统，靠的不是运气，是科学！是纪律！是成千上万条标准化的作业流程！”

    “一只脱离了训导员绝对掌控的犬，能力越强，隐患就越大！它今天能带领犬队制服罪犯，明天就能带领犬队冲击你们的指挥中心！这个责任，谁来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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